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省書記左右不願聽逆耳之話,直說已經派人將疫苗送過來了,就立馬掛了電話,仿佛生怕衛父反悔不給他墊付買儀器的錢,明明占了人便宜還裝著一副施恩相。


    聽著嘟嘟嘟的盲音,別提衛父有多鬱悶著急了。


    但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兒,衛父也不敢怠慢,急忙回撥電話,要阻止對方拿那所謂的疫苗去害人,對方辦公室就沒人接電話了,打著最後成了占線。


    顯然,死活是不想接他電話了。


    得,這能不氣人嗎?


    萬般無奈,衛父叫來秘書長,要安排人趕緊到貴省去警告那位同僚事情的嚴重性。


    “好,您別著急,我讓人坐飛機去,今晚就能到。”


    秘書立即出去,衛父突然又叫住了人。


    默了一默,書記大人滿臉陰沉,迅速打了幾個電話,在確認之後,終是一歎,擺了擺手說不用再派人去了。


    貴省書記說已經給全家人打了疫苗,剛才他詢問其附近其他幾省,除了跟他是戰友的雲省書記,連之前舉棋不定的自治市長,和附近的幾省省長都接受了貴省書記的好意,打了一支。


    現在他派人去阻止,已經來不及,當麵提醒,還會被人嫌棄。


    最終,他隻能折中處理,去了梁安宸的獨立研究所,商量組織幾支醫療救護隊,在運送檢疫儀器時,去幾個省的疾控中心幫幫忙。因為梁安宸和秦露接觸熱流感病毒的經驗最豐富,且在他們的聯合醫治下,疾控中心收治的感染初期病人情況都比較穩定。


    梁安宸表示完全沒問題,幾個大醫院內部開了動員大會,先後組織了五六支救護小組,趕赴重災區幫忙。


    醫療小組受到了災區群眾的歡迎,由於征招時的特別限製,年紀大的人免疫力差沒讓上一線,故而醫療隊的人員都非常年輕,也不懂官場那套含蓄,為了給病員們鼓勵打氣,受了梁安宸培訓的隊長們,都十分有信心地為川省的疾控中心做宣傳,說有效治愈方法就快被研究出來了。


    這本是一件鼓勵打氣樹立信心的心理安撫,但後來傳到了某些人耳朵裏,心裏就不舒坦了。


    話說此時全國疫情十分不樂觀,連代表最高醫療水準的軍區總院裏的京城教授專家們都沒能找出解決辦法,憑你們僻居一隅,在全國大城市裏也是排末號的落後土豪盛產地,會弄得出來解藥啊?!這不是瞎吹鬼扯蛋嘛!哼,還不是為了趁機攬民心,給自己創造良好的政績形象。


    當第二波疫病爆發潮到來時,貴省和另外兩個省,把醫療隊遣送回來。


    衛父得知其中內情後,氣不打一處來啊,直歎這年頭真是好人難做,索性也隻有忍下了這口氣,將本省的防疫情況和防疫經驗,提交到了京中。


    第二波疫病爆發潮到來,在京城的疾控中心總部,那個匯聚了全國各地疫病數據的超大顯視屏上,每個省的預警級別都變成了赤果果的大紅色,簡直觸目驚心。


    繼當年五一二特大地震後,這個古老的大國再一次成為世界矚目的焦點。


    不過這一次,在一片赤紅中,那個曾經深受同情的地方,竟然成為一片紅海中唯一的小黃點。


    這個驚人的對比,讓中心總部的人都嘖嘖稱奇。


    “這個川省的數據到底是真的假的?”


    “我聽說川省書記好像姓衛。當初是從京城大院裏調到那裏去的。”


    “那是老衛家的啊,憑他們家的性子,應該不會慌報。現在這個時候搞這種特殊,端麵子,可是會掉腦袋的。”


    “若這是真的,那咱們必須派人去看看,跟他們取取經,他們到底是怎麽控製得這麽好。他們第二波爆發的數據,竟然比第一波還要低。這簡直就是奇跡啊!”


    當京中的人議論紛紛時,衛父已經連續兩夜沒有合眼,終於回到家中,衛母見丈夫的模樣都嚇了一跳,急忙將人摁上大床。


    語環看公公的模樣,也十分擔心,就悄悄幫衛父梳理了一下身子,順便動了點兒小手腳,讓衛父多睡上些時間。


    “媽,能不能給爸也請個假,我看爸的黑眼圈好重啊。”


    衛母苦笑,“你爸的性子跟東兒一個樣兒,要咱們幫他請假,回頭非把咱們批評一頓不可。他呀,現在滿心眼都是老百姓的生命安全。恐怕睡不到三個小時,又得往外跑。唉……”


    語環跟著衛母無奈歎氣,沒說自己動了手腳,知道的人少,即時也不容易露餡兒,衛父隻會以為自己的確太累了。


    “那,就讓爸睡到自然醒,咱們不要叫他了。如果他餓了,應該會自己醒過來的。”


    “那當然。”


    兩個女人相視一笑,都有幾分打趣。


    回頭,語環也加大了集團對疫病治療的支持,不僅捐了款,又從梁安宸那裏了解到醫院床位不夠,調配了兩家已經清空正待轉型裝修的旅店,給醫院做病員安置處。本來她還想做一個誌願者動員,招集一些人來幫忙看護病人,卻被梁安宸阻止了。


    “語環,目前我們還沒有找到徹底治愈的辦法,隻是緩解,卻不是治愈,你知道這意謂著什麽嗎?一旦得上這病,不管身體素質多好,結果隻有一個字:死。所以,目前還是盡量避免更多人員參與進來,你做好後勤就夠了。”


    語環再次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遂提出想到研究室幫忙看看病毒結構,梁安宸一拍腦子大喜。


    “哎呀,我怎麽把你這個救世主給忘了。真是給我忙糊塗了!行行,趕緊的,快來快來,快來救救你師兄我。”


    語環笑罵兩句,跟家裏人說去公司,就開車直往梁安宸的專屬實驗室。


    這個時候,深陷病魔中的人們誰也不知道,希望的曙光即將到來。


    大通告發布一個月後,全國疫情更為嚴峻,對外公開的數字中,傳染擴散程度正以每小時倍級攀升,死亡率也沒有止步,而讓人期盼的康複數字遙遙無期。


    與此同時,社會輿論界的批評、指責、謾罵和所謂的揭底,層出不窮,盛況空前。對於上下執政部門的信任危機,各方的矛盾衝突,不斷劇烈化、尖銳化,幾近達了曆史最新水平。


    “據不完全統計,截止今日零晨許,熱流感感染者突破五萬大關,全國死亡人數已經超過一萬人……請廣大民眾做好安全防疫工作,盡量不與陌生人接觸,盡量要去人多的地方,在人多的地方盡量減少停留時間……請大家保持正常的工作學習,我們有關部門正在加緊研究抗病毒藥劑,全國上下眾誌成城,請相信我們醫療部門的同誌們,相信我們自己。我們已經從曆史的困境中走出百年,我們華夏子民一定能戰勝這場病毒!”


    不管這新聞廣播如何避重就輕,悄悄略去了康複數字為“0”的事實,國際社會對此的關注已經達到了不得不進行實際幹預的程度。


    當然,沒有國家在執政時,喜歡被外國人幹涉指手劃腳。但在長期駐港城的紅十字協會最先披露了一個事實:即早在春節前,熱流感就已經在港城暴發,情勢嚴峻。港城特首直接向上呈交了情況報告,提請進行全國通告,拉響黃色預警。


    然而有關部門怕影響春運大潮,將之瞞押下來,以至於失去了控製病毒擴散蔓延的最佳時機,從而造成了現在嚴重至極的後果。


    並十分明確地公開了熱流感病情的潛伏、病症特點、以及致死率百分之百的事實,頓時讓整個國際衛生組織一片嘩然。


    有激進的媒體直稱熱流感為本世紀末的“黑死病”,在現在沒有完全有效的治愈方式前,隻有慢慢等死一條路。


    港城的紅十協會指出,大陸內地的衛生安全、食品安全等等方麵,均存在巨大的安全漏洞,呼籲其立即做出回應。


    最終因為頂不住現實壓力,九龍山的大頭頭終於表示接受國際紅十字協會的介入,幫助調查病毒的傳播環節,以及醫療援助。


    所有國外直達航班,被徹底停運,以保護其他國家的衛生安全。


    同時,國內各省份的交通進出港口也設立了嚴格的檢疫站,對跨省活動的流動人口進行嚴格監控。


    這個時候,國外的人著急想要探望了解國內親人的情況,隻能通過還順通暢的網絡和電話了,想要回國難上加難,就連地區與地區之間也豎起了明顯的壁壘,跨省跨縣什麽的層層關卡林立。


    直可謂,舉國上下,都陷入一片熱流感恐慌。


    國際紅十字協會登陸亞國的第一站,正是港城機場。


    這一日,聊顯清寂的機場裏,難得匯聚了不少媒體記者、鎂光燈直閃,狗仔隊們依然不怕死地奮鬥在新聞第一線。


    “大家現在可以看到,打著紅十字協會旗幟的專家們已經入港,同時他們也將接受我們檢驗儀器的檢查。讓我們來采訪一下,專家們對我們儀器的看法……”


    攝像鏡頭在一群高顴深眸、金發藍眼的專家中穿梭,氣氛頗為熱烈,專家們表現得也十分親切友好。


    突然,鏡頭停留在後方,攝像師的動作明顯呆愣,主持人回頭一看立馬就像發現了宇宙新星球一樣,越眾而上,“這位小姐,請問你也是協會的工作人員?”


    被提問者嫣然一笑,蔥白玉指輕輕一撩長發,紅色的波浪大卷兒在空中劃下一個嫵媚至極的弧度,帶起陣陣香風,簡直讓遠近十米範圍內的所有人的動作,都慢了四分之一拍。


    花洋對著鏡頭,取下了墨鏡,露出漂亮至極的性感綠眸,道,“寶貝們,花姐姐來了。你們完全可以放心,病毒神馬滴根本就是紙老虎。有咱姐妹在,保證你們的康複率立馬就像吃了偉哥一樣,興奮地一飛衝天,勢不可當。哦,不對,你們這裏現在不叫偉哥了,好像是叫什麽萬艾可,對不對?”


    當即,在場被花洋字正腔圓的中文,成語卻用得很“小燕子”的風格雷倒了一大片兒。


    最後還是領隊隊長氣呼呼地抓走了花洋,嚴加警告。花洋鬱悶喜,悄悄使了手段讓領隊大人閉了嘴,之後就跟大部隊徹底拜拜,獨自踏上了前往內陸的飛機,開始了他的尋“親”之旅。


    機上,某人妖拿出照片,笑眯眯地一邊翻看,一邊嘀咕,“哎,我的環環寶貝兒,我的小熙熙、小月芽兒,你們一定要等著花姐姐來救命啊!”


    此時,蓉城某高級住宅區。


    一個女人渾身包得跟粽子似的,從屋中走出,佝僂著身子,步覆蹣跚,瞧那模樣仿佛隨時會倒地不起。


    但她仍咬著牙,打開了車庫,走到紅色寶石捷敞蓬車前,伸手打開了車門。


    那一刹,從絲巾下伸出的手,布滿了大小不一、恐懼至極的水泡和膿瘡。


    她立即坐進車,點火,排檔,將汽車開出了小區。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有膿水滑下她的額頭,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的毅誌力也被身體內的病毒折磨得幾近渙散。


    終於一聲爆響,賽車在進入機場高速前的彎道,撞上了水泥防護墩,發出嘀嘀嘀的尖銳示警聲,女人的身子一下被充起的防撞氣囊牢牢抵在了後座背上,身上的絲巾也滑落下來,露出了一張已經麵目全非、生瘡流膿的恐懼麵容。


    很快,警車、救護車紛紛趕到。


    這之前,語環來到了設於市立醫院後大樓裏,十分僻靜清幽的梁安宸的專屬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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