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放聲尖叫,隻覺得什麽東西一撞,飛上了天,頓時天旋地轉,失重的感覺讓她整顆心跳都仿佛停止了。


    下一刻,她被人牢牢抱進了懷裏,身下有隱隱的震動,視野一下變得更為開闊,看到遠處的那條大河離自己越來越近。


    耳畔傳來男人低沉的安慰聲,“老婆,別怕,沒事兒了。”


    她回頭看著熟悉的眉眼,表情都還是僵硬的。


    他笑著揉了揉她的小臉,俯首吻上她的唇,溫熱潮濕的氣息縈繞在鼻息中,輕輕抹掉了剛才的一片驚悸,她緊抓著他胸口的手,突然揚起狠捶了他一把。


    “衛東侯,嚇死人家了啦!你是不是故意的呀?剛才人家差點兒就被那群犀牛踏死了。到時候就是一屍三命,你你你,你這個混蛋!”


    “噓……”


    男人不斷輕啄她怒氣橫生的臉蛋兒,低聲哄慰,說他自己也沒想到會這樣,還說那時候隻要她乖乖蹲在原地,就不會被踩到,又斥她不許亂說“一屍三命”,不吉利什麽的。


    她被他的話賭住,心裏悶悶的不爽。


    恰時,他抱著她從犀牛背上跳了下來。


    她回頭才發現,這群犀牛跑得那麽急歡,原來就是到河邊飲水泡澡,外帶泥池子裏打滾兒做泥水日光浴。


    他抱著她,在犀牛背上輕鬆跳躍來去,落在了大河邊的一片碎石灘,掬了一捧清水,喂她喝下,輕拍了拍她的臉給她降溫。水極甘甜,涼意沁肺,方才解了她一腔惶恐不快。


    她才問,“東侯,這裏到底是哪裏呢?”


    他目光拉遠,答,“非洲中部的大草原。”


    她低呼,“非洲?你到過這麽遠的地方?”


    他回眸一笑,“寶貝,我去過的地方,你想也想不到。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你那地兒,又溫暖,又舒服……”


    她尖叫著拍開他探來的大手,大罵“不要臉”,他卻笑得爽朗,惹得附近飲水的犀牛紛紛轉頭看過來,情景十分有趣兒,令人驚歎。


    這一刻,身處犀牛群中,遠處緩緩走過一家長著長鼻子的動物,附近的小樹邊,兩隻渾身長著金斑的長頸鹿正慢悠悠地嚼著樹上的美味兒,天高地闊,曠野飛英,男人爽朗的笑聲轉為慷慨激昂的歌聲,仿佛天地之間隻有他們倆,她心中也漸漸升起一抹豪邁情懷。


    夫妻兩在草原上玩得開心,就把這夢境裏的緊要事給忘了。


    外麵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那個靜靜的水潭邊,也一直沒有其他人出現。


    那時候,閉目沉眠的屠征皺了皺眉頭,他的儀器上有數字一下變化頗大地跳動起來。但其他人,仍然處於正常的睡眠狀態,沒有任何改變。


    夢裏


    語環被衛東侯帶著,在河馬群裏跳了會兒梅花樁,又跑去親密接觸非洲大象,給小象喂香蕉吃,摘香蕉的時候,還被猴子戲弄了,衛東侯說那不是猴子,是非洲有名的最討厭最醜陋的動物狒狒。當語環終於坐上了長頸鹿的背時,遺憾地叫說沒有照相機,不然非拍幾張照,回頭讓雷小古楊穎他們羨慕羨慕。


    “呀,我們都來多久了,怎麽還沒看到屠叔叔和花姐他們呀?”


    一直就覺得哪裏不對勁兒,語環這會兒可想起正事兒了。心說就算帶上了相機,在夢境裏拍下的東西哪能帶到現實去呀!


    衛東侯不以為意地說,“估計他們這回技術沒過關,沒能進來。這畢竟是我的夢境,連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麽進來。”


    語環不解,讓衛東侯快想辦法,衛東侯也隻是攤手表示無奈,語環心裏掛念著父親和好友,左右不依,就說要去之前見麵的瀑布深潭看看。


    衛東侯當然拗不過老婆,化身為獸,馱著女人緩緩地朝瀑布盡頭走去。但走到頭時,根本找不到路下瀑布底,兩人就為難上了。


    “老公,你不知道怎麽走麽?”


    “不知道。”


    男人答得很利落,金色獸瞳中閃過一抹黯色。


    女人著急地東張西望,指手劃腳,突然低訝一聲。


    “老婆,怎麽了?”


    “寶寶們出來了!”


    男人抬頭一看,那一銀一粉兩顆球,在他們周圍打了兩圈兒轉,就飛向了瀑布盡頭。


    “寶寶,你們去哪裏呀?等等,爸爸媽媽在這裏呀?”


    語環急了,眼看著兩小光球兒消失在了瀑布盡頭,顯是已經飛下深潭去了,差點兒就從男人背上跳下去。


    衛東侯心下無奈,隻得迅速找了路下水潭。


    到了水潭,卻不見兩小家夥兒,語環就更著急了,她不知道會不會有動物傷害兩顆會飛的小光球,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做媽媽的女人格外緊張寶寶安危,立即從虎背上跳下去尋孩子。


    衛東侯迅速化為人身,目光銳利地掃射了一下四周,唇角緩緩牽起一抹弧度。


    “老公,寶寶們怎麽不在啊?你快幫我找找,怎麽會這樣?”


    “寶貝,別慌,興許是他們尋著什麽有趣的東西,你大聲叫一下,很快就回來了。”


    語環急得團團團,一停地在潭邊叫喊,衛東侯慢慢跟在她身後,似乎並不特別擔心,不時出聲喚兩句,顯得並不怎麽熱心。


    突然,衛東侯心思暗轉,腳步頓下,看向一邊樹灌之後。


    “呀――”


    語環叫出聲,卻是看向與丈夫完全相反的方向。


    沙沙沙,一道黑影突然從樹叢中竄出,直直襲向衛東侯的側後方盲點,語環一看立即上前遮擋。


    “老婆!”


    “東侯――”


    “呀,衛大哥,嫂子,你們……”


    “屠叔叔?!”


    語環驚叫一聲,看到突然出現的屠征竟然掐著衛東侯的脖子,疑惑不解地叫出聲來。


    屠征被女兒這一叫,收緊的手不得不鬆了幾分,目光陰鷙地看了衛東侯一眼,兩人間的氣氛十分怪異,教眾人一時都不敢多出聲,那四目交擊足足十來秒,方才分開。


    衛東侯麵無表情地撫了撫被抓得一片通紅的脖子。


    屠征的目光沉沉地掃過衛東侯,悠然轉身,大步走向眾人,詢問儀器是否帶入,檢察各自裝備情況,報告進入前後的感受和情況。聲音亦是繃得又緊又硬,讓人明顯感覺到心情不佳。


    語環覺得丈夫和爸爸之間的氣氛,有些奇怪,但一時又分不清到底哪裏奇怪了。


    恰時,兩顆小光球正纏在屠征身邊,情形頗有些獨特。小光球哥哥在爺爺頭頂、肩頭上彈來彈去,不時發出疑似愉悅的“嘰嘰”聲。小粉球被爺爺托在掌心,粉色光暈一閃一閃,似乎對於爺爺慈眉善目的詢問,表示得很羞澀,當大手托到臉邊時,小粉球輕輕碰了碰爺爺的帥臉,一下變成了桃紅色,頭頂還冒出一團輕煙兒,惹得屠征哈哈大笑起來。


    隨即,花洋等其他人都圍了上去,嘖嘖驚歎。


    語環戳了戳衛東侯有此僵硬的背,“老公,你和屠叔叔,到底怎麽了?”


    衛東侯抿唇不語,眉間壓著一層冷色。


    屠征手裏托著小粉球兒走過來,小粉球立即跳進了媽媽的懷裏,一閃一閃的模樣,就像在撒嬌。


    屠征目光柔軟地掃過女兒,落在衛東侯身上時,便是一沉,“臭小子,你以為你搞的那些小花招,沒人看得出來。哼,回去再修煉個百八十年,免得丟人現眼。”


    語環一聽,覺得父親話裏有話,剛想問,丈夫就嗆了回去。


    屠征本已轉身要去花洋身邊幫著查看儀器,就因為衛東侯這句“我再多的花樣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的親人,總比有人胳膊肘直往外拐的好”,停住了腳,慢慢轉過了身。


    “老公,你在說什麽呀!”語環還是一頭霧水。


    其他人朝他們這邊看了一眼,立即轉頭當沒看見,繼續忙活自己的。


    屠征目光一凜,“衛東侯,你有臉就再說一遍。”


    衛東侯杠上了,“語環是我的老婆,就算她叫過你一聲爸,你也沒資格把她交給北靖那根香蕉人!”


    原來,衛東侯這一段兒陰沉怨氣就為了這茬兒。不過之前初見屠征時,他就忌諱著屠征和北靖的師傅之誼。不過看屠征那麽疼愛語環,百依百順,無原則寵溺,也不會違逆語環的意思,相信不會讓北靖強cha這一腳。


    可是這次事件,就讓衛東侯很不爽。屠征在第一時間就知道語環被北靖帶到愛琴島,不但不糾正“錯誤”,還故意放水,任其發展,這怎麽不叫他氣憤?!之後他們兩夫妻想好好廝磨一下,竟然還撞進了他們的私人夢境,“新仇舊恨”加一塊兒,沉默之中就**了。


    “幼稚!現在是說這種事的時候嗎?要是你真那麽認為,我無話可說。但是你也要記住,你是語環的丈夫,跟他最親的人。我們到這裏是為了救她和孩子,不是讓你暗地裏使勁兒胡鬧,多拖一分鍾,都是對語環和孩子們生命的漠視!”


    終於,語環算是聽懂了一部分內容。


    老公在埋怨老爸不該引“小三”入門兒;老爸在斥責老公不該帶著她四處遊玩,耽誤正事兒。


    呃……


    不管誰對誰錯,她便是事件的起因。


    其實,親人之間也沒有必要分對錯,他們爭執的出發點都是因為“愛”。


    語環急忙打圓場,一邊勸東侯說都是自己的錯,屠征心疼自己的心情,但也讓方臣從旁保護她了,並沒有放任;一邊勸屠征說,之前他們在大草原上醒過來的,下到深潭來時花了些時間,讓他們久待了。


    當然,語環是不敢說,經這一鬧,她也發現剛才不對勁兒。以往兩人從來都在深潭見麵,這次似乎男人有意繞圈子,故意拖延時間。要不是兩小家夥跑掉,恐怕他們還在大草原上玩得忘乎所以。


    呃,這裏也有她的錯,她當然不敢拆老公的台,對父親大人隻能安撫之。


    奈何,兩個男人這會是相看兩瞪眼,重重一哼,一齊別頭,各走一方。


    語環站在中間,一臉苦笑。


    “嗬,這個小粉球是妹妹麽?好可愛啊!嫂子,她這一閃一閃的,是不是表示很高興呢?”


    “咦,顏色變深了,是不是在害羞。哦,它咬我!”


    “梁大哥,你不要戳那裏啦!”


    秦露和梁安宸已經跟小球球們玩上了,不時發出驚訝的呼聲。


    語環立即上前解釋小粉球的各種反意含意。


    那時,小光球在怒眼洶洶的爸爸頭頂咬下一撮毛兒,後立即在屠征的溫存招呼聲裏,棄爸爸而去,跳上爺爺的肩頭,高興地“嘰嘰”直叫,一邊扭來扭去,大有故意向爸爸示威嘲弄的意思。


    衛東侯看得臉色一點點沉下去,男子漢的尊嚴受到極大的挑戰。


    花洋正在擺弄好不容易帶進來的儀器,可以折騰來去,也沒啥反應。


    “我帶的是充電電池,全都充好電的呀,怎麽也不能用?靠,沒電啊!小猴子,快想辦法!”


    他回頭就衝衛東侯叫,順手揀起一塊石頭砸過去,衛東侯一閃躲開了,回頭扔了個陰沉沉的眼神兒,還是走了過來。


    “要我幫你,就把那個牛馬之約給取消了。”


    “喲,”花洋聞言,蘭花指一翹,嗲聲嗲氣地叫了起來,“我這兒弄電還是為了你老婆和你的娃,你居然敢跟我談條件?!小猴子,你也膩小氣了點兒,就這一點哪裏比得上北靖。就算環環結婚了,北靖人家還守身如玉,乖乖伺侯在側,***地照顧小環環和小寶貝兒們。哪像你這麽一身沙文主義豬頭三的酸氣,見人就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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