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公雞娶婦是非多,花羨魚巧保嫁妝


    旁事兒,不論多難總有解決辦法,唯獨容貌一旦毀了,便無計可施。(.好看的小說)//[新#筆#下#文#學.]


    所以一看鏡中人成這模樣,柳依依頓覺天塌地陷,也不過如此了。


    黃嬤嬤見柳依依忽然垂下手來,兩眼空洞,少魂失魄了一般,忙叫喚起柳依依來,又是掐又是捏,也不見柳依依答應,仿若已經死去大半個了。黃嬤嬤立時慌得什麽都顧不上了,大哭了起來,“方才還好好,剛瞧個鏡子就成這般模樣了,可見是遭人下了鎮魘法了,不中用了。”


    遂心湊前問道:“要是這樣可怎麽得了?可好好,誰會對奶奶做這種事兒?”


    黃嬤嬤忽然就抬頭,惡狠狠道:“要說起誰有這歹毒心思,除了二房進門兒那位,還能有誰。”


    眾一聽黃嬤嬤說起這個,便都不說話了,一時間尋出多少緣故來告退。


    就是遂心這樣有心巴結,也不敢往前湊,就怕黃嬤嬤再口無遮攔,把她也牽連了進去。


    隻因花羨魚可是今非昔比了,不說如今成了她們這些人主子了,隻說花羨魚那位莊嬪身邊得用姐姐,還有王府話裏話外對花羨魚照拂,就是秦夫人對花羨魚都要小心應付了,遑論她們這些做奴婢了。


    而早眾婢都散去前,知時早不知所蹤了。


    畫絹倒是比黃嬤嬤冷靜些,見這般形景,忙勸黃嬤嬤道:“媽媽趕緊打住吧,這話可不好再說了。”


    黃嬤嬤見遂心等人都避開了,越發覺著不服了,再聽畫絹這話自然就罵開了,“那起子不得好死賤蹄子也就罷了,你是什麽人,也跟著她們學見風使舵了。奶奶素日裏白疼你了。”


    畫絹不是柳家人,原是柳夫人指派過去服侍柳依依,所以跟著柳依依日子也不短了,黃嬤嬤性子畫絹清楚,也不同黃嬤嬤作口舌之爭,找來傷藥給柳依依敷上,又道:“奶奶別自己嚇自己,這不過是給那畜生捎一下翅膀,抹了藥三兩天便能好,不相幹。(.)”


    聽了這話,柳依依果然恍恍惚惚便回轉過來了,“果然不可怕?”


    畫絹複又拿起鏡子給柳依依瞧,道:“真不妨,不信奶奶自己看仔細了。”


    鏡中人麵上傷看著霸道,可細看了果然不過是淺淺掠過傷痕。//


    柳依依總算是回魂過來了,再看那隻不管不顧隻知道啄食物公雞,多少火氣又上了頭頂,“還不拿了它去廚房殺了,還要等它再鬧個天翻地覆不成。”


    “這……”畫絹不敢領命。


    別看黃嬤嬤平日裏半點不拿自己是客居,常呼三喝四,閑牙嚼齒,那要看對誰。


    柳夫人這樣黃嬤嬤敢上前,可要是秦夫人,黃嬤嬤聞著風就趕緊跑了。


    所以一聽柳依依要拿這公雞撒氣,黃嬤嬤也不敢領命,隻推給畫絹,“奶奶說話,你聾了不成。趕緊去呀。”


    畫絹沒法子,隻得硬著頭皮勸柳依依道:“奶奶,暫且耐煩這三日。隻要過去了,憑奶奶要殺要剮都容易。”


    柳依依那裏肯聽,道:“怎麽,如今我連隻雞都殺不得了?”


    畫絹知道柳依依心裏有火,才要再勸。就聽外頭傳來聲音,“大奶奶好大威風,連隻雞都容不得,這就要喊打喊殺。今後你眼裏還容得下誰?”


    柳依依主仆三人回頭,就見知時掀開了簾籠,秦夫人陰沉滿麵地從外頭進來。


    現下正是筵宴熱鬧時候,身為主人家不好擅離,可秦夫人卻這早晚過來了,自然是有人通風報信了。


    柳依依睃了一眼知時,這耳報神除了知時,柳依依不做他想。


    秦夫人進來四處看了眼屋裏滿地殘缺破碎,道:“這是誰給大奶奶氣受了不成?讓大奶奶淨拿屋子裏東西撒氣了。”


    柳依依垂首躬身道:“太太訓話,我原不該答言,但既然太太問起緣故,實情還是要我來回才明白。房成如今這般形景,隻因我照看公雞不及時,令其發狂所至,還請太太責罰。”


    這柳依依也算是個明白人了,現下若不認錯,隻會給秦夫人火上澆油,終究沒她好,所以她才如此回答,不但承了錯,還辨明了秦夫人施加給她罪名。


    就柳依依以為不過再挨幾句教訓便能了事了時候,林欣家忽然瓷器碎片堆裏,撿起一對被摔出一個大豁口子孫對碗來,慌慌張張地拿給秦夫人瞧,“太太,這……這怎麽是好?”


    秦夫人看了神色也變了,喝聲隨之而來,“柳依依你好大膽子。”


    柳依依知道突變要來了,隻是她還不知道這對碗有什麽要緊,但她嫁妝裏似乎也有一對,於是道:“方才公雞發狂,我周全不及,才致如此。所幸我嫁妝中還有一對,正好彌補。”


    柳依依未說完,秦夫人便啐道:“‘有眼不識金鑲玉’玩意,你當著這對碗是你那些破爛不成。它可是將軍府先祖成親時,先帝所賜子孫碗。將軍府多少先祖用過這碗,得承先帝天恩綿延子嗣到今日。可才到你手上就毀了。你說你是不是該死。”


    秦夫人張口叫來人,“這事兒就是我也不敢擔著,隻得去回老太太和大老爺了。”


    柳依依這下才知道,闖下大禍了,趕緊想法開脫,道:“請太太再聽我一言。說起來這公雞原先還好好,卻忽然發起狂來,我心中早有疑惑。隻怕是有人見不得我好,想借公雞鬧個天翻地覆,陷害於我。”


    一旁黃嬤嬤應聲道:“沒錯,這要說起來,束二奶奶便是首當其衝嫌疑。”


    林欣家一旁道:“放肆,主子們說話也有你插嘴禮?”


    黃嬤嬤自詡是有些體麵人了,被林欣家這般當場教訓,老臉紅了個透,再不敢擅自答言。


    隻是秦夫人今日打定主意不會輕縱了她們主仆,就聽林欣家又道:“但凡有規矩,此時就該自掌嘴了。”


    黃嬤嬤猛地抬頭,隻覺又羞又愧,慢慢抬起手來一巴掌,一巴掌地往自己臉上扇去。


    待看到黃嬤嬤口角涎了血,秦夫人這才冷笑道:“大奶奶可是也以為是你們束二奶奶做?若也這般以為不妨說出來,真有理兒,我也不會不管,但含沙射影,調三窩四,我頭一個就不容你。”


    看著黃嬤嬤受罰,柳依依心也難過,到底也是一心為了她人,可事到如今,也由不得柳依依她想回頭了,於是道:“到底是事關先帝所賜,我也不好空口白牙地指摘誰,就算說了也怕有人不服。我心裏有一處疑問,隻需鬧清楚了便能水落石出了。”


    秦夫人道:“好,你說。”


    柳依依理了理思緒,道:“這公雞原先好端端,忽然發狂是知時給我送來吃食之後。為何會如此,隻需問明白知時便清楚了。”


    林欣家回頭叫來知時。


    秦夫人道:“方才你們大奶奶說,公雞是因你送來吃食後才發狂,你可有什麽話說?”


    知時回道:“回太太話,吃食確是奴婢送來。隻是奴婢半分都沒近過那公雞,多少眼睛看見,怎麽就成奴婢使它發狂?”


    柳依依道:“這便是你高明之處了。那裏需要近那隻公雞,鬧了這一日,人會餓,雞何嚐不會餓。隻要拿來了吃,還愁它不會自己拚命。從前我便知道姑娘和束二奶奶好,我也不知她到底給你灌了什麽湯,讓你這般落滅自家威風,長二房誌氣。”


    隻要能開脫,柳依依是不管不顧了。


    秦夫人聽了掃眼過去,知時頓時就慌了,道:“太太明察,奴婢原是太太身邊人,如何敢做出這等吃裏扒外事兒。奴婢不過是見大奶奶聽過林大娘來傳話後,委屈得哭了半日,便想著拿些吃食來給大奶奶墊墊,真沒別意思。”


    秦夫人冷笑一聲道:“諒你也不敢。隻是林欣家,你到底是怎麽給你們大奶奶說,讓你們大奶奶委屈了這半日?”


    林欣家上前一步欠身回道:“太太吩咐,小不敢有誤,都是照實回,半個字沒添,也半個字不敢少。就連讓大奶奶好生喂養公雞話,小都囑咐了。沒想到大奶奶還是讓公雞給餓著了,大鬧了這一場。”


    秦夫人道:“看來大奶奶要疑那裏是你們束二奶奶,分明是指我嘛。話是我讓林欣家傳,讓大奶奶受足了委屈,一時便顧不上喂養公雞了。這知時也是從我屋裏出來人,就這麽巧這時候把吃食拿了來,誘引公雞發狂,鬧了個天翻地覆。可是這樣?”


    柳依依覺著真是百口莫辯了,隻剩下一疊連聲道:“絕沒那意思。”


    秦夫人哼了一聲,“想來大奶奶也不信我能給個公斷了,那就請老太太和大老爺給大奶奶一個明斷吧。但大奶奶摔壞祖傳子孫碗,卻是不爭之實,還請大奶奶到祠堂去給先祖告個罪。待到明日一早,束哥兒和你們二奶奶謁見祖禰罷了,再一並出來。”


    柳依依被送去祠堂時,瀾庭閣內,花羨魚和韓束已禮畢,韓束留下“我一會子就回。”話,複又到前頭去應酬賓客了。


    至二時,韓束果然回來了,身上雖還有些酒氣,但不難看出他是盥洗過又衣了才來。


    珠兒人等見韓束來了,都紅著臉,隨麗娘退出去掩了門。


    花羨魚正要同韓束商議,兩人如何安寢,就見韓束推開了後房門,從外頭拎來一個籃子,裏頭竟然都是香燭紙錢。


    韓束輕聲道:“妹妹,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差點沒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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