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公雞娶婦是非多,花羨魚巧保嫁妝
花羨魚不解道：“這早晚,還要到哪裏去？”
韓束做噤聲狀,小聲道：“妹妹小聲些,隨我來就是了。（.無彈窗廣告）//【.新.】”說罷,尋來一件羅紗鬥篷給花羨魚披上,拉著她便出了後房門。
琳琅軒前院門封死了,但房後小門還,門外隔著小夾道就是將軍府高牆。
隻是到了這時候小門應該也落鑰上栓了。開不得門如何出去？
韓束看出花羨魚疑惑，將手裏籃子給了花羨魚,自個提著小燈籠就往角落裏花叢中走去。
少時,花羨魚便見韓束扛來梯子出來,將梯子往牆邊一靠，自己就先登上去幾步，回頭向花羨魚伸手，道：“妹妹，來。”
其實從前花羨魚家時，沒少幹這樣事兒，隻為能同韓束和花淵魚他們玩去。
隻重生後，花羨魚才摒棄了那些心思，學著談吐有致，舉止端方了起來。
故而見韓束這般，花羨魚不禁想起從前，便起了放縱興兒。
花羨魚過去先將籃子給了韓束，待韓束上了牆頭，花羨魚一挽衣袖，一提裙子，大步就往梯子上登，一點都不生疏。
兩人坐上牆頭後，又將內牆裏梯子往外搬，複架牆外頭，這才小心下去了。
韓束看著花羨魚輕地從梯子上跳下來，想起了多少合浦時日子來，笑道：“妹妹可還記得，有一回你爬牆，不知道從裏頭把梯子先搬出來便跳下牆來，回頭回不了房事兒？”
花羨魚拍了拍手，又撣了撣身上土，道：“怎麽不記得。那回也是實進不去了，我隻得硬著頭皮敲門去。我媽開門見是我，還怔了怔半日，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才想起我是怎麽到外頭去？為此，我被罰抄了一月書，但總算讓我記住了，以後爬牆得記得把梯子留外頭。（.無彈窗廣告）隻是從那日起，梯子就沒了。後來也不知是家裏那個丟三落四，把一架胡亂釘梯子落我屋子後頭了，我這才又能翻牆了。”
韓束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那可是我和慎卿費了好大功夫，自己釘。那時候又怕表嬸知道，我和慎卿打了多少埋伏。有一回動靜大了，表嬸來問，我和慎卿趕緊一腳把梯子踹床底下去，可一人手裏還拿個錘子來不及躲了，隻得假意相互捶腿，說是鬆乏，忪乏。被表嬸子一頓好笑，說我們這是不是練銅皮鐵骨呢。”
花羨魚想起那形景，也覺著好笑，“可疼？”
韓束道：“疼，怎麽不疼。慎卿一緊張就不管不顧了，隻往我腳趾頭上招呼，疼得我一把奪過他錘子，左右開弓，給他捶了個痛。”
花羨魚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直拿帕子擦眼淚。
這兩人一麵走，一麵說話，經柳夫人院子，又過了原先柳依依、韓芳住院子，來到將軍府後街內牆下一處荒涼小校場。
一個脫落了顏色，暗舊紅“武”字就內牆上。
牆根下兩條久經風吹雨淋腐朽了條凳。
幾個習射用鵠子，也是破爛不堪。
到此，韓束再不說話，放下籃子默默上前，徒手將地上雜草拔去，清出一小塊地方來，再從籃子裏拿出果子和香爐等擺上。
又斟了茶添了酒，韓束點上香，兩手拈香高舉跪下，肅敬道：“爹，大哥，束兒此番來祭，隻因想親來告訴你們，今日我成家了。”說著，韓束回頭道：“羨魚妹妹來，給我爹和大哥磕個頭。”
韓束這裏喚爹，可不是韓悼滑，是已故韓悼操；而大哥，正是年少早逝韓修。
花羨魚忙解下鬥篷，上前與韓束同跪。
韓束又道：“爹，大哥這就是我媳婦。”
見韓束這般鄭重，花羨魚心底一時發悶。
其實韓束心裏還有一句，沒說出口，花羨魚不能知道。
韓束還心裏對韓悼操和韓修道：“那怕不能是和羨魚妹妹做長久夫妻，我也隻認定她是我妻。”
說了一通花羨魚好後，韓束又道：“娘和嫂子，我會我所能孝順。爹和大哥地下，可安心。”
說罷，韓束和花羨魚齊三叩首。
韓束將花羨魚扶起，看著幽暗中三點香火忽明忽暗，韓束默然了許久，再開口時卻說起從前來，“爹為人剛正嚴謹，瞧不上蠅營狗苟之事兒，得罪人也不少，所以多少人說他自以為是將門之後，孤高自詡，目下無人。老太太也曾勸過我爹，過剛易折。但我爹說，做人自當問心無愧便好。”
前世時，韓悼操和韓修是將軍府裏忌諱，沒人敢多提，所以花羨魚也是頭一回聽說韓悼操事兒。
“我爹對大哥與我也從沒半點慈和，總是嚴詞厲色，行錯半步都不能，輕則拳腳相加，重者棍棒鞭笞。大哥可見我年紀小，總私下替我頂罪，多少責罰因我而起。有一回，爹下手重了，大哥活活去了半條命。那時我實不知事兒，還怨懟起爹來，說虎毒尚且不食子，沒想到他卻能下得了這樣狠手對待自己親兒。”韓束說著便紅了眼眶。
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吐了一口氣，韓束才接著道：“也是從那時起，我不再叫他爹，隻叫他作二老爺。到後來，我過繼給了大老爺，便越發不能再叫他爹了。等到我明白了，知道事了，想再他一聲爹，不但不能夠了，而且……他也再……聽不見了。”
此乃韓束終生之憾，讓他如何不心酸落淚。
花羨魚不知如何勸解，隻得拿著帕子給韓束擦淚。
往常想起這些韓束隻能黯然偷潸，今日花羨魚麵前，雖然仍不可放聲大哭，卻終於能哭一場了，於是道：“他們說我爹是因陣前怯戰，致使戰機貽誤，終不得不畏罪自刎。也是大老爺拚了功勞，這才換來我爹生前身後之名。可我不信，爹他怎會怯戰，他絕不是那樣人。”
韓束說得聲淚俱下，十分激動，花羨魚能明白韓束心裏苦，下意識地一把抱過韓束，讓他府自己肩頭，輕拍韓束後背，道：“不管別人如何，爹和大哥他們地下能知道，還有你相信他們清白。”
除了那些，韓束還告訴花羨魚，瀾庭閣原是韓束以前居所。
這小校場是從前他們父子三人，一塊習武之地，也是韓束如今常偷偷悼念地方。這裏，韓束有頭回拉開一張弓時情景；這裏也有，韓悼操手把手教韓束舞刀弄劍情景；這裏有韓束偷懶被韓悼操責罰，韓修為弟弟開脫情景。
那一夜，韓束說了很多很多，花羨魚知道，不知道，都聽了不少。
想起前世，韓束從沒夜半將自己領來祭拜韓悼操和韓修事兒，隻道那時她為長房媳，和二房不相幹。
然，一想到前世和韓束一塊私下祭拜人是柳依依，花羨魚多少心思就都淡了，隻剩下好奇，所以禁不住問韓束道：“若今日是柳姐姐為你二房正室，你可也會帶她來祭奠二老爺？”
韓束一麵從籃內取出紙錢，一麵搖頭道：“不會。隻因她會告訴二太太。二太太性子我太清楚了，若知道了我有這樣心，隻會越發有恃無恐，不把大老爺和大太太放眼裏，使之兄弟生隙，妯娌不睦，終致家敗。”
花羨魚道：“你怎麽知道我就不會告訴去？”
韓束卻笑而不答了。
花羨魚見問不出來，又改問道：“明日起，二太太便要被禁足佛堂了？你不想法兒救上一救？”
韓束歎了一氣，道：“別看此舉像是老太太狠心了，可那真心是為了二太太和二房。這家倘若真分了，二太太隻當能當家作主了，別艱難她是一概想不到了，所以老太太這才禁了二太太，除了讓二太太好好靜心想明白外，也免得有人有心拿她當刀子使，獨攬大權，分薄了二房利益。”
聽韓束這話，花羨魚隻覺韓束口中“有心人”，是十分值得玩味。
“且老太太也不會禁二太太多久，隻要你站住了腳當了家，便放出來了。”韓束又道。
花羨魚詫異道：“我當家？錯了吧，柳姐姐才是長房長媳。”
韓束又搖頭道：“王府事兒你也是清楚，老太太信不過柳妹妹。但為了長房臉麵，老太太會讓她和你一塊當家。終究還是會以你為主。”
花羨魚默了默，又道：“那明年之後呢？”
韓束手上一頓，知道花羨魚說是她離開之後，強笑道：“那時候再說也不遲。總會有法子。”
一時間，兩人再不言語，黯黯涔涔。
因唯恐燒紙錢火光引來別人，所以兩人隻說挖個坑把紙錢埋了。
韓束準備得周全，拿出小花鋤，香爐邊上就挖起小坑來。
隻是沒想到才兩鋤頭下去，不知道砸到了什麽東西，“哐”一聲響起。
花羨魚和韓束倏然停手，道：“有東西。”
韓束用花鋤小心撥開四周土和雜草根，花羨魚提著燈往裏頭一照，隻見泥土半埋著一刀柄。
花羨魚不懂刀槍一類東西，韓束卻不同看一眼那刀柄樣式便認出來了，那是一柄倭刀。
韓束手下再不停頓，三兩下就將泥土挖開，將刀取出。
雖然這刀已被鏽蝕，連刀身都拔不出來了，但毋庸置疑，這確確是倭寇慣用短刀。
可這刀是誰？又是誰埋這？什麽時候埋這？又為什麽要將刀埋這？將這刀埋這人，又是何意圖？
多少疑問頓生，讓韓束看不穿，想不透。
就這時，花羨魚拿燈往裏照去，道：“束哥哥看，這裏還埋著塊油布，裏頭好像有東西。”
花羨魚不解道：“這早晚,還要到哪裏去？”
韓束做噤聲狀,小聲道：“妹妹小聲些,隨我來就是了。（.無彈窗廣告）//【.新.】”說罷,尋來一件羅紗鬥篷給花羨魚披上,拉著她便出了後房門。
琳琅軒前院門封死了,但房後小門還,門外隔著小夾道就是將軍府高牆。
隻是到了這時候小門應該也落鑰上栓了。開不得門如何出去？
韓束看出花羨魚疑惑，將手裏籃子給了花羨魚,自個提著小燈籠就往角落裏花叢中走去。
少時,花羨魚便見韓束扛來梯子出來,將梯子往牆邊一靠，自己就先登上去幾步，回頭向花羨魚伸手，道：“妹妹，來。”
其實從前花羨魚家時，沒少幹這樣事兒，隻為能同韓束和花淵魚他們玩去。
隻重生後，花羨魚才摒棄了那些心思，學著談吐有致，舉止端方了起來。
故而見韓束這般，花羨魚不禁想起從前，便起了放縱興兒。
花羨魚過去先將籃子給了韓束，待韓束上了牆頭，花羨魚一挽衣袖，一提裙子，大步就往梯子上登，一點都不生疏。
兩人坐上牆頭後，又將內牆裏梯子往外搬，複架牆外頭，這才小心下去了。
韓束看著花羨魚輕地從梯子上跳下來，想起了多少合浦時日子來，笑道：“妹妹可還記得，有一回你爬牆，不知道從裏頭把梯子先搬出來便跳下牆來，回頭回不了房事兒？”
花羨魚拍了拍手，又撣了撣身上土，道：“怎麽不記得。那回也是實進不去了，我隻得硬著頭皮敲門去。我媽開門見是我，還怔了怔半日，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才想起我是怎麽到外頭去？為此，我被罰抄了一月書，但總算讓我記住了，以後爬牆得記得把梯子留外頭。（.無彈窗廣告）隻是從那日起，梯子就沒了。後來也不知是家裏那個丟三落四，把一架胡亂釘梯子落我屋子後頭了，我這才又能翻牆了。”
韓束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那可是我和慎卿費了好大功夫，自己釘。那時候又怕表嬸知道，我和慎卿打了多少埋伏。有一回動靜大了，表嬸來問，我和慎卿趕緊一腳把梯子踹床底下去，可一人手裏還拿個錘子來不及躲了，隻得假意相互捶腿，說是鬆乏，忪乏。被表嬸子一頓好笑，說我們這是不是練銅皮鐵骨呢。”
花羨魚想起那形景，也覺著好笑，“可疼？”
韓束道：“疼，怎麽不疼。慎卿一緊張就不管不顧了，隻往我腳趾頭上招呼，疼得我一把奪過他錘子，左右開弓，給他捶了個痛。”
花羨魚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直拿帕子擦眼淚。
這兩人一麵走，一麵說話，經柳夫人院子，又過了原先柳依依、韓芳住院子，來到將軍府後街內牆下一處荒涼小校場。
一個脫落了顏色，暗舊紅“武”字就內牆上。
牆根下兩條久經風吹雨淋腐朽了條凳。
幾個習射用鵠子，也是破爛不堪。
到此，韓束再不說話，放下籃子默默上前，徒手將地上雜草拔去，清出一小塊地方來，再從籃子裏拿出果子和香爐等擺上。
又斟了茶添了酒，韓束點上香，兩手拈香高舉跪下，肅敬道：“爹，大哥，束兒此番來祭，隻因想親來告訴你們，今日我成家了。”說著，韓束回頭道：“羨魚妹妹來，給我爹和大哥磕個頭。”
韓束這裏喚爹，可不是韓悼滑，是已故韓悼操；而大哥，正是年少早逝韓修。
花羨魚忙解下鬥篷，上前與韓束同跪。
韓束又道：“爹，大哥這就是我媳婦。”
見韓束這般鄭重，花羨魚心底一時發悶。
其實韓束心裏還有一句，沒說出口，花羨魚不能知道。
韓束還心裏對韓悼操和韓修道：“那怕不能是和羨魚妹妹做長久夫妻，我也隻認定她是我妻。”
說了一通花羨魚好後，韓束又道：“娘和嫂子，我會我所能孝順。爹和大哥地下，可安心。”
說罷，韓束和花羨魚齊三叩首。
韓束將花羨魚扶起，看著幽暗中三點香火忽明忽暗，韓束默然了許久，再開口時卻說起從前來，“爹為人剛正嚴謹，瞧不上蠅營狗苟之事兒，得罪人也不少，所以多少人說他自以為是將門之後，孤高自詡，目下無人。老太太也曾勸過我爹，過剛易折。但我爹說，做人自當問心無愧便好。”
前世時，韓悼操和韓修是將軍府裏忌諱，沒人敢多提，所以花羨魚也是頭一回聽說韓悼操事兒。
“我爹對大哥與我也從沒半點慈和，總是嚴詞厲色，行錯半步都不能，輕則拳腳相加，重者棍棒鞭笞。大哥可見我年紀小，總私下替我頂罪，多少責罰因我而起。有一回，爹下手重了，大哥活活去了半條命。那時我實不知事兒，還怨懟起爹來，說虎毒尚且不食子，沒想到他卻能下得了這樣狠手對待自己親兒。”韓束說著便紅了眼眶。
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吐了一口氣，韓束才接著道：“也是從那時起，我不再叫他爹，隻叫他作二老爺。到後來，我過繼給了大老爺，便越發不能再叫他爹了。等到我明白了，知道事了，想再他一聲爹，不但不能夠了，而且……他也再……聽不見了。”
此乃韓束終生之憾，讓他如何不心酸落淚。
花羨魚不知如何勸解，隻得拿著帕子給韓束擦淚。
往常想起這些韓束隻能黯然偷潸，今日花羨魚麵前，雖然仍不可放聲大哭，卻終於能哭一場了，於是道：“他們說我爹是因陣前怯戰，致使戰機貽誤，終不得不畏罪自刎。也是大老爺拚了功勞，這才換來我爹生前身後之名。可我不信，爹他怎會怯戰，他絕不是那樣人。”
韓束說得聲淚俱下，十分激動，花羨魚能明白韓束心裏苦，下意識地一把抱過韓束，讓他府自己肩頭，輕拍韓束後背，道：“不管別人如何，爹和大哥他們地下能知道，還有你相信他們清白。”
除了那些，韓束還告訴花羨魚，瀾庭閣原是韓束以前居所。
這小校場是從前他們父子三人，一塊習武之地，也是韓束如今常偷偷悼念地方。這裏，韓束有頭回拉開一張弓時情景；這裏也有，韓悼操手把手教韓束舞刀弄劍情景；這裏有韓束偷懶被韓悼操責罰，韓修為弟弟開脫情景。
那一夜，韓束說了很多很多，花羨魚知道，不知道，都聽了不少。
想起前世，韓束從沒夜半將自己領來祭拜韓悼操和韓修事兒，隻道那時她為長房媳，和二房不相幹。
然，一想到前世和韓束一塊私下祭拜人是柳依依，花羨魚多少心思就都淡了，隻剩下好奇，所以禁不住問韓束道：“若今日是柳姐姐為你二房正室，你可也會帶她來祭奠二老爺？”
韓束一麵從籃內取出紙錢，一麵搖頭道：“不會。隻因她會告訴二太太。二太太性子我太清楚了，若知道了我有這樣心，隻會越發有恃無恐，不把大老爺和大太太放眼裏，使之兄弟生隙，妯娌不睦，終致家敗。”
花羨魚道：“你怎麽知道我就不會告訴去？”
韓束卻笑而不答了。
花羨魚見問不出來，又改問道：“明日起，二太太便要被禁足佛堂了？你不想法兒救上一救？”
韓束歎了一氣，道：“別看此舉像是老太太狠心了，可那真心是為了二太太和二房。這家倘若真分了，二太太隻當能當家作主了，別艱難她是一概想不到了，所以老太太這才禁了二太太，除了讓二太太好好靜心想明白外，也免得有人有心拿她當刀子使，獨攬大權，分薄了二房利益。”
聽韓束這話，花羨魚隻覺韓束口中“有心人”，是十分值得玩味。
“且老太太也不會禁二太太多久，隻要你站住了腳當了家，便放出來了。”韓束又道。
花羨魚詫異道：“我當家？錯了吧，柳姐姐才是長房長媳。”
韓束又搖頭道：“王府事兒你也是清楚，老太太信不過柳妹妹。但為了長房臉麵，老太太會讓她和你一塊當家。終究還是會以你為主。”
花羨魚默了默，又道：“那明年之後呢？”
韓束手上一頓，知道花羨魚說是她離開之後，強笑道：“那時候再說也不遲。總會有法子。”
一時間，兩人再不言語，黯黯涔涔。
因唯恐燒紙錢火光引來別人，所以兩人隻說挖個坑把紙錢埋了。
韓束準備得周全，拿出小花鋤，香爐邊上就挖起小坑來。
隻是沒想到才兩鋤頭下去，不知道砸到了什麽東西，“哐”一聲響起。
花羨魚和韓束倏然停手，道：“有東西。”
韓束用花鋤小心撥開四周土和雜草根，花羨魚提著燈往裏頭一照，隻見泥土半埋著一刀柄。
花羨魚不懂刀槍一類東西，韓束卻不同看一眼那刀柄樣式便認出來了，那是一柄倭刀。
韓束手下再不停頓，三兩下就將泥土挖開，將刀取出。
雖然這刀已被鏽蝕，連刀身都拔不出來了，但毋庸置疑，這確確是倭寇慣用短刀。
可這刀是誰？又是誰埋這？什麽時候埋這？又為什麽要將刀埋這？將這刀埋這人，又是何意圖？
多少疑問頓生，讓韓束看不穿，想不透。
就這時，花羨魚拿燈往裏照去，道：“束哥哥看，這裏還埋著塊油布，裏頭好像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