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罵罵咧咧地訴說著種種地不平,許玉妍被說中了心中的心事,氣急敗壞道“我又不稀罕那些。爹爹從小就偏心,我光有個娘,卻還總是來拖累我。這算什麽事。“


    說完氣急掉著眼淚轉頭跑了,王氏隻覺得孤立無援,旁邊的丫頭又一個個噤若寒蟬,又把一個個都罵了出去。


    許玉妍走的既急且快,路上遇到的丫頭婆子都閃避不及,人人都以異樣的眼光看著她們主仆幾個。蘭心滿臉苦色,跟上許玉妍問道“姑娘,還回不回老太太那裏?”


    許玉妍停下腳步,站在夜色中凝視了前方半晌,然後才抹了抹眼淚,慢慢的轉身朝著榮喜堂而去。


    許玉珍元宵節入宮本是淑太妃提出來的,借著許玉芳的名頭接著進了宮。


    皇宮中的元宵雖說別有一番隆重和不凡,可是隻因處處要小心守著規矩,許玉珍覺得還不如在家肆意逍遙些。


    皇後在這日宴請了宮中一眾後妃及公主、太妃們,還有一些皇親國戚內眷。


    許玉珍放眼望過去,有些是認得的,有些倒是從未見過。


    懷安公主坐在席中,神情冷淡,帶著點不清不願的神態。


    這是許玉珍自雍王府後第一次再見到懷安公主,因著前麵不好的印象,許玉珍看到她頓時就想避得遠遠的,尤其是懷安公主一見到她就兩眼發光,好似立刻要衝出來一樣。


    許玉芳自然也發現了,便道“沒事,那事早已過去了,也就隻有公主她一個人不甘心還在鬧騰,皇上那裏早有定論了。”


    又叫許玉珍坐到後頭去,與禮親王妃帶進宮的孫家小姐坐在一處。


    皇後朝著許玉芳笑道“這宮中好久都沒這麽熱鬧齊全了,不如一會兒咱們都去禦花園裏也學那民間的人賞花燈、猜燈謎,這才有意思。“


    許玉芳朝靜貴妃看過去,見她柳眉倒立。心知是不忿皇後如今故意示好於她,便道“娘娘是後宮之主,臣妾們自然都聽娘娘的。”


    皇後很是滿意,不管實際情況如何。在名份上她就是皇後,對於許玉芳這些門麵上的吹捧和尊重,皇後心中還是覺得受用的。


    靜貴妃不冷不熱地道“沒想到今個兒不但皇後好興致,就連賢貴妃這雙身子的人也愛湊熱鬧了。”


    許玉芳笑而不語,皇後卻是因著這雙身子三個字有些心痛,她這一生最遺憾的便是沒有子嗣,不然哪裏輪的上靜賢二妃在她麵前得意。


    個個都以為生了皇子就了不得。不把她放在眼裏了,皇後想到這個便有些舒服,便分外慈心道“靜貴妃就是細心,知道體貼姐妹。說到這個,我便想起了雲嬪,她如今也有著身子呢,可憐身子不好,日日養在清華殿中。這樣熱鬧的地方也來不了,一個人豈不是冷清得慌。木犀,讓人多送些點心果子去。也好讓她沾沾喜氣。”


    宮人木犀忙應了,肅嬪笑道“娘娘真是仁厚,這雲嬪不知道是修了幾輩子的福這輩子才遇上娘娘這樣的好人。”


    肅嬪原本是王府的舊人,因生了大公主而得封嬪位,隻因她生的是女兒,皇後當時倒並沒有多於為難,如今她說這話倒也博得了皇後的讚許“你也別吃味,你知道咱們皇上子息單薄,這肅嬪懷了龍胎是大功一件,你當年生了大公主。可不也是大功一件嘛”


    提到這雲嬪,賢靜兩妃都是目光一閃,這雲嬪是許玉芳中毒事件中明麵上的施害者,皇上和太皇太後也都曾說過要嚴懲不貸,本該不丟了性命也要打入冷宮的人,可是偏偏就是那麽巧。在許玉芳診出身孕後,這位雲嬪又有了身孕,膝下皇子皇女太少,這位雲嬪就有了護身符,從而保全住了自己。


    場中的氣氛凝滯住了,許玉珍不知這雲嬪到底是何種人物,竟讓自己的姐姐也介意起來。


    吳太妃打破寂靜道“皇後娘娘仁心慈愛,不知道是否得讓咱們欣賞歌舞了?”


    皇後便笑道“這是我的不是了,這歌舞豈能少的,倒讓太妃來催我。”


    一時便傳人表演歌舞,許玉珍看得無趣,眾人中因都是女子,對這些也不熱衷,都隻是湊著取樂而已。


    孫家五小姐道“咱們去那邊看花燈吧,我看倒真是比咱們自家的要精致好看些。”


    許玉珍點了點頭,兩人便躲過一邊去賞花燈去了。


    “這時若是我在家,就已經在跟姐妹們猜謎做耍了。”


    孫五小姐望著廊下滿滿的宮燈歎道,許玉珍有些了然,這宮裏並不是人人都想來的。


    孫五小姐見她不答話,便笑道“我說這些做什麽,橫豎在家也呆久了,平時想進宮來一趟都不容易呢,若不是王妃疼我,這回隻怕也沒有我的份。”


    她們都是年紀相當的人,這種情況也是類似,恐怕孫家也是為了讓孫五小姐多出來見見人,以後好指婚。


    “許六姑娘!”


    高亢的話語下了許玉珍兩人一跳,回頭一看,許玉珍頓時頭疼起來。


    兩人屈膝行禮“參見公主。”


    懷安公主拉了許玉珍的手就要走“你跟我去和母妃說清楚,那日也也在的,那個嶽峰分明就是想殺死我,為什麽我說了母妃和皇上都不信,你去幫我說清楚、、、”


    許玉珍沒想到這位公主到了如今還是這樣任性天真,孫五姑娘看得吃驚,可是也不敢幫許玉珍拉扯回來。


    許玉珍還來不及說什麽,墨荷早已走過來道“公主,太妃娘娘請您過去呢。”


    懷安並不放手,硬要拉著許玉珍同去,齊太妃早讓人稟告了,忙著過來喝道“你拉扯著人家許六小姐做什麽,半分體統也沒有。”


    懷安公主急道“母妃,你問問她,她那天也是跟我我一塊去見的那個嶽峰,她是知道的。”


    齊太妃有些氣悶自己女兒的不懂事,使著眼色讓嬤嬤上前拖住了懷安,許玉珍這才得意脫身。


    齊太妃冷淡地瞧了許玉珍一眼,便帶著懷安公主走了。


    孫五姑娘鬆了口氣“嚇死我了。”


    墨荷忙安慰兩人道“公主定是剛剛多喝了兩杯酒,所以有些失態了,不要緊的,兩位小姐還是去玩你們的。”


    兩人哪還有什麽心思,便都各自回到了席中去。


    許玉芳借故像皇後告辭,隻說自己懷著身子不堪勞累,要回去休息。


    皇後倒是好說話的放人了,可是靜貴妃卻有些不開心,忍不住說了幾句酸話。


    許玉芳也不介意,笑意吟吟地同眾人告辭,帶著許玉珍回了永福宮。


    “沒想到懷安到了現在也不清醒,真讓我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許玉芳有些怨怪雍王妃和長公主當日將許玉珍拖下水“好好的惹上了這個魔星,再不把她嫁出去,今後還不知道會有什麽麻煩事。”


    許玉珍好奇地問道“皇上如今還沒有打算將公主嫁到西北嗎?”


    許玉芳歎了口氣道“不是皇上不想,而是懷安公主並不願意,每次提到婚事就要死要活的,皇上也隻能隨她去了,就這麽拖著。這嶽家也是倒黴了。”


    許玉珍想著嶽峰恐怕並不覺得倒黴,不然那時候他也不會故意設了局給平王及懷安公主。


    可是嶽峰現在雖然如願的嚇住了懷安公主,使得這門婚事拖延了下來,可是也因為這樣,嶽峰想娶別人也不行了,而且既已與皇家公主有了婚約,想悔婚什麽的是絕不可能的,除非皇上在這事裏頭應了嶽峰什麽條件。


    許玉珍想到這又有些覺得自己好笑,這事橫豎是跟自己不再相幹的,嶽峰娶不娶公主什麽的也是他的事。


    許玉珍在宮裏歇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便要出宮回去,因為淑太妃又傳了人叫許玉珍去她那裏,又和壽王去見了一小會兒的麵,便延遲了半日時間出宮。


    等到許玉珍再次回到家中時便知道胡嬤嬤已經將當年的小丫頭五兒和柳兒都接進府來了。


    “花嬤嬤那邊已經讓人安頓下來了,隻能小姐什麽時候需要她們兩過來,她們就過來。”


    許玉珍當初找文氏正是為此,不然她貿貿然的帶人來鬧,隻怕人人都要懷疑她的處心積慮了,她需要的合理的理由讓五兒和柳兒等人出現,而這是隻有文氏能辦到的。


    晚上的時候蘇姨娘又傳了一回話至錦華苑,許玉珍知道翠竹對王氏是已經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了,而蘇姨娘自己也已經握住了不少王氏苛待八爺許華敏的證據,再加上如今蘇姨娘又願意陪著自己演一場戲。


    胡嬤嬤有些擔憂道“姑娘,我看老爺心裏其實還是不想讓太太難看的,你若是這樣做,隻怕老爺他到時心裏會有想法。”


    已經出了這麽多的事,就算許明武心中不是事事都清楚明白,可是也應該猜到五六分,可是他依然容忍著王氏這麽多年,說到底,除了因為許玉妍和許華宏外,也因為許明武顧及麵子及道義,所以有些事也是能放過就放過了。


    這些許玉珍心中早已明白,可是她卻不能再任由王氏這樣能夠反反複複的起起落落,她等了這麽久,終於等到了所有合適的時機,絕不會輕易的放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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