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結局回羨魚得孕依依死,束禦外敵封少保(八)


    韓悼滑雖有將軍府祖傳的續命良藥,終究讓他挨到軍醫來救。(.無彈窗廣告)


    就算如此,卻因傷情過重,大夫也不敢有十分把握,隻道若能挨到天亮,便大礙。


    然,俗話說“多行不義,必自斃。”“天理循環,報應不爽。”韓悼滑便是應在這話上了。


    五更才起,韓悼滑便現了回光返照之兆。


    也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意思,韓悼滑已知自己命不久矣,便將此生的罪孽都說了,後千叮萬囑讓韓束仔細裕郡王。


    罷了,梟雄一般的人物韓悼滑,終因傷重不治而死。


    這日正好進了六月下旬。


    彼時明威將軍府內,眾了一如往日地行事,麵上十分和睦,暗地裏則是各有一本帳。


    花羨魚因近日越發貪睡了,起身又遲了,來到福康堂,韓太夫人正在用早飯。


    韓太夫人見了笑道:“我年輕時也貪睡。”說著讓花羨魚陪她一塊用早飯。


    隻是不知道為何,今日的一碗魚凍就讓花羨魚遭了大罪了。


    這魚凍最是鮮香嫩滑,韓太夫人牙口不好十分愛吃,所以大廚房無一日不做的。


    大廚房知道韓太夫人的胃口,所以這魚凍做得腥味也不算重的。


    偏今日花羨魚不同於往時了,這魚凍才一入口,花羨魚便覺腥味重得難以忍受。


    花羨魚一個沒忍耐住,便要吐了,且這一吐怎麽都止不住了,非要花羨魚把苦膽水都吐了出來,才消停。


    這下可把旁人嚇得不輕,韓太夫人直要拿問大廚房的人。


    到底是留心瞧了花羨魚數日的人了,麗娘當下忙勸住韓太夫人道:“老太太消消氣。隻怕這回是喜不是禍。”


    韓太夫人也是過來人,怔了一會子便想明白了,歡天喜地地直讓人去請大夫來。


    莫大夫一來脈息一診,便直同韓太夫人和花羨魚等道喜,說是花羨魚已得了一月餘的身子了,隻是頭三個月十分要緊,叮囑定不能勞累了。


    這可是準信,這下可把韓太夫人給喜歡得合不攏嘴了,給莫大夫的藥禮比往裏多是不消多說了的,還讓前頭總管事的打賞府裏上下多一月的月錢。


    那時柳依依正抓緊時候,想在花羨魚過問前把幾件要緊的,以為是可撼動花羨魚在將軍府根基的事情都辦了,待花羨魚來了也無計可施。


    可就在這時,卻聽聞花羨魚有喜了,柳依依一時怔得不輕。


    看著手裏自以為要得逞了,終可讓她翻身做主的庶務,柳依依覺著空落落的。


    而秦夫人因想著要看花羨魚和柳依依鬥個你死我活的,所以這一月多來,竟裝病在床,對花羨魚和柳依依的種種作為故作不知。


    然,轉眼過去一月有餘,卻風平浪靜,氣得秦夫人背地裏直罵花羨魚和柳依依都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林欣家的沒有不勸的,“太太稍安勿躁。大奶奶到底是不比二奶奶的,略有忍讓也是有的。小的以為大奶奶這是在韜光養晦靜待時機,隻要時機便易大奶奶定會迎頭痛擊二奶奶的。那時還愁大奶奶和二奶奶鬥不起來的。小的冷眼瞧了這些時日,想來就這幾日了,大奶奶就要有動作了。”


    秦夫人冷哼了一聲,這才不言語了。


    卻在這時,有婆子來回說:“方才二奶奶在老太太那裏吃魚凍吐了,請大夫來瞧竟說是有喜了。”


    秦夫人一聽頓時詫異,“什麽?有喜了?”


    婆子回道:“真真的。(.好看的小說)”


    林欣家的聽了也知道花羨魚這身子來得不是時候,眼看是要壞了秦夫人的事兒了,將婆子打發出去後,對秦夫人道:“這下可不得了了,這到底是老太太的頭一個重孫,這要是鬥起來,二奶奶有何什麽不測,老太太定饒不過太太和大奶奶。那時候是太太外甥女的林姑娘想要進門隻怕是難了,老太太定頭一個不答應。”


    秦夫人如何不知道這理兒的,十分煩躁道:“都是柳氏誤事兒了。若早鬥起來,就是花羨魚有什麽不測,也可推說是她自己不知道保重,偏要掐尖要強的。”


    林欣家的勸道:“這時候還是趕緊勸住大奶奶的好,別在這時候整出什麽幺蛾子來才好,一不小心激怒了二奶奶,這帳還是算到大房來得。”


    秦夫人不耐煩道:“罷,罷,罷,你去就是了。”


    就在要告退林欣家時,又有人來回說:“大奶奶才將外頭好幾家鋪子的差事都革了。”


    秦夫人正在氣頭上,“她果然是會挑時機,可不就是都趕在這時候了。都有那幾家?”


    來人將幾家鋪子一報,秦夫人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隻因並無其他,柳依依革除的那幾家鋪子都是當著給將軍府供布、茶、果品等差事多年了的,最要緊的是這幾家鋪子原都是秦夫人的,隻是如今秦夫人都私下裏悄悄給韓涵當體己了。


    其實柳依依老早便留心這幾家鋪子了,聽聞這家鋪子都不過尋常。


    雖說對這幾家鋪子,花羨魚並未有過照拂,卻也不像旁的幾家拿捏敲打沒少過,柳依依便以為這幾家鋪子是和花羨魚有幹係的,自然就下重手了。


    柳依依把這幾家鋪子的生計一斷,可不就是韓涵的生計的。


    沒一盞茶的功夫,柳依依就被秦夫人叫到上房教訓了一頓,“你就這麽不待見你嫁出去的小姑子?雖說麵上家裏同涵兒斷絕了幹係,可她到底是我養的,將軍府嫡出的姑娘,將來裕郡王的側妃,就是要作踐的,也輪著你的。”


    柳依依這才知道自己下錯手了,越發恨花羨魚的狡詐。


    而因得了這天大的喜訊,花羨魚被韓太夫人囑咐不可勞累,於是便回了瀾庭閣了,這才聽說了柳依依鬧這出,笑道:“有人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罷了,花羨魚便再不理會大房,隻是每每靜下心來時,花羨魚總想知道這會不會是前世她來不及見上一麵的女兒?


    每每想起前世的女兒,花羨魚對這一胎越發小心了。


    而瀾庭閣的人都說,待韓束回來還不知道如何高興的。


    朝廷有例,駐邊武官一律隻有熱孝百日,便要被奪情。韓束便在此例內。


    那時候的韓束,正扶著韓悼滑的棺木往回趕,回的卻不是南都城,而是直往南都城郊的南極觀而去。


    彼時,韓老太爺正給楚親王司馬徽青去密報,忽聞韓束來,正奇怪出來一瞧,隻見韓束披麻戴孝地跪拜在外。


    韓老太爺是知道韓悼滑和韓束此時應該在沿海剿匪的,可此時忽然而至,且這幅打扮而來,韓老太爺已猜出幾分了。


    隻見韓老太爺腳下一陣踉蹌,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氣息不穩道:“可是……可是家裏……出了何事?”


    韓束這時才將渙散開來的目光凝聚而起,目無表情道:“大老爺為國捐軀了。”


    到底是一而再的白發人送黑發人,韓老太爺再支持不住,立馬跌坐進身後的椅子。


    好半日,韓老太爺才說出一句,“冤孽。”


    韓束跪得筆直,“祖父可是早知我生父為何而死?”


    韓老太爺霎時如老了十數歲般,芙蓉金冠將他的花白頭發映襯得越發若雪。


    “是我,一概罪過都在我。若非當年我沒勸住素心,賭氣到這南極觀來,也不能讓素心將老大教導成這般為前程而不擇手段,還是我,為了保住將軍府,而讓老二和修哥兒蒙冤這些年。冤孽,冤孽啊!”韓老太爺痛心疾首道。


    而韓老太爺口中的素心,正是韓太夫人的閨名。


    年輕時,韓太夫人十分要強,嫁給韓老太爺後,見韓老太爺整日不過是鬥雞走馬,並沒半點重振將軍府威風的意思,十分瞧不慣。


    待韓太夫人生了韓悼滑和韓悼操,便發誓要教導韓悼滑和韓悼操發奮。


    韓老太爺自然有勸阻過,可當時他又拿不出個正經說法來,隻言辭閃爍的,韓太夫人如何肯依的,夫妻兩便起的爭執。


    韓太夫人幾次三番表明決不能讓倆個兒子成韓老太爺那般的廢人,韓老太爺這才一氣之下,離家去了南極觀。


    在得知次子和大孫子戰死,韓老太爺並非不疑有他,這一查便查到了自己大兒子身上來。


    要大義滅親嗎?


    到底是通敵的大罪,那時隻怕整個將軍府都不保。


    韓老太爺最終選擇了緘默。


    聞言,韓束這才落淚了,道:“爹,大哥,你們可聽見了。”


    而後,韓老太爺決定和韓束一並回將軍府。


    當韓悼滑的棺木至將軍府門前時,韓太夫人正在瀾庭閣同花羨魚說話,囑咐要安心養胎等話;秦夫人則在算計著如何收拾柳依依;而柳依依則在忙於整頓府裏。


    正是這時,有仆婦慌裏慌張地到各處院裏去回,:“大老爺殯天了。大爺扶棺已至大門外。”


    眾人聽了,都先怔了怔,待到明白過了,韓太夫人和秦夫人就都厥了過去,頓時上下一陣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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