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位曆史上的偉人, 江夏屏住了呼吸,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把自己的感受全都說出來。


    身處在時代的浪潮中, 尤其是淩雲集團本身代表了很大一部分民營企業的問題,江夏希望不僅僅是為自己, 也為了同樣麵對困難, 在夾縫中求得生存的民營企業。


    在對方的眼裏, 江夏看到了鼓勵和肯定的眼神。


    “嗯, 你說的問題我都知道了。希望下次有機會, 還能跟你好好聊一聊。”


    直到江夏坐在回家的車裏,她還有些精神恍惚。


    她剛才沒有說什麽不該說的話吧?她的態度是不是有點尖銳?


    陸少陽看了看身邊茫然發呆的江夏, 在等紅燈的時候一把拉過她的手, “夏夏,別想了,回去填飽肚子好好睡一覺。”


    國慶節的表彰活動在新聞聯播裏占據了不小的篇幅, 尤其是江夏的發言,在人民日報上有詳細的報道。


    敢於說話,敢於說實話, 這是人民日報對江夏的評價。大有前途, 未來可期, 這是人民日報對淩雲集團的肯定。


    淩雲集團火了,江夏也成了名人,她收到了很多采訪的邀約。


    按照江夏的性格,她不喜歡站在聚光燈下。可是,為了淩雲汽車, 為了淩雲集團未來更好的發展,江夏在仔細篩選之後,答應了接受部分單位的新聞采訪。


    在一個秘密的安全中心,關押著一群精神不太正常的人。他們中有科學家,也有邪教成員,蘇曉月是最不起眼的那一個。除了最開始的胡說八道,她在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之後,十分後悔說出自己是重生者這件事。


    還好,她隻是被當成了精神病,沒有送去做切片實驗。


    在過去的六年中,蘇曉月表現得很好。順從地參加安全中心指定的工作,還能順便安撫身邊情緒不正常的人。


    就算她表現得再好,她也沒有出去的機會,隻能一輩子都活在這個牢籠之中,接受工作人員的監視。


    當蘇曉月在新聞聯播裏看到江夏,她幾乎以為自己的眼睛花了。


    是她!真的是她!


    江夏不僅嫁給了陸少陽,還成了優秀企業家的代表,活得光鮮亮麗。不像她,被限製了人身自由不說,還被當成瘋子、危險分子。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蘇曉月總能在電視裏看到江夏的身影。


    她坐在寬敞明亮的直播廳裏,打扮得漂漂亮亮接受采訪,說起自己的事業、說起自己的家庭、說起自己的想法,江夏的每一句話都在刺激著蘇曉月的神經。


    “我沒想到能成立集團公司,我最初的想法隻是讓家人吃飽飯、過上富足的生活。”


    “我有三個孩子,他們都是我的驕傲。”


    “我最感謝的人是我的公公婆婆,他們一直支持我的事業。我想對他們說:你們辛苦了!”


    蘇曉月手中的塑料勺子在她的大力捏握中斷成兩半,憑什麽江夏可以生活得這麽瀟灑,而她要這麽淒慘?


    她要拉著江夏一起下地獄!


    經過精心的籌劃,蘇曉月在幾天之後的一個夜晚突發疾病。安全中心的醫生束手無策,隻好讓工作人員把她帶到外麵的醫院就醫。她的情況很危急,要是拖下去的話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怎麽回事?”安全中心的負責人半夜被叫了過來。


    “蘇曉月現在有生命危險,必須馬上送去醫院救治。”醫生臉上都是汗水,畢竟病人連血都吐出來了。安全中心的設備有限,無法做進一步的檢查。


    考慮到蘇曉月最近幾年來的良好表現,負責人同意了。人命關天,可不能開玩笑。


    被送去醫院的路上,蘇曉月蒼白的臉上多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江夏,我來了,你準備好了嗎?


    接下來的事情雖然費了一些周折,蘇曉月還是順利地從醫院逃了出來。她因為體力不足和身體的不適,倒在一個胡同裏,被一個好心路過的老婆婆救了起來。


    “丫頭,你是不是遭了啥大難?”婆婆見蘇曉月麵色如紙,關心地問道。


    蘇曉月知道自己得騙過這位老婆婆,博取到她的同情心,才能在她家借宿。不然的話,她不能保證自己出去會不會被安全中心的人抓住。


    “婆婆,我……”蘇曉月的聲音哽咽了,“我丈夫知道我肚子裏懷的是女兒,就把我打流產了。我身體還沒有緩過來,他不允許我再家裏做小月子,讓我去廠裏上班。婆婆,我不想活了。”


    聽了蘇曉月這麽悲慘的遭遇,婆婆把蘇曉月帶回了自己家。


    “丫頭,你先在婆婆家住下來。反正婆婆都是一個人,等你身體養好了,你再回去跟你男人好好商量著過日子。”


    為了裝病,蘇曉月付出了傷害自己身體的代價。從醫院逃出來已經消耗了她所有的體力,因此她在婆婆家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


    等身體緩過來之後,蘇曉月開始到淩雲集團門外蹲點。她出門之前裝扮了一番,倒是不用擔心被安全中心的人發現。誰能夠想到,她逃出來不過是為了報複江夏。


    等了一個星期,就在蘇曉月想要放棄的時候,她終於在淩雲集團門口等到了江夏。


    “少陽,你怎麽來了?”江夏從公司出來,意外地看到了站在軍綠色吉普車旁邊的陸少陽。


    陸少陽從背後拿出一束鮮花,“我來接我老婆下班,你工作辛苦了。”


    江夏一看這花,便知道他今天去了鮮花穀,包紮得這麽醜,應該是陸少陽自己做的。


    “走吧,我們回家之前先去一趟兒童福利院。聽說有孩子發燒了,我不放心,還是親自過去看一看。”


    江夏上車之後,探出頭看了一眼外邊。


    “怎麽了?”陸少陽剛剛護著江夏的頭,讓她上車,這會兒發現江夏探頭出來,關心地問道。


    江夏搖了搖頭,“沒什麽,我總覺得有人在看我。”


    軍綠色的吉普車開走之後,蘇曉月從灌木叢中抬起了頭。她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江夏!總算是讓我等到你了!想起上輩子陸少陽對自己的冷淡,再對比這一世他對江夏的溫柔,蘇曉月現在氣憤得隻想暴走。


    然而,蘇曉月很快就發現自己沒有下手的機會,江夏身邊是有保鏢的。


    她明明還沒有采取行動,卻差點被那個冷硬的男人發現自己的動機。


    跟蹤了半個月之後,蘇曉月弄清楚了陸家的位置。可是,那裏是軍區大院,她進不去。


    夜裏,躺在婆婆家的床上,蘇曉月把自己蜷成一團。她費盡千辛萬苦從安全中心逃出來,結果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對江夏實施報複,她連接觸到江夏的機會都沒有。


    不能這麽便宜了她!


    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婆婆雖然沒有趕她走,可是最近婆婆話裏的意思明顯是讓她找機會跟丈夫好好溝通。


    哪裏來的丈夫?不過是她杜撰的而已!蘇曉月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住在婆婆家,所以這件事必須盡快解決。


    一旦拖久了,被安全中心的人抓回去,她可就前功盡棄了。


    於是,蘇曉月開始找江夏身邊的人下手。她在跟蹤了劉阮三天之後,在一個放學的下午,她終於找到劉阮落單的機會,一棍子把她打暈了過去。


    看著躺在地上的劉阮,蘇曉月紅色的眼眶迸發出厭惡的光。


    陸家繼女,是她除了江夏之外,第二討厭的人。


    上輩子,要不是有劉阮和陸海銘擋在她和陸少陽之間,他們怎麽可能是那樣的結局!


    晚上七點,江夏焦急地站在門口張望,劉阮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她心慌得厲害,好像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已經發生。


    “少陽,阿阮現在都沒有回來,我不放心!我們去武館接她,好不好?”


    周三的下午,劉阮放學之後會去武館上一個小時的興趣課,然後才會回家。按照以前的作息,她應該在六點半之前就會回來。今天推遲了半個小時不說,連個電話都沒有。


    陸少陽拿著車鑰匙,跟江夏一起從家裏出發。


    等他們一路開到武館,都沒有看到劉阮的身影。問了武館的人他們才知道,劉阮今天下午根本沒有來上課。


    “怎麽辦?”江夏一下子抓住了陸少陽的衣襟,“對了,阿阮手上有可以定位的手表。少陽,我們馬上去計算機研究中心!”


    其實隻要有電腦的地方,都可以查看定位。但是,江夏不想讓公公婆婆擔心,於是選擇到計算機研究中心去。


    陸少陽答應下來,拿出手提電話播了一個電話出去,他現在幾乎可以確定,劉阮一定是遇到了危險。隻是,不知道到底是誰帶走了劉阮,她現在還好嗎?


    一路疾馳到計算機研究中心,江夏很快找到了劉阮的定位。


    “在淩雲集團所在的大樓裏?阿阮去哪裏做什麽?”


    陸少陽表情有些嚴肅,他可不認為劉阮是自己去的。劉阮的性格陸少陽十分清楚,她不是個會讓家裏人操心的孩子,而且無論刮風下雨,她的武術課程從來沒有中斷過。


    定位隻可以找到方向,淩雲集團所在的大廈一共三十層樓。


    他們也不知道劉阮現在到底在幾層樓,跟誰在一起?


    等江夏和陸少陽趕到淩雲集團樓下,一個五十人的小分隊已經等在門口。


    “首長!”


    陸少陽來到小分隊的麵前,“辛苦你們了!失蹤的人是我的女兒,根據她身上的定位顯示,她現在就在這棟大樓裏麵。具體所在的樓層,以及她身邊的人未知。我推測,他們極有可能在頂樓。隊長,人員安排交給你來負責。”


    江夏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


    劉阮遇險會不會跟她最近連續上電視和新聞有關?


    對方如果是為了錢,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給她打電話?


    大廈的頂樓,劉阮已經醒了過來。她在背後傳來棍風的時候已經意識到自己成了別人的目標,可是那個時候已經沒有時間給她做出反應。她是後悔的,要是被師兄知道自己這麽容易就被打暈了,一定會笑話自己的。


    不得不說,劉阮很心大。


    被抓住了的第一時間不是關心到底是誰抓了自己,而是怪自己當時沒能做出最好的防禦。


    此時的天已經完全黑了,劉阮被夜風一吹,腦袋更加清醒了。後腦勺的疼痛提醒著她,自己現在被不知名的人綁架了,所在的位置像是某大廈的樓頂。


    “醒了?”蘇曉月這會兒背對著劉阮,她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塔台,然後轉過身來。


    在黑暗的環境下,劉阮看不清楚蘇曉月的長相,她聽出來了對方是個女人。


    “你為什麽把我帶到這裏?你這是犯法的行為,知道嗎?”劉阮的手被綁在一起,她嚐試著掙開,卻發現繩子綁得很緊。


    蘇曉月彎下腰來,撩開臉旁的碎發,“劉阮,你真的不認識我了?”


    好半天,劉阮才回過神來,“你是,蘇老師!”


    想起鎮上的傳聞,劉阮不由得心裏一顫,蘇老師是因為精神不正常被人帶走的。她現在居然出現在這裏,還把自己綁架了。


    跟瘋子講道理是永遠講不通的,所以劉阮放棄跟她溝通。


    蘇曉月從地上撿起一把刀,對準劉阮。


    “站起來!”


    劉阮不敢不從,她的雙手被綁著,站起來這個動作格外艱難,可是對麵的蘇曉月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


    “快點,別磨磨蹭蹭的。”蘇曉月的聲音比天空還要黑暗。


    等劉阮站起來,蘇曉月便拉過她的胳膊,推著她爬上樓頂的塔台。她手中的刀放在劉阮的腰間,似乎隻要她稍有反抗,這把刀就會刺入劉阮的腰間。


    換做是別的女孩,遇到這樣的情況早就嚇哭了。


    劉阮沒有,她一邊按照蘇曉月的要求執行,一邊思考:手腕上有定位,夏夏和爸爸應該很快就會找過來。蘇老師抓住自己,最大的可能就是要挾他們。她應該如何自救?


    “蘇老師,你這些年過得好嗎?”劉阮沉著地開口,打算分散蘇曉月的注意力。


    劉阮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刺激了蘇曉月的神經,她氣憤地推了一把劉阮,讓她跌坐在塔台的地上。而她自己,也緊跟著劉阮來到塔台中間。


    “看看這裏的風景,美嗎?”蘇曉月右手拿著刀指著樓下的燈火闌珊。


    這裏幾乎可以算得上這座城市的至高點,塔台在樓頂圍牆的邊緣。樓頂的圍牆足足有一米五高,就是為了預防發生墜落的危險。塔台原本是被鎖著的,鎖已經被蘇曉月用暴力給破壞掉了。


    劉阮不著痕跡地挪動了一個位置,她得離這個瘋子遠一點。


    “說!我讓你說話!”蘇曉月一腳踹向地上的劉阮。


    劉阮悶哼一聲,然後驚喜地看著下麵,“爸爸,你總算是來救我了。”


    趁著蘇曉月回頭的瞬間,劉阮一腳踢飛了蘇曉月手中的刀。隻要沒有了凶器,她就算是被綁著手,也不畏懼這個瘋女人。


    蘇曉月手上一痛,刀子飛了出去。


    “你!賤人,跟江夏那個賤人一樣狡猾!”蘇曉月朝劉阮撲了過去,給了她兩耳光。


    大廈的監控室裏,江夏和陸少陽看到劉阮被一個女人帶上了頂樓。女人臉上做了遮擋,看不清楚她具體的容貌。


    陸少陽舉起手中的對講機,“目標在頂樓,目標在頂樓。”


    坐在去頂樓的電梯上,江夏的心髒怦怦直跳,她總覺得那個綁架劉阮的女人背影有些眼熟。對方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對劉阮下手。看樣子,她並不是為了錢。


    塔台上,劉阮因為雙手被綁著,躲避不及,硬生生挨了兩個結實的耳光。


    不過,她並沒有坐以待斃,趁蘇曉月喘息的時候,她就地一滾,然後再次站了起來。


    “阿阮!”背後傳來江夏的聲音,劉阮的身體一僵,然後她快速躲開了蘇曉月衝過來準備抓她的動作。


    塔台不過是個直徑三米左右的平台,劉阮的閃身躲避的時候,差點從塔台上衝下來。如果真的沒刹住車,劉阮將直接從三十樓上摔下去。


    看到劉阮摔倒在地,江夏的腿一軟,剛才她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差一點點,隻差一點點!


    然而,蘇曉月卻借機抓住劉阮,把她從地上提了起來。蘇曉月轉過身,麵對塔台下麵的江夏和陸少陽,露出邪惡的笑容。


    “我最親愛的陸將軍,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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