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貨整個人都傻掉了,察覺到她略微的顫抖,穆小公子緩緩抬手輕輕拍了下握住的小手。像是在擼順一隻剛炸了毛的小貓一般,聲音溫潤。他說:“莫怕,溫涼,別緊張。”這句不是在演戲,而是真的在安撫她的情緒。他的語氣很輕,似乎生怕聲音大了會驚著她一般。


    步溫涼也知現下不是退縮的時候,可是說實話,早知道自己會被動成為眾矢之的,她寧可在當街打個把式賣個藝什麽的,實在不行,賣身葬了穆流彩也可以啊。閉著眼稍加平息了一下,萌貨默默點頭,破罐子破摔的想,斷袖就就斷袖吧,反正都被宣傳出去了。


    索性將手裏的小石頭抬的再高一些,以便自己看得清晰。小手輕轉,在袍袖的掩蓋之下轉了個圈,驚喜的發現天眼石上逐漸閃現出微光,但是卻辨不清方位。溫涼咬唇看他搖了搖頭。人太多,後麵的人擠不進來,隻能略微感知到被附身的人應當在圈子外圍,隻是沒有往前湊近。


    畢竟,看熱鬧這種事又不是發錢,哪裏來的這許多爭先恐後。穆小公子眉頭輕挑,對著溫涼緩緩露出一個甚是討好的微笑。步溫涼直覺定然沒有什麽好事,果然,還沒等到她來得及防備便覺腰間一輕,自己的荷包瞬間被他抽了去,而後毫不猶豫的打開,拿出厚厚一遝銀票來。


    她有隨身攜帶大量銀票的習慣,這是熟識她的人都知道的。隻要荷包能塞得下,她就盡可能的多裝,一則以備不時之需,二則是她的惡趣味。溫涼喜歡隨時隨地能夠數錢,那樣會讓她覺得踏實。可是如今這些讓她倍感踏實的東西正本穆公子捏在手裏。


    看出他的用意,步溫涼整個眼眶都紅了。死死盯著穆流彩。那神情,緊張有之,驚詫有之。更多的是無以複加的濃濃委屈。她想,他要是敢這樣做。她,她就跑去他的碧水間白吃白喝白住去。很顯然,穆公子感受到了溫涼眼神的用以,所以他很溫和的對她笑笑,然後豪氣幹雲的喊道:


    “今日小爺開心,散錢回報諸位,每人一百兩銀票。先到先得,再晚就沒有了啊。”


    這話一出,自然引得四麵八方的人洶湧而來,那前仆後擁的架勢。比之春運有過之而無不及。莫說是後排的,就是後後後排的人都拚了命的朝前麵擠。其結果可想而知,在爭先恐後的人潮以及大把的銀票被拋灑出去之後,步溫涼找到了關卡中的第一隻鬼,並且在所有得到銀子的人的笑聲。和自己大聲的哭嚎之中,正式開始了同穆小公子的冷戰。


    劇情關卡的難度不光在於難打的boss,更在於其尋找的過程以及戰鬥場景。因為它還有一個規定就是,不能傷及無辜npc。這也就是說,在你確定了附身鬼怪的位置之後。要麽,你有本事將他帶到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殺掉,要麽尋個名正言順除掉他的理由。不然,動法的時候就算是個打醬油的丫鬟跑過去被秒到死了,這也是要不得的。


    就如現在,溫涼兩人在確定了對方,張府掌勺大廚的身份之後,仍舊要想個法子悄悄去接近他。兩人本來想著,廚子每日都要購買新鮮時令蔬菜,出府的次數定然很多,到時候將人拐到野外解決了也不是不可。卻不想,這位大廚還自視甚高,平日裏買菜專有小斯負責才買,而他那日上街也隻是因為要找一味食材,擔心手底下的人不認識才親自出馬的。


    他這個人,不嗜酒,不賭博,平日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悶在房間裏琢磨菜譜。這下好了,兩條路徑都無下手之處,唯有一個方法,那就是進張府。流彩了解到,這張府的老爺張二狗確實有錢,但是並非祖宗基業,人也憨直,是個不折不扣的暴發戶。


    可能是因為他是一夜之間發的橫財,因此最信鬼神一說,每逢初一十五都會請道士來看看風水,講講道法,順便給他祖宗看看陰宅的情況。道士沒有特定的人選,基本上都是看機緣的。因此,當自家門口無意晃過兩名身穿道袍的道長之時,他覺得這就是機緣。


    “兩位仙人請留步,不知兩位是哪處觀內的高人,可否為在下看看屋內的風水。”張二狗端看這兩人全部身穿白底青緞的道袍,通身的舉止氣度都不似凡人。而且最關鍵的是,這類袍子他壓根就沒在現無城中見過,心下思量必定是什麽打門大派裏出來的。


    這兩人一高一矮,為首的那人一張精致麵容甚是風流,手持一柄拂塵,見他追上來也隻微笑等在遠處,見他俯身行禮也並不避讓,儼然是受得起他這一揖的。那張二狗這般本就是為了試探,看對方生生受了這一禮,心下想來必定是自己想的不錯,麵上也越加殷勤。


    “在下姓張,老子娘隨意給取了個好養的諢名叫二狗,就是本城中人,平日最是誠心悟道,見二位氣派舉止都不似凡人就冒然上前了,叨擾之處還望見諒。”言罷還是要拜,這次卻被對方伸手托住了,那好看的道長笑道:“閣下不必多禮,在不過是青雲觀無為掌門門下弟子,算不得什麽高人,旁邊的這位是我的徒弟。”


    對方這話說的很是謙遜,但是張二狗也不是沒見識的,他雖不修道,但是青雲觀的名聲誰人不知。那可是整個修真界泰鬥級的存在,放眼整個修真一門,青雲觀稱第二,哪個敢稱第一。並且這位年輕道長還是無為掌門的親傳弟子,可見其身份地位都是極高的。


    “是在下眼拙了,竟然沒看出來竟是無為道長高徒,實在該死。不知兩位高人是打算去往何處,介不介意進府用些茶點。”


    年輕道長聞言回到:“張老板不必多禮,在下姓穆,喚我流彩便好了。我師徒二人也隻是途經現無城,茶點的話便算了吧”說完竟然回了一禮轉身就走。


    張二狗哪裏會眼睜睜的看著高人離去,自然又是一番作揖行禮,三請四請才將這二人應到府上,好說歹說答應他在府上留上三日。晚間用膳時,也是自己親自招待,擺滿了一桌子的好菜。飯後還拉著流彩談仙論道,其實他哪裏懂這許多,無非也是對方說什麽,自己就聽什麽,完全將這位穆道長當作了仙人。


    “師父,你要的茶。”兩人正說的勁頭,就聽到哐當一聲,茶盞重重落在矮幾上的聲音。是那個總是默不作聲的小道士,方才流彩說口渴,要喝茶,張二狗自然立馬要招呼丫鬟沏了好的來。卻被他攔住,說是隻喝自己徒弟沏的茶。說完便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的“徒弟”,細看之下,那神情竟然還莫名,委屈?


    之後那個不高的小道士就黑著臉出去了,不多時便沏了這一杯上來。仔細看上去,那杯盞之中還飄著茶沫子,葉片都沒有舒展開來,想來那泡茶的水也定然是將開未開的溫水,這大冷的天竟然半分熱氣也無。對此,穆道長的反應卻是,淡然勾唇一笑,而後毫不猶豫的放在口中品了一口,道了聲,好茶。


    張二狗眼見著那個小道士聞言直接翻了個甚是隱晦的白眼出門了,忍不住開口道:“穆道長的高徒,似乎脾氣不甚好的樣子。”這話說的算是很隱晦了,那哪裏是不甚好,自他見的,就沒看到這小徒弟給過穆流彩好臉色看。方才用膳的時候,這位穆道長便一直給她布菜,但是都被她皺著眉頭默默推到了一邊。


    對方也如現在這般毫不在意,隻是那菜還是照舊會夾在她碗裏。


    “她的性子,向來很好的,隻是最近有些暴躁而已。”穆流彩麵上無奈的笑了笑,心道,是自己踩了她的尾巴才炸了毛的。


    “啊,是在下多嘴了。”張二狗再傻也聽出了那話裏的維護之意,當下也不再多說什麽,隻是繼續剛才的話題”方才您說覺得我府上的後廚破壞了風水不知是何意,恕張某愚鈍,不明白您的意思。”


    穆道長袍袖一揮再綴一口茶水,正兒八經的白話道:“倒也不是說後廚有什麽問題,而是貧道察覺出靠近那裏的地方有一塊陰翳之地,想來是後廚中人有人命格太硬衝撞了祖上陰宅,極有可能會影響您的財運。”


    “哦?”張二狗聞言立時站了起來,生意人,有哪個會不在意自己的財運的,這一說法無疑正中他的下懷,急道:“那道長可知這人是誰?”


    流彩高沒有說話,而是高深莫測的點了點頭,而後招了張二狗附耳過來,如此這般的交代了一番,聽的他頻頻點頭稱是,並且叮囑,無論明日聽到任何響動都不可讓人闖進來,不然財運盡毀。


    這廂交代完畢,流彩便回了他安排給自己的院子。剛一進門就看見萌貨鎖在牆角裏數銀子,一身白底青花的道士服,穿在她身上說不出的剔透靈動。看見他進來也不打招呼,而是繼續自己手中的動作。


    ps:


    雲倦:穆大神,冷戰的滋味如何?。。。。


    流彩:雲倦,知道為什麽你訂閱一直不好嗎?


    阿倦:“為啥?”


    流彩:“因為你實在是挺操蛋的。


    阿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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