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是一座曆史悠久而又具有傳奇色彩的城市。位於武漢市北郊的商代盤龍城遺址,可以證明武漢城市發展的曆史大約有3500年。經古代文明孕育,至東漢末年時,龜山、蛇山築有軍事城堡,奠定了漢陽、武昌城市的基礎。至明成化年間,漢口鎮開始形成,遂完成三鎮鼎立格局。


    武漢號稱“九省通衢”之地,自古是兵家必爭之地。名勝古跡數不勝數,歸元寺、東湖、古琴台、長春觀、閱馬場。。。。。。而為個中翹楚的則是黃鶴樓。


    到武漢遊覽的人第一個目的地大抵是要去黃鶴樓的,在外人的印象中,除了武漢夏季的天氣嚴熱之外,便算是黃鶴樓與人的印象最為深刻了。


    黃鶴樓稱江南三大名樓之一,原址在湖北武昌蛇山黃鶴磯頭,相傳乃一辛氏女子開設的酒店,一道士為了感謝她千杯之恩,臨行前在壁上畫了一隻鶴,告之它能下來起舞助興。從此賓客盈門,生意興隆。過了十年,道士複來,取笛吹奏,道士跨上黃鶴直上雲天。辛氏為紀念這位幫她致富的仙翁便在其地起樓,取名"黃鶴樓"。 黃鶴樓瀕臨萬裏長江,雄踞蛇山之巔,挺拔獨秀,輝煌瑰麗,很自然就成了名傳四海的遊覽勝地。曆代名士崔顥、李白、白居易、賈島、陸遊、楊慎、張居正等,都先後到這裏遊樂,吟詩作賦。而崔顥的《黃鶴樓》詩,一直被認為是千古佳作,很多人都能背誦。因這首詩,使很多人產生了對黃鶴樓的懷念。關於黃鶴樓還有許多動人的傳說。其中最為著名的一個傳說是有一位名叫費韋的人,在黃鶴山中修煉成仙,然後乘黃鶴升天。後來人們為懷念費韋,便在這黃鶴山上建造了一座黃鶴樓。崔顥的詩與此有關,詩雲:“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黃鶴一去不複返,白雲千載空悠悠。晴川曆曆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中日韓三國業餘圍棋擂台賽便在這風景優美的黃鶴樓邊正式的拉開了帷幕。而根據組委會的安排,所有的對局都會將在這讓人遐思無限的黃鶴樓上進行。


    此時的溫快正站在黃鶴樓下,娓娓的向琳風和劉長風講述著有關於黃鶴樓的故事。


    劉長風的身形依舊有些佝僂,臉上的氣色也不是太好,但因為是第一次來到武漢,站在這雄偉的黃鶴樓下,心情顯得十分興奮。而在一旁的琳風卻對如斯的美景毫無興趣,眼光隻是定定的落在了劉長風的身上,眸子裏滿是憂慮和擔心。


    溫快一邊看著手中的旅遊地圖,一邊向兩人介紹道:“現在的黃鶴樓是在原先老樓的基礎上重建的,原先的古黃鶴樓共有三層,高是九丈二尺,加銅頂七尺,共成九九之數,而現在的新樓則要雄偉多了,共有五層,加五米高的葫蘆形寶頂,共高五十一點四米,比古樓高出將近二十米。古樓底層各寬十五米,而新樓底層則是各寬三十米。所以說,黃鶴樓不是修複,而是重建的。它保留了古樓的某些特色,但更多的是根據現在的需要和人們對審美觀點的變化來設計的。”


    劉長風在一旁連連點頭,說道:“好啊,好啊,能在這黃鶴樓上與棋界高手手談一局,也就不枉來到這世上一回啊!”


    溫快用手遙指黃鶴樓的對岸,問琳風:“你知道對麵的山是什麽山嗎?”


    琳風搖了搖頭問:“什麽山啊?很有名嗎?”


    溫快笑著說:“那就是龜山了,它也是來武漢旅遊的人必去的地方,倒不是風景有多秀美,而是位於龜山西麓的古琴台實在是太有名了。”


    琳風呀了一聲道:“是不是就是伯牙遇子期的那個古琴台啊?”


    溫快點了點頭說:“不錯,這個古琴台正是為了紀念伯牙彈琴遇知音鍾子期而修建的,它又名伯牙台。


    劉長風在一旁說:“我從小到大隻知道下棋,不過這伯牙遇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一說還是聽說過一二的。”


    溫快微微的笑著說:“《列子。湯問》裏有載,伯牙善鼓琴,鍾子期善聽。伯牙鼓琴,誌在登高山,鍾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誌在流水,鍾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所念,鍾子期必得之。


    溫快頓了一頓,又說道:“這上麵記載的就是伯牙與子期的故事,也就是大哥說的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


    劉長風和琳風在一旁聽溫快娓娓道來,臉上俱都浮現出悠悠神往之色,琳風歎了口氣說:“這伯牙到底還有子期這個知音,也不枉了他的絕妙琴音,隻是現在的這個世界,想找到一個知音真的是太難了!”


    溫快輕搖著手中的折扇,打趣的說:“你有了我還想再找個知音嗎?”


    琳風看著溫快,眼中滿是溫柔與愉悅,臉微微的紅了一紅,卻沒有說話。


    劉長風在一旁說道:“琳風說的對啊,天下雖大,但說得上知音的人卻沒有幾個,今天龜山是去不成了,但是這古琴台卻是不可不看,咱們這就上樓吧,哪怕就是在這樓上覓得一絲古琴台的影子也好啊!我雖然聽不懂高山流水之韻,但既來之,則安之,沾上一點先人的清雅之氣,也就不枉此行了。”


    琳風在一旁卻說道,:“大哥,我看咱們還是先回去吧,你明天就要比賽了,你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休息,等比賽結束後,我和溫快再陪你在武漢好好的玩一遍,這武*景好的地方還多著呢!”


    劉長風搖了搖頭說:“你不用擔心,在床上呆了這麽久,心情實在是鬱悶的很,你再等我一下,我到樓上去四處看看,先熟悉熟悉環境,咱們再走,好嗎?”


    琳風還想說什麽,卻見溫快在一旁對她輕輕的搖了搖頭,便自住了口,隻說:“好吧,大哥你想怎樣就怎樣吧,隻是不要誤了吃藥的時間就行了。”


    沒想到劉長風又是搖了搖頭,說道:“這兩天藥就不吃了,這藥用了後,腦子不是太好使,我不能耽誤了明天的比賽。”


    琳風聞言有些急了,說:“那怎麽行,不吃藥怎麽可以?醫生說了,藥是一天都不可以少的,否則的話---否則的話---”琳風說到這裏,忽然想到劉長風已然是病入膏肓,這吃不吃藥確實也是沒有什麽太大的關係,而劉長風之所以今天還能站在這裏,完全是因為一股強大的信念支撐著的,想到這裏,琳風不由得悲從心起,語聲哽咽,再也說不下去了。


    劉長風看到琳風的樣子,心中也悲傷難抑,卻兀自強忍著,笑著說道:“好了,好了,都是要做媽媽的人了,還動不動就哭,走吧,咱們這就回去吃藥。我也有些累了,下午好好的睡上一覺,這黃鶴樓還是等明天比賽的時候再來看吧。”


    溫快在一旁說道:“大哥,我瞧前麵有給人照相的,咱們三個人就在這黃鶴樓下留個影吧,也算是照個全家福吧。”


    劉長風說:“這個主意好,我怎麽沒有想到呢,還是小溫你心思細一點啊!”


    琳風在一旁也是抹去了眼淚,強作笑臉道:“大哥你不知道,當初我看上他的時候,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有的時候,我甚至覺得他的心思比我們女人還要來的細一些呢。”


    劉長風點了點頭,欣慰的說:“那就好啊,看來你當初的選擇還是對的啊,大哥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鬼迷了心竅,差一點就硬生生的將你們倆拆開來了。”


    溫快在一旁笑著說:“大哥,這些都過去,還提它幹什麽?咱們現在在一起不是很好嗎?”


    劉長風說:“好,不說了,咱們這就去照相。”


    第二天上午,黃鶴樓下已是黑壓壓的擠滿了聞訊前來觀戰的棋迷。然而今天的天氣卻一掃昨天的萬裏晴空,灰蒙蒙的雲氣在整個天空緩緩的彌漫著,偶爾飄下幾滴零星的雨點,仿佛在昭示著什麽。有人抬起頭,望著天空,問旁邊的人:“看樣子是要下雨了啊,也不知道今天的大盤講解還會不會進行啊?”


    旁邊的人回答著說:“我看懸啊,這雨要是下大了的話,就是我們願意看,也沒人願意擺啊。”


    那人又說:“唉,這不急死人嗎?聽說今天擔任講解的除了溫快之外還有職業的棋手呢!”


    旁邊的人沒再答話,隻是長長的歎了口氣,臉上也是一臉焦急和憂慮的神色。


    此時的劉長風正一個人站在黃鶴樓上,憑窗遠眺。極目望去,卻是空蒙蒙的一片,從霧氣中隱約閃現出的景色早已是模糊不堪,劉長風歎了口氣,可惜著自己昨天沒能上來一覽這大好的河山,又念著伯牙子期知音一說,心中遺憾不已。


    現在離正式對局的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劉長風身在的這層樓正是組委會安排的對局室。對局室的中央孤零零的放著一張木桌,兩把木椅,在桌子上放置著一張古黃色的楸木棋枰,旁邊放的是用細藤編就的棋缽,棋缽的蓋子早已經打開,裏麵晶瑩閃亮的正是劉長風做夢也不會忘記的黑白二色的棋子。


    劉長風看著這些,心裏茫茫的不知道自己在想著些什麽。他又將頭轉了過去,默默的看著窗外。窗外的景色依舊,隻是風似乎大了一點,雨終究還是沒有下下來。那一層漫漫的迷霧也隨著風翻卷開來,幻化出無數灰色的圖象,迷蒙中竟有一些雲卷雲舒的意氣。


    劉長風深深的吸了口氣,清涼而滿含了水霧的空氣順著他的喉嚨迅速沁入了他的肺腑,劉長風感到全身一振,精神似乎好了很多,頭腦也異常的清晰起來,他忽然貪戀起這初夏季節裏難得的清涼,不由得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場地裏已經有人開始走動起來,幾位擔任記譜和讀秒的小裁判已然是在那正襟危坐。有人走過來提醒劉長風已經快到對局的時間了,讓他準備好。劉長風輕輕的點了點頭,他已經看到了代表韓國出戰的小棋手曹摒真正站在了棋桌的旁邊。


    劉長風有些驚訝,他早已知道曹摒真隻有十三歲,但是卻沒有想到曹摒真竟是如此的瘦弱,細細挑挑的身材,個子可能隻有一米五左右,和同年齡的孩子相比,曹摒真似乎小了整整一號。曹摒真一臉的稚氣,站在那裏,不停的用嘴咬著指甲,嘴唇上也淡淡的起了一層茸毛。


    劉長風輕輕的歎了口氣,在心裏暗暗的感歎著少年出英雄,恍惚間,不到四十的他竟然有一種蒼老了的感覺。


    劉長風在心裏默默的告訴自己,今天的這盤棋無論如何都要拿下,他決不能輸在這個少年的手中,他不能將這千斤的重擔讓溫快一個人獨自承擔,他更不能讓幾百個站在風雨裏為自己加油的棋迷們失望!


    劉長風想到這裏,又深深的吸了口氣,移步向棋桌走去。就在這時,劉長風的腹部忽然有了一陣鑽心的疼痛,仿佛便是有了一隻無形的手在裏麵狠狠的抓撓著。漸漸的,這陣疼痛彌漫到劉長風的全身。劉長風拿手用力的抵住胃部,他知道自己剛才不該貪戀那幾口清涼的空氣,他現在的身體已經抵不住任何外來的侵襲了。劉長風這幾天仍然是沒有吃藥,他總是在琳風回頭的一瞬間將藥悄悄的藏起來,他現在口袋裏唯一可以抵抗疼痛的就是一瓶止痛藥了,這也他早已準備好的,為的就是怕在對局的時候出現這樣的問題。


    劉長風艱難的從口袋裏掏出藥,背轉身去,一氣服下了四粒,這時,劉長風的額頭上已經湧出大滴的汗珠。


    有人看出劉長風的異樣,走過來問:“劉先生怎麽了?是不是身體有點不舒服?”


    劉長風搖了搖頭說:“沒什麽。”


    來人又說:“我看你的臉色很難看啊,頭上又出了這麽多的汗,真的是沒什麽問題嗎?”


    劉長風微微一笑,淡淡的說:“沒關係,這都是悶的,今天看來真是要下大雨了。”


    來人聞言,心裏也是舒了口氣,說:“是啊,天公不作美啊,但願這雨不要下的太大,不然的話,樓下的那些棋迷可真不知道怎麽安排了,你的身體真的是沒有什麽問題吧?”那人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


    劉長風笑著說:“你放心吧,我沒問題。”


    來人說:“那就好,那就好,沒問題就好,否則的話今天可就熱鬧了。”


    劉長風問道:“時間到了吧?”


    來人看了看表,點點頭說:“這就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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