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的指令永遠都不會考慮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任何時候,而軍人的天職,也隻能是服從命令。步行軍是在當天夜裏十二點接到軍統空練演習的指令的,奈何家裏的屋子還沒有修整,東南角焦黑一片,煙氣熏天,廚房都不能再用了。自己的小女兒又要回學校上課,這樣的情況下離家,他是千百個不願。


    這其中最放心不下的自然就是步溫涼,這丫頭好容易跟自己親近了不少,現下就又要分開。而且這次的腦袋雖然清明,但是對於一些東西的用法反倒不如從前了。二丫雖然能照顧,可是到底不如家人盡心,想送到自己爹那吧,又想起來這老東西去溫泉療養了。思來想去,越想越覺得不放心,掛了電話就急的在房間直轉圈。


    腦子思來想去,覺得最穩妥的方法就是將溫涼送到自己好友那裏,一來有人照顧也穩妥,二來溫涼不會用電話,更不會視頻什麽的。自己這位老友正好有個兒子現在住在那裏,正好能幫她跟自己聯係下信息什麽的。【作者:其實你就是擔心你閨女腦袋不好使,好不容易認識你了,結果你一走她就把你忘了。步行軍:難道沒有這種可能嗎?作者:額,好吧】


    主意是想好了,但是真正實施起來就有了難度。別的不說,怎麽把自己閨女騙出門就是頭等為難的事情。這丫頭對外界不知怎麽很是抗拒,整天一身飄逸小長裙在屋裏晃啊晃的,連門都不出。想把她折騰出去,難啊。


    步溫涼提著裙擺下樓找水喝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自己的爹像個陀螺似的在原地轉呀轉的,眉頭皺的死緊,也不知是如何了。不由急走了兩步奇道:“爹?這麽晚了,為甚還不休息?”


    “溫涼。”步行軍看見自家的閨女也是一愣,想了一下覺得先暗示一下探探意思的好,因此故意支吾道:“爸爸。因為工作的關係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你妹妹明天又要搬回學校去備考,爸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啊,況且這次一去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


    “原來是為這個。”溫涼笑彎了眼“爹爹是朝裏的大官,自當是要為皇上分憂的,咱們家世代拿朝廷俸祿,如今有這樣大的家業。自然是君讓臣去哪,臣便去哪。”而後又不知想到什麽,神色一淩:“爹爹,莫不是這次派下來的任務很危險?那溫涼陪你一塊去吧?”


    武將,自然是行軍打仗,步溫涼自然不想自己剛認到的親爹受險,她雖然別的不濟。但是身手還是有的。


    “我的乖囡囡。”步行軍不覺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看他閨女,多好啊。這回醒了雖然說話還是文鄒鄒的,但是倒地知道關心自己了“沒有危險,你放心。這次是軍事演戲,但是去的時間可能要很長,爸爸怕你一個人孤單啊。”


    溫涼沒說話,抿著嘴角往步行軍的懷裏鑽了鑽,小貓似的乖覺,讓步行軍更舍不得了。


    “爹。無妨的,不是還有二丫。”


    那個丫頭毛毛躁躁的哪裏靠譜。看著對麵溫溫潤潤的閨女,越看越覺得諸多虧欠,轉身拉了溫涼坐在沙發上道“爸爸,跟你說說你母親吧。”


    步行軍說,他這一生,隻愛過一個女人,就是自己的妻子沈召蓉。


    那是個芙蓉般嬌豔。滴水般靈透的女子。偶爾木納,偶爾狡詰,聰慧起來讓所有男子汗顏。沈召蓉是廣東軍區派給自己的飛行員,那一年同來的三十二名精挑細選的學員中。隻有她一名女子。一身筆挺軍裝,站在一排戰士之中永遠是最嬌小的,卻也是精氣神最足的。他直到現在還記得她促狹的眨著一雙大眼喚自己長官時候的樣子。


    召蓉病逝後他沒有再娶,別人隻道他是孩子奴,擔心後媽不夠體貼,卻不知,他心中的妻,唯她一人,再無人可替代。而溫涼的性子,實際上是最像她母親的。溫溫潤潤,卻也是,最令他心疼的一個。溫文常說,自己對不起姐姐,覺得溫涼的病都是自己幼時那場高燒被嚇到了所至。他又何嚐不覺得是自己的錯呢。


    他這一生,一直努力去做一名最稱職的軍人,最出色的長官,最孝順的兒子,卻再沒機會做最合格丈夫了。所以對於這兩個上天賜給他的公主,他格外珍惜。


    年近四十的男子用他獨有的這個年齡的聲線緩緩講述著自己對於深愛女子的眷戀,那聲音裏有疲倦,有思念,更多的是濃到骨血中的深情。步溫涼一直默默的聽著,看著自己父親好看的側臉,仔細去根據他的描述想象自己娘親的樣子。定然是,風華絕代。父親是這樣一個用情至深的男子,她不懂情,卻能在那雙略顯深邃的眼中感受到那份真摯。


    “瞧我,一說到你娘就停不下來。”似乎是許久沒有說的這般動容,步行軍臉上帶著微曬,清咳一聲笑道:“想不到吧,你爹爹這麽清俊瀟灑的二世祖也有這麽用情至深的一麵,有沒有覺得很感動。”


    溫涼知他是在調劑感懷,也不拆穿,隻是重重的點頭。


    “所以,這麽深情帥氣的爹爹說的話,我家小溫涼是不是一定會乖乖聽呢?”溫涼繼續點頭。


    “會聽話對不對?”溫涼再點頭。


    “嗯,那就這樣說定了,收拾東西,咱們走。”


    “去,去哪裏啊?”溫涼驚訝。


    “當然是送到一個能有人照顧你的地方,這樣爹就放心了。”


    步溫涼直到迷迷糊糊的被打包到車上坐好才明白過味來,扒拉著眼瞧了一旁哼著歌的自己爹一眼,一字一頓的開口道:“爹爹,您決計不會是擔心我不肯跟您出來,才故意講娘的事情博取同情的。對吧。”


    果然,這話剛一出口,步行軍哼歌的節奏就跟卡了碟似的頓了一下,而後厚著臉皮死撐,還展現了一個甚是迷人的優雅男士的笑容。“怎麽會呢,爹是真的想你娘了,再說,你。這麽聽話,爹爹說的你又怎麽會不聽呢,對吧,哈哈哈哈。”


    溫涼聞言乖巧的點頭,確認自己確實是被自己的爹給涮了,而後很淡定以手為梳順了順長發,輕聲道:“爹。下次有話就直說吧,出賣色相這種事,實在不適合您這個年紀再做了。”


    步行軍:“。。。溫涼,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跟你娘,真的很像呢。”


    步行軍帶溫涼來的地方也是一處軍區大院,但是相較於他們住的分區。這個院子更為隱蔽,且更多哨崗。溫涼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麽,總之,當她看見那個同父親熱切擁抱的某位首長時,她想,這人的官,應該是不小的吧。


    男子看上去虛長了自己父親幾歲,肩膀上的徽章很耀眼,步行軍稱其為顧大哥,而這位顧伯伯給溫涼最直麵的印象竟然是。雋秀?抱歉用了這個詞,因為這真是一個長得極其清俊的男子,同樣是一身軍裝,卻生生穿出了文官的氣質。看見溫涼歪著頭看他,也沒覺得有甚不妥,反而溫潤一笑“小姑娘不記得我了,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溫涼沒說話,裂開嘴角露出八顆小牙。挺排場的笑了。她至今身上還穿著那種漢式長裙,腰間一根湖水藍的係帶,頭上梳著浮雲鬢,整個人依舊同這個時代這麽格格不入。卻並未在對方臉上看出半分驚訝的跡象。


    由此,她收到兩個有用的信息,這是個同自己父親關係匪淺的人,這是其一。其二,她知道自己“有病”。不然,任是誰也不可能麵對這樣的她,處變泰然。


    “溫涼的記性總是時好時壞的,再說了,你都多久沒去我那兒了,早將你忘了。”步行軍隨意的坐在屋內的沙發上,隨手將行禮溫涼的各式長裙拿出來.


    “我閨女現在喜歡這個風格,你記得跟你家小兒子提前打聲招呼。我也知道你也不常年在家,但是我想著也沒有比你這兒更合適的地方了。尋兒穩妥,跟我閨女住,我放心。”


    這,難不成還不是自己跟這位伯伯住一起?溫涼不由皺眉?伯伯的兒子,會是個什麽樣的人呢,低頭看了下自己身上相較於他們過長的裙裾,自己這樣,不知道會不會嚇到他啊。


    似乎是知道她心裏所想,那位顧伯伯微笑著說:“尋兒是個奇怪的性子,平時對人總是淡淡的,你不要嫌棄他就好。”


    “哪裏哪裏,是溫涼擔心叨擾了顧公子才對。”


    步行軍一看這兩人一說一笑的不樂意了,一把拉了溫涼過來,嘴裏抱怨著“好了好了,你們等下再說,我跟我家寶貝還有事情說呢。”


    孩子奴本性全露,拉著自己閨女還甚是嫌棄的撇了他的“同僚”一眼,同僚自然會意,很識相的走開了。


    “溫涼,你記得爹的樣子啊,別回來的時候不認識我了。乖乖的聽話,老爸會常常跟你聯係的,知道嗎?”之後,步行軍開始了他無底線的嘮叨,係數著所有能叮囑的,那架勢,要是溫涼能變身成拇指姑娘,真是恨不得立馬揣在兜裏帶走。


    步溫涼自然明白他父親的顧忌,笑眯眯的倚在他身邊,良久方道:“爹,你回來,溫涼還會是這個樣子,你放心。”一句話不需要再多言,說的步行軍渾身都是燙貼的。


    ps:


    顧伯伯的兒子,會是誰?剛受了挫的流彩發現萌貨“被同居”之後又會有什麽表現?孩子奴,不得不說,你太狠了!!唔,阿倦看到了荷羽花靈和遊客的留言了,對於後續感情的發展,阿倦不能劇透,但是可以說,這一部分的感情對手戲會比較多,不知道親們喜不喜歡,哈哈。花靈說,喜歡看流彩吃癟,卡卡,他還會被虐的,倦絕對滿足你的爽點。還有,感謝半夏妹妹的打賞,麽麽噠。謝謝你們的支持。


    最後弱弱的問一句,今天真的木有小粉紅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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