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羨魚依依理中饋,大刀闊斧弄手段


    隻是這般一來會斷了多少人財路,那些人如何能依。[新.]


    再有遠見卓識法典,若無人擁戴執行,也不過是空口白話。


    將軍府上下沉屙積弊是不少,柳依依有心要革除弊端是好事兒,但若以為大刀闊斧,雷厲風行便能成了,那就錯了。


    外頭那些人雖是下等,但將軍府上下勾連多年,盤根錯節,隻要牽一發便會動全身,可想而知會驚動多少人利益。


    想清楚此番種種,花羨魚十分清楚此番她必得表明個態度,那怕她並沒有那心去攔阻柳依依行這等舉措,卻也不能因此同柳依依一塊成為眾矢之。


    所以聽柳依依說完種種利弊行事細節後,花羨魚道:“大奶奶法子好是好,可也要顧及著我們是什麽樣人家。沒得每天為省這三瓜兩棗錢,得了個吝嗇刻薄名聲。那時候就成了南都城裏笑話了。”


    花羨魚這話一出,底下多少人附和,“可不是。堂堂將軍府為省這兩個菜錢,都到這步田地了,傳出去也太不像了。”


    又或有說:“我們家到底不比小門小戶,這種名聲如何要得。素日逢年過節,就是沒有名頭也要千方百計地尋個名頭出來,發狠了舍米舍麵,一則為積陰鷙,二則也得個好名聲。如今卻反過來了,拚著要省下這麽幾個錢,連名聲都不要了。”


    花羨魚拿眼掃了說話那幾人,果然無一人不是這上頭有利害幹係。


    規矩初出,柳依依也知道會受多少人刁難攔阻,柳依依也早做好了壞打算了,可沒想到頭一個駁她會是花羨魚。


    說起來她柳依依和花羨魚也確談不上是可相互交付信任,但如今倆人到底也是一塊理事兒了,公然底下人麵前露了不合之意,不說先前她們攜手合作意思前功棄了,讓這起子刁奴以為她和花羨魚間是有機可乘,日後還不知道怎麽鑽營她們倆。(.好看的小說)


    柳依依以為花羨魚也會明白這道理,就算不能苟同她柳依依做法,也絕不會貿然駁她,隻會私下裏再議。


    但看如今,柳依依覺著是高估花羨魚了。


    既然道不同,那便不相為謀了,於是柳依依也不打算再留餘地了,道:“二奶奶此話差矣。二奶奶隻看到廚房裏省下三瓜兩棗錢,若府裏上下都依此法,那可是能見奇效。”


    花羨魚本意隻是表明一個態度,才不想同柳依依口舌上浪費氣力爭辯,所以花羨魚道:“既然大奶奶如此說,可見這裏頭還攸關前院,那就非同小可了。還是問一問老太太和大老爺示下才好。別一時好心辦壞事兒了。”


    頓時又有多少人道:“就是,就是,這事兒弄不好府裏就傷筋動骨了,還受外頭多少人笑話咱們家。”


    見如此,柳依依也不得不暫且放下此事,讓其他人一一進來回事。


    而那些有存心要欺蔽花羨魚和柳依依不知世故,不懂庶務人,沒想到花羨魚會謹慎周全到如此,而柳依依精細分明也絲毫不落花羨魚半點,可見這兩人都不好拿捏糊弄了,一時讓他們都不禁心下生畏。


    但轉眼,他們又見這花羨魚和柳依依並非都是同聲同氣,又放下心來了。


    是故接下來要回事兒,倒是乖覺得很了,但明裏暗裏卻又無一處不想挑起花羨魚與柳依依不和。


    隻是這回他們又白算計了,自駁了柳依依一回,後來事兒不管柳依依處置得公道也好,徇私也罷,花羨魚再沒半個字置喙。


    這下不說那些個存險心,就連柳依依都看不明白花羨魚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花羨魚和柳依依小抱廈裏把該回事兒都處理停妥了,柳依依當時便沒放過花羨魚,眼下就要到福康堂去請示韓太夫人。


    知道柳依依這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了,花羨魚隻得奉陪。


    彼時,韓太夫人正同幾個老姨娘和老嬤嬤說笑,玩牌,聽丫頭回說花羨魚和柳依依來了,韓太夫人便知道有事情了,就先打發了那些人去。


    花羨魚和柳依依進來,青花等人正收拾牌桌,兩人去給韓太夫人蹲福,韓太夫人讓她們坐了。


    “聽老太太說近來眼睛不好使了,老看不清楚牌,戴眼鏡又說不好受,這才輸了錢。今兒我聽廚房說買了黑魚,這東西補心養陰,加了枸杞一起煮了對眼睛也好。我就讓他們趕緊做成湯拿來,一會子老太太多喝兩碗。”花羨魚笑道。


    韓太夫人聽了也高興,直說:“好,我定要多吃幾碗,眼鏡清楚了才能報仇。”


    柳依依也來湊趣,插科打諢。


    說了好些無關緊要閑話後,韓太夫人這才問起花羨魚和柳依依,今日主持家務事兒。


    柳依依耐了半日,總算等到能說這事兒了,便先將幾件要緊回了韓太夫人,後才將她所提之法種種好處說了一車,再表其想要府裏革想法。


    韓太夫人聽了半日了,待到柳依依說完了,也不著急著回言,隻聽韓太夫人又問花羨魚道:“依你看,又如何?”


    花羨魚便又將小抱廈時說話,重說了一遍。


    韓太夫人看看柳依依又瞧瞧花羨魚,心裏清楚得跟明鏡兒似,笑道:“大奶奶法子是可見好,隻是二奶奶也說得沒錯。我們是什麽樣人家,沒得這三瓜兩棗上斤斤計較。且入口東西不比旁,貿貿然讓個不知道底細供給吃食,到底也吃得不能安心。依我看,這廚房就算了,但針線房裏就有些文章可做了。那織錦坊也是有些年頭,自詡南都城中隻他一家,別人都不能和他們家比,什麽都比別人貴三成。也該換換了。”


    除了針線房,韓太夫人又點了幾處,讓柳依依去施為。


    柳依依聽了,頓時鬆了口氣,暗道:“將軍府裏總算還有個明白人,不然將軍府遲早要敗了,且隻要這幾處見了效益,日後自有我話語之地。不必再處處看花羨魚和大太太意思了。”


    得了韓太夫人準話,柳依依道事不宜遲,就辭了去辦事兒了。


    柳依依一走,韓太夫人就招手讓花羨魚坐她身邊來,刮著花羨魚臉,道:“大奶奶說法子是真好,你也不是眼皮淺瞧不明白人,怎麽就隻拿大廚房那裏為難她了?”


    花羨魚笑道:“老太太既然知道,又怎會不知道我不是那等見不得別人好人。大奶奶法子是好,可開罪人也多了。我不過是表明個態度,不然都當我是和她一夥。”


    韓太夫人點點頭,“就是這話了。規矩再大,沒人照辦也是白搭。但這麽些年了,府裏那些陳腐舊規也是該動動了。不怕給你提個醒,這可是個機會,有大奶奶前頭給你衝鋒陷陣,你後頭可能做不少事情。”


    花羨魚道:“就知道老太太疼顧我。老太太你就瞧好吧。”


    那裏花羨魚服侍韓太夫人用了黑魚湯,這才回瀾庭閣去歇息。


    也是花羨魚才回來,就有兩三撥人求見了。


    花羨魚一來想補個覺,二則此時還不宜搭理那些人,便讓珠兒去打發他們說:“二奶奶今兒頭回主事,費心了這半日,早倦了,這會子那裏還有精神見你們,改日吧。”


    那些人便隻得去了。


    花羨魚這一覺,睡到韓束落衙時才起。


    韓束回來見了,笑道:“聽說今兒大奶奶和二奶奶雷厲風行,要大行革,真真是人氣象啊!”


    花羨魚給韓束捧茶來,道:“我可不敢居功,都是大奶奶功勞。”


    韓束又道:“大奶奶這主意雖好,卻不是大奶奶一人能做得周全。”


    花羨魚故意道:“那不知大爺是想我幫大奶奶,還是不讓我幫?”


    韓束笑道:“你不是早打算著趁人之危了嗎?何必又問我。”


    花羨魚一聽,不依了,“我就是那趁人之危了小人了,怎麽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何嚐不是也等這機會,把前院那些人也收拾收拾了。”


    韓束傾身近花羨魚笑道:“好,好,我也是那趁人之危,可見我們臭味相投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這是什麽比方?誰和你一家人。”花羨魚氣得直要擰韓束。


    拘風院裏,柳依依正用心籌劃事情,不知不覺外頭就夕暮黃昏至。


    柳依依數了數身邊能用人,實太少,便有心請問韓束借幾個人來用,於是問道:“打發個人去問問,爺可回府了,如今又哪一處?”


    黃嬤嬤見柳依依辛苦了半日,茶飯不思,道:“爺早回來了,一回來就往那邊去了。”


    柳依依心裏自然是有些不痛了,但她知道現如今掌權才是首務,有了可置喙之力,不愁日後壓製不了花羨魚。


    “畫絹,你去請爺來,就說我有事兒相商。”柳依依道。


    黃嬤嬤又道:“隻怕那邊不會讓。”


    柳依依搖搖頭,“爺不是那樣不知道輕重人。畫絹你定要見到了爺再說話,就去吧。”


    畫絹得了話,忙忙就往瀾庭閣去了。


    彼時,花羨魚和韓束正對坐用飯,聽說是柳依依有請,又唯恐花羨魚不讓,畫絹一再地說是有正經事情和韓束相商。


    韓束放下銀箸,漱口盥手笑道:“二奶奶,放我不放?”


    作者有話要說:後台看到139章網審。都不知道網審是幹嘛?連親個嘴都沒有章節,審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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