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衛東侯看到北靖的動作,暗暗捏拳。


    後悔!


    看來他又錯估了一些事,這個女人竟然真的開始跟這個假洋鬼子約會了。


    居然還擦她那個嬰兒潤膚爽,真是害人不淺――太誘人了!


    衛東侯不由握緊了拳頭,一手cha腰在屋裏來回走了兩圈兒,大手用力扒過了短刺頭。


    哢嚓一聲門鎖響,讓衛東侯差點兒就打開房門衝出去搶人,可是最終他還是克製住了自己的衝動,透過貓眼,觀察走廊上那兩人的情況。


    語環很緊張,身子繃得直直地,看了一眼門外站著的男人,立即垂下了眼神。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我們,可以走了。”


    “沒關係,等待美人妝扮是男人最大的榮幸。”


    北靖微微傾身,伸手拉上了房門,俊臉剛好對上語環的眼眸,忽而一笑,近乎帖耳輕語般地說,“語環,今晚你就是我最美的女神。這件銀色水瓶型禮服,非常適合你。”


    “呃,謝謝。其實,其他禮服好像,有點,暴露,我不太習慣穿那種……唔,抱歉,其他那些禮服其實都很美。”


    北靖體貼一笑,托起語環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臂彎裏,眼眸微微一眯,說,“沒關係。如果有機會的話,你可以一件一件地單獨穿給我一個人看。”


    “呀,joe……”


    被妝點得粉嫩精致的小臉,瞬間緋紅一片,灩色bi人。


    “語環,我,可以叫你環環麽?這是不是你家裏給你取的小名?我記得,古代有個四大美人之一,跟你的名字很相近。”


    “……嗯,我媽說,這名字是我出生前,她和爸爸一起聊閑到四大美時,給我取的。這個小名,也是,爸爸取的。”


    “真可愛。環環,你可以有絕對的自信,你絕對比那個胖貴妃楊玉環更美麗更聰明。”


    “joe,你別誇我了啦!”


    “嗬嗬嗬……”


    兩人有說有笑地相攜離去,很快進了電梯。


    衛東侯衝出來時,瞪著紅色的樓層數,鼻翼激動地張合著。


    她沒有戴金子彈項鏈!


    那白生生的脖子上,掛著那個男人配送的鑽石項鏈。


    他又後悔了,當晚真不該讓她跑掉!


    吃海鮮,不僅是一件極享受的事兒,當然也會碰到一些小尷尬。


    在跟渾身是刺兒的海膽搏鬥時,語環出了個小洋相。


    “呀!”


    廚師先生太過講究原生態,海膽沒有處理得夠容易讓女士剖腹,語環的小瓷盤裏戰鬥了近三十五秒,叉子一滑,手一飄,膽兒飛了。


    還帶著刺兒,一下落在服務生的腦袋上,紮了個正著。


    衛東侯捂臉別開了眼,這個笨妞兒,土包子,就不會叫人幫忙嘛!


    “環環,沒關係,其實這種事常有發生。嗬嗬,好了,我已經幫你道過歉,還給了他小費,不會有事兒。別不好意思了,我已經跟大廚師反應過,讓他以後照顧一下女士的需要。好啦,還是讓我來吧!”


    北靖立即調換了位置,坐到了語環的身邊,手托著手,教她處理食物,倒是讓旁邊看笑話的男人女人們,越看越眼紅妒嫉了。


    而在廚師後台,艾略克正給大廚師數鈔票,非常滿意地拍了拍對方的肩頭,表示對語環的那道菜的處理方式非常給力,幫自家老大順利完成了親近佳人的目標。


    這頓飯,終於有驚無險地吃完了。


    兩人順著餐廳特別設計的石子步道,走上了空中小酒吧,四麵和屋頂都是透明牆體設計,將滿城霓虹、漫天繁星盡納眼底,星河迢迢,仿佛伸手可及。優揚婉轉的爵士樂輕盈飄蕩,小小的燈珠仿佛瑩火蟲般,烘托出極致的浪漫情調。


    “好美!”


    語環望著天,伸出手。


    “的確,好美。”


    北靖看著身旁的銀色女神,喃喃低語。


    語環訝然轉頭,正對上男子泛著淺淺金棕色眼眸,波光蕩漾,柔如春水,片刻怔忡失神,憶起了另一雙金光閃閃的瞳仁。


    隻是,那雙瞳仁的主人從不會露出這樣親切溫柔的表情,兩人後來的相處時,總是充滿了火藥味兒。難得有一絲溫情,那個家夥又變得別別扭扭,實在讓人說不出個味兒。


    突然,腰間一緊,被摟進一副男性胸懷,她下意識地掙紮。


    “環環,”北靖開口,握住了那雙推拒的小手,目光深凝而來,“音樂這麽美,陪我跳一曲,好麽?”


    悠揚的薩克斯風,在高曠的透明空間飄揚回蕩,此時此刻,尤顯得情調十足,讓人不禁沉醉,周圍已經有不少人翩入舞池,親昵相擁,隅隅私語,眉眼傳情。


    她在男人眼裏讀出清晰的渴望,和一絲羞澀忐忑的邀請。


    這個時候,怎麽又想起那個家夥啊!


    語環搖搖頭,想甩掉那些雜思。


    “環環,你不願意?”


    “啊,不是的,我很願意。”


    知道自己表錯意,她急忙托著男人進了舞池,哪知一緊張就踩了人家兩腳。


    “呀,對不起。”


    “沒關係,跟著我的腳步就好。抬頭,挺胸,看著我,用感覺,不要用腳……”


    “抱歉,joe,我很少跳舞,很差的。”


    “嗬嗬,放鬆,其實我也很少跳,最差,咱們不要踩著別人就好。”


    北靖的體貼,讓語環很受用,很快就進入了狀態,舞得行雲流水,舞姿翩翩,讓周人都忍不住停下來欣賞。


    一曲罷,語環驚訝地發現自己好像飛起來了似的,以一個以前隻有在電視裏看到的優美姿勢,結束了這一舞。


    周圍立即響起了掌聲和讚美聲。


    北靖從旁邊的吧台上,抽出三朵沾露紅玫瑰,深情款款地遞給語環,並說,“親愛的語環,我很喜歡你,我的靈魂已經為你著迷,請允許我提出一個鬥膽的請求,我想以結婚為前題,跟你正式交往,你願意麽?”


    周人立即大聲吆喝著叫“願意”,鼓動語環答應。


    北靖說,“如果你願意,就請接下我的玫瑰花。環環,好麽?”


    棕色的瞳仁放射出強大電力,一下從頭麻到腳,讓人難以招架,不自覺地感到呼吸困難,心跳加速,無比緊張,更為忐忑不安。


    “joe,我……”語環一下緊張得小臉快要滴血。


    周人吆喝得更誇張了,艾瑞克在人群後不斷鼓動著。


    “快答應啊,這麽帥氣溫柔的男人,現在可找不到了呀!”


    “**一刻值千金呐,小姐,別矜持啦,過了這村兒就那店啦!”


    “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吼吼,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


    北靖看出女子的尷尬,舉手打斷了眾人的吆喝聲。


    語環咬了咬唇,眼底浮出熟悉的卑微,張了張唇,伸手拉住了北靖拿著玫瑰花的手,眾人立即在艾瑞克的鼓動下歡呼起來。


    語環低聲說,“joe,我有件事必須告訴你,也許你聽了之後就不會……”


    “語環,不管是什麽事,也不會影響我的決定。不過這即是你的心結,我不介意與你分享。”


    北靖回頭向善良的群眾演員們揮手表示謝意,便體貼地護著瓊中環,走出了人群,來到一處僻靜的角落裏,襯著滿天星鬥,淡淡的涼風拂過人臉,讓人心躁動稍稍得以平息。


    語環給自己加了三聲油,抬頭直視北靖的眼睛,一鼓作氣說了出來,“我,我並不像你想像的那麽好。事實上,過去六年,我一直是個見不得光的qf。而且,我,我還為此撞了車,流了產,差點死掉。我……我是孤兒,但是,這裏的人都不知道,其實我還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北靖聞言,目光微微一閃,也露出了訝異的神色。他的確沒想到,令女子躊躇不安的會是這件他早就調查過的背景。


    與此同時,藏身在花木後的衛東侯,將話聽得一清二楚,很心疼女人那揮之不去的自卑和輕jian,也為最後那句第一次聽到的真相,感到驚訝。


    他在收她當情人時,當然也派人查了她的底細。畢竟他那時身份已經不同,接觸人員也必須單純保密。不過,這“私生子”一說,他還是第一次聽她說。


    隨即,他心裏又有些不是滋味兒。


    她自卑,覺得配不上他,他也能理解了。可是這麽重要的事兒,為什麽她敢跟一個相處才十來天的男人說,跟他這個六年情夫半字兒都不曾透露?


    衛東侯,你做人真是太失敗了!


    衛東侯很憤怒。


    他最在意的女人,自卑難過,心結難解,從沒跟他好好交流過,唯一一次真心相對,也是為了拒絕他的求愛,破釜沉舟。


    現在卻是由別的男人溫柔相慰,體貼相勸,以開導之名,行采花之實。


    “語環,你不用如此自卑,你知道我也是孤兒一個,我十歲和父母一起移民到美國,像那個什麽《北京人在紐約》那樣的家庭經曆,跟我們家比起來簡直差太遠了。到美國不足半年,我父母就在一次底特律種族衝突流血事件中,遭人殺害。從此,我就進了孤兒院,在那裏,我連最不受選購的印弟安人都不如,經常被人欺負打罵,根本沒有仁權可講,甚至一度被bi淪為街頭黑幫的扒手……”


    還有什麽安慰,比直接將心比心,拿自己更糟糕的成長經曆,和心曆路程,來安慰勸慰別人,更有效,更管用,更能打動人心呢!


    衛東侯很懊惱!


    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北靖。joe真的比自己更有優勢。


    若是現在換了他來勸,不管怎麽勸慰開導,他曾經的劣跡斑斑,他殷實的家底,一出生就是稱著金湯匙的貴公子身份,一路走來都是順風順水,怎麽教人信服。


    任他再怎麽心疼不舍,要跟北靖一比,那就是八個字:站著說話不嫌腰疼!


    該死,這個北靖。joe根本就是天生跑來撬他牆角的勁敵啊!


    他越想越後悔,當初直覺地就不想讓語環接這個該死的鬼屋項目,原來真是生物對危機的本能直覺啊。


    “語環,人一生總會做錯一些事。你已經為此失去了一個親骨肉,甚至難過了這麽久,傷心了這麽久,不開心了那麽久,難道還不夠嗎?”


    北靖在女子眼圈兒泛紅,眼波閃動時,適時伸出了手,將人輕輕攬進懷中,柔聲寬慰。


    “環環,你已經懲罰夠了自己,應該原諒自己了。曾經的那個語環,其實已經很可憐,我們從現在開始,學著放過她,好嗎?不要再責怪她了,其實,那並不是她一個人的錯啊!”


    也許,她曾不隻一次這樣開導過自己,不過那都好像是在自欺欺人。所以她總是放不下,每次看到可愛的小孩子從身邊跑過,那一聲聲嬌嫩的叫喚聲,仿佛都會化為一聲聲哭泣和控訴,讓她難以安心。


    終於等到有一天。


    等到一個人,這樣告訴她,那不是她的錯,她已經為之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她可以放過那個錯誤的自己了,她可以讓她徹徹底底地,安息了。


    再也忍不住,那麽久以來,那麽多那麽多的委屈,決堤而出。


    她一下捂著唇,痛哭出聲。


    耳邊還傳來男子溫柔低沉的勸慰,這個寬厚的臂彎,就是她尋找已久、可以停泊的港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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