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


    許明武不可置信地大喝道,蘇姨娘嬌軀微顫抖了下,委屈地跪了下來道“老爺、、、”


    兩眼含淚,秋波微轉,說不盡的柔弱無依。


    許明武語氣不自覺地和緩了許多“你起來,慢慢地說,倘若是真的、、、”


    是真的怎麽樣,許明武卻說不下去了。


    蘇姨娘素知許明武重規矩,自己如今抖出王氏的醃臢雖然不是什麽壞事,可是卻未免在許明武眼中落了個爭寵奪利的印象,哪裏敢起來,便越發卑微的跪著道“老爺,賤妾並不是那等不識好歹,為所欲為的人。這事涉及夫人,賤妾想著本不該聲張出來,可是又想著許是有些事想錯,可能未必是夫人所謂,我這樣反倒是汙了夫人的人品,所以才想著告訴老爺,老爺英明,定然是能知道的。”


    許明武沉默了半晌才幽幽地道“你將自己原原本本地道來,若是有半句虛的,我絕饒不了你。”


    隻是這樣一句話,蘇姨娘的心已似打鼓一般,想著好不容易布置好了這一切,若是不能就此製住王氏,等到哪天她發了瘋要動自己,許明武又不在,自己豈不是白白完了,便硬著心腸道“賤妾前些日子一直胃口不好,加之因素來懶於調養,身體也有些不對勁了。賤妾沒放在心上,隻說好生調養就是了,夫人就叫了外頭一個大夫進府,想說給開些藥吃些。哪承想吃了這些藥非但沒有好轉,賤妾的身體反倒越發不好了,整日都昏昏沉沉的、、、等賤妾覺得不對勁時,讓人再去找那大夫時。那大夫已經不在了。妾身往日吃的要都還在,讓人看了看,說是、、、”


    蘇姨娘欲言又止,許明武瞪大眼睛道“隻是什麽?”


    這明裏暗裏的話他都聽了個明白,不過是想說王氏有意害她,隻是這怎麽個害法,為什麽要害,許明武卻是有些不明白,若是王氏看不順眼蘇姨娘,這倒是真的。可是比起蘇姨娘來說,生有孩子的姨娘更是遭她的厭,比如錦姨娘、當初的桂姨娘。


    許明武心裏懷疑蘇姨娘趁亂鬧事,可是又覺得她沒這個膽子敢誣陷主母,便一直盯著她的神情看。


    蘇姨娘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著,許明武素來有威嚴,自己若是被他看出一星半點,隻怕就要前功盡棄了。不敢說得太絕,蘇姨娘垂下頭道“賤妾也不清楚,後來的大夫說這些藥本與賤妾的病症不符,裏頭有些東西有些奇怪,賤妾也不敢讓人再看了,隻是想著等老爺做主。”


    許明武從蘇姨娘房裏出來。一時有些惘然難安,自己的後院一團亂遭,倘若趙氏還在,恐怕就是另一副光景了。


    王氏這些日子本著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心態。見了許明武進門,冷笑著奚落道“怎麽了。蘇姨娘同咱們老爺告狀了,老爺心疼她就來找我興師問罪了。不過懷了孩子。就得意起來了,莫非老爺忘了誰才是主母了。”


    許明武聽著隻覺得嗡的一聲有些東西就衝出了雲霧,他原本奇怪剛才蘇姨娘有些話支支吾吾的,原來是這麽一回事。王氏為什麽要動蘇姨娘,是因為她懷疑蘇姨娘有了身孕了,王氏連翠竹這樣自己身邊的人生孩子都不能容忍,更何況是一個受寵多年的姨娘。


    見許明武滿含憤怒的眼睛一直盯著,王氏也不覺得害怕,她如今是早做了撕扯的準備了反正到最後許明武也不敢真把她怎麽樣。


    許明武看著王氏這個樣子,心中一片涼意,默默地走了出去。


    王氏剛覺得得意,以為許明武到底還是顧忌著自己的,卻不想隻過了一會兒,自己院裏的丫頭婆子就悉數讓人家給調走,自己也讓人關在了屋內。


    許玉珍一直關注著事態的發展,等到知道許明武已經在徹查所有的事之後,才讓人悄悄地去找文氏,讓她在適當的時候把五兒和柳兒兩個人推出來。


    許明武此番動怒並不一般,翠竹等人都被看管了起來,八爺許華敏早已移出了王氏的院子,指派了專人照顧,可是許華敏已經好幾歲的人了,說話也說不好,看著有些呆愣地樣子,許明武就知道王氏是如何在養這個孩子的。


    許玉妍有些心急火燎,要說王氏做的一些事根本就是不禁查證的,王氏身邊早已沒什麽得用的人,除了馬婆子那個蠢貨之外,其他人哪有全心全意的,以前是許明武含混過去了,這會兒一旦要查起來,王氏的罪名定然是不少。


    焦急之中許玉妍想到了黃姨娘,這個人雖然在後院中已經如同擺設一般,可是在蘇姨娘的盛寵的壓力之下還是靠向王氏這邊的,有些事情王氏也是不瞞著她的,若是她能分擔一些王氏身上的罪名就好了。


    許玉珍在路上看到許玉妍,笑著打招呼道“七妹妹這是去哪裏,該往老太太那裏請安去了。”


    許玉妍有些一哽,丟了句“姐姐先去吧。”就走了。


    蕙兒道“七小姐難道是去看太太,可是老爺已經不許任何人探望太太了。”


    許明武是徹底隔絕了王氏,許玉珍等一眾兒女兒媳都不得見,事實上現在是沒人見得了王氏,就連老太太派來了賴嬤嬤都是無功而返,為此老太太還對著許明武大大發了一回火,可是許明武這回是鐵了心,任老太太怎麽吵鬧都沒用。


    許玉珍回頭望了許玉妍一眼道“興許不是找的太太,可能找的其他人。”


    隻可惜許玉妍現在找誰都沒用了,許明武此番動作很大,就連提供了證據和線索的蘇姨娘也被隔離了,許玉妍如是找得不好,隻會讓自己也陷進去。


    許玉珍估摸了目前的形勢,覺得自己實在不適宜再出什麽頭了,還是安安靜靜地呆著好。


    老太太見了許玉珍就沒有好臉色,許玉珍也不覺得委屈,請了安之後便與許玉芬坐到了一處。


    老太太氣得肝疼,許玉珍這般自在的樣子讓她心裏如蟲子啃咬般難受,這個孫女從小就不會似其他孫女般嘴甜會討她歡心,她本來也一直冷落她,可是自己的兒子卻心疼寶貝得很,就連去蘇州為官也要帶著女兒,果然是女以母貴,這趙氏死了這麽多年,影響還是這麽大。


    以為娶進個王氏會好些,不想這個人太不爭氣了,連丈夫的心都還沒摸到,就先把自己的機會給丟了。老太太心中恨著王氏愚蠢,可是要想製約許華承許玉珍等人,非王氏不可了。


    “妍兒這丫頭哪去了,怎麽這兩天老不見過來。”


    老太太一問,許玉珍就垂下了眼瞼,這老太太可真會揣著明白裝糊塗。


    杜鵑體貼道“老太太若是想七姑娘了,奴婢就去看看。”


    老太太點了點頭道“也好,八成是她這些天擔心著二太太、你去看看她,讓她心裏不要太著急了,先來我這裏。”


    杜鵑出了門,文氏等人都覺得老太太的意思太過明顯了,可這是二房的事,她們也隻能充當旁觀者罷了。


    許玉珍嘴角輕輕地扯了扯,老太太慣會玩這種舉高抬低的手段,下一段恐怕就要輪到自己了。


    果然老太太接著就對許玉珍道“我聽說榮哥兒病的那日是你帶了人去二太太那裏,把二太太氣得不輕,後來又是你攛掇著婷丫頭將榮哥兒抱走了,你怎麽這般大膽,還懂不懂規矩了。”


    許玉珍對於老太太這種顛倒黑白的做法早已習以為常,許玉珍都有些懷疑老太太到底是對自己有什麽深仇大恨了,要這般的抹黑自己,這樣的行徑不要說是祖孫,恐怕就是陌路人也不會這樣。


    許玉珍站起啦要說話,老太太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我知你從小心裏就含著怨意,始終不能將二太太侍若親母,可也沒想到你過分到這種地步,你這個樣子哪是大家子小姐的樣子?”


    這要讓自己說什麽,許玉珍忽然有種仰天大笑的衝動,這實在是最好笑的笑話了。而事實上,許玉珍的確忍不住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老太太一直在打壓著許玉珍自然也發現了,惱羞成怒道“你還在笑什麽,果然是個沒心沒肺冷血豬肝的東西,同你那生你娘一個樣、、、”


    許玉珍冷著聲音打斷道“老太太雖是長者,可難道不知道死者為尊的道理,我娘她過世已經這麽多年了,老太太還這般詆毀她,心裏不覺得羞愧嗎?”


    許玉珍這話一說,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就連老太太也是張了嘴巴一時回不了神,她怒在心中,一時便有些口不擇言,可是也沒想到許玉珍這個孫女竟敢明著喝止她。


    文氏和許玉芬都有些擔心的望著許玉珍冷凝著的臉,許玉芬如今倒是對許玉珍刮目相看了。


    老太太愣了好一陣才回過神來,拐杖被丟了出去,憤怒的聲音在榮禧堂裏回蕩“你個忤逆不孝的東西,快、、、快、、、讓老二過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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