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公子苦笑,想到那日某人攥著粉拳,怒瞪著自己一字一頓的說:“穆流彩,其實我也是有脾氣的。”那是她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他,委屈的小樣,說不出的憋屈,說不出的惱怒,也說不出的,可愛。並且當著穆公子的麵,小家夥直接繃著小臉一個縱身躍出人群回客棧去了,臨走之前還正兒八經的告訴他,自己這個叫“拂袖而去”。


    流彩當時隻當她耍小孩子脾氣,卻不想連續兩天了,步小姐當真沒給過他任何好臉色看。穆公子難得自我反省了一會,緩緩仰起臉四十五度角的仰望星空,漂亮的桃花眼中滿是憂傷。那略微昂起的側臉在月光之下越發顯得精致,眉目如畫,但是奈何無人欣賞。在偷瞄了數眼,確定自己仍舊被無視之後,穆公子再次厚著臉皮湊過去了。


    “溫溫,還在生我的氣呢,那銀票我出去都賠給你好不好?”那臉上的討好意味甚濃,滿臉堆笑,隻是。


    溫涼也就是將目光隨意一瞟,而後小屁股一擰,直接坐在原地轉了個身,默默回給了他一個沉默的後背。


    穆公子“。。。”


    “溫涼,別氣了,我知道自己錯了。都是我不好,我保證,下次要是再有這樣的事情提前跟你商量,好不好。”


    對方還是沒有半分反應,但也沒有直接進屋。


    穆流彩覺得,這算是比之前兩天的精進之處了,至少萌貨還施舍了一個看不出喜怒的眼神給他呢。記得剛回來那會兒,那簡直就是楚河漢界,就差割袍斷義了。堆起滿臉的笑容,好脾氣的湊上前去,又是一番溫聲細語的哄。這個自小就含著金湯匙出聲的太子爺,終於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唯女子與小人難養養也的道理。


    “一千七百兩銀子。”


    良久。穆流彩才反應過來萌貨在同自己說話。那雙水潤大眼正直視著自己,不知從何處拿出一隻玉製的小算盤,下手劈哩啪啦的扒拉了兩下。正色道“上次一共散出去兩千四百兩銀子,你我對半。一人承擔一千七百兩。”


    穆公子有些愣愣的,合著這小家夥這兩天窩在房裏都在合計這個事情呢。他自然是肯的,連忙點頭“行的行的,全部都我一個人出了都是可以的。”


    “不。”萌貨幹脆的搖頭“你我共同合成了這寶圖,利益共享,風險自然也是平攤的,溫涼不會占你的便宜。”


    我倒是想你占我便宜的。穆公子摸摸鼻子。心下想,占了我便宜才說明你沒拿我當外人呢。隻是這話斷然不會在這個時候不知死活的出口,而且他也明白,溫涼倔強起來。尤其是在錢上倔強起來,那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的。


    “那好,就依你說的,一人一半。”


    說完這話,穆公子就要湊上前來。卻被溫涼一個閃身躲開,麵無表情的道:“我還沒生完氣呢。”而後站起身。


    “咳。”穆公子,清咳一聲,之後索性賴在她方才坐過的地方歪著,好脾氣的點頭道:“那你生。我等你生完,可好?”


    穆流彩直到將話說出去才曉得後悔,他就是無賴慣了的,一天不調戲下溫涼他就渾身不自在。這話若是別人嘴裏說出來的,或許還好。可是他說的,多少都會有些別的意思。果然萌貨聽了那話就紅了耳朵,憤憤的轉過臉來看他。對此,聰慧的穆公子的反應則是,瞪大雙瞳,盡自己最大的可能盡顯無辜之態。


    那眼神,純良,乖覺,小兔子一般,全然一副,你要是誤會了我必然天理不容的架勢。


    溫涼皺著小眉毛端看了他半晌,無果。最後隻得輕哼一聲“早些休息。”便自去了。


    她沒注意到,在她走了之後,穆小公子大鬆了一口氣,順便抬著袍袖擦了擦額角險些滴下來的冷汗。天地良心,這位太子爺可是連在首長麵前,指揮整個步兵裝甲三師軍演時都沒緊張過的人,如今卻被個小姑娘唬的一身冷汗,真不知道這事要是傳到他京城中那些嫡係的耳朵裏會被笑成什麽樣子。


    隔著窗邊半開的簾角,穆流彩眼神溫潤的望著那個坐在燭下看書的女子,嫻靜溫婉的側臉。到底是什麽時候對她存了異樣的心思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總之就是喜歡上了,沒什麽特別的理由。隻因這個人,這份情愫,隻因,這個世上隻有一個這樣的她。


    張家的大廚直到迷迷糊糊都走進一間掛滿了雜七雜八番布符文的院子裏都沒想明白,老爺說的讓他當場做鬆鼠桂魚的貴人到底在哪裏。這地方沒有廚房,沒有灶台,讓他拿什麽去做。拎著手裏鮮活的桂魚,踟躇的走進屋內,心裏不由惴惴不安起來。


    待到推開門,徹底看到裏麵端坐高台之上的兩名道士之時,他才知道,事情不妙了。幾乎下意識的轉身就要跑出去,確是遲了一步。那房門在他進門的瞬間就悄無聲息的落了鎖。


    張家大廚一看,心涼了半截,隻得故作鎮定的道:“小的是奉老爺之命給二位大人做飯來的,但不知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誤會的地方。”說著還特意將手中的桂魚抬起來示意了一下。


    “是不是誤會,你我都心知肚明,都到了這一步張大廚又何必再遮遮掩掩。”說話的公子此時正斜坐在搭好的高台之上,姿態慵懶。翹起的二郎腿一晃一晃的,嘴裏還甚是閑情的咬著一根稻草。


    那好似隻是來看熱鬧的模樣實在悠閑的緊,但是偏生讓人無非忽略掉那雙似笑非笑的眼中順勢劃過的威壓。


    明明是這樣年輕的一位公子哥,卻讓張大廚不由腿軟,怔愣良久方厲聲道:“你們有什麽證據,我張十八在張府做了整整二十年的飯了,隻要一嗓子吼下去,說你們草菅人命,莫說是張老爺。就是我那些打下手的幫廚隨便衝進來一個人你們也別想順利完成任務。”


    小公子聞言似乎來了興致,笑彎了一雙好看的桃花眼,他說“如此。你便喊上兩聲試試,看看有沒有人會衝進來救你。”那調侃的樣子。微微上挑的眉毛,就差再加一句,喊破喉嚨也是沒用的了。此番情態不覺讓筆者暗自撫額,大罵一聲,你的惡趣味能不能再升華一點,這人都這樣了你還調戲?


    張大廚顯然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來時的路上就覺得府裏的人就跟驟然消失了一般。半個人影也無。這下果真坐實了他的猜測,索性也不再隱藏。隻聽他抬起頭大吼一聲,瞬間那眼便赤紅一片,身上的皮膚也隨著那聲吼而迅速腐爛。點點屍斑爬上他的全身。就見他躬身這麽一抖,屋內便多了三個喪屍一般的小鬼,全部無頭,腦袋掛在左手邊上,漂浮在空中。屋內頓時滿是腐敗之氣。


    而那張十八頭頂上的名字也赫然變成了紅色,明晃晃的寫著“午時三刻作死鬼”。


    屋內顯然已經劍拔弩張,穆公子一個利落的旋身,自桌上跳下來,吐掉嘴裏的稻草笑道:“哎呀呀。原來是個這麽醜的,難為那些人也吃了你這麽多年的飯了。”


    話畢,迅速抽出腰間長鞭,剛要甩手揮過去,就見一道嬌小的人影比他還要迅速,白光一般一閃而過,卻是直奔張十八而去的。


    張十八見狀連退數步,剛要招出一招攻擊法術,卻冷不防被對方抓住了手腕。是那個嬌小的小道士,頭發全部用一根木簪簪起,露出挺清秀的一張臉來,圓圓的眼睛此時正很是認真的看著自己,細看之下眉目清婉,竟是個姑娘家。


    他變身後的樣貌很是恐怖,若是旁的女子看了,別說是這麽近距離的接近了,就是湊上前來都會驚叫連連。


    這丫頭倒好,全無不適之態,就這麽認真的盯著他,並且說了句差點讓他吐血而亡的話。她說的是“桂魚現下的市價是多少銀子一斤?”


    張十八嘴角抽搐良久,仍舊下意識的回了句“新鮮的,三十兩銀子一斤,死的便宜些,隻要十五兩。”


    “哦。”他見到她默默的點頭,而後很迅速的將他手中還拿著忘記扔掉的桂魚提了過去,還上下顛了顛,說了句“多謝。”扔進自己的荷包裏。


    張十八傻了啊,見過貪便宜的,沒見過這個時候還貪便宜的。這是在戰鬥呢,好嗎?好嗎?下意識的就看向對麵那個男子,卻見他臉上全無詫異之色,而頗為欣賞的給了女子一個甚會持家的鼓勵眼神,緊接著那手中長鞭便已攻到了他的麵門。


    一時之間,整個房屋之內都爆發出一陣陣巨大的強光,法術之光流轉之間是兩道配合默契的白色身影交相配合的身影。隻要一個揮出一劍,另一人必然會極迅速的補上一鞭,張十八被逼的節節敗退,就連招出的那三個小鬼都已經潰不成軍。那穆姓公子也不知是什麽門派的,袍袖輕轉就有莫名的花香四散在屋內。


    那本來全力進攻的小鬼就像是突然之間得了失心瘋一般,突然調轉了方向,齊齊向他攻來。他也著實心狠,冷著眼,直接一招群攻技能秒掉自己的部下,轉而去進攻看似嬌小的溫涼。卻不想這女子也根本不是省油的燈,那手中長劍一揮,竟然就是一個高爆。兩人都是速度型的快攻玩家,幾乎沒費多少力氣就阻絕了他的第二次狂暴。


    ps:


    先撒花,恭喜淺淺小同學成為阿倦的第一位執事,呼呼,好開心的說。穆公子再次嚐到了神馬叫無奈,誰讓你不灑花不灑水非要灑錢呢。最近木有小粉紅,也鮮少看到親們的留言讓阿倦覺得有些憂桑,還不冒個泡嗎?阿倦哭給你們看,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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