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姑娘,五奶奶那邊想請胡嬤嬤過去幫點忙。”


    許玉珍讓蕙兒去叫胡嬤嬤,順便問那丫頭道“五奶奶那裏可是有什麽事。”


    丫頭靠近許玉珍,小心地說道“七姑娘那裏有點事,我們奶奶已經忙著照看她,屋裏的人也派過去了不少。我們奶奶怕照顧不來哥兒和姐兒,讓胡嬤嬤過去幫幫忙。”


    胡嬤嬤這時已經聽訊過來了,許玉珍同她說了,讓她隻管去甄氏那裏幫忙照看孩子。


    “嬤嬤先過去,東西什麽的到時候讓蕙兒她們送過去。我看五嫂子這幾日大概仍是有些不方便,嬤嬤就先辛苦幾日。”


    對於甄氏來說,一對兒女至關重要,也不怪她信不過別人,胡嬤嬤是趙氏留下來的人,而且一直跟著許玉珍,用她是萬分可靠的。


    胡嬤嬤聽了心裏也急,忙跟著人去了。


    小菊使人去收拾胡嬤嬤的東西。


    “七姑娘大概是知道今個兒入不了宮的事了,是誰同她說的,這可要倒大黴了。”


    蕙兒道“除了這事,還有什麽能鬧得五奶奶那裏急得上咱們這來搬人。這可難為五奶奶了,偏姑娘也不好過去。”


    許玉珍想著要是鬧得太過,甄氏壓製不住,少不得要去稟告老太太。


    自己目前也幫不了甄氏,就是一向厲害的任氏,也不好甚至不能管這些,唯有身份中立且一向有威嚴的文氏能管得起來。


    甄氏隻要去向老太太求救,文氏就算是想不管也不行了。誰叫你是做當家主母的。


    果然午間過後,文氏進了錦華苑。


    許玉珍倚在榻上看書。


    “你倒是清閑,舒舒服服地躲在這裏,當你的千金大小姐,半點人事不愁,我呀,就是個苦命的,專替你們這些個姐妹跑腿。要伺候得你們姐妹舒舒服服地。”


    許玉珍笑著起身請她入座,並親自端了茶上來道“知道大嫂子辛勞了,來,喝口茶潤潤喉。”


    文氏白了她一眼,也不客氣,接過茶一飲而盡,舉帕微微地拭了拭嘴角。


    “我就是個不得閑的,你大哥哥跪祠堂跪了一晚,現在還在養傷呢。你小侄兒這幾日又有些咳嗽。我這心裏急得什麽似的,你四姐姐偏還故意到七姑娘那裏去說些有的沒的,五奶奶又管不了的。老太太就叫我過來。我這些天就沒個安生的時候。”


    許玉珍聽出文氏的抱怨的確是有一半真的。


    至少對許玉妍害得她同許華仁在老太爺麵前沒臉這個是真的。


    隻怕也因為這樣,對於二房的事有些愛搭不理了。


    不過,這可不是想不管就不管的。


    既然做了內院之主,自然應該把應負起的責任擔起來。


    否則隻挑好的,扔掉差的,這誰不會。


    這也是為什麽老太爺要責難許華仁和文氏的原因。


    出了這個事。當家的人責無旁貸。別管出事的是哪一房的人。


    “四姐姐哪裏知道這種事是不能說的,而且、、、縱然不說,等到晚上七妹妹不能出門的時候不是都清楚了嗎,依我看,一開始也得有人將這事說給她聽。大嫂子的話,七妹妹還是能聽進去一些的。你看,剛剛五嫂子那裏還慌忙忙的上我這裏來借人,現在大嫂子就直接擺平了。”


    文氏聽了似笑非笑道“你這是給我灌迷湯呢。”


    許玉珍笑道“什麽迷湯,我可說的實話,這家裏,還有什麽大嫂子辦不到的事,大嫂子能幹,五嫂她們是及不上的。我們姐妹在一處就常說,這家裏,要是沒了大嫂子,換個人來管個十天半月的,鐵定要亂套了。”


    文氏有些好笑道“行了,別竟說這些好話了。不過你說的也對,這個瞞也瞞不住,早知道也好。看七妹妹這樣,不入宮是對的,這宮裏是何等森嚴的地方,還有皇上啊皇貴妃這些,你七妹妹要咋咋呼呼的,驚擾了聖駕那罪過可就大了。”


    許玉珍也有這個擔心,許玉妍現在是不管不顧了,在家裏怎麽樣都好說。


    她的目的性強,若是達不到目的,大概也難善了。


    不知道許明武是怎麽打算的。


    “這兩天我著底下的人嚴些,抓了幾個不知好歹的,居然想偷偷幫府裏的人帶信,還滿口攀誣主子,說是內院傳出去的,我也不管什麽了,直接發賣了,敢做這種事的奴才,要他的命都不過分。”


    文氏也不怕許玉珍知道這些,大概是氣急了。


    許玉珍腦子裏卻靈光一閃。


    許玉妍往外送消息,送給誰,往哪裏送。


    想到自己那些壽王府送來的花,竟藏著信。許玉妍無門無路的,若要往外送信,也得有人讓她送才行啊。


    “咱們這裏出去的大嫂子查出來了,那進來的呢?來來往往的,這總得有來才會有往。”


    許玉妍想怎麽樣她管不著,可是許家的名聲不是開玩笑的。許玉妍不懂這些,又意氣用事,一個不好就要被人利用,她不得不提醒文氏。


    果然文氏聽了臉色大變。


    “我倒把這個疏忽了,看來真是家賊難防。”


    許玉珍聽著這話頗有指桑罵槐之意,也無可奈何。


    許玉婉被錦姨娘拘在院裏,猶自不服氣道“姨娘也太膽小了,話是我說的,我也不是胡編亂造的,從前是太太,現在是七妹妹,可不一有什麽事就說是病了。”


    錦姨娘嚇得要捂她的嘴“你還說,別管是不是真的,你為什麽要去鬧,偏要同人過不去。人人都知道這事,可也沒人去同她說,她要知道了那是她的事,怪不了別人,可你偏要去摻和,讓老爺知道,也要怪你個多事,若是多想些,可不是你專愛挑事的。”


    “憑什麽別人個個都是金貴的,我就是個侍奉人的。都是一樣的姐妹,我不管做什麽都得是小心翼翼地,你看五妹和六妹何曾怕過她,還不是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我不過上她那說了兩句閑話,就人人來問罪了。姨娘也是、、、”


    話語裏已經帶了哭音。


    錦姨娘聽了隻覺得心如刀割,自己也忍不住落淚。


    “是姨娘沒用,你要怪也隻怪你自己沒投胎到太太肚裏、、、”


    任氏在外頭聽不下去了,忙進來道“妹妹和姨娘快都哭了,這也沒什麽大不了呃事。”


    任氏來了,錦姨娘忙讓座。


    “奶奶怎麽來了?”


    不欲讓任氏看到自己狼狽的摸樣,賺轉過身去抹淚。


    許玉婉見到任氏有些不自在。


    “姨娘快坐,都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姨娘不必擔驚受怕的。”


    “我隻怕老爺怪罪,老爺最是希望家宅和睦的,四姑娘她不懂事,唉,也怪我、、、我是身份地位,連累了三爺和四姑娘,若是老爺因此生氣了,可怎麽才好。”


    任氏見許玉婉悶不吭聲的,神情也有些害怕。


    錦姨娘跟著許明武這麽多年,許明武的脾性不能說摸透,至少也該了解一二。


    因此任氏並不覺得錦姨娘的擔心是沒有道理的。


    “姨娘怎麽說這樣的話,這府裏誰敢看輕了姨娘去,我便先不依了。”


    許玉婉道“還說呢,七妹妹就口口聲聲在我麵前說姨娘身份地位,不配養著我,還說、、、”


    到底是當著錦姨娘的麵,實在是不忍說出來,可就是這樣,錦姨娘強忍著的淚水又落了下來。


    任氏忙道“四妹妹說話也不當心,七妹妹年紀小不懂事,說了一些傻話你也放在心上,還回來學給姨娘聽。姨娘別往心裏去,姨娘養了三爺和四姑娘兩個,誰敢輕慢姨娘,等以後三爺得個好前程,四妹妹尋得好歸宿了,姨娘的福氣還有著呢。”


    果然說到這個,錦姨娘的神色才好些,就是許玉婉也有些愣愣的


    如今選秀已過,她的婚姻卻還沒有著落。


    錦姨娘是妾室,不能為她張羅。


    自己在這個緊要關頭若是出點什麽事惹惱了許明武,他不把關,自己的後半生隻怕要隨隨便便地決定了。


    “三奶奶,我托付你的事怎麽樣了?我是心有餘力不足,隻有指望你和三爺了。不求四姑娘得個多好的婚事,隻要家裏富足,人好些就知足了。”


    許玉婉希求的眼神也看向任氏,任氏是她的親嫂,於她的婚事上也是能使點力。


    任氏歎了口氣道“我和三爺也是操心這個事,按說,四妹妹同三爺關係不同,我和三爺自然要多為四妹妹打算的。可是、、、”


    錦姨娘忍不住道“可是什麽?莫不是人家嫌四姑娘出身不好。”


    “倒不是這樣,侯府的千金,出身怎麽差了。三爺的同窗有兩個合適的人選,一個也是官宦世家,年紀稍微大些,不過也才二十有二,是個庶子。還有一個,家在京郊,家中富足,雖不是官家,他自己已經中了舉人了,而且他是嫡子。三爺覺得這兩人不錯,堪配四妹妹。”


    錦姨娘眼睛一亮,再想問這二人的其他條件。


    任氏道“我和三爺私下裏商量,都覺得合適,隻不管我和三爺畢竟隻是兄嫂,四妹妹的婚事,隻怕老爺或是老太太另有打算,我們也不好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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