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候富寬透露的很多情報都是市井八卦性質的,諸如:“聽他們說,據說,好像……”這些前綴被屢屢提及,這並不是候富寬表達習慣的問題,而是他下意識的不願為他所講的內容承擔責任,都是些道聽途說甚至是吹牛打屁時的內容,他也知道這裏邊肯定水分不少,就算是有混淆視聽的純謊言也沒什麽好奇怪的。(.無彈窗廣告)


    隨著時間的流逝,候富寬所說的內容越來越扯,苗樸自覺在信息情報方麵將候富寬榨的差不多了便不再處心積慮的套話,而是單純的扮演一位好聽眾,其實後來已經沒怎麽過腦了,不過【器靈】倒是很有耐心的將候富寬的所言全部記錄,邊記錄邊整理邊分析,別說還真推敲出一些情報,也印證了一些原本因憑證不足而隻能淪為臆測的推想。


    從能量脈絡中出來的第4個小時,候富寬才在勉強認識了些路,兩人終於從腐爛海中上岸,嶙峋的怪石聳立,腳下是水流汩汩的小溪,一直通向腐爛海。


    苗樸很納悶,作為一處被挖掘製造成積木空間的大地碎片,龐大的水脈體係遭到了嚴重的破壞,那又靠什麽來維係這地底溪流長時間的流淌呢?


    當然,這又是一個探知真相的問題了。苗樸總是可以提出問題並對之產生真相調查的興趣。不過還是那句話,他知道目前最緊要的事是什麽,所以這類問題稍想了想也就擱到一邊了。


    在奇形怪狀的溶洞中行進,候富寬的越界能力發揮不了作用,兩人隻能繼續以老為實的跋涉,又花費了-個多小時,才繞進了丁戊研究所下層。


    b個小時,最大的收獲就是對這個積木空間有了一個較為全麵的了解。這時候再思及地肺水脈,才覺得這名字真是貼切。看似多孔多通道,卻隻有一條出路,那就是借由丁戊研究所區這根“肺管”離開。之前所走的路,不管是直線還是曲線又或反複繞,都是為了進入這根“肺管”。期間,他們經過了一些人工建築,都是原本研究所的,它們在特殊的積木空間形成過程中,像菜葉般被撕碎,又如麵團般揉進了這個空間中分布的到處都是,所以,若因為見了這些人工建築,就認為正確出路就在附近,十有八九會迷失在這個空間中,結果至少也得多轉悠數個小時。


    地肺水脈裏除了虛鱟,還有幾種生物,都長的奇形怪狀,但苗樸仍舊覺得用“生物”而不是“怪物”來稱呼它們更合適。這些生物有著近似他所熟悉的正常世界生物的習性,危險但並不瘋狂。在他超強的感知和小心規避的情況下,兩人一路行來甚至沒與那些生物戰過一場。倒是候富寬,滔滔不絕的將他當初為了獲得跨界能力而來這裏所遭遇的以及所見的種種說了一路。


    最後一程,要經過守門怪般的狸女的地盤。


    雖沒有明說,但通過種種細節,苗樸還是察覺到候富寬對狸女非常忌憚。實際上他也是感覺比較怵頭,狸女在水中的優勢太大,他有沒有足夠的暗金之沙可供駕馭,戰而勝之就不用想了,能快速穿過這一地區而不被其狠狠蹂躪,就已經是他現在所期盼的最好結果。至於指望狸女上次被剝奪了大量的水精,到現在尚未恢複,他卻是沒有多想。他從來沒將自己的成功建立在對手頭疼鬧熱狀態不好的習慣。


    思索了片刻之後,苗樸最終決定先做一番準備之後再闖關。候富寬連連稱好,表示借此機會,他也要準備準備。


    實際上候富寬是借準備的名頭,再次對自己進行自我排查。他自忖連【尊王】對他埋下的控製手段都被他破掉了,沒道理搞不定苗樸的。[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要知道光是【尊王】和苗樸各自的手段施展過程都嚴重缺乏可比性,【尊王】當時可是利用了儀式間,並且進行了一個長達dj時的儀式,而苗樸不過是輕飄飄的給他來了那麽一下。【尊王】在他心目中高大上的炸天形象是不可磨滅的,他怎麽都不能相信,苗樸隨手一擊就能比【尊王】準備充分的儀式還來的難破除。


    【⊥魔】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繁衍擴散,已經遍布了候富寬全身,雖然沒有霸占他的大腦,將之徹底變成喪失自我意識的奴隸,那不過是因為苗樸一直在暗中控製。說句難聽點的話,現在候富寬一撅屁股,苗樸就知道他拉什麽屎。所以候富寬在那裏暗中折騰的要破除束縛,苗樸是完全知道的,也樂意看他這麽做。因為他知道,隻有在這種時候,候富寬的表現才是最真實,最沒有水分的,通過觀察他運作異能,苗樸已經是獲益匪淺,並且貌似仍有深挖掘的價值


    苗樸自己首先做的就是祭煉暗金之沙,不算晶化虛態軟甲,加上沙鬥篷,現在他手中掌握的暗金之沙是07個立方,這些特別的沙粒每一次祭煉,都會變得更契合,更得心應手,品質也更高。也就是說,實際上祭煉暗金之沙,就是一種土係異能的修煉。隻不過這是水磨功夫,成效一點都不明顯,他一直處於動蕩的冒險事件中,即便知道應該勤練不綴,卻也沒能真正做到一天不落的修行。


    不光是土係異能,新獲得的火係,以及原本的木係,陰力、陽力,其實都需要勤於修煉,否則別說是進步,不退化都是不可能的,異能的修煉其實比習練武術更苛刻,這都是他品味出來且經【器靈】證明的。他能夠不怎麽勤快的修煉還不退反進,主要還是因為不斷的以其他途徑在補益堆砌,與之相比,損失的那部分就顯得比較微不足道了。不過苗樸也清楚,這樣“進補”所獲得的異能提升其實是虛的,就像牛囫圇吞咽草料一樣,隻有經過細細反芻才能真正消化。而這便涉及到了一個外部條件的問題。正常的作息時間以及能量充裕、符合修煉需要的環境,兩者缺一不可。


    “回家回家”這個念頭一旦被點燃,便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它甚至已經開始影響苗樸正常的思索和對各種情況的判斷。將這個念頭壓下去,努力去做好當前的事兒。一個多小時之後,暗金之沙祭煉完畢,沒有了沙鬥篷,有的隻是在他身周不停螺旋繞動的沙幕。


    “接下來要加點料了。”苗樸揮舞拳頭擊打洞壁,“嘭嘭……”的悶聲中,大量的石屑石渣被砸落於地,短短的幾分鍾後,便堆起了一大堆。


    苗樸拿出一顆能量珠,以土係能量煉這些石屑石渣。


    這次的過程相對而言就要簡單迅捷得多了,經過能量化的石渣石屑,顏色變得純正了許多,且蓬勃著土係能量的金色光芒,大小也在苗樸的操控下漸漸變得均勻,大的被消磨,小的被凝結,最終每一粒差不多都是綠豆般大小。苗樸靠著自身的土係異能,駕馭暗金之沙,裹挾這些粗煉的土係材料,這就是苗樸所謂的加點料。


    見苗樸已經準備妥當,候富寬也結束了所謂的準備,他看起來雖然沒什麽特別,但沮喪之意卻是難以掩飾,連帶著整個人都顯得萎靡了不少。


    苗樸也沒趁機勸降,又或說什麽刺激的話,他隻是裝作不曾察覺招呼道:“我們走吧。”


    腳下就是水道入口,像這類宛如水下溶洞的地方,兩人之前已經見識得不想再見識了,所以對一些奇風異景都麻木了,唯一比較提神的就是這一次要經過狸女的地盤。


    跟地肺水脈的大多數水下溶洞相比,狸女地盤的水質有一種獨特的生氣,這純粹是一種感官。這種感官是由多種信息反饋的集合所滋生,更純淨、更透亮、有生物甚至有光源……若於種因素的疊加,讓兩人有種從死水潭進入瀑布下水潭的對比差異感。


    沒能品味多久這樣的好感覺,麻煩就找上門了。


    “水蠍子”候富寬驚呼。


    候富寬管那種有海神之叉般尾巴的兩棲怪物叫水蠍子,叫什麽沒關係,可這種怪物竟然讓候富寬如此畏懼,苗樸是有些想不明白,根本就實力不夠看的雜魚嘍囉,有必要這麽一驚一乍的嗎?


    靠著裹挾的石屑,苗樸建造了一個內空梭,它不但讓兩人的這次水下之行變得省時省力,還有著不錯的防護力。水蠍子成群而至,亂刺亂捅,卻根本破不開內空梭的殼兒。


    隨後不久,攻堅乏力的水蠍子們就換了b計劃,分散開來在水中四處尋找發光的能量石和水底的植物來啃,這下苗樸也感覺到不對了,因為他的危險直覺竟然有了感覺,並且在緩緩的提升強度。


    苗樸最大功率的輸出異能能量,內空梭象噴射艇般高速推進了一段兒,但是不久就因為水下的地形而不得不降低了速度。


    下一刻,那些水蠍子們就攆了上來。


    如果有幾個良好的視角和充足的光線,對此時此刻的水蠍子群進行類似電影拍攝的多角度攝影就會發現,這時追上來的水蠍子,簡直就是一枚枚魚雷。它們竟然是倒著在水中竄行,身體繃的筆直,三叉戟般的尾巴就是分水破浪的前端,而嘴巴噴著光芒,顯然是作為推進器使用了。這些水蠍子魚雷狠狠的衝撞在內空梭上,隨之而來的並非是魚雷碰撞到目標後的爆炸,也不是單純的冷兵器突刺,而是能量流的傳導噴射,就像一支支注射器,先是狠狠的捅進去,然後注入一種混合能量物質。


    好在苗樸的感知力強,又一早就用土係能量將內空梭內部的剩餘空間全部塞滿。此時防衛水蠍子們的“打針攻擊法”隻需要強化能量填充就可以了。


    隨著水蠍子尾巴打開缺口而灌入的能量物質有著極強的蝕能作用。可內空梭中的土係能量已經在苗樸的操控下成為了層層壘疊的能量盾,水蠍子們噴射的能量物質破開數層能量盾之後,衝擊勢頭終是被遏製了。


    候富寬就在一旁,戰況被他看在眼中,暗自驚佩,心想這位果然是個有手段的,哪怕是會裏的十二神將,怕也不能這麽輕鬆的防住大量成年水蠍子的尾刺魚雷。會眾更是不成,他記得當初跟他一起進入腐爛海獵取虛鱟之後,便有數人不聽勸告,不願意在界點等那時候頻率大約是70小時一次的能量脈絡汐衰期,結果都被水蠍子的尾刺魚雷給戳死。他作為參與者之一,幸運的逃過了那一劫,並從此視這裏為險地之一。


    水蠍子們的尾刺魚雷威力強勁,但一刺之後,有著較長時間的僵直期,苗樸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而且在他的操縱下,內空梭的外殼也可以一定程度的卡住水蠍子的尾巴。


    水蠍子們前仆後繼,內空梭被插的盡是孔洞,卻因為內部有濃度極強的土係能量充盈著而沒有漏水之禍,反過來水蠍子們則被苗樸操控月刃殺了一茬又一茬,到後來外殼上掛滿了水蠍子的斷尾,遠遠的看過去就像是一隻畸形的海膽。


    瘋狂衝刺追擊,與防守格殺的較量,從較大一片水域,一直持續到一個籃球館大小的水穴中,水蠍子們終於停止了攻擊,但更激烈的戰鬥即將展開,因為狸女就在這裏,且看上去已經等候多時了,而在她身周,水精的數量就算沒恢複到與苗樸上次大戰前的水平,也差的不是很多。而且,這次狸女還有了幫手,一隻較普通成年水蠍子大兩倍有餘的母蠍。


    狸女的神智不太正常,認人卻是超一流水準。大多數覺醒者都是靠氣息或異能類型來辨別,狸女卻和苗樸一樣,能夠識別靈魂能量的頻率。光是這一點,就已經間接證明了狸女的精神力非常強大,也就是輸給苗樸一籌,普通的覺醒者,哪怕是戰力高的,在精神力方麵也是遠遠不如她的。


    同樣是高感知,精神力強大,狸女所走的異能道路就某個角度講是與苗樸截然相反的,苗樸追求的是精練,狸女追求的是宏大。


    就苗樸而言,這種宏大有著處處疏漏的弊端;可對候富寬這樣的覺醒者來說,卻根本沒有鑒破以及利用這種弊端的能力,這便是差距大造成的一個結果。所以在候富寬眼中,苗樸雖然也強大,但有能力詭秘的特征和取巧的嫌疑,而狸女則是典型的正麵碾壓,直接將敵人擊垮,更何況這次又有母蠍助陣,他好心勸道:“我們還是想辦法離開這裏吧,不要跟這個瘋女人糾纏。”


    苗樸雖然大部分的暗金之沙不在身邊,卻也不是很懼狸女,他有的是手段自保,所以聞言回道:“保護好你自己。”然後他就徑直衝了上去。


    而對麵的狸女也完全將候富寬當不存在一樣,苗樸一動,她便催母蠍進攻。


    母蠍一上手就是尾錐魚雷,與那些普通水蠍子不同,母蠍明顯是另外一個當量的選手,當它衝刺的時候,體表閃耀著水藍色的光芒,破水分流,速度奇快,而且它是螺旋式突進,帶起一股水龍卷,威勢極大。


    “原來狸女的水精運用是從你這裏取的經。”苗樸見母蠍攻的擊方式眼熟,當下便想起上次與狸女交戰時,狸女操控水精的龍卷突刺。


    不得不說,母蠍的龍卷與狸女的龍卷,各有專擅,狸女的聲勢強勁,而母蠍的則攻擊點更濃縮。身借水力,水助身威,這一刻的母蠍,已經化身超級魚槍,威力堪稱恐怖。


    而狸女也沒閑著,她很清楚苗樸的強大,畢竟是她親身經曆的,它知道母蠍衝刺的威力雖大,速度也極快,但想要正麵撞擊命中苗樸,仍舊很有難度。所以她操控水精,為母蠍的攻擊保駕護航,形成一條暗流軌跡。如此一來,就如同給母蠍專修了一條便於衝鋒的快車道,並且將苗樸綁在了車道中。


    一旁正竭盡全力運轉虛空能量,以便盡快製造扭曲空間的候富寬清晰的感應到了那突兀出現的湍急暗流,他本人都險些被卷進去,當下驚罵道:“我擦,還能這麽玩兒?”


    他是被狸女和母蠍的組合手段給震到了。狸女借水精控水,征兆不顯,難以辨識,所以湍急暗流出現的格外突兀


    而母蠍的攻擊不但威力強勁,動靜也大,很能吸引人們的注意力,二者配合,對於未曾見識過的人而言,很容易就著了道,畢竟水下不比陸地,而且狸女的水壓可是玩的風生水起,不是持續施壓,而是突然施壓,無論是誰,都難免身形一滯,便是這麽一滯,再想躲開母蠍的攻擊可就難了。


    “要糟”候富寬不看好苗樸,已經想著苗樸一旦身死,他要怎樣才能逃離這裏。


    場中情況看起來也的確對苗樸很不利,極短的時間裏,母蠍的攻擊就已經臨身,沉悶的聲響中,內空梭被母蠍凶狠的尾錐魚雷直接撞漏,隨後被不斷的絞碎,那效果,就像龍卷風在小鎮過境一般,完全是摧枯拉朽的效果。


    “太慘了直接被絞碎”候富寬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傷。他知道以苗樸的強大,不會就這麽嘎嘣兒死了,但也絕對是被重創了。他本指望著苗樸能多扛一會兒的,這樣他逃走才多些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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