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羨魚依依理中饋,大刀闊斧弄手段


    韓束這話麵上是幫柳依依,可又不難聽出對花羨魚維護,所以一時間讓柳依依鬧不明白,韓束到底是向著誰。/\.新筆下/\


    柳依依隻得感歎這是韓束對她和花羨魚平衡之道。


    “夫君說是那裏話。”柳依依咳了兩聲,又道:“老太太是沒有無緣無故提起二奶奶,既然如此說了,定是想讓二奶奶同我攜手,齊心合力了。”


    “既然大奶奶都如此說了,我再推脫便不識好歹了。以後還請大奶奶多多指教才是。”花羨魚向裏頭半蹲福道。


    柳依依忽然有種被人拐帶了感覺,可回頭細一想又覺著應該是這樣沒錯,都按著她意思走,於是道:“二奶奶過謙了。”


    言不由衷話說到這份上也夠了,再多就都不耐煩了,韓束便攜起花羨魚手,道:“也來了半日了,大奶奶也該煩了,就不要再攪擾大奶奶養病了。”


    花羨魚應了“是”,便告辭和韓束走了。


    雖隔著撒羅簾幔,但韓束和花羨魚手牽著手親密樣子,裏屋還是瞧得見。


    柳依依自然也看見了,令她覺得與外頭兩人看似不過是兩道簾幔距離,卻如同兩個不可逾越世界般,一時間心中多少悵然,如有所失般。


    而出了拘風院花羨魚和韓束兩人,這邊你給我折枝花,那裏我給你摘個果子,就好似小時海邊,你給我撿個貝殼,我給你撿個海螺光景,純淨而美好。


    “妹妹若要府裏站住腳跟,方才那樣說話可不好,這不是挑撥著大奶奶拚了命和你爭?”韓束一麵撥著還帶著青柑橘,一麵道。


    花羨魚笑道:“就怕她不拚命,她拚命了我才有機可乘。”


    韓束試吃了一瓣果肉,酸得他直想皺眉,好不容易才忍住,把柑橘往身後一藏,道:“這話怎麽說?”


    花羨魚早瞧見韓束吃柑橘了,“你怎好意思吃獨食。”說著奪過一半來就往嘴裏填,頓時覺著牙都要倒了,臉上五官是蹙成一堆了。


    韓束背過身子去笑得直聳肩,“我若不佯裝吃獨食,那能引得你來陪我吃完這果子去。這才是有難同當。”


    “哎喲,好酸。你竟敢耍詐,瞧我饒得了,饒不了你。”花羨魚揚起手中花枝,朝韓束身上就打。


    先前是韓束讓著花羨魚,這才讓她搶去果子了,這回花羨魚是連韓束衣角都沒碰到。


    韓束一麵躲,一麵笑道:“正所謂‘兵者,詭道也。’我為軍人理應狡詐。”


    兩人就這麽一路打鬧著回了瀾庭閣。


    顧媽因要來說一句話屋裏等半天了,聽說花羨魚和韓束回來了,出來一看不禁笑道:“真真是越發比小時候還鬧騰。”


    花羨魚喘籲籲地告狀道:“是他得了便宜還賣乖地找打。”


    韓束十分縱然花羨魚告狀,也不辯解,接過珠兒絞幹帕子擦了把臉,問顧媽道:“媽媽來可是有什麽事兒?”


    顧媽一麵幫著招娣服侍花羨魚盥洗麵手,一麵道:“姑爺不知道,你們前腳才走,後腳傅家就來人說,傅公子打算初五日便啟程回廣東。老爺也沒大意見,已讓我們家爺和傅公子那日一並啟程。”


    聽到說傅澤明,花羨魚便默然了。


    韓束看了看花羨魚,對顧媽道:“那日我定同二奶奶前去送行。”


    顧媽又道:“我們太太就為這個讓我來說話。我們三姑娘到底已嫁作人婦了,不論是情,還是理,都不應該再似從前那樣毫無顧忌了,安安分分家裏才是婦道人家。”


    韓束知道康敏這話看似教訓花羨魚,實則是忌憚他韓束,唯恐韓束因此對花羨魚生出不滿和疑心,可見康敏為女兒殫心竭慮。


    想罷,韓束道:“嶽母多慮了,我豈是那等不知情理。再說那日慎卿也要同行,我和二奶奶去送一送又有何妨。”


    待送走顧媽,花羨魚還那裏出神。


    韓束過來陪著坐了半晌,才道:“妹妹不必顧忌那些,我們三人心裏明白便可了。此番子允與慎卿若是順利,隻怕要來年春闈才能再見了,還是得去送送。”


    如今花羨魚是十分聽不得春闈二字,每每聽聞總讓她心驚膽寒,“束哥哥。”


    韓束不能理解花羨魚恐慌到底從何而來,便安撫道:“別怕,他們回來前,我定會保妹妹周全。”


    夜裏,這兩人又是隔了一道圍屏安歇。


    花羨魚望著床帳頂,韓束望著房上梁。


    “看大太太意思,明兒是不能來給你們‘保駕護航’了,可你們又是頭回主持家務,裏頭多少頭緒,隻怕沒等你們鬧清楚,就有刁奴依仗著有幾分體麵欺壓你們年幼。”韓束提醒道。


    花羨魚這才扯回心思來道:“這些都勿用擔心,那個想總攬大權,比我清楚著急。”


    韓束知道花羨魚說是柳依依。


    而就花羨魚和韓束說起柳依依時,柳依依卻正服藥。


    三劑藥下去,柳依依果然就好了不少,隻是總覺著身上有些發涼,所以哪怕是三伏天,又是門窗緊閉屋裏,柳依依還要穿夾衣才耐得住。


    吃了藥後,柳依依躺床上細細打算著明日如何應對事宜,一直到藥性上來了才睡去,次日天明雞唱時,又趕緊起身了。


    又吃過一回藥,柳依依就覺著沒有什麽不好了。


    臉上也消腫了,可到底還未恢複,柳依依便拿了一塊紗羅帕子當麵紗擋臉上,這便能見人了。


    隻是今日霧水籠罩,潮氣十分濃重,日頭又未上高空,便有些淡淡涼意了。


    別人覺著還好,柳依依出了門卻覺著冷,還打了寒戰。


    畫絹見了忙回頭去把柳依依冬天用羽緞對襟鬥篷給尋了出來,給柳依依披上,這才讓柳依依覺著沒那麽寒氣逼人。


    柳依依先去正院給秦夫人請安,得了閉門羹後,才到福康堂去給韓太夫人請安。


    一直等到卯初,日頭升起驅散霧霾,韓太夫人才起身。


    花羨魚和韓束也這時候到福康堂。


    進來時,花羨魚還困得直閉著眼,隻憑韓束前頭帶著她。


    “抬腳上台階,再抬腳過門檻。”韓束道。


    讓做什麽就做什麽,花羨魚乖得很,就是不管怎樣眼睛還閉著。


    韓太夫人見了直笑,“就困成這樣了?”


    韓束苦笑道:“她半夜不睡,今兒自然就起不來了。”


    韓太夫人道:“這年紀也正是貪睡時候,可做了人媳婦就是要起早貪黑了。來,羨丫頭坐我這來再眯一會子。”


    花羨魚打著嗬欠揉著眼睛,往韓太夫人身邊一坐,道:“我知道老太太這裏有冰,賞我一點冰水洗臉我就好了。”


    韓太夫人道:“貪涼可不好,年輕還不覺,到老時就有你罪受。”


    韓束也道:“那裏就用得著冰了。”說著拿一個琺琅小缽來,往花羨魚鼻子下頭晃了晃。


    花羨魚就覺一股子酸辣味兒直衝鼻腔,一連打了好幾嚏噴才停住。


    韓束大笑道:“老太太,瞧,她這不就清醒了。”


    韓太夫人直笑罵道:“有你這樣欺負自己媳婦嗎?”


    待花羨魚精神了,直嚷著要給韓束好看。


    這樣形景,讓一旁柳依依覺著融不進去,十分不自。


    等擺了早飯,花羨魚和柳依依服侍韓太夫人和韓束用了早飯,韓太夫人這才囑咐花羨魚和柳依依道:“到底是頭回主持家務,你們要有商有量才好,切不可自作主意。有不明白大可去問你們大太太,又或是來問我。”


    花羨魚和柳依依起身答應了。


    韓太夫人又對韓束道:“束哥兒你再去瞧瞧你娘,果真起不得身就罷了,若是好些了就讓她過去,有她旁鎮著,比隻你兩個媳婦就這麽幹巴巴地去強些。”


    秦夫人韓太夫人這裏得了氣,回去賭氣裝病是有,可後來得了韓悼滑一通好罵,才真得病了,這會子隻怕是真起不來了。


    韓束雖知道,但還是答應了去再瞧瞧秦夫人。


    秦夫人素日裏都她上房裏理事,如今花羨魚和柳依依總不好到那裏去,韓太夫人便讓她們到福康堂前頭一處帶抱廈廳小院裏去。


    柳依依便說:“既然從今兒起便由我和二奶奶打理家務了,總不好連家裏都有些什麽人,各又管是什麽事兒都不清楚。”


    韓太夫人點點頭,“一會就給你們送去花名冊。”


    花羨魚和柳依依便去了。


    府裏執事婆娘媳婦等一概已聞訊到齊,來應卯了。


    秦夫人掌管將軍府近二十載,可知府裏上下有多少是秦夫人人。


    如今秦夫人被奪了主持中饋之事,她人都不忿,就等著拿捏花羨魚和柳依依錯,好給秦夫人出氣。


    便有人說如今花羨魚和柳依依當家,頭一個便是要立威名,日後才好令行禁止,所以今兒少不得要駁幾件有些體麵人事兒,鎮一鎮他們,這才有威信。


    於是這些人便商議好,今日他們打算回幾件讓花羨魚和柳依依不敢駁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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