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澤明再尚得公主,林家起複入內閣(七)


    且話到如此地步,有眼色的也知道該去了,於是便有人起身告辭。


    柳夫人雖還不知道是什麽緣故,但客要走情麵上留一留再送出去才不失禮,一則能顯得她周全,其次順便在親戚麵前說道說道柳依依的好。


    隻是不待柳夫人開口,就聽韓太夫人道:“我也乏了,你們散了也正好。那就都去,不送了。”


    讓柳夫人多少體麵話不得不都爛肚子裏了。


    待客一去,秦夫人再顧不得旁的,一下子便跪下了,讓柳依依莫名其妙的,也不得不一樣跪了。


    就聽秦夫人哽咽著央告韓太夫人道:“求老太太救救涵兒。”


    柳夫人見秦夫人如此形景,越發按捺不住了,問道:“到底出什麽事兒了?”


    韓太夫人卻沒理會柳夫人,反而還打發柳夫人和柳依依一並去了,隻留下秦夫人和花羨魚。


    柳夫人和柳依依見家裏把她們姑侄二人摒除在外,自然覺著難堪的。


    隻是柳依依細一想,方才秦夫人竟然說是讓救韓涵,可見是事關韓涵了。既如此她們姑侄還是趕緊丟開的好,不然以秦夫人的偏心,橫豎都沒旁人的好。


    所以柳依依勸說柳夫人道:“這事兒定不小,既如此也瞞不了人多久的,等過些時候便能都知道了。”


    柳夫人雖心有不甘,到底還是聽柳依依的話,回她廂房去了。


    而上房內,秦夫人早哭得肝腸寸斷,“我就隻涵兒這麽一個女兒了,她若有個好歹,我也是活不成了的。”


    花羨魚一麵扶秦夫人起來,一麵勸了幾句。


    韓太夫人雖強勢,可再強勢也不過是內宅的女眷,外頭事兒她的手也難到,隻得安撫秦夫人道:“在南都城我們家還算不得什麽,但裕郡王府卻不同,且人到底也是在出了我們家門後被劫的,無論如何王府都不能置之不管的,不然日後王府的臉麵會被人置之何地。”


    罷了,韓太夫人又問花羨魚道:“如今老大爺在何處?”


    花羨魚回道:“一聽說出事兒了,便帶著人出去了。”


    聽罷,韓太夫人也知道為今之計也隻能等了,所以韓太夫人道:“且都等老大他回來再論吧,不然這般沒頭腦的,也說不出個法子來。”


    花羨魚忙命人打水來給秦夫人洗臉,就在秦夫人挽袖卸了釧鐲,捧水盥洗時,丫頭來回說:“大爺來了。”


    韓太夫人一聽,頓時又揪心道:“束哥兒怎麽來了?那個黑了心肝的碎嘴到他耳朵裏了?就這麽巴不得他有一時是能安心養傷的。”


    這時就聽秦夫人悻悻道:“我們娘兒們幾個到底不好到外頭去的,所以我這才叫來束哥兒打聽打聽。”


    韓太夫人氣道:“這不是老大已經去了嗎?這裏你又叫來束哥兒來,又能做什麽使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如今是個什麽樣子,還能打聽什麽。”


    秦夫人再不敢分辨了,又哭了起來。


    少時,就見韓束被麗娘小心攙扶著進來,花羨魚忙過去搭手。


    韓太夫人氣還未消,道:“你又來做什麽?”


    韓束是坐著竹輿過來的,到了上房門前才走了幾步,所以還不相幹,就回韓太夫人道:“涵妹妹出事兒,我做哥哥的還如何能坐得住?”


    韓太夫人道:“可看你如今這樣子,坐不住又能如何,別一個勉強事後又倒下了,這才讓上下不得安寧了。”


    韓束道:“我自然是知道自己身子的,所以已打發長河去探聽探聽。這小子機靈著呢,這時候應該就有信兒報回來了。”


    秦夫人這才止住眼淚,忙不迭地點頭,“我就是這意思。”


    長河果然是時不時地來回,可都是些不得用的信兒,但也總算是讓他們知道個進展了。


    幾人在上房食不知味,翹首以盼,隻見韓悼滑總算是打發人回來報信兒了。


    就見韓悼滑的長隨宮觀跪拜在福康堂上房外回道:“那些賊子是早有預謀的,又是極熟悉那處的街頭巷尾,搶了人就隻管往人多處逃,沒兩三下便沒影兒了。”


    韓太夫人和秦夫人那裏要聽這些的,連忙道:“少說廢話,隻說現如今搜查得怎樣了?”


    宮觀又道:“已挨家挨戶地查過,也確實是有些眉目了。隻是唯恐打草驚蛇,現今隻王爺和大老爺知道內情,但王爺說了在日落之前定有結果。”


    聽罷,秦夫人忙念了聲佛。


    韓夫人也稍稍放下心來。


    花羨魚和韓束兩人無聲對視了一眼。


    就在柳夫人和柳依依終於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還沒來得及讓她們姑侄幸災樂禍之時,韓涵的下落也有了。


    隻是這結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劫走的韓涵的,竟然是裕郡王長子徐司。


    如此家醜,裕郡王太妃知道後當場便氣得病了。


    秦夫人一聽,亦傻眼了。


    韓太夫人縱然經曆過不少事了,可這樣的事她也是頭一遭,一時便沒了主意。


    隻花羨魚悄聲對韓束道:“涵妹妹的真心倒是沒白付了。”


    韓束抬頭看看花羨魚,伸手偷攜著花羨魚的手,再沒放。


    而今日這事情鬧到如今這般田地,不知怎麽一個了局才好。


    徐司出此下策,雖不明智,但到底也表明了決心。


    韓涵也是一個心向著徐司的。


    然,就算這二人如此堅決,韓涵到底是壞了名聲的,就是裕郡王他兄弟家鬆口,韓涵亦不能為正室了。


    想到這些,似乎越發愁人了。


    在掌燈之時,韓悼滑才將韓涵接了回來。


    秦夫人抱著女兒就是一頓大哭,口裏隻顧著,“我苦命的兒,可憐的兒。”


    韓太夫人問道:“如今王府是如何一個說法?”


    韓悼滑麵色如蠟道:“此事到底是他們家理虧,自然沒有再害了我們家閨女的道理。王爺已說了,自然是按婚約而行的為上。”


    秦夫人一聽歡喜道:“他們家果然還認這門親事?別是哄著我們把涵兒給他們家做小的去了。”


    隻韓太夫人、花羨魚和韓束聽了,覺著並非是好事兒。


    搶親的可是徐唐的堂兄徐司,就是韓涵做小了,徐唐再大度也是有限的心裏指不定早埋了刺兒了,更別說如今還要逼著徐唐繼續娶韓涵做正室內,可想而知以後韓涵的日子了。


    自然讓韓涵去給徐司做小,更不是將軍府這樣的人家做得事兒。


    為今之計,借王府之名給韓涵另說一門親事,把韓涵遠遠地嫁了,才能圓滿了。


    這時,就聽韓涵執意道:“除了長子,我誰都不嫁,若不能我一頭碰死了幹淨。”


    秦夫人一驚,道:“涵兒你說什麽渾話。”


    那裏韓悼滑已乍然跳起,“混賬東西,既如此那我今日就一氣把你打死了,省得出個給人做小老婆的玩意,丟盡了家裏的臉麵。”


    韓悼滑是一麵罵,一麵衝過去抬頭就打。


    秦夫人自然是不能讓女兒受罪的,挺身當在韓涵麵前,“老爺你我夫妻一場,老爺許還有兒女的後福,可我都這把年紀了是再不會有了,隻能以這孽障為法。老爺若要打死她去,就先打死我吧。”


    韓悼滑道:“你這是在脅迫我不成?”


    韓涵也早哭得不成個樣子了,可嘴上卻還不知道死活,倔強道:“爹的心思是再清楚不過了。我雖是他親生,卻到底是不能承繼香火的,爹他如何會疼顧我。也虧得先前繞籬那個賤婢坐不住身子,不然等那雜種出世,爹他還不知道怎麽刻薄我們母女呢。”


    倘若韓悼滑方才不過隻七分的火氣,現下便是十二分的雷霆之怒了。


    “還不快住口。”韓束隻來得及斷喝一句,就被韓悼滑推開。


    韓悼滑舉手連同秦夫人一塊打了,“這樣不孝不悌的玩意,留著也沒顏麵見列祖列宗了,一氣打死了才能幹淨。”


    花羨魚隻顧得上扶韓束了,一塊跪在地上。


    韓太夫人則滿麵陰沉地端坐在上。


    秦夫人和韓涵哭嚎著,被韓悼滑打得鼻青臉腫,披頭散發。


    韓涵想護著秦夫人,秦夫人想護著女兒,最後韓涵被韓悼滑一個心窩腳給踹得昏了過去。


    “好了。”韓太夫人厲聲道。


    韓悼滑這才停手了。


    秦夫人看著不省人事的女兒,喚了幾聲,見韓涵依舊不回應,頓時心都碎了,頂著亂發和青腫的臉,就像韓悼滑撞去,“我和你拚了。”撕咬抓撓無所不用,卻也不過蚍蜉撼樹。


    韓悼滑隻一甩手,秦夫人便摔在地上再起不來了。


    就在不可開交之時,有婆子來回,說:“裕郡王爺和長子來了。”


    將軍府對王府雖怨懟,但到底不敢不見。


    韓悼滑隻得整衣去迎。


    花羨魚則趕緊去請來莫大夫,來給秦夫人和韓涵診治。


    那裏韓悼滑一道正院南廳,就見徐司臉上也是腫得老高的。


    韓悼滑才要依國禮上前去拜見裕郡王和長子,就見長子一掀衣袍下擺,向韓悼滑跪道:“求大人成全。”


    韓悼滑忙側身避開,“王爺,這……到底何意?”


    裕郡王是羞愧難當,有口難開,隻是為了兒子,到底張口了,“本王父子此番前來,是為領著這畜生來請罪,隻要孟良一句,本王定往死裏懲治他。”


    韓悼滑才要說話,就見裕郡王一抬手,又道:“孟良不必推脫。今日之事到底是本王教子無方,在家時本王便教訓過他了,可這畜生是死不悔改了。這也是兒女的債。若隻今日之事,本王沒有不成全了的,可前番娘娘在宮中已給這畜生指了一門親事,想來聖旨不日便至。”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國慶開始放假了,祝各位請假期愉快。


    再有就是明天休更一天,(*^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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