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柳依依獻鴛鴦陣,韓芳死一屍兩命(十二)


    可韓芳覺著這樣巴巴地回去了,隻怕又會讓劉平勳得了意了,於是又到福康堂去央求韓太夫人,求韓太夫人身邊最是體麵的老嬤嬤隨她回去,才好壓服劉家。


    就是韓芳不來求,韓太夫人也有這打算的,自己要打磨孫女的性子是一回事兒,但絕不可讓劉家以為是得理了拿腔作勢了起來,這她可是不依的。


    所以韓太夫人就命封大娘的嫂子封嬤嬤,暫且隨韓芳劉家去。


    末了,韓太夫人還教導道:“你劉家去,若他們家真是不識好歹的,自有這位封嬤嬤幫扶你,可若是你持寵而嬌,任性刁蠻地為難人,封嬤嬤她也隻幫道理。不是祖母狠心,你也該想想,劉家到底才是你一輩子的歸宿,你這般不依不饒地鬧,小心寒了人心。就算將軍府的能耐再大,也隻能逼著人口服,逼得不得人心服了。那時劉家縱是看在將軍府的麵上,一概吃穿用度上不敢委屈你,可心底疏遠了,讓你在劉家成了孤家寡人,那還有什麽意思的。”


    韓芳沒說話,隻低著頭,所以此時她到底在想什麽,韓太夫人看不出來,隻是又道:“你那位太婆婆我雖沒見過,可從她的行事手段上看,我還是能看出幾分來的。你太婆婆她是個有分寸的明白人,但凡你孝敬著她了,她沒有不護持你的道理。到底劉家日後還有靠姑爺和你了。”


    韓芳聽了忙不迭地點頭,卻又連問何時能去。


    韓太夫人有些無奈,長歎了一氣,隻得把話都囑咐封嬤嬤了,“芳姐兒那位婆婆是個拎不清的,她若有道理就罷了,若是有半分顛倒黑白了作踐,絕不能隨她去了。”


    這時,花羨魚來說車轎已備齊,那裏韓芳便迫不及待地告辭了。


    而在劉家,就像韓太夫人說的,劉太夫人一聽劉平勳去將軍府回來說的話,便明白了將軍府有意打磨韓芳的意思,這才放下心將養身子了。


    可劉家不都是明白人,有劉太夫人這樣明白的,自然也有不明白的。


    劉夫人便覺著這回將軍府是過了,他們劉家雖敗落了,可到底先祖之名還在。沒得劉平勳低聲下氣地去賠不是了,將軍府還一次次地拿腔作調,讓劉家沒臉。


    所以劉夫人心裏早存了氣了。


    隻說韓芳攜眾仆訕訕回到劉家,別的還自猶可,可一則劉太夫人病了,二則她又是才從外歸來的,按理都都要去見見劉太夫人和劉夫人,道安。


    也是那時碰巧了,韓芳來問安,劉太夫人吃了藥正好睡,劉夫人又有心要端下婆婆的架子,便沒讓人叫醒劉太夫人,隻自己見韓芳了。


    劉夫人待韓芳行過見禮問安告坐等事,又閑問了幾句韓芳身子等事兒後,這才說起道:“老三他有錯是自然的,可家裏也不是沒人給你做主了。你捫心自問那回老三錯了,老太太和我不給你做主的。什麽事情是不能好好說的,非要回娘家去,借著你娘家的勢鬧得老三他沒了臉,你就有臉了?”


    這話說得再多,也隻一個意思,就是韓芳瞧不上他們家的,得了機會就要借娘家的勢,製服劉家上下。


    可把韓芳給說得臉上一陣青白,想要分辨,卻被站其身後的封嬤嬤攔住了。


    隻見封嬤嬤蹲了一福道:“親家太太說得是,在將軍府時我們老太太也是這麽說的姑奶奶。我們姑奶奶這趟回娘家可沒少說親家太太的好,我們老太太也說親家太太是個對兒女最是教養有方的。這不先前姑爺兄長故去還在熱孝中,同人私會,可不就是親家太太當機立斷給我們姑奶奶做的主,幹脆把人給抬進門了,可見親家太太的公道。(.無彈窗廣告)”


    這話說得,隻要不是聾子都聽出來這是反話了。


    說起程落薰的事兒,還真冤枉劉夫人了,當日劉夫人是巴不得打死了劉平勳和程落薰這對敢在她親生子喪禮上偷雞摸狗的東西,可劉太夫人卻說程落薰雖該死,但程先生對劉平勳有規訓之德,劉家萬不可負,這才讓程落薰去子進門了。


    可事到如今,劉夫人也不好當日她是並未答應的,所以現下她隻能認下了。


    而封嬤嬤那裏還在說,“這回的事情,我們姑奶奶有孕在身,的確是不好再服侍姑爺了。若是在旁的日子也就罷了,開臉個丫頭服侍姑爺,也沒多大的事兒,隻是如今姑爺還在服中,說使不得吧也在理,說使得吧,又有程姨娘的先例在。也是我們姑奶奶才一遲疑的功夫,姑爺就喊打喊休的。我們姑奶奶這才半點不敢耽誤地回娘家來問清楚,這事兒到底使得使不得。這不一問清楚,就回來了,都不用親家太太和姑爺費一點兒心。”


    劉夫人氣得眼都大了,氣呼呼道:“這般說,你們還有理兒了?”


    封嬤嬤笑道:“不然親家太太說說,那一處是沒道理的?”


    劉夫人早被封嬤嬤繞進去了,自然是找不出道理來的,最後隻得放韓芳去了。


    封嬤嬤已算是給劉夫人留情麵了,隻堵了劉夫人拿韓芳理虧處做文章的心,沒反過來問劉夫人教子無方的不是。


    待韓芳和封嬤嬤一去,劉夫人直靠炕上的靠背上,撫胸喘氣,“難怪這個韓芳是個無法無天的,原來根源就在這。”


    劉夫人正氣著,劉平勳就來了,在韓芳那裏沒得出來的氣,就全部都衝劉平勳去了。


    劉平勳起先還不明白,後來總算是聽出來,原來又是因的韓芳,氣得劉平勳也不往韓芳那裏去了,一拐就往程落薰那裏去了。


    也是近來程落薰越發的溫情體貼了,所以劉平勳兩杯黃湯一下肚,就把什麽都牢騷給程落薰知道了。


    程落薰自然小意溫情地安撫了一番,又說:“說起來,奶奶是越發驕縱了。爺是個大度,把爺得罪了,爺也不會同奶奶計較,可如今奶奶卻把太太也氣著了,日後就怕老祖宗都要受她的氣了。這是要認真降服家裏的人,唯她一人是大,這如何得了的。隻怕日後再沒個寧日了,爺要趕緊想個法的才好。”


    劉平勳道:“還能有什麽法的。”


    程落薰道:“爺可還記得我父親的那位習醫的好友?”


    聽到程落薰忽然提起死去的恩師,劉平勳一時不自在,便胡亂說不記得了,又道:“好端端的說起這些做什麽,真掃興。”


    說著,劉平勳就要走。


    程落薰見劉平勳,心內直冷笑,麵上卻像是禁不住落下眼淚,道:“我何嚐是無緣無故提起的,你當我願意提起的,父親到底是因我而被氣死。我如今說起不過是想起父親那位好友他曾有一秘方,專治嫉婦的叫賢婦方。”


    劉平勳一聽,就駐步了,“天下間還有這樣的方子?”


    程落薰抽泣道:“別處有沒有我不知道,但我卻是知道一方,隻是效應如何還不得而知。我也隻是見奶奶她如今鬧得越發不成樣子了,便說給奶奶她用上一劑兩劑的又何妨,橫豎都是些去肝火心火的東西,也吃不死人。若真能去去奶奶的火氣,大家都安生了,也就阿彌陀佛了。”


    劉平勳聽了,覺著也是道理,於是道:“她如今可是坐著雙身子的,可不敢胡亂給她藥吃,你把方子拿來我瞧瞧。”


    程落薰從邊上炕櫃裏拿出一方來。


    劉平勳接過一看,果然隻是些去肝火心火的名稱,卻又非涼物,一時劉平勳心裏就有了打算了,“我拿到藥堂去再問問看。”


    程落薰也沒說什麽。


    花羨魚記得,那日是十一月初二,原跟去劉家的封嬤嬤跌跌撞撞,驚惶失措地回來了,說韓芳死了,劉平勳下的毒手。


    韓太夫人聽了當下便昏厥了過去,將軍府上下頓時不得安寧。


    而這事兒非同小可,花羨魚到底還是打發人去回了韓悼滑和韓束,但卻隻韓束回來了。


    韓束回來先問了韓太夫人的身子,這才得空問明白封嬤嬤原委。


    封嬤嬤說在韓芳睡前還好好的,今兒一早身子就涼透了。


    等劉家人請來大夫,韓芳早不中用了。


    大夫一番診斷後,說韓芳是中毒而死的,唬的劉家人趕緊徹查,最後大夫從近來劉平勳給韓芳吃的安胎藥藥渣裏驗明,裏頭有一味藥雖輕,卻是韓芳原就不受用的,一旦毒發便會痰氣致哮,窒息而亡的。


    封嬤嬤知道後,這才慌慌張張地回來報信兒了。


    聽完,韓束當時便摔碎了一個茶盅,眼都紅了。


    雖說素日裏韓芳和韓束姐弟兩都不親,可韓芳到底還是韓悼操留下的骨血,韓束嘴上不說,到底還是偏袒的。


    “劉平勳。”韓束這裏吼了一聲,就衝出去找劉家算賬。


    這時韓太夫人也醒來,聽說韓束怒火匆匆地找劉家算賬了,哭了一會子,囑托花羨魚也跟去,定要讓殺人者,償命。


    作者有話要說:年底了公司和家裏的事情就要多了,眉頭要盡快完結這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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