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衛太後心思重,一晚沒睡好,這會兒還懶在床上,一接到語環的電話,精神就來了。


    “環環?哎,你,你昨兒個怎麽自己回去了?也不讓東子送呢?你沒事兒吧?有什麽不開心地告訴奶奶,別忍著了。昨天奶奶已經幫你訓過雪兒和她老公了,還有東子他媽就是被咱們嬌慣壞了,腐朽階級思想嚴重……你千萬別往心裏去啊,一切有爺爺奶奶給你們做主。反正你們現在年青人結婚了,都不跟長輩住一塊兒的,沒關係的啦!”


    電話裏,聽著老人一堆嘮叨嘀咕,語環又熱了眼。


    心裏積壓了一夜的窒悶,也因為老人的關切和體貼,散了一大半。


    這就是家人的感覺吧!不管你做了什麽錯事兒,最終陪著你、安慰你、給你無私幫助、各種鼓勵的都是家人。


    “奶奶,我沒事兒了。真的啦,其實該我說聲對不起,我那樣子跑掉實在不禮貌,花奶奶他們……嗯,我知道啦,不管怎樣,語環也要爺爺***,周末我給你們做仙翁果子。”她輕輕拭過眼角的濕意,“奶奶,其實,我打電話來,還想問問,衛伯母她好嗎?她的心髒不好,我昨晚說了那些話……真的很抱歉,害她動氣傷神……我,我知道幾個養心的按摩法……”


    語環完全不知道,這個時候,衛母就在婆婆床邊,她是每天定時都要給公公婆婆打理房間,今兒見婆婆還沒起床,便進來詢問情況,沒想到被衛太後故意拉住,聽到了免提裏,語環的問侯和自責。


    這些東西,當然做不了假。


    衛母聽著免提裏傳出的聲音,眼神也變了幾變。


    “環環,這些事兒你都不用cao心。你告訴奶奶實話,你和東子的事兒……”


    “奶奶,對不起。這事兒,是我自私,我,我還想趁著年輕好好幹幹事業,不想那麽早跨入婚姻,暫時……不想再談感情了。請您代我跟衛伯母說一聲對不起,希望她別再生衛東侯的氣了。”


    通話結束。


    這方,婆媳兩陷入一陣沉寂。


    良久,衛太後才問,“小芬哪,你爸說我太衝動,沒顧及你和兒子的想法感受,媽也跟你說聲對不起。剛才的通話,你都聽到了。媽也不洗白啥。正所謂,日久見人心,路遙知馬力。語環是個什麽樣的孩子,你慢慢用心去看去了解,就會懂。”


    衛母點了點頭,也沒再多說什麽,就回了屋。


    她在屋裏坐了坐,看著鬥櫃上放著的一張張兒子的照片,從幼時的可愛嬌氣,到成年後的英武俊帥,每一張照片裏都凝聚著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期許,和深深的驕傲。


    做媽媽的,哪個不希望孩子幸福呢。


    她拿起了電話,撥了一個許久未撥的號碼,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人接起,可見那方的人也一如初始般緊張而迫切。


    “小芬,是你嗎?”


    男人的聲音還是那麽溫潤低沉,帶著一絲久未聯係的激動雀躍。


    “郝師兄,是我。好久沒聯係了,你現在好嗎?”


    “好好,一切都好。嗬嗬,其實應該是我問你,不過現在聽到你的聲音,跟三十年前一樣,這麽有精神。師兄就知道你肯定很好……”


    衛母掌心微微汗濕,聽著男人殷情感歎的問侯,久久的,才問出自己的目的,“郝師兄,其實我是想拜托您幫我查一個你們學校以前的畢業生的資料,可以麽?”


    “可以。你說,叫什麽名字?學生還是老師?”


    衛母心裏感動,說,“喬語環,聽說好像已經從你們學校畢業快三年了。”


    市刑偵大隊,審訊室。


    “呸!打啊,朝這兒打,用全力啊!瞅著哥們您的鐵甲鋼拳,一次要不整斷根骨頭,還真對不起您二位爺的練家子出身。”


    “東子,別上當!我都說過,這小子很聰明,對咱們這套很熟悉,早在關進來的當晚,他的律師就上門警告過我們了。”


    衛東侯的拳頭被陳易洋攔住了,拉到了門外。


    “兩位官爺,你們可商量快點兒啊,要是沒真憑實據,哥的律師待會兒來了,哥可就沒時間奉陪,要回家抱婆娘啦!”


    門關上時,還傳來肖一飛囂張十足的聲音。


    “東子,冷靜點兒。”


    “阿洋,我很冷靜。你知道他為什麽不怕咱們,不吐實?你該很明白,咱們以前隊上早就教過我們如何對付這種自以為聰明的家夥。”


    “我知道,可咱們現在不是在隊上,對付的也不是那些窮凶惡極的恐怖份子。這裏是普通社會,咱必須遵守這裏的規則。請你體諒一下我們工作的難度,耐心一點。隻要他心裏有鬼,咱一定能挖出來。”


    “哼!我怕要等你們真挖出來,到我再從部隊回來,我老婆是不是已經被東西砸了還是被車給撞了?!這個萬一,誰承擔得起?!”


    陳易洋臉色變了變,確也沒有反駁的借口,最後隻說會加派警力秘密保護語環,另外讓方臣繼續當語環的保鏢。


    衛東侯當然不滿意,極力表示要單獨審問肖一飛,但袁飛虎突然打來了緊急電話。


    “東子,你必須提前歸隊了。別跟我談條件,這是元帥的命令。你的事情,沒能瞞住總政部的人,他們已經把事捅到了上麵。之前港城的那起怪物襲擊過山車事件裏,又整出個新麻煩,有兩個遊客是重要外賓的兒女,也喪生了。上麵知道你當時也在現場,對你的表現持懷疑態度,親自下令要徹查此事。他們對我們無極大隊也非常不滿,你知道這也是由來已久的事兒……”


    那是當然,無極大隊在那位開國元帥的治下,屬於半國家性質,很多方麵如武器研究供應,醫院後勤保障,生物研究技術等等都不是國家掌控配置,脫離開全國特種兵供應體係鏈,獨樹一幟的結果,就是為國家屢屢創造出驚人的戰績,以及對外外交時優厚的談判籌碼,對整個國家的發展和影響,早就非同小可了。


    正所謂樹大招風,難免會引人眼紅,被人穿穿小鞋糾結一下了。


    衛東侯很鬱悶,“不能再托半個月?”


    袁飛虎氣喝,“絕對不行,這是命令。”


    衛東侯沉吟一下,“是。”


    掛了電話,衛東侯擰了擰眉頭,又回到審訊室,不料人已經不在了。


    負責案件的小李等在一旁,解釋,“肖一飛的律師來了,這人特牛b,說我們完全沒有任何確鑿的證據就抓人,是知法犯法,陳隊正在那裏周旋。按規定,現在也到了放人的時間了。肖一飛身上有重擊傷,還故意擴大事態問題,好像還想反告我們,要是處理不好,陳隊可能會受大處分。”


    衛東侯低咒一聲,衝去接待室,正巧碰到管理員歸還肖一飛被關押時的私人物品。


    肖一飛一臉自得,拿出芝寶打火機啪地一下點燃,朝衛東侯晃了晃,冷冷一笑,眼底都是極致嘲諷。待他重新扣上自己的那塊豪華的勞力士鑽表,抖著肩走到衛東侯麵前,從頭到腳地打量一番,說,“衛東侯,你也不過如此。”


    他一直好奇話梅念念不忘的這個男人是什麽樣兒,以往就在電視雜誌上看到過,從來沒有近距離接觸。今天給碰上,倒令他大失所望。


    “衛大少,咱們後會有期了,哈哈哈――”


    肖一飛豎起了食指和中指,先指了下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衛東侯。


    這模樣都是歐美大片裏專屬壞蛋的惡心動作,被肖一飛模仿得十足十,讓人恨不能立馬把他腦袋扭下來泄憤。


    可惜,衛東侯被陳易洋緊緊攥著,隻能鬥個眼神也無疾而終。


    “東子,你放心,我們會派人重點監視他,他就是再橫也隻是個無父無母的街頭小混混。短時間內,他不敢輕舉妄動的。”


    衛東侯甩開戰友,“阿洋,要是再發生那種事兒,我不會再給你麵子走什麽狗屁正規渠道。”


    說完走掉。


    陳易洋隻得苦笑,回頭加緊查案。然而,就在肖一飛離開的隔日,那個神智不清的東籬小築沙發事件的主犯就在臨時拘留所裏跟同監牢的人鬥毆,撞成個腦內出血,成了植物人。


    衛東侯開著車,一路飆出市刑偵大隊,嚇得門口的一輛輛巡警車差點兒來個內部車禍。


    上了市區大道後,邁巴赫在世人豔羨的眼光中,開上了河濱大道,車輛銳減下,邁巴赫突然“嗚”地一聲加速長鳴,一路狂飆,遠遠地看著綠色掩映的河堤岸,就好像有一道銀光閃過。


    可汽車上的駕駛員似乎還不過癮,幾乎一口氣橫穿了整個蓉城市東西慣向,惹了一屁股的“白馬王子”嗚啦嗚啦地跟著追。


    在引起交通局大領導的重視前,邁巴赫的主人直接“棄車而逃”,就像幾個月前在某大學門口發生的勞斯萊斯被遺棄事件。


    衛東侯一路狂奔了兩千米,掀起無數小紙片兼美女裙角。


    再抬頭時,霍然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環境――芙蓉大酒店。


    他不由自主又走了進去,大堂經理久未見到,依然殷情無比。


    “東少,還是九一一房間吧?一直給您留著。您還沒在咱們這吃過中午飯,要不嚐嚐咱們大廚師的特色烤田螺?”


    衛東侯擺了擺手,逕自上了樓,進了房。


    屋內,物是,人非。


    空氣裏飄蕩的馨香,也已經換了別種。


    他把自己重重地甩在那張舒服得讓人坐下去就不想起來的大沙發上,沉沉地喘出一口氣。


    腦海裏,不自覺地幻想著過去兩人的溫存時光。


    那時候的女人,多麽溫順,乖巧,柔情萬千,他明明享受得不得了,偏偏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惜福!


    對於擁有了太多的人來說,似乎很難去休會這兩個字。


    可現在他是結結實實地被現實打了一巴掌,刻骨銘心。


    要有多大的傷害,才會讓人裹足不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他用力地扒了扒臉,從懷裏衣兜拿出了一張紙,也許沒人知道他一直把這東西帶在身上,攤開來,目光就落在了最後幾行上。


    脾髒、肝髒破裂,大出血!


    兩根肋骨斷裂,有一根插入肺中。


    血型稀有,手術六小時期間,三次停止心跳。


    未成形胎兒,已經兩個月,救治未成,已經清宮。


    若不是自己不惜福,他未出世的寶寶怎麽會**人害死?深愛他的女人,怎麽會遭受這樣恐怖的傷害?


    語環,我該拿什麽彌補你?


    可我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還能有多少時間了?


    下班時間。


    “哇嗚,語環,你的鑽石海龜先生來了,沒看到白馬王子耶,你這麽快就換窖啦?”


    語環沒有理睬別人的調侃,看到樓下停放的車輛,立即打了電話,便收拾東西下班了。


    走出大樓,還有一段長長的羅馬大理石梯。


    北靖看到女子在夜風中揚起的雪白裙花,眸色盈柔,立即下了車迎上前。


    正在這時,一聲尖銳的刹車響從一側傳來,幾乎要撞上人般,將將停在了石階下。


    車上的駕駛員跳出跑車,眨眼就衝到了語環麵前,但在五階之下,停住了身形。


    樓上人立馬驚訝大叫,“快來看呀,白馬王子和鑽石海龜pk上了咧?哇噻,精彩啊精彩,二王一後,不知會是什麽結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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