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時間,已經八點半了。


    吃飯加上趕車,堵車,這點兒時間太寶貴了。


    “語環,不用急,我把東西給你打包帶公司裏去吃。”


    當語環提著包裝很溫馨的食袋跑進辦公室,在最後一分鍾成功上壘,打卡,周圍的同事們又向她投注了驚訝讚歎的眼神。


    “語環,今天送你來的不是蘭博兒也不是梅塞德斯啊?”


    “這輛賓利車也很有譜兒,好像是當年的限量版。車主看樣子比衛大少可成熟穩重不少啊?環環,你不是這就換窖了吧?”


    “去你的,你們都沒認真看,那位就是東籬小築的主人啦!年輕又英俊,正值爾立之年好成家的歸國鑽石大海龜。”


    “哇,真的呀!我說怎麽幾天不見,衛大少就減肥了,變得那麽斯文俊秀了,原來……”


    對於這一串八卦,語環已經漸漸練就了厚臉皮,淡笑不語,不提供任何資料信息,讓他們去天花亂墜地嘀咕猜測,反正大路在前,各走一邊。


    “環環,早。”


    “小古,早。”


    剛坐下,雷小古精神抖擻地進來了,看起來氣色也很不錯。


    兩人一起泡了咖啡回來,在正式開工前,也要八一八。


    “環環,你現在也玩腳踏兩隻船?”


    “身不由己。”


    “得啦,姐妹,別死撐了,不想要就直接說,何必委屈自己累。一顆心都很重了,你還在身上掛兩顆,不怕被壓死了。”


    語環著實一怔,驚訝無比地看著一臉悠哉的好友,簡直不敢相信好友一眼就看穿了她當前的苦惱糾結,比起頭晚北靖的那句一針見血,更讓她動容。


    是誰說,交一個知心朋友,比找到一個愛人更可靠更重要,真該給這人頒個大獎。


    “他們兩都死追著我,怎麽辦?”


    “涼拌唄!直接攤牌,姐不玩了,諸位請便。”


    “小古,你舍得?”


    “環環,除非你舍不得?”


    “沒舍,哪有得。”


    “那當然,要舍不下男人,哪來的事業風調雨順啊。”


    “小古,你說得對。尼可不就舍下了阿湯哥,現在的第二春對她那麽好。”


    “有了錢,還怕沒有男人嗎!”


    雷小古握拳,在空中舞了舞。


    “對,事業和金錢,比男人更可靠。”語環大悟。


    兩女握手立誓,“從今天始,咱們不要男人也能做得很好很美麗!加油――”


    “加油,加油,加油!”


    “讓該死的愛情見鬼去吧!”


    當晚,衛東侯和北靖的車同時停在了語環的樓下。


    同時,郎帥和方臣,也空守大樓,沒見著佳人出來。


    由於之前這雙方都發生了一些“不能說的事兒”,四個男人都沒有上樓去守人。


    直等到一個個下班族捂著嘴,拿著好笑的眼神,把他們掃過一遍又一遍,公司燈突然就熄了。


    四個男人都很清楚兩個女人在一間辦公室,那個位置的燈也熄了,才發現這是一場空等。


    “我願意為你……”郎帥。


    “嘀嘀嘀……”北靖。


    “環環來短信啦!”衛東侯。


    “嘀嘀……”方臣。


    差不多在同一時間,四個男人又收到了來自女人們的短信。


    內容也一模一樣:河濱路酒吧,談判!不來的就算自動放棄。


    “河濱路?那裏有一百多家酒吧!”衛東侯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郎帥,你的女人一般喜歡去哪間?”


    郎帥覺得很苦bi,“當初她起性兒,我帶她喝完了所有酒吧。”


    北靖擰眉,“一百多家?”


    方臣咳嗽了一聲。


    郎帥拳頭在打顫兒地瞪過來,“咱們四個,兵分四路,一人就二十多家,找到的就給另外的人發消息。”


    “好,隻有這樣了。”


    衛東侯點了下頭,立即跳上了車。郎帥本來是跟方臣一輛部隊越野,卻蹦進了衛東侯的車上。


    北靖目光閃了下,唇角斜斜一勾,關上車門,率先開了出去,車上的gprs全麵開動。


    衛東侯看了眼郎帥。


    郎帥坦白,“小古喝多了喜歡發酒風,酒品很差。估計她多半會帶語環去那家有很寬天台,視野非常好的酒吧――蘭桂坊。”


    衛東侯油門一踩,追上了北靖的賓利,“真是夠sao包的名字。”


    “天下男人皆薄性!”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毒毒,我要啃咬你的骨……”


    其實,郎帥想要跟衛東侯站在同一陣線,讓另外兩個情敵落空,這是不太現實的想法。


    因為他們才剛到蓉城市最有名的酒吧一條街濱江路時,那家酒吧天台上,兩個女人用擴音器傳出的叫吼聲,引了一堆人在路邊圍觀,酒吧主人還別有用意地給兩人打上了兩盞透亮的探照燈,使得遠近高低的人都能欣賞到兩個女酒瘋子的即興表演,為酒吧義務拉客,效果顯著。


    “該死。”


    “不,是我們男人真該死。”


    衛東侯低咒一聲,眉眼一沉就竄進了人群中。


    與此同時,北靖的身影也超了上來。


    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強烈的競爭意識,同時加快了行動速度,在避開周圍看熱鬧的群眾時,兩人還不時有拳腳上的摩擦。


    衝上樓時,扔下凳子,或甩簾子阻擋,倒也惹來一片驚呼。


    後方,郎帥和方臣路到一半時,就看到自家老大已經竄上天台了。


    “靠,不愧是非人類啊!”


    擴音器發出一聲刺耳的哨叫,嘎然而止。


    “抱歉,這是我的女人,請各位回避一下。”衛東侯眨眼的功夫就斷了電源,上前驅走一群看好戲的男人。


    同時脫下了外套,要給女人穿上。


    此時已是九月寒秋,天台上的風還不小。


    不過他轉身時,語環已經爬在北靖的懷裏,身上披著北靖的衣服了。


    他的目光微微眯了一下,走上前拉過了女人的手,輕喚了一聲,“語環,我是東侯,你看得清這是幾根手指頭麽?”


    北靖哧笑,“她喝的酒不多,不過她是易醉體質。”


    “我沒醉,我清醒得很呢!”


    哪知女人突然一叫,揮手攘開了北靖,衣服也落在了地上。


    衛東侯眼眸一沉,看到女人竟然穿著全帖身隻包著小一翹一臀的超短裙,低低的桃心領口,雪白起伏,隨著她的動作,一頭剛燙的大波浪長發隨風拂起,托著一張雪豔豔的小臉,性感又誘惑。


    該死的,難怪那麽多男人看好戲,這裏風景的確好極了!


    “你沒醒,那還認得我是誰?”


    “衛渣渣!”


    一口氣就僵在了衛東侯胸口。


    北靖笑出聲,指著自己鼻子問,“語環,認得我麽?”


    女人咯咯直笑,“你當人家是傻子,我當然認得。你是北靖哥哥!”


    “好姑娘,都答對了。北靖哥哥給你一個大獎,想不想要?”


    “要!”


    “那好,跟北靖哥哥走,好不好?”


    “好!”


    好你妹!


    衛東侯立即擋在了兩人麵前,看著分明連眼睛都睜不開的女人,伸手就想把人挪回自己懷裏。


    北靖一把擋住,目光鋒利,“衛東侯,還記得,之前公開競爭時,咱們都說好的嗎?”


    男人再怎麽鬥,也必須尊重女人的感受,和選擇。


    目光一陣廝殺,衛東侯負氣地收回了手。


    看著女人被風拂亂的發,他突然大聲一吼,“喬語環――”


    微微嘶啞的聲音,蓄著雷霆之勢,一下子震得人耳膜都疼,簡直不壓於剛才擴音器裏的高分貝,頓時教遠近四下,陷入一片沉寂。


    語環的心,也被狠狠震動,疼得她無法忽略。


    她慢慢推開了北靖的扶持,抬頭迎上那雙溫柔的眼眸,搖了搖頭。


    北靖的淺棕色瞳仁微微一縮,手被別了開。


    語環沒有發現,自己轉身麵向衛東侯時,俊秀男子掩在衣衫下的手,突然生出長長的銳甲,低垂的眉宇間,也閃過一抹濃重的陰鬱。


    “衛東侯,對不起,我現在沒法跟你在一起。”


    “我好累,你放過我,好不好?”


    “我不想戀愛了,不想結婚了。”


    “我隻想好好工作,快樂地生活,其他的我都不想想了,好不好?”


    又是那個乞求的眼神。


    讓衛東侯的心終於落進了穀底,他的預感沒有錯,他又被自己bi回原來的龜殼兒了,這話她已經對他說過一遍,這麽久的努力,竟然又付之流水。


    他還是沒能挽回她的心!


    “語環……”


    他不甘。


    他想挽回。


    他不願意放棄。


    他隻想跟她在一起啊!


    這一次,他卻無法再用那些霸道的手段去強求了。


    因為,他真不想再第三次聽到她對自己說“累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圍看熱鬧的人還在胡亂吆喝,當事者們都如置極寒之地,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


    “衛東侯,你答應我吧,算是我最後……”


    “不用。”他慌急地開口,深深看著她,想要伸手,手又僵住,“我的意思是說,我答應你,不再sao擾你了。這不是什麽最後,咱們……都需要冷靜一下,過段時間再……”


    不知道,這是在安慰誰。


    “謝謝你。”


    他的話嘎然而止,怔怔地看著她笑得像在哭,從他眼裏退出,他手裏攥著自己的外套,緊握的拳頭裏,硌著那個再也送不出去的戒指,已經感覺不到痛。


    啪啪――


    兩個巴掌猛襲帥臉,頓時打得周圍一陣叫好聲。


    “姑娘,太給力了,再來兩巴掌啊!”


    “這哥們像當兵的呀,怎麽身手這麽差,就中飆啦!”


    “艾瑪,現在妹妹可不是林黛那時代了,女兒當自強,全是花木蘭的範兒。”


    在一片看好戲的笑聲中,郎帥氣哼一聲,將雷小古打肩頭杠上就走人。


    雷小古又踢又打,又叫又罵。


    方臣成了司機。


    “去情人賓館。”


    “不行。”


    “靠,不行你他媽還上車幹嘛,給我滾一邊去。”


    “不行!”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方臣你他媽也成娘們兒便秘了嘛!”


    “小古哭了。”


    “什麽?”


    郎帥回頭一捧起女人小臉一瞧,摸到一掌濕漉,頓時所有怒火又被大水澆熄了。


    的確是物以類聚啊,郎帥同誌和自家隊長一樣,也最怕女人哭,隻要雷小古一哭就是讓他當街脫褲子扮小醜也行。


    可以想見當初機場說“分手”那次,他費了多大的毅力才沒有反口回去。而自打分手開始,每次聽到她哇啦大哭,他就整夜整夜的失眠。


    不是夢到她嫁給別人了,就是夢到衛東侯獸化後再也變不回來了。


    這兩個都是他心裏最害怕的事兒,他都不敢讓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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