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柳依依獻鴛鴦陣,韓芳死一屍兩命(十一)


    韓芳是越罵越不留口德,劉平勳一個忍無可忍,揚手就往韓芳的臉上扇去。(.無彈窗廣告)


    劉平勳到底是男人,又是在氣極之下一耳光打下去的,生生把韓芳拍倒在炕上了。


    也是幸得炕上鋪的坐褥十分軟和,韓芳這一摔倒沒多大事兒,隻是韓芳被這突如其來的耳光打得有些蒙了,少時臉上就開始紅腫了起來。


    見韓芳整個人倒在炕上,劉平勳才知道手重了,心內自然發虛。


    可再看韓芳人雖摔得重,可都摔在坐褥上了,並未受傷,一時劉平勳的愧懼就去了大半。


    又一想,韓芳素來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他劉平勳若再在氣勢上落了下風,隻會讓韓芳越發變本加厲,所以劉平勳便以為,隻有先發製人,再壓其誌,許還能不敗。


    於是不待韓芳回過神來,劉平勳抬手便又將小炕桌上的茶盅,蓋碗等一概都掃落在地,摔得一地的碎片,把平日裏仗著是韓芳身邊得用的,對他這個姑爺也頗為指使的丫頭婆子,先給鎮住了。


    罷了,劉平勳這才指著韓芳罵道:“我是哪門子官宦世家教出的下流東西?我倒還要問問將軍府,你到底是那個潑婦爛舌頭的玩意養出來的潑貨,就拿自己當是將軍府的千金大小姐了。也不瞧瞧你自己,哪門子的小姐能有你這樣的,天天打雞罵狗,爭強要勝,鬧得家宅不寧。如今就更不得了,連我你都排揎上了。這又是什麽樣的人家才教得出來這樣的德行?就是市井潑婦的粗俗都知道夫為妻綱的禮兒,可你看看你,你連她們還不如的。”


    韓芳回過神來,隻覺臉上一陣一陣的辣痛,抬手就往臉上摸去,沒想臉頰腫脹得老高,手上一時不知道輕重觸碰到了,頓時疼得她隻齜牙的。


    那裏,劉平勳卻正罵得解氣,也就忘了形。


    可自從嫁了劉平勳,韓芳還沒吃過這樣的虧,少不得火冒三丈,立眉嗔目的,道:“劉平勳,你竟然敢打我。”


    罵了半日,劉平勳把膽氣也給罵出來了,就正好借著這股子氣勢,也不顧頭尾了,直道:“我不但打你了,就你這樣不知道賢名的妒婦,早罪犯‘七出’了,今兒我還要休了你。就是將軍府問起,也說不上我的不是。”


    韓芳聽劉平勳這般說,早氣得滿麵通紅,也越性鬧開了,“好,你休,劉平勳休,今兒你不休了我,我跟你沒完。”


    也是話趕話到了這份上了,劉平勳雖是虛做聲勢的,但也不肯低頭認錯了,趁著這股氣勢,又一鼓作氣了起來,就真要了紙筆來寫休書。


    韓芳這才知道怕了,坐炕上拍打著坐褥,哭嚎道:“黑了心肝的下作東西,吃我的,用我的,如今我還懷了你的骨血,卻還要休我了。”


    也是這兩人鬧得太不成樣子了,便有人回了劉太夫人和劉夫人。


    劉太夫人趕來一看,劉平勳竟然在寫休書,立時喝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下流種子,還不快打住。”


    劉平勳隻覺委屈,“這日子沒法過了。常言,‘家和萬事興’,可有這麽個上不知孝敬寡母婆婆,下不知服侍丈夫的潑婦妒婦在,還談何‘家和’?”


    劉太夫人雖已知道這裏頭的誰是誰非,可她到底顧忌著將軍府,所以隻想著那怕受些委屈,也盡快息事寧人的好。


    就聽劉太夫人道:“住口。芳丫頭她自嫁進我們家,便沒享過一天的福,反還倒貼著和你過日子,如今還有了你的骨血,你卻一再地招惹是非,到底是誰讓這家不可和睦的?”


    劉平勳被劉太夫人這般疾言厲色的教訓,雖不服,到底也不敢頂撞,隻一旁憤憤不言語了。


    見劉平勳這般形景,劉太夫人也知道不可過了,道:“還不快滾出去,還想怎麽氣你媳婦呢?”


    劉平勳巴不得的,抬腳就去了。


    隻是讓劉太夫人沒想到的是,她一心想著息事寧人,反讓韓芳以為劉太夫人是良善可欺,膽小懼事的,又以為她韓芳是占盡道理的,不然劉太夫人怎麽會如此示弱,所以韓芳不但不就著劉太夫人給的台階下了,反而越發鬧了起來,喊著要回娘家,回將軍府去。


    劉太夫人被韓芳氣得,直心口疼。


    劉夫人則裝菩薩,才不管韓芳如何鬧得,扶劉太夫人去了,隨韓芳要去要留的。


    韓芳見人都去了,再沒人留她,騎虎難下了,隻得真命人備車回將軍府去。


    彼時,花羨魚才送了韓太夫人和寧氏出門去還原,就聽二門上的人來回,“芳姑奶奶回來了。”


    花羨魚頓了頓,又忖度了須臾,道:“姑爺可一並跟來了?”


    仆婦回道:“隻姑奶奶回來了。人瞧著,氣色也不對的。”


    花羨魚隻得迎出去,也是出了東大院,才知道韓芳執意要往福康堂去,花羨魚隻得又改道往福康堂去。


    進了福康堂上房,花羨魚就見韓芳如今身形還不算臃腫,隻是兩眼紅腫似桃的。


    不待花羨魚說話,韓芳也不拿自己是客的,便頗為指使地問道:“府裏就隻剩下你了?老太太和太太們呢?”


    花羨魚懶得計較韓芳的無禮,但也隻回了個籠統,道:“老太太、二太太和修大嫂子都去寺裏了,大太太不在家。”


    韓芳又問道:“那柳依依和涵姐兒呢?”


    花羨魚道:“身上不好,正都在將養了。”


    韓芳想了想,又道:“也罷,就不知道大老爺和束哥兒何時回府?”


    花羨魚道:“都在軍中練兵了,這幾日都不回來了。”


    竟然沒一個能為她做主的人在府裏,韓芳覺著越發委屈了,又了哭了起來。


    花羨魚隻得問道:“姑奶奶回來,可是有事兒?”


    韓芳道:“別問了,就是你知道了,也說不上話。”


    就在這時,有人進來在花羨魚耳邊回話。


    原來是劉太夫人不放心韓芳回來搬弄是非,打發個人跟著來說明緣故了。


    花羨魚聽說了頭尾了,也不打算伺候了,起身吩咐福康堂裏的人小心伺候,又說:“姑奶奶要是累了,原先姑奶奶的院子還在,可去稍作歇息。”


    說畢,花羨魚就不奉陪了。


    韓芳沒想到花羨魚說走便走的,傻眼了一會子,又生起氣來。


    也到底是雙身子的人,精神短得很,韓芳在福康堂生了一會子悶氣,便領著她的人往她原先的院子去了。


    韓芳這睡,就睡到掌燈時分,韓太夫人早回府了。


    花羨魚自然把韓芳在劉家的事兒說了,又道:“這回劉家是理虧了,動手打人的事兒如何使得的,哪日他們家來人了抻一抻也是應該的,讓他們有個忌憚便成了,可也不好太過了。說起來,芳姑奶奶也不是一點錯沒有。依我看來,芳姑奶奶這回也有些過了。若就這麽放著芳姑奶奶回去了,以姑奶奶的性子,隻怕日後還有更厲害的鬧出來。不如就借著這功夫,磨磨芳姑奶奶的性子也好。雖說隻要咱們家還在,不怕護持不住姑奶奶她的,可到底姑奶奶是嫁出去的人了,劉家才是姑奶奶要過一輩子的地兒,沒得讓芳姑奶奶她這麽肆無忌憚地把人都鬧成仇人了,還怎麽處的?”


    韓太夫人歎了一聲,道:“可不就理兒,可芳姐兒她就不明白了,性子越發驕橫了,磨磨也好,不然以後還不知道要吃多大的虧呢。”


    也是韓芳才回來一日,次日劉平勳就被劉太夫人逼著來將軍府賠不是接韓芳了。


    隻是花羨魚說韓悼滑和韓束都不在,不好款留劉平勳的,就打發走了。


    後來劉平勳又來了兩回,花羨魚也打發了,直到韓束從軍中回來,這才見了劉平勳了。


    劉平勳來了幾回都吃了閉門羹,原先就所剩無多的氣勢越發沒了,所以和韓束一處,可說是誠惶誠恐的。


    且不說,韓束是如何彈壓的劉平勳,隻說韓芳。


    韓芳堂而皇之地在將軍府住下了,算計著不出兩日劉平勳必定要來接她回去了,可韓芳拿定了主意,劉平勳頭兩回來絕不理會,再三再四地請了才是她韓芳的身份。


    然,兩日一過,韓芳打發人去問,卻沒聽說劉家有來人,韓芳有些意外,但還是拿著架子,“最遲明日定來了。”


    可直等到韓悼滑和韓束都回府了,韓芳都沒聽說劉家有來人了


    韓芳便有些害怕了,隻當劉家是真要不管不顧她了。


    這些自然是花羨魚的意思,劉平勳來了幾回都是花羨魚不許人告訴韓芳的。


    眼看又過了幾日,影影綽綽地聽說,劉家豁出去了,非要和離。


    鬧歸鬧,若真同劉平勳和離了,韓芳也是不願意的,她到底還懷著劉平勳的種。


    所以韓芳終歸坐不住了,自己就鬧著要回劉家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初稿,回頭有空眉頭再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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