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王妃冷冷地看著太子側妃,雖然身處險境,眸子裏卻透著鎮靜,氣質沉靜若水,米狐不禁在心中暗讚了一聲。


    靈兒從暗處走出,麵無表情地盯著敬王妃,渾身散發出凜冽的殺氣。這敬王倒是好福氣,身邊的兩名女人都是極品,越是這樣越是可憎,越讓她想不惜一切摧毀。


    太子側妃拍拍手,從屋外立即走進兩名中年男子,兩名男子體態臃腫,猥瑣不堪,進得屋來,色迷迷的雙眼便朝敬王妃和米狐身上溜去,腳步緩緩朝二人移去。


    米狐臉色一白,飛快地擋在敬王妃身前,忍住怒火看向太子側妃:“娘娘!敬王妃與您素無瓜葛,且身份尊貴,還請娘娘留個薄麵!三思而後行!若娘娘隻是想與敬王府過不去,米狐願一人承擔!米狐身為敬王府側妃,娘娘的目的若隻在羞辱敬王府,米狐一人就足夠!”


    “你…”敬王妃大驚,沒料到米狐挺身而出,竟是為了保全她這個敬王府正妃的清白,一時百感交集,她低低地說道:“你何需如此?”雖然知道她的要求太子側妃並不一定會答應,但好歹為她求了一線生機。


    “王妃!”米狐眼眶一紅,她扭頭看著敬王妃,用僅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初夏無論如何不會讓王妃受辱,敬王府蒙羞,至於我…”她咬了咬嘴唇:“我和敬王,敬王府沒有任何關係!日後若他們拿此事做文章,還請王妃不用顧忌初夏的名聲!”


    “妹妹!”敬王妃握住她的手,激動之餘喊出了“妹妹”這個稱呼,以前是她不夠了解她的好,患難見真情,她和她尚談不上情誼深厚二字,但她這個敬王側妃的確有資格與她姐妹相稱。


    那兩名中年男子的背影擋住了靈兒的視線,她隱約聽見幾個詞,眉頭一皺,疑惑地盯著米狐。


    “嗬嗬!真真姐妹情深!”太子側妃嗤笑道:“可惜!不是本妃不如你的意,隻是,你可不是本妃能動的人,有人可一直惦著你的好呢!本妃自當替他好好留著!”


    說完,她一揮手,那兩名男子便如餓狼般撲了上去。紫蘭此時醒來,看見眼前的情景大駭,大聲尖叫道:“王妃!”,立刻從後麵撲上去抱住其中一名男子的腳。米狐推開敬王妃,揮拳朝另一名男子襲去。


    太子側妃大怒:“還不拉開她們!”


    幾位凶惡的嬤嬤立即上前,揪住紫蘭的頭發狠狠將她拖開,按在地上,拿布將她嘴堵上。情景危急之下,米狐使出渾身解數,竟逼得中年男子節節退去。


    太子側妃望了她一眼,哼道:“這南丹郡主,還會兩下子!會兩下子又如何?在本妃麵前,還不是那跳梁小醜!”


    “娘娘!”靈兒忽然出聲,看向她:“娘娘說什麽?她是誰?”


    “怎麽?”太子側妃不悅的看了靈兒一眼,眼神中滿是鄙夷之色,不過是個無用之人,見靈兒無視她的眼色,仍緊緊地盯著她,隻得道:“本妃說道話有錯麽?”


    靈兒心中的疑惑更深:“娘娘說她是南丹郡主?”當初在水城,她和師傅早就私下打探清楚了他們的底細,這位敬王側妃明明就是那位拓勒郡主!而且她在官道上也一眼就認出了自己,就更加證實她的身份,如何變成了南丹郡主?水城那一戰師傅身亡,自己亦身不如死,花了好長時間才恢複過來,另拜名師學藝,他日好報此仇!如今沉不住氣趕來京城,當初的細枝末節過了那麽久,她並未於太子一一稟報,難道後來又出了什麽差錯?當初她和敬王就情意綿綿,所以來京城之後絲毫不奇怪地料到她是敬王側妃,才會在敬王府前整日捕捉機會就為了抓住她,如今這太子側妃的話是何意?


    太子側妃心思一動,打量著靈兒,剛要繼續說下去,米狐終是不敵,眼看就要被製住之際,她忽然拔下頭上的發簪,抵住了脖子,太子側妃的視線不得不移了過去,她微微皺起眉頭。


    米狐望著太子側妃,淡淡地道:“娘娘!”


    “敢威脅本妃!”太子側妃怒極:“小賤人,既然你想死,本妃就成全你!”


    “娘娘不可!”靈兒出聲阻止:“殿下那邊…”


    該死的賤人!統統都是賤人!哪壺不開提哪壺!她自己想死關她何事?殿下怪罪下來又如何?難不成為了一個死人遷怒她這個側妃?她忽然心下一涼,太子那似怒非怒的表情躍入腦海,她看了靈兒一眼,方對米狐說道:“你過來!”


    “讓王妃離開!”米狐絲毫未動,抵在脖間的發簪更緊了些。


    太子側妃眯了眯眼,氣氛瞬時變得僵硬起來。二人正僵持間,米狐忽然手一麻,發簪叮地一聲掉在地上,她還未回過神來,身子已被官道上出現的那名黑衣人提起,那黑衣人此刻已換了身幹淨的侍衛服飾,她模糊的記得此人,是太子柏淩的貼身侍衛。


    “娘娘!屬下先行一步!”太子侍衛對太子側妃說道,一轉眼提了米狐躍出屋外。


    屋內頓時安靜了下來,太子側妃看了敬王妃一眼,不耐煩地道:“本妃要回府了!辦完事後,將她扔出去!”


    嬤嬤們恭敬應聲,剛剛起轎,忽然房頂似一陣疾風刮下,嬤嬤們驚得回頭一看,還沒叫出聲身子便紛紛向後麵飄去,撞上牆壁後跌落地上,口吐鮮血,瞪大雙眼,無聲無息。轎攆摔落在地,太子側妃從轎中滾落出來,剛好瞧見那兩名男子被利劍從頭頂穿下,來不及痛呼,頓時嚇得花容失色。轎夫們見勢不妙,爬起來就往門口跑去,剛剛跑到門口,頭一歪悶哼了一聲倒在了地上。靈兒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米言米諾齊齊跪地:“王妃受驚了,屬下來遲!”


    紫蘭跑了過去,扶住敬王妃,替她理了理衣衫褶皺處,敬王妃站直身子,對他們擺了擺手,示意起身,從容地道:“通知王爺沒有?”


    “王爺正在趕來的途中!”米言回道。


    敬王妃慢慢走到太子側妃身前,太子側妃渾身顫抖,喃喃道:“王妃!求王妃饒了臣妾!”


    敬王妃抬眼看了靈兒一眼,見她紋絲未動,比起地上的這位狼狽的太子側妃,倒更像個人樣。


    “殿下在哪裏?”敬王妃盯著太子側妃,淡淡道。既然擄走米狐,斷不會光明正大地帶回太子府。


    太子側妃害怕地看了敬王妃一眼,又迅速低下頭,沉默不答。


    “如今還想為太子保守這個秘密?那你就自己好好掂量掂量,不過,掂量前請考慮一下本妃的耐心!”敬王妃語氣淩厲。


    靈兒恍若置身事外,麵容冷淡。米諾詢問的眼神看向敬王妃。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柏淩風一般的衝入屋內,看見敬王妃眼神放鬆了下,目光在屋內轉了一圈重又回到敬王妃身上,變得深邃莫名。


    “王爺!”敬王妃剛剛逃過一劫,此刻看見柏淩,不由悲喜交加,眼睛有些濡濕。


    柏淩忽然別過頭去,看見靈兒,倏地眯了眯眼,靈兒身子顫了一下,這個男人,讓她承受了那些難堪的痛楚,可是,再見他,卻依然如第一次相見那樣讓她心靈震撼,那些不堪地記憶和對麵前這男子莫名的感情讓她表情痛苦地扭曲起來,她蹲下身子,呼吸困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身子癱軟在地上,漸漸蜷縮成一塊兒,徹底窒息暈了過去。


    太子側妃看見柏淩,顧不得傷口恐懼地將身子往後蹭去,直到抵住牆壁再也動彈不得。


    柏淩忽地抽出風掣身上的寶劍,直直地朝太子側妃刺去。


    太子側妃尖叫一聲:“不要!我說我說!”


    劍尖在她的額心處停下,她滿臉已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她動了動毫無血色的嘴唇:“太子去了城郊的太子別院!”


    她的話音剛落,柏淩和風掣便不見了蹤影,太子的別院雖多,城郊隻有一處,他們早有所查。


    米諾不屑地看了太子側妃一眼,問道:“王妃,如何處置?”


    柏淩來去匆匆,對她竟連一句關切的話都沒有,敬王妃正黯然失落,米諾這一問,她方回過神來,自嘲地笑了笑:“留著她吧!經這一事,太子府撐不了多久!”作為敬王妃,自己的夫君性子她還是了解的。說完,她挺直了腰身,甩開衣袖邁出屋去,紫蘭和米言米諾立即跟上。


    米狐被帶到了城郊一處陌生的宅子,這處宅子絲毫不比城中心的太子府遜色,太子府一派樸素之象,這裏簡直就稱得上奢靡了,她真懷疑這裏才是真正的太子府。


    來到一間屋子前,侍衛輕輕叩了叩門,裏麵傳來柏逸低沉的聲音:“進來!”


    侍衛伸手一推,將她推進屋,反手關上了房門。柏逸負手站立,看見米狐輕輕揚起唇角:“本宮終於把你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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