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征一時啞然,看著女孩一臉看開的寬容淺笑,隻覺得心裏堵得慌。


    爸爸明明就在眼前啊,女兒,你已經有爸爸了啊,為什麽還在強迫自己去割舍,受委屈呢?


    可是屠征,你又真的有資格承認自己就是她的親生父親了麽?這次要不是有衛東侯在,恐怕女兒已經被狼人一族搶走了。而你明明說要回亞國替女兒找回公道,把那些蛇蠍心腸傷害女人的家夥們都解決掉,卻一事無成地跑回來了。


    結果是女兒差點兒就跟著孫兒們去了,女婿也斷了整整一隻手臂差點兒成了殘廢。獸人再生能力好,但還沒達到斷骨長臂的科幻程度。


    “能夠跟東侯破鏡重圓,我覺得已經是我最大的福份了。現在還能認識這麽多朋友,認識你和查茶小烏龍,都是我的幸福。這回多虧有叔叔你及時趕到,才能救下我和東侯,我想代東侯和寶寶們,鄭重跟您說聲謝謝。你是東子的叔叔,也是我的叔叔,未來還是我們寶寶的叔公。叔,您說好不好?”


    環環,這就是你想通的結果,我們現在就隻能原地踏步,保持不變,才是你最想要的?


    “好,好。”


    好吧,隻要是女兒要的,爸爸當然言聽計從。


    隻要你高興就好。


    語環柔柔一笑,又問起獸族的其他事。


    屠征心下覺得很遺憾,又失去了一個絕佳的“表白機會”,可也隻能如此,他也舍不得再增加女兒的心理負擔,最近發生的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遂打起精神,給女兒繼續普及獸人基礎知識。他風趣幽默,形像生動的敘說,惹笑了小人兒,那份遺憾也漸漸淡了去。


    隻能暫時寬慰自己,認祖歸宗的事,回國後一定要迅速解決。至於那些逍遙在外的人,他也不會讓他們過得太舒坦。


    直到衛東侯的兩個小時禁令解除,花洋來給他解了穴,屠征才離開了房間。


    回頭,他立即去了個電話到東半球,亞國的心髒,首都京城。


    京城最繁華的路段,屹立的高級寫字樓裏,蹲踞著代表著這個國家最具時尚潮流的大型商業公司。電梯樓裏進進出出的都是俊男靚女,在這裏要想碰到名人明星,那概率簡直是百分百不用懷疑。


    當然,這大樓下每日的追星族也是從來不會少,大樓的保全絕對達世界一流水準,進出都有專門的電子身份識別卡。


    宋雪欣的保姆車到達大樓時,像往常一樣故意停在了大樓半開敞的大門口,等著蜂湧而至的粉絲們上前趨避哄,好趁機獲得一些不花費的媒體爆光機會。


    然而,粉絲們還沒有湧上來,幾個保安全跑了上來。


    “宋小姐,不好意思,您的車現在不能停在大門口,請繞道去普通停車場。”


    “你說什麽?我二叔……”


    不管保姆怎麽叫,宋雪欣怎麽抬出屠言的威名,別人也對他不屑一顧,且警告再不離開就要來拖車了。


    百萬級的名牌商務保姆車也不便宜,至今還有兩次尾款沒繳完呢。這車本來是屠言說要送她的,但宋惜玫說還沒有認祖歸宗,可以接受小方麵的幫助,但是大宗的錢財往來不可沾手,讓她硬是將現成的一筆筆六七位數支票給推了回去,擺清高,做身段。


    宋雪欣不甘,直接開去大樓下專屬的停車場,那裏本來就有她的車位。若非為了創造知名度,她也完全可以直入地下車道避開那些粉絲。


    可是……


    “嘀嘀嘀――”


    拒絕的鈴聲響起,長長的自動鐵欄死活不打開,氣得保姆和助理們像熱鍋的螞蟻團團轉,一副求救無門的模樣,好不容易才叫來保安。這大樓是全自動化電腦控製,非必要情況保安們都坐在cao縱室裏監控,極少親自出麵。


    保安跑來後,死板著臉說,“對不起,宋小姐,您的車位卡已經過期,不能進入停車場,請您另外找其他位置停車。”


    這一串小事兒,讓宋雪欣隱約覺察到出了事兒。


    她憋著氣兒,先下了車,讓司機自己去找位置停。當然,在這皇城根下最繁華的街道要找著停車位絕不什麽容易的事兒,不然那停車場下的車位為嘛個個都是專屬專訂的。


    可惜,現在開始,已經沒有她的位置了。


    進大樓時,沒人攔,上電梯時,仍能聽到不少低聲竊語談論各種八褂。但,有那麽幾個之前見麵就喜歡討好巴結她的小明星,都縮在一邊,對她視而不見。她主動打招呼,對方也對她不鹹不淡地應付兩句話就下了電梯,明明還沒到樓層。


    她心下的不安愈發沉重,到了層後,快步走出電梯。心想,她宋雪欣就是再不濟,也不屑跟這些隨便一個導演製片都能睡的表子們為伍。


    她繼續打著經紀人的電話,步速爭促地走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樓道上,高跟鞋跟地麵撞擊出極響的聲音。


    快到她的“雪欣工作室”大門前時,就看到一直電話占線的經紀人神色惶惶地從工作室裏走出來,看到她時,便是一臉無奈歎息。


    “雪欣,環球巡演計劃取消了!”


    “什麽?”


    她差點兒尖叫起來。


    “雪欣,讚助商撤資,各大品牌合作商也撕了合約,寧願付違約金,也不再接咱們的單。我打了嗯多電話,都被拒之不理。他們隻說,這都是……都是,大老板的意思。雪欣,你最近是不是得罪那位二爺了,他不是你親叔叔嗎?!”


    叔你個鬼!


    宋雪欣很想罵娘,可戴了太久的麵具讓她臉上扭曲了幾下又迅速端回了顏麵,裝模作樣說立即問二叔,說沒有的事兒。


    事實結果,這電話沒打出去,宋惜玫的催命連環扣就響了。


    “雪兒,不好了,你二叔讓我們立即搬離東郊別墅,自己去住酒店。我問發生了什麽事,他叫我來問你。你到底幹了什麽事兒啊,快回來,跟我去認錯。不不,幹脆先去九龍山找你奶奶問問情況……”


    找那隻會掉眼淚,根本不管事兒的老太婆有個屁用!


    很顯然,她之前的拜訪惹怒了屠言嗎?可是她這段時間都規規矩矩忙自己出國巡演的事兒,還是那女人和小鬼又念了她什麽枕邊風?!該死的,在這裏她孤立無援,除了裝乖扮巧,隻能委曲求全。該死的,要是……


    宋雪欣不得不立即往回趕,可是下了樓才聽司機說停車不小心撞到人,沒法來接她了。她不得不詛咒著第一次在京城打的,天知道這京城就是全世界都聞名的“第一堵城”,剛好上午這個時間段又是出行高峰期,她足足在路邊把手都快舉斷了,才勉強打到一輛車,還跟人搶車發妝都弄壞了。


    回去見到宋惜玫後又被狠訓了一頓,原來宋惜玫給屠言家打電話,被屠言十六歲正值青春叛逆期且天不怕地不怕的寶貝兒子給接到了,就把她之前的行逕添油加醋的抖落了出來。


    啪!


    一個巴掌重重地落在了她的臉上,她很想扇回去,可是她不能,她現在必然靠這女人,否則自己在這皇城裏根本沒法過上好日子。


    “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連你二叔都敢勾引,你知不知道那是你親二叔啊!”


    宋雪欣在心裏冷笑,什麽親二叔,真正不知道的一直是你這個蠢女人,那個叫屠征的男人明明來了,明明在後視鏡裏看到你追他,也沒刹一腳停車,毫不留戀地就離開了,還蠢得在這裏等上幾十年。


    她宋雪欣,不,她是話梅,她絕不會讓任何男人輕易辜負自己,她受的委屈,她都要討回來。


    宋惜玫拉著宋雪欣上九龍山,但走到山腳下,就被軍事管製區大門的守了給攔了下來。


    “你們的通行證已經過期,不能入內,請立即離開。否則,將以危害領導安全罪送交省公安廳。”


    兩個女人霎時臉色大變,知道大勢已去。


    那時,九龍山上,屠家大宅中。


    難得來老宅的屠家兩兄弟,同時出現。


    老大陪著父親在春光明媚、嬌花蝶繞的庭院裏下棋,安靜的環境裏,偶聞一兩聲落子聲。


    老二和妻兒一起陪著老太太做手趕麵,包餃子,聊得歡歡喜喜。


    對於山下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是夜


    宋惜玫氣得回了宋家老宅,也沒管宋雪欣。


    宋雪欣不得不住進了酒店,雖然開的是總統套房,但她一肚子的邪火兒沒處放,看著金磚玉砌的奢華屋飾,心裏不痛快到了極點。


    然而,在這京城裏她除了宋惜玫,就算是舉目無親了,一肚子委屈不甘向誰傾敘,除了難過得狠砸枕頭也別無他法。


    窗外一片晦暗,緊閉的窗卻突然被打開了,這裏距離地麵一百多米,五十多層高。


    那抹幽幽晃動的影子緩緩攀爬到女人爬伏的大床邊,才停下,慢慢凝聚成型。


    宋雪欣突然爬起身,尖叫著狂砸大床上的數個枕頭,卻猛然發現落在雪白大床上的那抹高大的人影。


    “啊,誰?唔――”


    黑影遽然降下,將女人狠狠定在了大床中,強壯的四肢將那撲腿的細胳膊細腿都牢牢壓住。


    在一陣頻死般纏綿廝磨後,男人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在黑暗中緩緩震動著,“雪兒,想我麽?”


    “你,你到底是人,還是鬼?”宋雪欣被男人折騰得有氣無力,卻已經不在再害怕,反正她已經破罐子破摔到如今,也不差這一遭了。


    “你想我是什麽就是什麽。”


    “幫我報仇!”


    “這需要代價,你準備好了麽?”


    “你要什麽我都給你,隻要幫我報複屠家,衛家,還有那個該死的喬語環!”


    西半球,慕尼黑。


    語環和衛東侯的情況,都初步得到了穩定。


    不過衛東侯被花洋勒令半個月內都不準下床,必須在床上靜養,讓衛東侯很是不滿。


    語環為安慰丈夫,兩人就把兩張病床並成了一張,過起了床上生活。


    “老婆,來,張嘴,啊!”


    “老公,我喂你。”


    “嗬,話說這老天爺真是聰明。”


    “唔?”


    女人正咀嚼著男人喂的肉粒,投來疑惑眼神。


    男人神秘一笑,伸手拭過女人嘴角的米湯糊糊,說,“不說上帝是先創造了男人,然後在女人身體裏摳了塊骨頭,創造了女人。也就是說,女人和男人本就一體,天生互補。你瞧……”


    他傷了右手,用左手喂她吃東西,睡在她的右手邊。


    她左手cha著管子,用右手喂她吃東西,睡在他的左手邊。


    剛剛好。


    他故意舉了舉自己已經能稍稍抬起一右的傷臂,嚇得她低叫一聲。


    他嗬嗬笑著說,其實已經沒事兒了,就是醫生們喜歡大驚小怪,還給她看他已經能在石膏裏動的手指頭兒。


    “老公……”


    她突然哽咽,看著他懸然欲泣。


    而這樣的情形,已經不是第一次,她看著他的斷臂久久,又低頭撫撫自己大得不像話的肚子,眼底都是掙紮和內疚。


    衛東侯就是察覺女人這種過於負疚的情緒,才會不時耍寶逗女人開心,可每每似乎總是弄巧成拙。讓他有些沮喪,不知道應該做什麽,才能讓小女人真正開心起來。


    “環環,別這樣。胎教不是說了,做媽媽要是老垮著臉,回頭生的寶寶就是苦瓜臉。乖,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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