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展秋這次到海南來是因為海南分部有些事情需要她協同幾天,這邊分部和上海不同,員工不多。她一過來,幾乎人人自危,就怕哪兒做得不令這位老板娘滿意,所以工作效率異常地高。本來以為三天搞不定的事情,第一天已經完成了大半。


    葉展秋第二天中午忙完工作,回了趟酒店,竟在酒店大廳遇到了宋恩的兒子宋記陽。他一個人乖巧地坐在沙發上玩魯班球,身邊站著酒店的兩個前台美女。葉展秋從酒店門口進來,宋記陽恰好抬頭往這邊看,眼睛瞬間變得雪亮,直接越過身邊的兩個人,朝這兒衝過來,一把摟住葉展秋,親熱地喊她,“小秋阿姨。”


    葉展秋有些詫異地蹲下來,問:“記陽,你怎麽在這兒?”


    “我和覃爺爺一起來的。”


    那兩個前台美女已經趕過來了,她們大概是被安排在這邊照顧宋記陽的,如今尷尬地站在葉展秋旁邊,不知道怎麽開口。


    葉展秋抬頭看了她們倆一眼,依然蹲在宋記陽麵前,問:“那你吃過午飯了嗎?”


    宋記陽搖了搖頭,“還沒有呢,覃爺爺說這次帶我出來要陪我去看長頸鹿,可是他到現在都還沒下來,可能已經把我忘掉了,其實我還挺餓的。”葉展秋知道宋覃可能是在忙工作,這家度假酒店貌似有他的股份,要不然昨天小嶽也不可能特意把她安排到這兒來。


    葉展秋朝宋記陽笑笑,“你覃爺爺估計很忙,中午跟我一塊兒吃飯吧,我也餓了。”


    其中一位前台美女連忙插嘴說:“這位小姐,這不行的,宋先生吩咐我們照顧好孩子,您不能隨便帶走。”


    葉展秋起身牽著宋記陽的小手,對那美女說:“哦,我不帶他走。我們就在樓上吃,不放心的話你們其中一個人跟著,另一個人留下來,萬一宋先生回來,跟他說一下我們的去向。”


    兩個美女互換了幾個眼神,好像很猶豫。


    “你們誰跟過來吧。”葉展秋已經決定好了,並不理會她們奇怪的眼神交流,直接牽著宋記陽往電梯裏走,邊低頭說:“上回我教你的那個魔方玩法玩會了嗎?”


    “差不多了,你今天能陪我玩這個嗎?”宋記陽把另一隻手上的魯班球拿給葉展秋看。


    葉展秋說:“這個我以前沒怎麽玩過,待會兒試試吧。”


    “很容易的,我都會,你肯定也會。”宋記陽開心的說。


    吃飯之前有一段等菜的時間,宋記陽再次熱情地邀請葉展秋玩他的魯班球,還狡猾地把之前拚好的部分全都拆掉了。


    實在盛情難卻,葉展秋隻好配合地玩了會兒。這東西確實不難,但葉展秋是第一次接觸,所以搭了好一會兒。直到那位跟上來的前台美女在旁邊喊了一聲‘宋先生’,葉展秋才意識到自己搭得有點入神,都忘了坐在哪兒。她忙側頭看過去,第一眼看到的是一雙鋥亮的黑色皮鞋,往上是穿著西裝褲的大長腿,離得很近。


    葉展秋恍惚了一下,還以為自己看到了宋城闕,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這聲‘宋先生’喊的是宋覃。果不其然,視線繼續往上,她和宋覃的目光在空中對了個正著。


    葉展秋忙站起來,喊了聲,“覃叔。”手臂卻不小心刮掉了桌上的一根木頭,她‘哎呀’,正打算去撿,宋覃已經先她一步把東西撿起來了。他把木片兒放在葉展秋手邊的桌上,繞到宋記言旁邊,拉了椅子坐下,說:“小秋,坐吧,沒想到昨天剛說要請你吃飯,今天就來了機會,點了菜了嗎?”


    葉展秋笑著坐下,“點過了,我猜你這會兒也該下來吃飯了,所以點得挺多,應該夠我們三個人吃。”她問:“我昨天聽小嶽說你在三亞,怎麽今天就過來了?”


    “記陽的爸爸今年很忙,父子倆都沒什麽時間見麵。昨天晚上他在海口逗留了幾個小時,我就把記陽帶過來了,反正我恰好也要到這來辦幾件事。”


    葉展秋轉頭看著宋記陽,對於他常年見不到父親,她用眼神表示了一下同情。


    宋記陽沒好氣地對她翻了兩個白眼。


    宋覃見先前那個前台美女還恭恭敬敬地站在旁邊,側頭說:“你回去工作吧,之前麻煩了。”


    “不麻煩的,宋先生。”美女忙搖頭,抿著嘴躬身退下。


    宋記陽等人走後,才輕輕地哼了一聲,“我不喜歡這個阿姨,每次她照顧我時都一臉算計,感覺有點嚇人。”


    葉展秋好笑地說:“你多大的人?還能看出人家臉上的算計?”


    宋覃語氣平淡,“你就挑三揀四吧,人家不過是臨時騰出功夫來照顧你,你還不識相。”


    宋記陽見兩個人都不幫自己,又輕輕地哼了一聲。


    因為分公司這邊人員不齊,最後一項工作得等到第三天上午才能完成,葉展秋當天下午就沒什麽事兒了。和宋覃他們分開後,她回臥室睡了個午覺。屋裏溫度偏高,一覺醒來,身上有點黏濕。


    她去衛生間洗了個澡,出來時恰好有人在屋外敲門,宋記陽用稚氣的聲音在外麵喊著:“小秋阿姨,你在裏麵嗎?”


    葉展秋用毛巾稍微擦了擦頭發,走過去開門。屋外果然站著宋記陽,旁邊還是先前那個負責照顧他的前台美女,葉展秋問記陽,“你怎麽來了?不是說下午和和你覃爺爺去動物園玩嗎?”


    宋記陽泄氣地歎息一聲,“吃完飯又有人找他,然後他就忙到現在不見人影。哎,不去了,這都快三點了,動物園要關門了。”葉展秋見他明明是真心失落,卻還故作輕鬆,忍不住有點心疼。


    宋記陽懂事地問:“我能找你玩嗎?”


    “當然啦。”葉展秋拉著他進來,對屋外的美女說:“宋先生問起來你就說記陽在我這兒。”


    那美女眼神銳利地掃過葉展秋的臉,又迅速收起來,低眉順眼地走開了。


    葉展秋皺皺眉,關了房門。她這屋其實沒什麽好玩的,因為是個小套間,外麵的茶幾上整齊的擺放著一些水果,客廳裏有台電視機,房間桌子上備著幾本雜誌,可惜不適合宋記陽看。除此之外,就真的什麽也沒有了。


    葉展秋打開電視機,抓抓有些濕的頭發,問:“玩什麽呢?”


    宋記陽想了一會兒,抬頭說:“我想下棋,象棋或者五子棋。”他提議,“我們去旁邊超市買棋盤吧,我還想買點零食吃。”


    葉展秋笑笑,“你是想要去買零食,然後順便買副棋吧?行啊,我把頭發吹幹。”


    收拾妥當,兩個人從房間出來,剛走沒幾步,葉展秋想到先前洗澡時她把戒指摘下留在了洗手間。宋記陽敏銳地發現了,仰著頭問:“小秋阿姨,怎麽啦?”


    “哦,沒事,反正也沒人進去。”葉展秋沒太放心上,牽著他繼續走。


    等到了超市,她再次確定,宋記陽絕對不是想下棋,而是衝著超市裏的零食來的。他買了一大堆薯片、果脯、雞爪之類的東西,還非常男子漢地堅持自己付了錢。


    葉展秋擔憂地問:“覃叔知道我帶你來買這些東西吃,他會怪我嗎?”


    “不會。”宋記陽非常確定地向葉展秋保證,“他知道我吃愛吃這些,也經常會幫我買。”不過,在經過酒店大廳時,他明顯在把裝零食的袋子往身後藏,不想讓人看到。


    葉展秋知道他的小心思,並沒挑明。回到房間她還拿出杯子,給兩個人各倒了杯可樂,擺在茶幾上,但倒得很淺。至於其他零食,她也跟宋記陽事先說明了一下,不能吃太多。


    宋記陽把待會兒要吃的東西一股腦地擺上茶幾,自己則坐在毛絨絨的地毯上,給象棋做布局。


    季青恰好給葉展秋這邊打電話,問她什麽時候回上海。


    “明天……明天下午吧。”


    “哦,你那個輪胎的事兒查得有點頭緒了。”季青這次打電話好像心事重重的,說:“可能是孫淮兵。”


    葉展秋之前沒想到是孫淮兵,但現在想想,如果是他倒也合情合理。畢竟因為張靜的事,兩個人之間結了點仇,上回她把人都扭送進派出所了,孫淮兵哪能不記恨在心?


    葉展秋一邊接電話,一邊走進洗手間。她在洗手台前停下,低頭看了一圈兒,竟沒看到之前的戒指。她把台子上的牙刷杯和洗手液都拿開,又仔細看了一遍,確實沒有。


    季青還在電話那頭說什麽,她一時沒聽進去,又問了一遍,“你剛才說什麽?”人則往後退了一步,彎腰看看地麵。


    季青說:“我剛才說,有個事兒,我得提前跟你說一聲,你心裏也好有個準備……你不是讓我幫你查查宋城闕嗎?我發現,宋城闕之前讓人查過你。”


    葉展秋找東西的動作一頓,慢慢地直起腰,問:“什麽時候?”


    “估計時間不長。不過這事兒,我不太確定。因為人家隻說,有人查你,還查到我和陸凱在幫你做事。至於那人是不是宋城闕,我不能肯定。但我想來想去,他的概率是最高的。我後來再想想,馮良深幫我們入駐北京市場,其中也大有玄機。北京那個人不像馮良深能輕鬆搞得定的,宋城闕會不會早就知情了?他知道這家連鎖餐廳是你開的?”


    “我……我不知道。”葉展秋本能地摸了摸口袋,可她的衣服根本就沒有口袋。她忽然有些慌亂,不知道是該繼續跟季青探討這個問題,還是該找戒指。


    她的戒指怎麽不見了?明明先前摘下來就放在洗手台上!


    宋記陽走過來,趴在門邊往裏問:“小秋阿姨,怎麽啦?”


    葉展秋晃了晃神,才轉身回答他,“沒事,你先玩會兒。”又對電話那頭的季青說,“我,我待會兒給你回電話再說這事兒吧。”


    掛掉電話,她又在洗手間裏仔仔細細來來回回地翻找了一遍,臥室和小客廳也找了一圈,什麽也沒找到。最後,她隻能給酒店總台打了電話,讓他們那邊派個人過來。


    總台聽到她聲音如此嚴肅,又知道她不是普通的客人,很快就派來一位男領班。對方過來時,葉展秋正坐在沙發上發愣,季青剛才說的那番話實在太讓她震驚,她一時還沒消化得了,再加上好端端的結婚戒指忽然不見了,她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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