在公司,這些八卦被傳得熱火朝天,葉展秋想裝作不知道也很難。她猶豫了良久,最後還是在網上搜出了照片。那一瞬間,她真想把辦公桌上的東西橫掃到地上。要不是知道屋外人太多,大夥兒都等著看熱鬧,她早這麽做了。


    下午,二叔家來電話,讓她有時間就去他們家吃晚飯。霜霜已經出了月子,她和小孩的身體都很好,沒什麽可擔心的,奶奶這幾天想搬回自家去。雖然並不是什麽大事,兩家離得很近,可臨走之前,二嬸還是打算把葉家的人都叫上,一起吃頓飯。


    按照平日,葉展秋肯定不會缺席。可她今天實在心情欠佳,推辭說前兩天得了感冒,現在還沒完全恢複,怕去了把病氣過給小孩子。


    沒想到,溫映鴻晚上竟然親自過來,還拎來了二叔從海南帶回來的新鮮紅蓮霧。


    那會兒葉展秋正在樓上翻衣櫃,把之前的那個裝信的木質盒子拿出來,又把裏麵的信嘩啦啦全都倒在地上,鋪了一地板。


    陸姨敲了敲房門,喊她一聲。


    葉展秋不是很耐煩地問:“什麽事?”


    陸姨愣了一下,“大夫人過來了。”


    “哦,我知道了,馬上下來。”葉展秋用腳把信往角落裏掃了掃,這才下了樓。溫映鴻正坐在餐桌旁邊攪著杯子。等走得稍微近些,能聞到了奶香味,葉展秋猜想她應該是在攪添了蜂蜜的牛奶。


    聽到腳步聲,溫映鴻回頭看了一眼,又轉過頭去,說:“小秋下來了?聽說你感冒還沒好,我過來看看。二叔這次帶了點水果回上海,我順便帶點給你。”


    葉展秋繞到她旁邊,盡量讓自己臉上帶著笑意,問:“二叔回來了?”


    “對,要不然今天晚上也不會一起吃飯。你二叔這次在海南呆了有段時間,孫子辦滿月酒都是匆匆的來回。而且估計過兩天他又要出去,不知道什麽時候再回來。”


    葉展秋在旁邊椅子上坐下,“我晚上沒能過去,太可惜了。不過,巧得很,我明天正好要到海南出趟差。”她掀開罩在水果籃子上的紗布,說:“這水果挺新鮮的,不過我一個晚上吃不了這麽多。要不,留幾個下來給陸姨,其他您帶回去給奶奶吃吧。反正,宋城闕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回來。”她說的是宋城闕,而不是城闕。


    溫映鴻聽到這,抬頭朝她臉上看了一眼。葉展秋像沒注意到這目光,若無其事地翻著果籃。這果籃不小,裏麵東西裝得也比較滿,除了上麵的蓮霧,下麵還鋪了五六隻青芒。


    溫映鴻見她已經拿了幾隻水果出來,說:“也行,省得浪費,你明天要去海南,想吃什麽水果在那兒買,便宜得很。”她低頭再次攪了攪杯子,又問:“城闕給你打電話說他什麽時候回國了嗎?”


    葉展秋還是盯著籃子,並沒轉開視線,說:“沒有。”


    她這態度有點過於冷淡,語氣一聽就是故意的。溫映鴻皺了皺眉,覺得葉展秋是在生小女人的悶氣,責備宋城闕在她生病的時候不在身邊,沒有給與足夠的關心。這種情況放在霜霜身上,可以說她是孕婦情緒不穩,年少無知,尚能理解。放到葉展秋身上,那可就實在太不懂事了。


    葉展秋確實是故意的。她白天剛被照片刺激了一下,還沒調整好情緒。可話剛說完,她又有點後悔,畢竟溫映鴻什麽都不知道,她不應該把負麵情緒放到這兒。她抬頭,正想跟溫映鴻重新表達一下自己的意思。


    溫映鴻卻已冷冷地開口道,“小秋,你一向都很懂事的。我看你和城闕今年相處得還不錯,他在上海呆的時間也比以前長了很多,你可千萬別在這個時候犯糊塗。你們倆結婚的時候你就應該很清楚了。別的先不說,城闕每天忙得不可開交,哪有那麽多時間跟個小男人一樣,整天談情說愛?你要是想讓男人天天守在你身邊,時常地告訴你他對你有多深多深的感情,怎樣怎樣地愛你,在宋家,這是永遠都不可能實現的。你看你二叔,這麽大年紀了,一出門還是長久不著家,連孫子都沒好好抱過。”


    葉展秋沉默不語。溫映鴻以為她是這是聽進去了,稍稍放了心。她自己的兒子她再熟悉不過,宋城闕肯定把事業看得比愛情重要得多,葉展秋要是跟外麵某些無知婦人一樣學著矯情,還是早治早好。


    等把溫映鴻送走後,葉展秋在門口傻站了一會兒。兩個人最後一番對話倒是觸到了點子,葉展秋現在有種醍醐灌頂,茅塞頓開的感覺。是啊!她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早在和宋城闕結婚的時候,她就已經預料到了會有今天。她那時就做了打算,如果有一天他們再也維持不了夫妻關係,那就和平地離婚。


    現在也不過是離這一步越來越近了而已。


    葉展秋這樣想著,又回到了臥室。她蹲在角落,把之前倒出來的那些信又一封一封地裝了回去,整理好。這次她沒再把鑰匙收到首飾盒裏,而是直接留在了鎖上。


    剛收拾好,她就接到了季青的電話。


    季青主要是告訴她,關於戳她車輪的事件已經查得有些頭緒了,如果繼續查下去,這起假扮交警攔車的案子應該也能查出來。


    葉展秋淡淡地‘嗯’了一聲說,“那你查到什麽就告訴我。”


    季青還是提醒她,“在查出來之前,你出門要小心點。”


    葉展秋說:“沒事的,我明天去海南,他們總不至於跟到那麽遠的地方去。”


    季青聽她說話好像有點有氣無力,奇怪地問:“你怎麽了?”


    葉展秋拿著手機,在旁邊的沙發上斜躺下來,一隻手臂撐著額頭,“我想問你個事兒,你給我提些意見。”


    “嗯?”


    葉展秋閉著眼睛,“如果宋城闕有外遇了,你覺得我該怎麽做?”


    “啊?”季青不敢相信地問:“你確定嗎?”


    葉展秋冷淡地說:“不確定,我隻是說如果。”


    季青想了想,“按常理說,以你的性格,你老公要是有外遇,你應該會把那對兒狗男女虐得體無完膚,男的閹了,女的毀容,最後你再跟你老公離婚,順便奪走他的所有財產。不過,如果從實際出發,宋城闕不是普通男人,你不一定鬥得過他。所以還是直接走最後一步吧,離婚,順便坑他一點錢。”


    葉展秋的眼睛忽然睜開,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冷意,“幫我找個私家偵探,如果宋城闕有外遇,我需要所有能查得到的資料,越全越好,方便打官司的時候用。還有,查一下他的財產情況,最起碼查個大概,看我到底能坑他多少錢。”


    季青吃驚地問:“你來真的?”


    葉展秋說:“反正先幫我查他有沒有外遇,尤其是他那個初戀……叫尹悅,最近他們倆一起出國去了。”葉展秋在電話這頭輕咬了一下嘴角,“你說得對,宋城闕要是真有外遇,以我的性格,確實應該在離婚之前狠狠地報複一下才合理。”


    季青支吾了兩下,也不知道是讚成還是反對,但最後還是說:“行,我現在就讓人去幫你查查這事兒,你……你先別急啊。”


    掛掉手機,葉展秋躺在沙發上,把右手伸到眼前,盯著無名指上的結婚戒指看了看。她早就注意到了,這枚戒指之所以戴了這麽多年還一直很閃,是因為鑽石切割工藝非常巧妙。她試著把戒指摘下來,因為戒指圈大小合適,摘起來很方便,不過,她隻摘到一半,又重新套回去了。


    葉展秋第二天去了海南,這是在她生病之前就計劃好的事。不過,她沒想到會有人在機場等自己。剛從機場走出來,就有個打扮正式的年輕男人走過來跟她打招呼,問:“你好,是葉小姐吧?”


    葉展秋前幾天差點被人算計,所以對於不認識的人非常防備,“你是?”


    男人微笑著說:“您好,我是宋覃宋先生的私人助理,是他讓我到機場來接你的。您到海南後需要去什麽地方,可以直接坐我的車。”


    “覃叔?”葉展秋皺皺眉問,“他怎麽可能知道我來這兒了?”


    男人搖搖頭說:“這個我不清楚。”


    葉展秋擺擺手,“我不用車子接送,打的就行了,幫我謝謝覃叔。”


    男人知道葉展秋肯定是不相信自己才會這樣,他沒想到這位葉小姐對人這麽防備,忙說:“葉小姐,您相信我,我真不是壞人。要不,我打個電話給宋先生,讓他證明一下我的身份。”他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很可惜,那頭回應‘暫時無人接聽’。他又換了個號碼打過去,是個女人接的,無奈地說宋覃不在那兒。


    葉展秋盯著他一連打完兩個電話,眉頭越皺越緊。


    男人感覺到她目光中越來越深的懷疑,冷汗都出來了。


    葉展秋怕這人真的不懷好意,雖然機場人來人往,可畢竟還是離遠點的好,於是搖搖頭說:“不用打了,我還是打車比較方便。”她也不等對方回答,轉身就朝外走去。


    男人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有些不解的抓了抓頭,心想:富人都是這麽有警覺性的嗎?還是自己長得不夠正派?


    在機場打車並不是很容易的事。


    葉展秋排了十幾分鍾的隊,還排在隊伍末尾,倒是先前那男人很快找過來,喘了口氣說:“葉小姐,可算找到您了,宋先生回了電話過來,您跟他說句話吧。”


    葉展秋戒備地拿起手機,電話那頭還真是宋覃。


    宋覃聲音裏帶著點笑意,“原來小秋你做事這麽小心謹慎?是我疏忽了,應該之前和你打個招呼。來接你的確實是我助理,叫嶽文風,你對海口不熟悉,有什麽事情可以直接讓他安排。”


    葉展秋有點不好意思了,抱歉地說:“我不應該多懷疑的,麻煩你了覃叔,不過您怎麽知道我今天要來海口?”她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擠出來,朝旁邊的嶽文風輕聲地說了句,“不好意思。”


    電話那頭的宋覃笑著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是女孩子,這很正常。我昨天晚上和鴻姐打過電話,是她告訴我你今天要過來,還特別吩咐我照顧一下你。”


    “哦。”葉展秋明白過來,“那謝謝你了。”


    宋覃說:“不用謝,應該的,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小嶽。你在海南留幾天?如果有時間,我可以請你吃頓飯。”


    葉展秋回答,“應該會留兩三天。”她並沒有把他說的請吃飯當真,以為隻是客氣一下而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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