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柳依依幾弄小巧,玄魚尋春拔頭籌(三)


    “不可以,我絕不能這樣就束手待斃了。”柳依依心中暗暗忖度道。


    待花羨魚等人一走,柳依依便喚來畫絹問道:“智雲大師到底是何許人?”


    畫絹那裏知道這麽許多詳細的,隻是人雲亦雲地告訴了柳依依,“智雲大師正是同泰寺方丈,先皇金口玉言的菩提禪師,今上授僧錄司善世,兼本省僧綱司都綱。傳聞大師能開示三生因果輪回,可普令眾生往生淨土。隻是大師他修的是枯禪,多時閉關參禪悟道,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有道高僧。如今卻讓姑娘給碰上了,真真是天大的好事。”


    柳依依聽了卻覺越發不容樂觀了,她雖還有些半信半疑的這智雲的能耐,可到底她自己的來由便是神乎其神,最後還是覺得寧可信其有的為好。


    隻是要怎麽樣才跳得出花羨魚這一環套一環所設下的圈套,柳依依心中也沒數。


    最可恨的是,這花羨魚設下的每一步都看似同她這幕後之手不相幹的,就是柳依依想要揭穿也枉然。


    “不成,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她這樣了,卻還能一身幹淨地來去自如,我倒是要萬劫不複。定要拖她下水,我方還能有幾分勝算。”柳依依心中暗道。


    隨後柳依依又詳問了將軍府中各家各院的關係,和行事規矩等等。


    柳依依細細忖度歸攏各處信息,權衡利弊,到底也不負她一夜苦思,想出一法來。


    次日,柳依依雖滿麵的憔悴,卻執意要同柳夫人去給韓太夫人請安。


    柳依依滿心期許,可到了福康堂也隻是秦夫人和韓涵,不見花家人。


    韓太夫人看了一眼四處張望的柳依依,對柳夫人道:“看氣色,柳丫頭怕是還未大好。我這能有什麽事兒的,不過是應景點個卯就過去了的,你還偏把她給帶了來。如今瞧著是入春了,可倒春寒卻是不能小看的。她這麽一來一往的,要是受了寒氣,病又要反複了。”


    柳夫人也回頭看了眼柳依依,笑道:“可不是,家時我也這麽勸她。可這孩子最是至仁至孝的,說是已好些日子不曾來給老太太請安了,心中到底掛念。再者老太太賞了人參,還得親來磕頭才是禮數。”


    罷了,柳依依上前就跪下磕頭。


    韓太夫人抬手虛扶一把,道:“好了,你起身吧。經此一事,日後放開心胸些才是要緊的。想當年我可比你難多了,也不敢有半分短見的。熬著熬著便過去了。如今再回頭去看,也不覺是什麽難事了。”


    柳依依乖巧地回道:“老太太教訓得是。”畢,畫絹上前將柳依依扶起,在柳夫人身後柳依依告了座,坐了這才又問道:“今兒怎麽不見兩位花姑娘?”


    韓涵道:“姨祖母到底上了年紀,如今時氣也不算好,所以不會這早晚來。”


    說起這個老姊妹,韓太夫人就安樂,回頭看看自鳴鍾,“也該來了。”


    話才完,就聽丫頭笑著來道:“可不是老太太念的,果然就來了。”


    韓涵笑道:“這人果然是不禁念的。”


    柳依依忙起身隨韓涵一道去迎楚氏並行過請安問好等事。


    罷了,柳依依又不做痕跡地近花羨魚,壓著隻她們兩人方能聽見的聲音道:“都說智雲大師能斷人三生輪回,就不知孤魂野鬼,他是否也能鐵口直斷。”


    其實柳依依說這番話是著重在於“孤魂野鬼”四個字上,意在讓以為她柳依依是邪魔鬼祟的花羨魚,坐實了疑心,心生懼怕,這樣柳依依才能有文章可做。


    可惜花羨魚自詡是枉死的孤魂轉世,並未懼怕,倒是那句“斷人三生輪回”觸動了花羨魚,卻正好讓柳依依歪打正著了。


    聞言,花羨魚猝然回頭,滿目驚疑望著柳依依。


    柳依依見花羨魚上鉤,顏麵立時一改,略高聲道:“我知羨妹妹早在心中疑我。先前我是如何的人我已記不得了,如今我這般也是因死裏逃生一回開悟的結果。我隻道如今這般一無所知,總比執迷不悟尋短見的強些,沒想妹妹卻疑心我是撞客奪舍的邪物。一而再叫姑母大辦法事超度於我,若能讓我超脫六道往生極樂之境,我也無話了,可你還要處處貶謗陷害於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眾人聞聲皆看向花羨魚和柳依依二人,隻見花羨魚桃腮帶怒,柳依依泫然欲泣,一眼可見強弱高低。


    待再細品柳依依的話,眾人麵上便都顏色各異了。


    柳夫人倏然起身質問花羨魚道:“羨姐兒,到底多和依依她說了什麽話?依依怎麽可能是那些……那些東西奪舍了的。”


    花羨魚麵上的怒色也不收了,道:“我還想問柳姐姐她好端端跟我說這些個沒頭腦的什麽話。想來真是我多管閑事了,好心好意卻被人當成驢肝肺了。我是幾次提起讓二太太給柳姐姐做場法事沒錯,可能也是我見識淺薄了吧,不知什麽時候禮齋天這樣的佛事,竟也可比開獄破界驅邪超度了。”


    韓涵道:“是呀,《金光明懺法》不是為生人祈福,保平安的嗎?”


    秦夫人瞥了女兒一樣,雖無心摻和這事兒,到底也沒攔著女兒。


    柳依依不信佛,自然鬧不清楚各式法事的不同,訥訥道:“可……可方才還羨妹妹說了,隻要我去了定請高僧收了我。”


    花羨魚冷笑道:“且打住,莫要一口一提一個是我說的,我方才未曾張過嘴。再則,我們家是初到貴地,恕不認得什麽高僧低僧,請不動也請不來收你。”


    “噗嗤”,韓涵忍俊不住笑了出來。


    柳依依看在座眾人的意思,知道花羨魚的話不假,可她覺著自己也不可能看錯的,花羨魚能對一概事情了如指掌,絕非初來乍到所能比的,所以柳依依這才沒去問花家到底幾時起,便客居將軍府。


    “可羨妹妹她昨日還提起過智雲大師,說得頭頭是道的,今日怎麽就不認得了?”柳依依不依不饒道。


    一旁的花玄魚耐不住了,道:“柳姑娘抬舉我們家了,我們那裏有這個能耐請得動智雲大師的,不過是大表伯的孝心,幾次三番懇求智雲大師主持藥師懺,給姨祖母和我們老太太做一場祈求消災延壽的法事。”


    這枝節,不說柳依依,就是柳夫人也不知道,隻因尚不知韓悼滑請不請得來智雲。


    柳夫人見韓太夫人的臉露不悅,忙道:“依依她……她是病糊塗了,老不知自己在渾說什麽的,我這才著急著請智雲大師給她做一場法事。”


    韓太夫人打量過柳依依一番後,道:“也罷,她走一遭那種地方,幹淨不幹淨的沾帶了些回來也是有的。老大家的,你讓老大還是再請一回智雲方丈吧。我和你姨娘兩個老東西還是不打緊的,這孩子卻怕是耽誤不得了。”


    秦夫人略頷首欠身,應道:“老爺這幾日公務繁忙,昨個還跟我說,待過了這幾日定親自登門叩見。”


    韓太夫人點點頭。


    柳夫人則欣喜萬分道:“謝老太太救命了,我娘家就剩下依依她一個了,她若再有個什麽不測,我娘家兄嫂若泉下有知,再難瞑目了。”說著,柳夫人潸然淚下。


    按說柳依依此空口無憑,含血栽贓花羨魚的算計,眼看是不能成了,可柳依依卻不以為意,聽她又低聲對花羨魚道:“此番你是逃過去了,但若是我在寺裏有什麽不測,有今日之事在前,你花羨魚就再難逃出幹係。”


    說畢,柳依依走開,勸解柳夫人去了。


    聞言,花羨魚麵上絲毫不動,袖中兩手掌心卻早被指尖印出深痕來,心中恨道:“就算魚死網破的,又如何。我今生與你勢不兩立。”


    而這事兒說來還真是有些奇巧了,南都城裏多少人聽說智雲出關了,欲來相請的,其中不乏裕郡王府這樣的人家,卻都不得其門而入,隻韓悼滑和韓束親自上門投了名帖,智雲大師便應準了,多少人稱奇的。


    這日,將軍府上下一團忙碌,各色車轎人馬早便侍候齊整,隻待主子們上了車轎便走。


    韓太夫人坐的自然是領頭的八抬大轎了,緊跟著的是柳夫人的轎輿,後頭再有一色四輛的朱輪寶蓋車。


    楚氏和崔穎坐一車,韓涵和韓芳一車,花羨魚姊妹一車。


    隻因都傳聞柳依依逢五鬼魘魔,不幹不淨的,所以沒人敢與她同車。


    餘者皆是從車,留給各位主子身邊的大丫頭坐了。


    府中隻留秦夫人,而攔風居也隻剩下康敏和花淵魚。


    待家中女眷皆上齊車馬,隊伍走起,韓悼滑跨馬奔走在前,韓束小心護送在車轎之列兩側。


    都是極少出門的緣故,姑娘們一路說笑,不時透過紗窗看南都城的繁華,隻柳依依不同。


    也難怪柳依依的,到底前途未卜,還如何能安心享樂。


    就在柳依依坐立難安之時,聽外頭有人說話,“柳妹妹可有覺得不便,不如讓畫絹來與你同車,也好方便服侍。”


    柳依依是早聽說過韓束這人,可到底諸多不便,至今也隻是親耳所聞其聲,不曾當麵見過真人。


    此時聽出是韓束來問,柳依依隨手挑開車窗一隙,透過窗紗,隻見一人飛眉鳳眼,美服華冠,腰配寶劍,座下一匹棗紅駿馬,看似氣勢淩人,卻難得舉止穩重。


    也不知什麽緣故,柳依依隻覺心中無端泛起一陣癡痛,口內便不禁而出,“夫君……”


    這一聲喚,柳依依雖及時打住,但到底還是讓韓束聽見了。


    就見韓束一頓,愕然須臾,多少尷尬一湧而上。


    隻是尷尬之餘,韓束卻不看車內的柳依依,而是朝前頭的車輛看去,隱隱有些失神。


    柳依依到底後悔自己的脫口而出,但以為不過是先前的柳依依餘留下的情緒,也就不深究了。


    然,待柳依依再朝外望去,見韓束神情恍惚,絲絲縷縷的情意凝於鳳眸中,方才按下的情愫,再度翻湧而起。


    柳依依假意咳嗽了一陣,喚回韓束的心神,不想韓束卻匆匆隻道:“妹妹稍待片刻,我這就找畫絹來與你同車,也好有個說話的伴兒。”


    柳依依難辨心中情愫,按著胸口擂鼓一般的心跳,久久靜不下心來,偏又在此時隻能無奈看著韓束策馬而去,頓又生出多少莫名的牽腸掛肚來。


    ……


    同泰寺位於南都城城郊,乃六朝遺跡,其中最負盛名的是寺中九層浮屠塔。


    明威將軍府一行行至山門前,早有小沙彌大開山門,分列兩隊夾道相迎。


    車轎未停,一路進了山門內這才壓轎停車。


    女眷們下了車轎匯於一處,觀望四周,隻見樓宇殿閣香火鼎盛,遠遠便可見浮屠高聳,幾入雲表。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引得眾人望去,隻見一身著玉色常服,係綠絛,批淺紅袈裟的老和尚雙手合十,與眾人見禮。


    柳依依以為這位定是智雲方丈,不禁往後躲去,卻聽韓太夫人合十雙手,稱道:“有勞智通大法師了。”


    原來這人非那位被傳得奇幻無比的智雲大師。


    柳依依鬆了一口氣。


    別人不知,花羨魚卻十分清楚智通這人。


    隻因智雲大師一心參禪悟道,這寺中庶務便一並歸這位班首智通和尚打理了。


    智通雖已出家為僧,卻難摒棄世俗的欲念,十分貪財。


    花羨魚深知,以她的身份是難見智雲大師了,但若是想請動智通,隻需錢財開道便可。


    沒錯,花羨魚正是想借智通之手除了柳依依。


    此時就聽智通道:“主持師兄有客,暫且不便來迎,望諸位施主恕罪誑駕之罪。”


    韓悼滑聽了,道:“可裕郡王爺大駕降臨?”


    智通道:“正是。”


    韓悼滑道:“不知便罷,既然已知,我們父子還得前去一見,方是禮數。”罷了,便攜韓束一同前往。


    柳依依望著韓束遠去,心底又現癡痛,所以不見眾女眷已由智通引領著往寺中精舍而去。


    “姑娘,你怎麽了?”畫絹喚了一聲,見柳依依不理會,不得不又揚高些許聲調喊到,卻把前頭眾人給引了回頭張望。


    柳依依這才回神,麵上一陣赧然羞澀,顯得十分嬌嫩靦腆。


    見柳依依所望之處,正是韓束遠去之所,花羨魚漠然低哼一聲,隻管往前去了。


    同泰寺精舍可不比將軍府的廳堂差,處處可見不菲。


    待韓太夫人等安然落座,小沙彌獻上茶果,智通又招呼幾句後,便讓眾人稍作歇息,待佛事準備妥當再來請出眾人。說完便退去了。


    花羨魚看了眼掩門而去的智通,道:“早聽聞寺中浮屠盛名,就算不能近前,遠遠瞧一眼也好。”


    當下韓涵便讚同了。


    韓太夫人笑對楚氏道:“也罷,難得出門一回,就讓她們見識見識吧。但到底不是家裏,多讓人跟著去才好。”


    花羨魚等人答應著高高興興往外去了。


    姑娘們歡歡喜喜行至浮屠塔外的牆邊,隻覺浮屠越發軒峻雄壯,讓人歎為觀止,一時間那裏還顧得上身邊的人。


    花羨魚乘此機會,孤身悄然離去,循著記憶一路往智通務公之所而去。


    說起來,花羨魚能知智通愛財,也是因柳依依。


    當初柳依依不好生育,多少人傳她的蜚語流言,柳依依正是以錢財開道,令智通借佛法之名挽回她的劣勢。


    花羨魚的到來,自然讓智通奇怪的,隻是花羨魚讓小沙彌報說:“家人要做件大功德,隻是詳情不明,恐舍百兩少了,舍千兩又多了,還需得問明大師才好。”


    智通一聽花羨魚開口就是千百兩之數不在話下的,自然心動了,趕緊讓人小心請來。


    花羨魚成座上賓,也不含糊,直道:“恕信女直言了。信女一家寄居於明威將軍府,府中二太太有一內侄女,先前尋了短見,是多少人眼見沒了氣息的,回頭卻又活過來了。隻是這活過來的人,怎麽看都大不比從前了,恍然兩人。”


    智通道:“今日府裏不正是為此女而來的嗎?”


    花羨魚道:“正是。說起來十分蹊蹺,也是信女無意中撞見過一回這位姐姐的古怪,深以為是撞客奪舍了的,心中十分害怕,卻又不敢告知旁人,隻得暗暗來求大師略施法眼辯正邪,也好懲凶除惡,還世間以正氣。”


    花羨魚一麵說,一麵將一張銀票推了過來。


    智通覷了一眼,但麵上卻是道貌岸然,念了一聲佛,“竟然有這等事,邪祟作孽,我佛門弟子自當責無旁貸。”說得是正氣凜然,卻沒後話。


    花羨魚又取出一張銀票來。


    智通道:“雖說也是行好的事兒,可那奪舍妖孽到底何方來曆,深淺又如何,總歸都不知。貧僧鋌而走險倒也罷了,但若是貧僧敗了,隻怕那妖孽定饒不過姑娘你們一家。”


    花羨魚最後取出兩張銀票來,這已是花羨魚這些年所有的積蓄了,“信女一家的身家性命,自然也要依仗大師了。”


    智通也明白適可而止的道理,才要收下這些銀票,倏然傳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少時,從外推門而進一位身著茶褐色僧袍,身披玉色錦斕袈裟的禪師。


    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花羨魚都未見過智雲,所以不知眼前人便是。


    隻是智通被智雲這般當場人贓俱獲,到底不自在了,正要辯解,卻聽智雲道:“你自行領罰。”


    “是主持師兄。”智雲訕訕而退。


    一時間,室內隻餘智雲和花羨魚。


    花羨魚起身道:“主持大師,智通法師也不過是受了信女所托,事出有因,還請大師寬大處置。”


    智雲雙手合十,道:“此番貧僧前來,並非來拿智通貪念,而是為了女施主。”


    花羨魚身形一頓,道:“大師此話怎講?”


    智雲沉聲道:“施主執念過重,已成心魔之兆。隻是施主既已涅槃重生,又何必偏執於此,而自折福壽陰鷙,再難求得善終。”


    聞言,花羨魚隻覺一身氣力被抽去,想站住身來都不能了,重重摔回椅中,“信女……不明大師所言是何意思。”


    智雲歎了一氣,道:“那人原是意外之數,扭轉了輪回,稍有不慎便會禍延蒼生,隻有盡早讓她從何處來歸何處去,方能還世間安穩。隻是她前世種下罪孽之因,今生輪回她必要還施主一個結果,故而爾等又再狹路相逢。”


    花羨魚冷笑道:“我不稀罕她的什麽結果,我隻要她血債血償。”


    “阿彌陀佛。”智雲又道:“恩怨相報何時了。她也原非大惡,前世曾許下心願,便是還施主一世性命。施主不妨就等她一個結果,也好了結兩世的業障,她亦能了無牽掛地歸去。不然,施主與她終究難解這段冤孽。”


    花羨魚一時思緒洶湧,想起前世自己的慘死,家人的在劫難逃,一時放聲大哭。


    智雲從旁持誦《大悲咒》,助花羨魚克製心魔。


    好半晌,花羨魚才鎮靜了下來,冷冷道:“若她不來犯我,定兩廂無事。要是她敢來犯,我哪怕是魂飛魄散了,也定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智雲高聲道:“阿彌陀佛,女施主功德無量。”


    待智雲領著花羨魚出來,最先找來是韓束,“羨魚妹妹,你讓我好找。”


    花羨魚緩緩抬頭看去,隻見韓束籠著背著滿身的陽光孑然向她走來,仿若經曆了前世的生離死別,尋尋覓覓,穿越前世今生,終究將她找到了。


    而待韓束此時看清花羨魚,隻覺她似乎放下些什麽了,不再棱角逼人,他心中那個美好的羨魚妹妹似乎又回來了。


    花羨魚回到精舍,楚氏拉著花羨魚,後怕道:“怎麽去看個塔,還能把人給看丟了?”


    智雲上前道:“阿彌陀佛。此番實在是這位小施主與貧僧有些機緣,才得這番變故。”


    韓太夫人跟著念了一聲佛,道:“可見是羨丫頭的福分。”


    而智雲的到來,讓柳依依覺著十分不適,恍若天地浩然之氣倏然將她壓迫,幾乎魂飛體外。


    柳依依正苦苦支撐著,以為在劫難逃之時,突然間浩然之氣又消失殆盡,柳依依魂歸軀體,就聽有人對她道:“這串無思佛珠,施主隨身佩戴,可保施主安穩。”


    柳夫人見了歡喜得不得了,一氣催促柳依依謝過智雲。


    柳依依低頭看,隻見智雲給的是一串青綠的佛頭念珠,隱隱透著讓她倍感舒適的柔和之光。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是不是覺得這章很粗長,因為兩更在裏頭了。眉頭怕明天忙得沒空回來碼字更新,用了今天一天的時間碼了這麽多放一起更了,明天能不能更不確定了,但要是眉頭趕得上,一定還會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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