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我如果在研究所的外緣牆壁上挖洞,會挖出一條水道?”


    “有這個可能,但可能性不高。(.好看的小說棉花糖界膜雖然消失了,但並不意味著兩個區域依舊徹底完美融合,虛空能量充斥其間,而該種能量形成的扭曲,很難用正常的長度單位來計算距離。”


    由於是精神直接溝通,候富寬想要表達的意思,哪怕描述籠統含糊,甚至用詞不太準確,他也能夠很好的理解。虛空能量,指的就是團團包圍著積木空間的那種能量,能量站抽取利用的,也是此種能量。而這種能量製造的扭曲效果,比照小隊在地鐵隧道區挖掘的連接著藍血人基地的那條隧道,同樣不難理解。


    “另外,地肺水脈類似於水漫喀斯特地形,並非全是水洞,也有旱洞。還有,界膜損毀,導致虛空能量缺乏束縛,它們像混在泥水中的水銀一樣明明攪合在一起卻又無法徹底相容,像我們剛才所在的那間房就是很典型的例子。扭曲撕裂,然後被置於一個不能用正常想象去理解的位置,我們稱之為自然界點,界點是進出能量脈絡的門戶,目前也隻能通過界點才能進入能量脈絡。”【猴子】接著說明道。


    苗樸反問:“那是不是有自然界點,也就有人工界點呢?”


    “是的,甲號基地那個生命研究所的鏡牆,就是您說的人工界點。”


    點點頭,苗樸暗忖:“這幫家夥的技術還真是不能小覷,那鏡牆就算是借勢成事,也真是有點鬼斧神工的意思了,以我之能,在其未啟動時,竟然都沒有發現異常。”


    似乎是猜到了苗樸的想法,候富寬解釋道:“那鏡牆並不是我們的作品,是【元靈】的手筆,實際上我們手中掌握的許多技術,都來源於【元靈】。”


    “【元靈】……”苗樸將藍血人的一些情況解釋給候富寬,之後詢問藍血人的首腦是不是就是他所說的【元靈】,結果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元靈】是源文明的能量生物,據說原本是一名高位煉金術士,失敗的實驗讓他失去了肉體,成為了能量生物。後來被同族捉去當了小白鼠……總之也是比較慘的橋段,最後被當作傀儡之魂而封印了自我意識,直到這次源化被喚醒。作為使之蘇醒並重獲自由的報答,他傳授了不少源知識給【尊王】。【尊王】是誰你知道的吧?”【猴子】解釋著說。


    苗樸點點頭,所謂的【尊王】他當然知道,【荒神眾】中的【至】、【尊】、【無】、【上】,論戰力在【荒神眾】中排第一。


    “有著悲慘經曆的【元靈】,大概不會是什麽有無數人性閃耀點的正義之士吧。”苗樸沒好氣的說。


    候富寬道:“關於這個【尊王】自然也是想到了的,所以在後來我們才坑了【元靈】一把……”


    兩人邊聊邊走,候富寬是個嘴多的,倒豆子般說了很多情況,讓橫亙在苗樸眼前的關於神秘空間的迷霧散去了不少。


    原來【尊王】帶著一幫【荒神眾】的人,原本隻是奔著一項物件才進入地下遺跡的。這物件不在遺跡中,而在乙號通道的極密研究所中。具體是什麽,候富寬也不清楚,風聞是跟【尊王】的能力有關,而【尊王】就是借著該物件的實驗獲得能力的,作為一個有武癡傾向的強者,尊王一心想拿到該物件而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


    侵入並奪取該物件,觸發了源化災難,而源化又激活了地下遺跡,並使得獲得了某種更強力量之索引的【尊王】深入探險,解放了【元靈】,然後就是爾虞我詐的相互交易利用。


    整個事件的開端大致上就是這個樣子,而之前苗樸一直認為的【神秘空間創造者】其實是個類似人工智能般的造物,【元靈】管那個東西稱之為【傳承守護者】。<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同樣是傀儡之魂,【元靈】是個試驗品,而【傳承守護者】雖然也是人工造物卻擁有完美的傀儡之魂。它是在心甘情願的情況下被改造成傀儡之魂的,魂匣不破,意誌永恒。而且它忠心的按照當初的設計,執行著主人的遺命。【元靈】說不動這個死腦筋,雙方為有限的資源而大打出手。然而傳承之所就像一個超級要塞,【傳承守護者】在此有著巨大的優勢,那遠不是【元靈】所能比的,於是他很自然的想到了驅狼吞虎,利用喚醒他的人類們。


    話說,【元靈】與【荒神眾】之間是有過一段兒蜜月期時間的,像候富寬說的,【元靈】慷慨大方、重信守諾,很是給了【荒神眾】些好處。而某次的陰差陽錯【尊王】了解到了,【元靈】最善於玩的手段就是肉爛在鍋裏。許以重力,利用完畢後再全部搶回來。他的還是他的,別人的也是他的。


    【尊王】發現了這個秘密後,並沒有當場翻臉,而是繼續虛與委蛇,以便從【元靈】那裏得到更多的實惠。


    當然,【尊王】不是傻子,既然是與虎謀皮,那就要多放小心,終於在【元靈】打算犧牲他們的時候被【尊王】提前知曉了。事已至此,【尊王】反而利用條件倒坑了【元靈】一把。也正是這次成功的算計,使得【元靈】和【傳承守護者】死磕,之後才有了整個區域中一段相對平穩的時期,而苗樸正好是踩著這個點兒橫跨了地海,一路上沒少占便宜。


    候富寬他們在這裏,都已經算是對丁戊研究所和甲號研究所的二次利用了。當初這裏還沒有成為積木區域,尚在其原本位置上的時候,【尊王】他們就曾以之為據點跟【元靈】和【傳承守護者】鬥過。那時的候富寬他們並不在地下遺跡,他們是後來才到的,從某種角度,【荒神眾】把這裏當作了培養成員的基地。


    苗樸很自然的問到了張望,這才是他最最關心的問題。


    “是有這麽一夥人……”候富寬沒有遮掩,很爽利的將他知道的說了出來。


    苗樸聽了之後才知道情況比他想的還要複雜,張望他們能存活至今,果然是有其原因的。


    在這神秘空間中,原來還有另一夥人的存在,這夥人基本上是由原本地下遺跡的研究人員和被研究人員,以及後來失蹤的救援組構成。


    要是候富寬所言屬實,那麽,恐怕****的謝紅軍、卜吉等人也都還沒有死,而是被這夥人拐走了。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荒神眾】是罪魁禍首的可能性最大,沒成想卻是冤枉了人家。【荒神眾】根本懶得理會那種雜魚,他們從上到下,都忙著在利用【元靈】跟【傳承守護者】死磕而無暇他顧的時間撈好處呢。候富寬他們算是在【荒神眾】內部排資論輩兒比較靠後的了,按其說法,都已經是第5批進入者了。


    【荒神眾】掌握著很多犀利的技術,某種程度上講,跟【元靈】一樣善於利用甚至製造神秘空間中的漏洞。


    為此,候富寬說,若非候他們又恰恰需要借助丁戊研究所和甲號基地來修煉,苗樸恐怕之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還得披荊斬棘一步步邊猜邊走下去。


    苗樸明白,候富寬這麽說固然有自提身價的意圖,但也是有幾分道理的。


    若沒有掌握能量脈絡,小隊確實仍舊隻能是老老實實的打通關,根本不可能跳關。若不是候富寬向他透露情報,那麽他也不可能提前知道,其實他們去天上城的意義並不大,那裏不過也是【荒神眾】開辟的訓練場罷了。而且,就算不考慮能量脈絡這一危險而又四通八達的便捷通道,積木空間的關聯也不是單一通道層疊向上的。


    地上城就有通道能離開天獄前往其他積木區域,隻不過小隊缺乏探索這類通道門戶的技巧,另外就是思維模式有些僵化,這才一葉障目不見泰山。這個情報也解釋了為什麽特殊魔魂天降的那次大災,地上城的土著可以集體消失。他們如果走的也是神秘通道,除了被全部坑死,哪有什麽活路?就算【荒神眾】的人不動手,光是那虛空斷橋都過不去。


    兩人閑聊間已經遊了六公裏有多,苗樸也不知道是這地方坑爹,還是【猴子】隨意選擇的這個方向坑爹,好在總算是見著岸了。


    候富寬長籲一口氣,他告訴苗樸,兩人之前遊的這片區域,被稱作腐爛海(海子,約等於湖)。這裏有種非常可怕的生物,虛鱟(hou),這種生物因外貌與海鱟比較相似而得名。


    海鱟苗樸知道,泥盆紀就有,3億年前的遠古海洋遺民,外形象蝦又象蟹,因其血中含有銅離子,故而呈寶藍色,俗稱馬蹄蟹。一聽這裏的怪物是海鱟的樣子,他就知道這種生物絕對不是什麽好相與的,尤其是這裏環境險惡,能在這種地方生存的生物絕不會弱。


    想了想,苗樸問道:“以你扭曲空間的異能,打或許不成,跑總是能跑掉的吧?”


    候富寬卻是苦笑著說:“我的本事就是跟人家虛鱟學的,當初20個人學習跨界之能,成功完成入虛儀式的就隻有我和13號,如果有什麽地方是我極不想去的,這裏就算一處,這次是我們運氣好,沒有碰到那些怪物。”


    苗樸聽的心中一動,道:“你們組織的這種培訓方式挺殘酷啊,優勝略汰,入虛儀式類似於某種【狩獵】成人禮吧,需要殺虛鱟嗎?”


    “也是也不是,想要獲得跨界之能,需要以雌虛鱟的異能器官植入體內一段時間培養虛能原力,可那些家夥從來不落單,至少也是雌雄一對兒,使用虛空扭曲之力是它們的本能,尤其是在腐爛海中,威力倍增,還有可能將目標放逐進虛空,腐爛海的下麵就是一個巨大的虛空漩渦,虛空能量的不斷侵蝕造就了腐爛海。


    苗樸聞言嚇了一跳,他不是海邊長大的,也知道水下有湍流、暗流、水漩、水渦,這要一個弄不好被放逐進虛空,那跟被扔進太空也沒太大區別。


    不過,這個情況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問道:“腐爛海沒有底,虛鱟就那麽一直遊?就算是這樣,繁殖時總是要上淺灘築巢建窩的吧?不能那時候下手?”


    “虛鱟非繁殖期時的異能器官功用最佳,那時的虛能原力沒有轉化為子孫根苗,可以增進跨界能力獲得的成功率。更麻煩的是它們不上岸,而是在虛空石上築巢繁衍。”


    “虛空石?”


    “虛空、水、土,三係能量的完美融合物質,價值自然是很高,不過除了【尊王】當初曾冒險而斬獲一塊,我還沒見誰能有那東西。”


    不得不說,候富寬雖然沒有刻意賣弄,但苗樸還是被勾引起了興趣。無論是虛鱟,還是虛空石,他都很想搞到一些,因為他本能的感覺到這兩種東西對他的異能進化有大幫助。


    不過,就算忘了死字怎麽寫,苗樸也沒忘記現在他的行動基調是什麽,哪怕真的是要探險尋寶,也是來日方長。如果將這次跨地海之旅比作一次遠洋探險,那麽他們已經走的太遠太久了,而且斬獲頗豐,就算沒有外力因素,也是早該返航了,做人不能不知進退不是?


    到腐爛海的邊沿,也並不等於找到了出路。


    候富寬有著跨界能力,卻不能算是個好的導航員以及地理鬼。


    既然沒有方向,那麽苗樸就選了一個方向一直遊到邊,這是一個任性的笨辦法。然後,就是繼續任性下去,畢竟無論是哪個方向,他們都沒什麽可參照的信息,隻能是摸索。


    一麵是濕漉漉的石壁,一麵是感知不到盡頭的黑暗,身下是腐水。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兩人所麵對的,基本上一直都是這樣的單調地形。


    苗樸的神經已經被磨礪的異常粗韌,旅程的枯燥和前路的未知,並不能給他造成多少困擾。候富寬則顯得比較多話,自從體驗了心靈對話這種方便的交流方式之後,他就像個永動發報機一樣,一刻都未停止過傳遞信息。苗樸卻知道,候富寬如此話癆,其實是有排解外在壓力的因素在裏邊。


    並不是所有人都習慣獨自麵對神秘空間中險惡的環境,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著標準以上的心理素質。通過溝通,苗樸了解到,就在3個多月前,候富寬還隻是個災區的普通難民,頂多也就是個免疫者,連覺醒者都不是。


    “你們的組織掌握著自由出入這裏的方法?”


    “是的,不過成本很高,就我所知一共也沒使用過幾次。”


    “當初你是怎麽進來的?空間門,還是其他手段?”


    “有沒有空間門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沒見過。我們是利用空間罅隙跳躍。我之前說過,神秘空間的漏洞其實不算少,【尊王】跟【元靈】很是學了幾招兒。”


    苗樸思索著道:“【尊王】就沒有想過,隨著時間的推移,神秘空間會越來越完善,那些漏洞終究會被堵上?”


    “所以卡位是我們的主要任務,從上倒下,都時常執行這類任務。”


    “卡位?就像在門關上之前塞個東西,不讓門徹底關嚴實?”苗樸問。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隻是具體做起來一點都不簡單,很多時候甚至是莫名其妙。比如我之前執行的任務之一,就是維持甲號基地生命研究所那麵鏡牆的狀態。有跨界者存在,我們基本上用不到那種破界門戶,維護很費力。但這是【尊王】的命令,必須無條件執行。”


    苗樸也知道,作為底層,候富寬隻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很正常,所以沒在這個問題上去深糾纏,而是道:“你們的成員分的很散啊,我在地上城就遇到一批,他們的能力似乎也就那麽回事,而且感覺跟你們有著不小的差距,你知道的,我所指的不光是能力。”


    候富寬訝然,心說這有什麽不好理解的?


    不得不說,看問題的角度,使得一些情況在某些人看來很詭異,而在另一些人看來則是理所當然。不過候富寬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前浪、後浪唄。地上城的那些人算是新丁。趕上【傳承守護者】脫困,地上城燼能肆虐,是他們命不好。”


    “看來你也曾經曆過類似的事情?”


    “我覺得這樣說有些太高抬入會儀式了,上頭對新手培育可沒那麽上心,管理很鬆懈的,但測試很致命,時間一到,必須參加,死也就死了。”


    候富寬這麽一說,苗樸卻愈發的難以理解了:“這樣的話,團隊還有什麽凝聚力?”


    “要什麽凝聚力,執行命令並完成任務就行,不然就死唄。”


    “……可無論是你,還是你的同伴,都表現得很積極。我是說,主動找我的麻煩。若你們對【荒神眾】沒什麽忠誠可言,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嗎?”


    “新人階段結束後,會有獎勵機製。熬過那個階段的,沒有不渴望獲得力量的,也沒有不明白隻有得到強大的力量,才是最佳出路的。而且在這裏雖然看似天寬地闊沒人管,但實際上選擇並不多。”


    苗樸釋然了,確實,在當今社會的很多人高談心靈自由、解放的同時,卻小覷了與兩者相對應的另一麵的力量。


    他琢磨著,【荒神眾】的新人們,或者可以理解成斯德哥爾摩症候群患者,神秘空間的確有產生這種病症的環境條件。


    通過不斷的交流,苗樸發現候富寬所言未必準確可靠。倒不是他在故意欺瞞什麽,苗樸始終監控著候富寬的微表情,甚至血壓、心跳等也逃不過他的感應。他認為候富寬並沒有撒謊。當然,這也跟他的話題引導有關,他可以避開那些可能讓候富寬感到尷尬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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