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她意外地碰到了一個熟悉的陌生人——假麵。


    “我幫秦汐來送飯,順便拿些她需要的實驗用品。”假麵是這樣解釋的。


    “我聽說秦汐現在無極大隊,你怎麽會……”這三山五嶽的距離,人說的跟溜馬路似的簡單。


    “她剛完一個大項目,大隊放假。”


    “哦!真讓人羨慕,梁學長好幸福啊!要是我家東侯也能常這麽回來,就棒了。”


    語環捧著臉感歎著,假麵臉色不豫額頭微抽。


    “語環,可等到你了。”梁安宸一看到語環,高興地敞開懷抱就要上前來個大抱抱,就像當年一樣如大哥哥般的親切,但轉眼一看到跟在後麵的人,臉色就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喝問,“你來幹什麽?”


    語環立即聞到了濃濃的火藥味兒,裏麵還夾著一絲明顯的酸味兒,目光奇怪地在兩個男人之間溜動。


    男人們似乎都很警覺,立即發現有個旁觀的客人不太妥當,收斂了顏色。


    梁安宸奪過男人手上的棕色小熊飯盒,故意打開讚歎了一聲“我老婆的廚藝又升級了”,假麵的麵頰明顯抽搐了一下,雖然他至今還戴著一副仿佛受傷似的麵罩,隻露出小半張臉和兩個眼洞洞,還是讓語不成功捕捉到了這個“囧”情。


    語環跟著梁安宸進了實驗室,卻發出了一個意料之內的意外。


    路過幾個房間時,裏麵傳出了獸人的嘶吼和謾罵,不少人都指著梁安宸的鼻子,一臉的殺氣騰騰。


    語環奇怪,“梁學長,這些人,好像我在哪裏見過?”


    梁安宸扶扶眼鏡兒,冷光一閃而過,“當然。這些人都是曾經襲擊過你,被東子給抓起來的。諾,那隻蝙蝠怪,現在還不安生。前幾天竟然夥同其他人想要逃跑,幸好我防範及時,不然……”目光不經意地掠過了身後的假麵。


    假麵的目光在一瞬間內,變得幽深冰冷,隱有殺意,卻很快消彌掉了,目不斜視。


    語環看看那些人,很不安,“梁學長,一直這麽關著他們,恐怕不太好。他們畢竟也是人類……”


    梁安宸想了想,才道,“你說的沒錯。當時因為初次接觸獸人,為了更了解他們的情況,我才讓東子幫我留下做采樣研究。”


    恰時,假麵藏於袖下的手,死死握成了拳,盯著梁安宸的後腦勺兒,尖長的指甲慢慢鑽出了皮肉。


    “我當時覺得,這些家夥就是欺負人類女性的獸渣,死不悔改,還個個自持有禮。接觸了這麽長的時間,現在我也在考慮如何更好地處置他們。不過,現在熱流感病毒四處漫延,你知道這種病毒很大程度像是針對獸人而來,獸人一感染會比人類死亡速度快上十倍不止。放他們出去,恐怕就是送死……”


    語環點頭。


    假麵的動作著實一僵,尖長的指甲迅速縮了回去。


    “目前對於獸人的資料我已經收集得非常豐富,其實早就不需要他們了。得,你還真沒看出來。他們之前叫得那麽歡暢,其實隻是因為聞到了你身為雌性獸人的體香,現在又是春天了……”


    語環唰啦一下紅了小臉,罵了句“討厭”,紅著小臉先逃進了實驗室。


    梁安宸笑著跟進,目光輕輕瞥了一眼跟在後的假麵。


    假麵看著那些熟悉的獸人,拳頭又握了握,終是沒有動手,跟著也進了實驗室。


    “由於獸人的免疫力比人類好,所以這種病毒,最初隻能借助直接的涉入,如以毒一品為媒介,吸入體內,進行繁殖。或者,通過性佼……”


    一邊看著放大的病毒體,一邊聽梁安宸解釋,語環心頭惴惴,覺得梁之前的擔憂是完全有根據的。


    春天,真是個病毒們滋意生長的最佳時節啊!


    “病毒經過獸人的變異……獸人與人類發生關係,人類成為感染體……”


    這真是一食二鳥的好伎倆。


    可語環一直想不通,那個傳染病毒的幕後策劃者,其目的到底是什麽?


    “學長,照你這麽分析,是不是先找到治療獸人的辦法,再解決人類這邊的就不難了?”


    “嗯,目前我和秦露討論的結果,也是這樣。”


    “那好,咱們開始吧!你說,我該怎麽做。”


    梁安宸勾唇一笑,“環環,你這可有些自私哦!因為現在你是獸人無疑,就想先救自己同類?”


    語環先是一愣,事實上她根本沒想過。她的目標隻有一個,就是盡快找出解決辦法,做出抗病毒藥劑,哪條路快就走哪條。


    “傻丫頭,逗你的。醫者仁心,不管是人類還是獸人,總歸都是同宗。來吧,先幫我把這個……”


    “學長,你這個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


    “好好好,學長錯了,我認錯,環環小師妹,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別別,那個鏈不能拆……”


    實驗室裏不時發出低叫大笑聲,絕對專業和門外漢的合作,當然是突槌不斷,卻也驚喜不斷。


    假麵一直默默地站在角落裏,看著這一切,那森黑冷酷的眼神,也在不斷變幻。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一直耗在這個,曾經被自己批為落後蠻夷的貧窮國度,但待得越久,他越有種貪戀。不禁有些明白了,為什麽北靖寧願不要全球首領的位置,也要跑到這鳥不生蛋的地方。


    這一日很快過去,然而對梁安宸來說卻是一個階段性的進展。


    “環環,我的神呐!我怎麽沒早點想你啊,要不明天你幹脆把小月芽也一起帶來。估計,後天咱們就能研究出獸人的解毒血清了!”


    “學長,有沒有那麽誇張啊!”


    語環揉著脖子,感覺做實驗真是一項艱巨的工程,比起她之前更改混凝土原子結構還在複雜麻煩啊!


    恰時,衛宅來了電話,催她趕緊回家了。且衛母還透露,衛父已經知道她蹺班,竟然跑去梁安宸的實驗室,有些不滿,要她趕緊回家交待情況。


    同時,梁安宸剛開機,就接到了醫院疾控中心主任的電話,要他趕緊到急救中心,發出了一例新型病曆。


    “什麽?那麽嚴重?你確定是普通人感染,不是……這樣子,的確同我們之前估計的情況極相似,對,必須做好嚴密的隔離。病人身份,彭雅琳?!”


    他這一聲低呼,立即引起了語環的注意。


    語環隻是驚訝,沒想到彭雅琳竟然感染了病毒。要說同情什麽的太嬌情,想了想,就把之前聽說的事告訴了梁安宸,便討論了起來。


    “她去過瀘城?難怪……可是主任說她的病著很糟糕,跟其他人有些明顯不同。我立即讓人查查她的入境時間……不對!她是在大通告之後才回來的,當時我們早就在機場這種重點出入境口安裝了檢疫儀器,卻沒有查出她是感染體。那麽,據我所知,目前隻可能有兩個結果。一個是她回來後感染的,另一個就是……”


    想到第二個可能性,梁安宸臉色大變,急著就往前麵大樓衝。


    語環想了想,還是跟上了上去。


    在急救室的玻璃窗後,看到彭雅琳的模樣,語環也踐了一跳。她迅速掃描過其身體內外,知道這情況已經拖得太久太嚴重,回天乏力。同時也驚訝地發現,彭雅琳已經有三個多月的身孕,隻可惜,這個孩子注定無法出世。


    之後,梁安宸很快在彭雅琳身上檢察出了劉顯耀的疫苗,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語環於心不忍,為眾人能從彭雅琳身上收集更多線索,稍稍緩解了彭的痛苦,使其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彭雅琳醒來就叫要見劉顯耀,想要其救她的命,語環這方猜測那孩子應該就是劉顯耀的私生子了。彭雅琳還凶巴巴地威脅搶救人員,見到梁安宸時,才收斂了幾分。梁是他們共同的學長,同時又是他們當時的學生會會長,在學校自有不錯的聲譽和威信。


    在知道劉顯耀的疫苗根本沒有通過臨床實驗,完全是失敗品時,彭大哭大鬧大罵叫著不想死,各種淒涼,卻已是窮途末路。


    在梁安宸的安撫下,她竟然恨恨地報出了一串肮髒的真相,大笑那些與她苟且過的人必死無遺,有人陪葬也可以死得瞑目了,已經瘋了。


    “啊,她和盧五叔也搞過?”


    語環知道這消息後,可嚇了一跳,再也沒心情在這裏看彭雅琳發瘋,慌忙趕回衛家。


    在她回到衛家前,梁安宸的電話先一步打到了衛父手機上。


    “什麽?發現了疫苗感染者,那個彭雅琳?!安宸,你確定無誤,真的是……原來如此!”


    衛父聽到彭雅琳竟然還懷了劉顯耀的私生子,隻能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同時,梁安宸也告知了盧五叔的情況,讓衛父又氣又急,甚至忍不住暴了粗口。


    語環回來時,就聽到書房裏的聲音,嚇得小心肝兒一跳。


    正在上樓請罪,衛父抄著大衣就下樓來了,又是一副急著出門、可能徹夜難歸的模樣。


    “爸,你這是……”


    “語環,你要幫你師兄研究抗病毒血清,爸不阻止你。但是患病者那邊,你最好不要再過去。答應爸!”


    “嗯,我不會了。”


    “那好,家裏爸就交給你了。”


    語環點點頭,衛父歎息一聲,轉身往外走。


    語環覺得心情莫名沉重,看著衛父匆匆離開的背景,突然低叫一聲,又追了上去,忙從包包裏掏出了兩個梁安宸特製的防護口罩,交給衛父。


    “爸,這是師兄專門做的,防護效果比普通的更好,你千萬要保重啊!”


    衛父接過後,看了看,問能不能批量生產人手一個,語環苦笑。


    衛父卻笑了,“好孩子,爸會小心的。要是真不小心中標了,不是還有你嗎?!所以,你可是咱家的終極保命藥,絕不可出事兒。”


    汽車開動後,兩個口罩,衛父給了秘書一個,秘書不要,被他斥了一句還是收下了。他撫著柔軟的白棉,心下和暖。


    當然,他也早從妻子那裏知道,語環的那個特殊能力可以救所有人,卻偏偏救不了她自己。


    何其幸,何其不幸!


    上帝總是公平的,他們更要懂得惜福。


    衛父到省政府辦公室,就急忙給貴省書記打電話,接電話的卻是其機要秘書。


    對方哭敘著說,“衛書記,太晚啦!昨晚,我們書記已經病發過逝了。書記全家都打了那種疫苗,現在全住在醫院裏,但看樣子,恐怕時日無多……”


    衛父的電話從手中掉落,氣得狠狠一捶桌子,又暴了句粗口。


    然而,時間不等人,他想到還有幾個臨省的同僚似乎也接受了貴省書記的恩惠,急急把電話撥了出去……


    京城


    嘩啦——


    光可鑒人的古白玉石地板上,百年青花瓷杯,被砸了個粉身碎骨。


    桌前站著的一人咚地一下跪落在地,涕淚縱橫,嘶聲認錯,自責不斷,卻絲毫無法減損桌後摔杯人的憤怒和殺氣。


    “劉顯耀,你現在這兒哭哭涕涕,認錯服罪有什麽用。你能讓那死去的無辜百姓死而複生嗎?你能讓現在所有感染病毒的近八萬人恢複健康嗎?你能讓那些人停止為親人的不幸而哭泣嗎?你能嗎?”


    “主席……”


    一旁,垂眉歎息的謝長河上前勸說,雖然劉顯耀急功近利犯了大錯,但在病毒研究領域的成就仍不可抹滅,且經驗也的確優於目前病毒研究所裏其他人。現在就處理他的問題,為是過早。在目前極度缺乏專家的情況下,最好是暫做保留,讓他戴罪立功,盡快研究出行之有效的辦法,以挽救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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