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氏在家中等的十分心焦,不時的站在門口張望。


    元香拿了披風給俞氏披上,勸道:“夫人,別站風口了,夜裏風寒。”


    俞氏攏了攏披風,幽怨著:“都什麽時辰了,他們還不回來。”


    元香笑道:“還沒到酉時呢!此去安陽可不近,來回路上都得費不少時間。”


    俞氏揉揉左眼,心中甚是不安:“元香,我這左眼老是跳,你說會不會有事?”俗話說,左跳是災,右跳是財。


    “能有什麽事呢?定是夫人這幾日太勞累的緣故。”元香寬慰道。


    “但願吧!”俞氏幽幽歎了一氣,見廚房的燈還亮著:“李嬸還沒歇著呢?”


    元香道:“李嬸說做些元宵,等小姐她們回來吃。”


    俞氏正要回房,隻聽得外麵一陣急促的敲鑼聲,這種鑼聲,隻有哪家走水的時候才會敲的這般急,俞氏的心猛的一緊。


    李叔和李嬸也從廚房裏跑出來,李嬸手上還沾著米粉,慌張道:“怎麽了怎麽了?”


    俞氏忙道:“李叔,你快出去瞧瞧,出什麽事了。”


    李叔哎了一聲,開了院門出去。


    好一會兒,李叔滿頭大汗的跑回來,神色慌張的說:“是縣衙在召集各家青壯勞力去幫著守城門,說是有叛軍襲擊了安陽縣,縣令大人怕叛軍往安文來,已經調動縣衙中所有官差去守城門了。”


    俞氏腦袋轟的一下,幾乎站不住腳,顫聲道:“叛軍襲擊了安陽?什麽時候的事情?”


    “我聽說是有人從安陽跑回來報的信,說安陽縣城內都快血流成河了。”李叔的聲音也是打著顫。


    俞氏雙腳一軟,癱倒在地,人也懵了,元香忙去扶,一時竟扶不起來,急道:“李嬸,快來搭把手。”


    李嬸也不顧得手上都是米粉,跑過來幫著元香把夫人扶進房間。


    “夫人,您別著急,小姐福大命大,況且還有東哥兒和鐵牛在,他們拚死也會保住小姐的。”李嬸安慰道,自己心裏也是著急的不行,她就東哥兒這麽一個孩子,若是東哥兒有個三長兩短,那她也別想活了,可是,她不能在夫人麵前著急啊!那夫人不得更急?


    李嬸和元香不住的安慰俞氏,俞氏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來,哭道:“這是什麽世道啊……阿語要是有個好歹,我……叫我怎麽活的下去……”


    俞氏這一哭,李嬸也撐不住了,陪著一起哭。


    李叔聽著咬牙一跺腳,在院子裏找了把砍柴的刀,轉身又出門去。


    東哥兒帶著阿語在南門外與蔣靜她們碰了頭,她們的馬車牛車早在混亂中不知去向,好在趙大派了兩輛車給她,鐵牛傷勢不輕,整個肩頭都被血染紅了,紫菱一直拿著帕子給他捂著傷口,身上也是血跡斑斑。


    回安文的一路上,遇到好些個來安陽看燈會,死裏逃生的鄉親,大家就一起走。


    到了安文縣,遠遠就看見城牆上火把通明,城門緊閉,一副嚴正以待的樣子。


    “你們是什麽人?”城頭上的官兵大聲喊道。


    東哥兒上前答話:“我們是安文縣的百姓,從安陽縣城回來的。”


    “今兒個城門不開了,明早再回吧!”城頭上的官兵道。


    一同回來的鄉親們急了:“為什麽不給開門?我們好不容易從安陽逃回來,怎麽家都不讓回了?”


    “就是,快開門,我們要回家……”


    眾人紛紛囔道。


    “給你們開門,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叛軍的奸細,要是把叛軍引了進來,城裏的老百姓又該怎麽辦?若真是為你們家人好,就別在這裏叫喚了。”那官兵語氣不善道。


    原來是懷疑他們是奸細。


    東哥兒按耐著心頭怒火,道:“安陽的叛軍已經被殲滅了,我們確實是城中百姓,官爺不信的話,我等報上姓名,官爺隻管去查問。”


    “去去去,少在這裏廢話,縣太爺有命,今晚城門緊閉,任何人不得入內,你們趕緊走開,不然,我們就要放箭了。”那官兵搬出縣太爺的令來驅趕城外的百姓。


    阿語氣極,鑽出馬車,站在車轅上,大聲道:“你們睜開眼睛看仔細了,我們是叛軍還是百姓,你們隻顧著自己的安危,棄我們百姓的安危與不顧,朝廷委派你們守一方安寧,保一方百姓,你們就是這麽保的嗎?很好,如今朝廷派來的特使就在安陽,你們不肯開門,我等現在便回安陽去,向特使大人討一個說法。”


    阿語是信口胡謅,這些當官的欺下媚上,跟他們講道理沒用,隻有搬出比他們官大的人才有用。


    “一派胡言,朝廷特使如何會來安陽?我看你們就是奸細。”那官兵不吃這一套。


    趙大派來護送阿語的兩人中一人從懷裏掏出一塊牌子,忽的扔上了城頭,提氣大聲說:“睜開你們的狗眼看清楚,老子是誰。”


    那牌子不偏不倚正中探頭說話的那位官兵頭上,那人躲都來不及躲,被砸個正著,頓時血流如注,昏厥倒地,一旁的的官兵撿起那個暗器,一看之下,臉色大變,拿了牌子急忙去找縣令,不多時縣令大人親臨城頭,往下一探,大聲道:“果真是特使大人駕到?”


    趙大的手下道:“特使大人特命我等護送百姓回城,縣令大人若是是非不分,我等隻好立刻回轉安陽,向特使大人稟報。”


    縣令慌忙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下官這便命人開門。”


    阿語怔怔望著趙大的手下,小聲問道:“你們真的是朝廷派來的特使?”


    那人淡淡一笑:“小姐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阿語窘,她知道個頭啊!


    終於順利的進了城,城門口也是聚集了許多百姓,都是急著出城尋找親人的,被官兵們攔著出不了城,正在那裏交涉,東哥兒一眼就看見了擠在最前麵拎著砍刀的李叔,高聲喚道:“爹……”


    李叔渾身一震,往這邊望來,見是東哥兒和小姐,歡喜的老淚縱橫,趕緊跑過來把兩人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見阿語的衣裳上都是血,急道:“小姐,您受傷了?”


    “沒有沒有,這些是叛軍的血,不是我的。”阿語忙解釋。


    “大家都安全嗎?東哥兒媳婦兒呢?還有鐵牛……”李叔問。


    “都好,就是鐵牛大哥受了點傷。”東哥兒道。


    李叔點頭:“好好,回來就好,大家快回去,夫人在家急的不行。”


    “我娘知道了?”阿語愕然。


    出了這麽大的事,夫人能不知道嗎?“李叔道。


    縣令大人跑下城頭,來給趙大的手下作揖,邀請兩位大人去衙署歇息,趙大的手下道:“我等事務繁忙,這便要回轉。”


    說著跟阿語告辭。那縣令見兩位大人對這位小姐恭敬有禮,暗暗詫異,也不知這位小姐是哪家的,自己這個小小縣城好像並沒有什麽高門大戶,於是又給阿語做了個揖,滿臉堆笑:“敢問小姐府上何處,本官好命人護送小姐回府。”


    阿語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還護送呢!本小姐差點就被大人的官兵射殺了。”


    縣令訝然:“有這等事?”回頭臉一沉,喝道:“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對小姐無禮?”


    身後的幾個官兵諾諾的低下頭去。


    阿語想著她們還在安文住著呢!雖然看不慣這位縣令的作派,也沒必要去得罪他,便道:“算了算了,一場誤會,小女子謝謝大人好意,護送就不必了,安文縣城內還是很安全的。”


    說罷,阿語揮揮手和東哥兒他們一道回了。


    縣令隨即招手,叫來一個侍衛,小聲吩咐道:“你悄悄跟著,看那位小姐進的是哪家的門。”


    侍衛點頭,尾隨而去。


    俞氏見大家安然回來,隻是每個人都狼狽不堪,阿語身上的血跡讓俞氏膽戰心驚,阿語哪敢告訴娘,這些都是叛軍濺在她身上的血,隻好說是鐵牛大哥的,俞氏忙讓元香去燒水給阿語洗澡,李叔和東哥兒把鐵牛扶到東哥兒房裏。


    阿語洗過澡去看了下鐵牛,紫菱一直在照顧鐵牛,說趙大哥給的金創藥已經敷上了,血也止住了,好在沒傷到筋骨。


    阿語這才放心去歇息,今天實在太累了,可是一閉上眼,那個孩子慘死的摸樣就浮現眼前,燈市上人們開心的笑臉和劫後滿地的鮮血在腦海裏不斷交替,阿語睡不著,拿出戒指,進了空間。


    “白離,不是說不用來接我了嗎?”阿語一進空間就看見白離在等她。


    白離微微一笑:“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阿語苦笑了一下,那他可真閑,今天她可是比往常遲了好幾個時辰才進來,換做空間的時間,差不多快一天了,他就在這等了一日?


    駕了白雲往暢意居,阿語一路上都沉默不語,實在是連說話的興致也沒有。


    白離發覺了她的不對勁,也沒說什麽。


    到了暢意居,綠喬照舊給她沏來她愛喝的花茶,赤炎端來一些新鮮的水果,白離坐在古琴前彈奏,平時,白離的琴聲很快就能讓她的心寧靜下來,可今日,這琴聲怎麽也入不了心,阿語漫不經心的喝著茶,瞧著窗外的景色發呆。易明回來了,而且是以特使的身份,他來安陽也是為辦公務而來?還是……


    阿語甩甩頭,想這麽多做什麽呢?總不可能是特意來看她的,就算他特意來看她,她也不領這個情,她心裏的氣還沒消呢!呀……都忘了問趙大哥,她的話可曾帶到,五殿下又是怎麽說的?罷了罷了,這麽長時間都等下來了,還差這幾天嗎?趙大哥既然說會來看她,那就一定會來的,過幾天再問也是一樣。在古代,通訊不便利實在太讓人鬱悶了,要是在現代,直接一個電話揮過去就解決了……還有那個婦人,自己傷的這麽重,孩子又沒了,也不知她還活不活的下去……阿語重重的歎了一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阿語回過神來,白離的琴聲依舊,一遍一遍的在彈奏《雲水吟》。


    “白離,不要彈了,我今天心煩。”阿語知道白離是為了能讓她平靜,但是今天無用。


    白離一手覆在琴弦上,止住了琴的餘音,抬眼,笑意淺淺的望著她:“你一共歎了二十九聲。”


    阿語怔了怔,有這麽多嗎?


    白離起身,走過來,拿走了阿語手中的茶盞:“茶都涼了,我讓綠喬給你重沏一壺。”


    阿語拉住他的衣袖:“不用了,你陪我說說話吧!”


    驀然看見白離的手指上有血:“你受傷了?”阿語訝然道。


    “沒什麽。”白離淡淡一笑。


    “什麽沒什麽?你手指受傷了還彈琴給我聽,還彈那麽久?”阿語有些生氣。


    白離微微一哂。


    阿語突然想到,說:“不會是剛才彈琴弄傷的吧!”


    白離含笑不語。


    阿語真生氣了:“你傻啊!手傷了,為什麽還一直彈。”


    白離雲淡清風的笑道:“因為你一直沒有讓我停啊!”


    阿語突然語噎,怔怔的望著白離,心裏一團迷亂。


    “好了,別皺眉了,總這麽皺著,都快成小老太婆了。”白離輕笑道,在阿語對麵的椅子上坐下,整了整衣擺,複又看著阿語:“不是要我陪你說說話嗎?你想聽什麽?”


    “哦……”阿語拋開那些淩亂的思緒,撇了撇嘴,低低的說:“我今天殺人了。”


    白離眉心一跳,說:“是誰這麽倒黴?”


    “是叛軍,今天是上元節,大家高高興興去看燈會,沒想到突然有叛軍來襲,城裏的官兵都不知死哪裏去了,那些叛軍一路殺到城隍廟……殺了很多無辜的老百姓……你沒看到那場麵,好好的一場燈會,卻變成了人間地獄,修羅血池,若不是我學了幾招保命的功夫,此刻怕是已經在黃泉路上排隊了。”阿語咬牙切齒的說道。


    難怪她今日悶悶不樂,原是剛經曆了一場人間慘劇,白離不能跟她說戰爭原本就是殘酷的,比這更慘烈的事情比比皆是,說起來,安陽的地方官也太疏忽大意了,戰亂之時,本該加強防守,還搞什麽燈會?


    白離道:“於是你就大開殺戒了?就你一人?”


    阿語鬱鬱道:“先時我見叛軍人多,隻想著逃命的,後來遇見了兩個人,一男一女,她們跟叛軍打了起來,於是我也參加了,你不知道,就我們三個人,對付上百個叛軍,我就用你教的招數對付他們,起先還記得殺了幾個人,後來殺著殺著就忘了。”


    白離抿嘴笑道:“我該誇你英勇無敵呢?還是該說那些叛軍實在太無用?”照這樣看來,那些叛軍氣數已盡,阿語的功夫還稱不上高手,就能打的那些叛軍無法招架,那些叛軍的素質可見一斑。


    阿語白了他一眼:“你這是在諷刺我嗎?”


    白離深深望她:“我隻是不希望你涉險,刀劍無眼。”


    “我這不是被逼的麽?誰見了那樣的場景都會熱血沸騰的,我真恨自己武藝不精,沒能多殺幾個。”阿語憤憤道。


    阿語的心情白離能理解,誰沒有個衝動的時候?隻是正如她自己說的,武藝尚未精湛,這樣衝出去跟叛軍廝殺,太冒險了,幸虧沒有出事。白離心裏感歎著,驀然想起,自己原先不是總盼著她出事嗎?可剛剛聽她這麽一說,為什麽反倒緊張起來?


    “好在如今叛軍都被收拾了,他們一共來了三百於眾,被斬殺的斬殺,投降的投降,隻是可憐了那些無辜的老百姓。”阿語忍不住又想起那個孩子,唏噓起來。


    白離久久不能言語,實在為自己心中那矛盾的想法糾結,半響方才:“阿語,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以後,別這麽衝動了。”


    阿語點點頭:“我知道了,其實,這樣曆練一場也是好的,光紙上談兵,我的武藝永遠也不會進步,而且,今天我若沒有衝動的話,我的心會很不安的。”


    “你已經盡力了,有些事情是無法避免的,天下多的是不平事,你也無能為力,隻要自己無愧於心就是了。”白離寬慰道。


    阿語笑了笑:“跟你說說,我現在心情好一點了。”


    白離也笑:“那麽,你現在是否應該去睡一覺了呢?你的氣色可不太好。”


    “嗯!我還真有點困了。”阿語伸了個懶腰。


    白離起身,說:“我幫你運功補一補元氣,然後你再好好的睡上一覺。”


    白離的真氣永遠都是那麽溫和,如清風,如春水,舒解她的疲憊,阿語漸漸進入了夢鄉。


    看著她平和的睡容,白離情不自禁的伸手輕輕撫上她的眉頭,先前看她愁眉緊鎖的樣子,他也很不安,隻是他什麽也不能問,隻好用琴聲來安撫她,白離啞啞的呢喃著:“阿語,我還是希望你平安無事的。”


    這一覺睡的香,夢裏似有悠悠的笛聲,蕩開夢境中的所有煩憂,隻有高山流雲,清泉石澗,鳥語花香……


    阿語不知,她在安陽城一戰,讓她一夜之間變成了家喻戶曉的名人,傳言將她說的神乎其神,什麽飛天女俠,什麽高人之後,什麽觀音坐下的童子的化身,反正什麽版本都有,可能是因為大家都不知道她的來曆,所以越發覺得她神秘。


    對這些傳言,阿語一笑置之,反倒是為柳姿抱不平,按說那日柳姿斬殺的叛軍比她還多,怎麽就沒人誇誇柳姿?


    說到柳姿,阿語想起自己答應過柳姿會去看她的,可娘哪裏還敢讓她出門,阿語很是苦惱,這樣一來她豈不成了言而無信之人?


    好在趙大哥第三天終於登門了,跟猴子還有胖子一起來的。


    阿語高高興興的將他們迎進門,俞氏見是趙大和猴子,也很高興,熱情的要親自去張羅飯菜。


    趙大卻說:“夫人且別忙了,現在有個天大的好消息。”


    阿語忙問道:“是什麽?”


    趙大說:“我們這次來是奉了聖上旨意,聖上已經赦了阮家的罪,夫人安排一下,明日就可以接阮家的人出獄了。”


    俞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結巴道:“這……這是真的?”


    趙大笑道:“千真萬確,以後夫人和小姐也不用戴著麵具過日子了,可以正大光明的公開自己的身份,隻是阮家被抄沒的財產暫時還不能歸還,阮家大老爺也還不能官複原位,不過,也不用著急,聖上這會兒能赦免阮家,說不定過些時日會重新重用阮家也不一定。”


    俞氏這才緩過神來,不由的喜極而泣:“這可真是太好了,皇恩浩蕩,皇恩浩蕩啊……”


    元香也高興道:“夫人,真是菩薩顯靈了。”


    “是是,我得趕緊去給菩薩上柱香。”俞氏歡喜的抹著眼淚去給菩薩上香。


    阿語悄悄問趙大:“趙大哥,這是不是五殿下的功勞?”


    趙大笑的意味深長:“五殿下讓我轉一句話,殿下說,小姐說過的話,他一句沒忘,他對小姐說過的話,也不會忘。”


    沉積在阿語心中長久以來的陰霾,頓時一掃而空,陰直接轉晴,五殿下果真沒有騙她,想著自己曾經很不堪的揣摩五殿下不可告人的心思,阿語都覺得愧疚,看來對人還是要誠懇些的好。


    “五殿下還說,如果以後阮家的人還敢欺負你們,你就告訴他,他有法子懲戒她們的。”趙大又道。


    阿語笑了,這個五殿下還真有意思。


    “你幫我轉告五殿下,就說這些小事就不用他操心了,我自己能應付的,況且我是那麽好欺負的人嗎?你叫他趕緊把叛軍都收拾了才是正經。”阿語笑道。


    趙大道:“可不是嗎?五殿下這會兒正領兵攻打金陵,若是成了,五殿下可立了大功一件。”


    阿語也很開心:“真的嗎?他親自帶兵啊!”


    趙大笑著點點頭:“聖上十分器重五殿下。”


    嗬!沒看出來,五殿下還挺厲害的。阿語高興之餘,想起了快手李,問道:“這次怎麽沒見到快手李?”


    趙大笑容一僵,眼神黯了下去,歎了口氣道:“快手李,不在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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