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玉蘭出嫁後,侯府的大修也差不多接近了尾聲,剩下的就是布置和采購器物的事。


    雖然說了不要奢華,可是堂堂貴妃娘娘省親,這必須的臉麵還是要的。


    許華仁從公中支取了一應的銀子,指派了家中的兄弟和族中的子弟將一樣一樣都辦了起來。


    到得七月底,侯府裏早已是花團簇簇,煥然一新了。


    尤其是預備接駕的紫熙園,更是富麗堂皇,美輪美奐。


    看著望著這些金色琉璃的世界,也覺得離與許玉芳相見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待到八月,許玉珍就越來越心焦,隻恨不得趕快到了八月十五才好,不想在八月初九的時候,宮中的內侍就來傳旨,道是賢貴妃今年的省親要臨時免了。


    這個消息把眾人都給打懵了,尤是老太爺和許明武這種見慣大風大浪的人都有了些許不安。


    這地方都預備好了東西也置辦齊了,隻待這時間一到,一家就可以團圓了,怎麽這臨時皇帝就喊了停。


    許玉珍知道了消息後就坐立難安,等道老太爺和許明武送了太監走後去見二人道“怎麽好好的皇上就不讓二姐姐省親了,爹爹,你問出什麽沒有?”


    老太太這時也有些心慌意亂,也沒空計較許玉珍問話的不合禮處,也望向老太爺道“侯爺,您看這娘娘在宮裏是不是有什麽事了?”


    許老太爺撫了撫自己的胡子道“這汪公公是太皇太後身邊的老人了,早就練成精了,他來傳話定是問不出什麽來的,可是看他走的時候恭恭敬敬地樣子也不像是娘娘在宮裏頭有了不好。”


    可要是沒什麽不好,怎麽就好端端地被取消了省親了。


    這也是個大問題,許老太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按說自己卸了官職,許明武為官又一向謹慎,應該不會有哪裏惹了皇上不高興才是。


    許玉珍見許明武和許老太爺都是沒什麽眉目,知道這事的確來得蹊蹺。自家自皇上登基之後一直是得盛寵的,如今萬事都具備了。皇上怎麽會在這時回絕了許家。


    所有的人都不得要領,許老太爺甚至把許明武和許華仁許華承這幾個如今都在朝中當差的人抓到了書房去一一審問。


    許玉珍蔫蔫地回了房,想到同許玉芳的這一次見麵就此泡湯了,心中真是說不出的難受。


    蕙兒便勸道“姑娘快別難受了,這還不知道是什麽事呢。再說咱們家娘娘洪福齊天,定然不會有什麽事的。”


    小菊也道“就算是有事,我也覺得是好事,姑娘先別自己嚇自己了。同娘娘見麵的日子總會有的。”


    這兩人一個個溫言軟語的安慰,許玉珍才覺得好了些,想想自己自己也是關心則亂。若是真有什麽不好的事,隻怕早就傳了出來,皇上好太皇太後也不會還客客氣氣地派了人來報信說不能省親了。


    “蕙兒,你收拾一下,明個兒我要去朝元觀裏燒柱香。”


    若是還沒有消息。自己就去問無名,看看他是不是能神通廣大卜算出什麽來。


    這還不知道家裏的人同不同意呢,就叫自己收拾東西了,蕙兒體諒許玉珍的心情,便也依言照辦了。


    第二日的時候老太太本來打算遞了牌子進宮的。聽到許玉珍說要去朝元觀,便不同意道“如今這一大家子亂糟糟的。你還出這些幺蛾子,好生地呆著吧。”


    許玉芬在一旁也道“六妹妹你就安心等著吧,老太太入了宮一回來不就知道什麽事了嘛。”


    自己如今哪裏等得住,偏偏今天許老太爺和許明武等人都不在,許玉珍隻能哀求老太太道“這朝元觀孫女兒是常去的,一定不會出什麽事,孫女兒隻要去燒柱香就回來的,絕不會耽擱。”


    老太太聽了便不悅地斥責道“都是你父親慣得你,讓你如今越發地不知道規矩了,長輩都說了不讓去怎麽你還在這裏胡攪蠻纏,你看看有哪家的閨女像你這樣的。”


    這話說得嚴重至極,又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許玉珍忍著委屈退到了一旁,文氏出來打圓場道“老太太別生氣了,六妹妹也是擔心宮裏的娘娘,這才急了些。”


    老太太怒氣未消道“就是心裏急也該看看時間,如今這個樣子我已是夠煩的了,還要聽她在這聒噪。”


    老太太心中已經有些認定許玉芳在宮裏惹了什麽事,隻怕也會牽連到許家,因此對於許玉珍也沒有什麽好聲氣。


    許玉珍緊咬著嘴唇才沒有反駁回去,如今最重要的是知道許玉芳為什麽被取消了省親。


    甄蕊瑩在一旁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暗中安慰她道“如今先別硬著裏,先等等吧,要是還沒有消息,祖父和父親總會想到辦法的。”


    這一變故讓大房二房的人均有些措手不及,老太太的牌子在中午的時候被宮中退了回來。


    日子並不是覲見的日子,老太太不過是心存了僥幸,想著能夠進去得見許玉芳一麵,現在牌子退了回來,這一條路眼看是沒用的了。


    “宮中除了退回牌子外,難道就沒什麽話出來嗎?”許玉珍知道便跑去問文氏道。


    按說取消省親這種大事,許玉芳自己也該想個辦法給家裏帶個確切的真相才是。


    “宮裏隻說如今貴妃娘娘不宜覲見,也並沒有指明是什麽事。”


    看來隻能等到許華承等人回來之後才見分曉了。


    許玉珍怏怏地回了錦華苑,路上碰見了許玉妍,許玉妍便奚落道“六姐姐這是怎麽了,愁眉不展的,平日裏六姐姐都是最能幹的,我倒奇怪能有什麽事難得了姐姐。”


    許玉珍不欲理睬她,眼睛也不抬就要抬腳過去,偏偏許玉妍這時伸了一隻腳,許玉珍差點就要被絆倒,好在蕙兒眼疾手快地給扶住了。


    許玉妍的腳早已快速縮了回去,嬌笑道“我才想說姐姐這樣魂不守舍的走路可是容易摔跤,姐姐就差點應驗了。”


    蕙兒驚魂未定,對許玉妍道“七姑娘開玩笑也該注意些分寸,六姑娘到底還是七姑娘的姐姐呢,七姑娘這是存心要我們姑娘摔倒受傷嗎?”


    許玉妍等的就是這句話,便揚起手就要朝蕙兒臉上甩去,卻在半道的時候被許玉珍握緊了手臂。


    “六姐姐,這就是你的好丫頭,自己照顧不好主子也就算了,還血口噴人來誣賴我,我要是不給她點教訓,豈不是白擔了這罪名。”


    許玉珍望著她冷冷地道“白不白擔的你自己心裏清楚,要耍威風就回自己的院裏對自己的丫頭耍去,可別賴上別人。還是你覺得委屈,咱們就去老太太那裏說個明白,我是不怕的。隻是七妹妹恐怕不想別人知道自己有這種隨意打人的嗜好吧?”


    許玉妍見許玉珍一時之間透出來的凶狠,也有些害怕起來。


    許玉珍是早不在乎在老太太那裏的印象了,她卻是不行,到時候許玉珍自然討不了好,可她也未必就能站得住理,要是惹得老太太發怒,她這些日子努力侍奉的苦心就白費了。


    許玉妍悻悻地放下了手道“真是有其主才有其仆,原來這丫頭汙蔑人的本事是跟六姐姐學的。”


    許玉珍不想多做口舌之爭,叫了蕙兒便走。


    “七姑娘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姑娘又沒有得罪過她,她卻處處尋姑娘的麻煩。”蕙兒猶自憤憤不平。


    許玉珍便道“她自己心裏不痛快,自然也不想叫我痛快。”這一點倒是頗得王氏的真傳,不得不說這兩個還真是親生母女。


    回到錦華苑,兩人便對這事絕口不再提了。


    胡嬤嬤佝僂著背上前來問道“姑娘,可有什麽消息沒有?”


    許玉珍搖了搖頭道“還沒有。”


    許玉芬被取消省親的事就像烏雲一樣罩在了許侯府的上空,人人都覺得莫名其妙和不安,胡嬤嬤更是擔心得一整夜都睡不好。


    許玉珍便勸她道“嬤嬤這樣熬著身子怎麽受得住,還是先去歇著吧,一有什麽消息我立刻就來告訴嬤嬤。”


    自己雖然年輕卻也因為有些太過心力不濟了,何況胡嬤嬤已經這麽大的年紀了,更是禁不得操勞。


    胡嬤嬤卻是仍強撐著道“嬤嬤沒事,我跟著姑娘一塊等著,不然等到明個兒我求了老爺讓我跟著姑娘同去朝元觀燒香,那裏香火靈得很,一定能保佑娘娘的。”


    身體已經這樣了怎麽還能顛簸著去朝元觀那裏,那不是要去掉半條命了。


    許玉珍隻能安撫道“沒準晚上就有了消息了,嬤嬤就算是睡不著去合合眼也是好的,要不把身體拖垮了嬤嬤打算把我交給誰去。”


    胡嬤嬤這才同意了先下去歇著,岫煙自動地前去伺候,倒讓蕙兒暗自有些奇怪起來。


    晚上的時候許華承回來後說道“宮裏沒什麽異樣,也沒聽說哪個妃子犯了事,咱家娘娘位份那麽高,要是真有個什麽事總也該傳出風聲來的。倒是同做侍衛的幾個兄弟一個勁地跟我打探咱們家被取消了省親的事。”


    許明武也歎了一口氣,他今天也是被同僚問了一整日,就是他自己也是莫名其妙的,見了皇上當時一眾大臣的麵總不好直接問皇上你為什麽不讓我家閨女省親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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