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手裏是在刺殺平西王的時候為國捐軀的,趙大沒有詳說當時的情形,想來他也不願說,畢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就這樣沒了,他心裏也不好受。


    當日,俞氏讓東哥兒和李叔去買了新家具,大家一起動手把二進院落的東西廂房收拾出來,雖然地方是小了點,但擠擠還是住的下的。


    阿語獨自一間的待遇被取消,搬去和俞氏同住,這讓阿語很鬱悶,以後每天跟娘同睡一張床,她再想進空間就不方便了。


    翌日,大家早早用過早飯,前去安陽縣衙接長房祖母等人出獄。


    易明早已經把手續辦妥,俞氏隻需拿了釋放令去大牢接人。阿語趁此機會,去找柳姿。


    柳姿見到阿語,呆了一下,問:“你是誰?”


    阿語歪了頭笑看著她:“姐姐不記得我了?”那日觀燈,阿語戴著麵具,今日是以真麵目示人,難怪柳姿不認得她了。


    聽這聲音,柳姿恍然,指著阿語道:“原來是你?”


    阿語笑著點點頭:“正是我,阿語。”


    “可是……你的模樣怎麽變了?”柳姿腦子還是有點亂。


    阿語摸摸自己的臉頰,笑道:“姐姐今日看到的才是我的真麵目,那日不得已易了容。”


    柳姿這才確定眼前這個明眸皓齒的美貌女子真的是那晚的村姑,不由嗔怪道:“你怎麽才來?我們差點又要錯過了。”


    阿語看她的桌上已經放著包裹,問道:“姐姐今日便要離開了嗎?”


    柳姿拉她坐下,命顏兒上茶,說:“可不是麽?家中催的急,本來昨日就該走了,我想著不再見你一麵於心不甘,便想著再等你一日,好在終於讓我等到了。”


    阿語訕訕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娘不肯放我出來,我也很著急。”


    柳姿笑道:“見著就好了,這樣吧!我先自我介紹,我叫柳姿,我爹是懷遠將軍柳重,這次我是偷偷跑出來的,本想女扮男裝混入軍營,也去殺敵立功,沒曾想,被我表哥出賣了,我爹把我趕了出來,命我速速回京,你說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哪能這麽窩囊的回去,殺敵殺不成,好歹也遊覽一下南邊的美景,我表哥就把我帶到安陽了,我說他也就這件事做的對,做的好,沒想到,在安陽圓了我的殺敵夢,還遇見了你……”


    柳姿的來曆,趙大哥昨日已經告訴過她,難怪柳姿為人這般豪爽,一點沒有大家閨秀的扭捏,原來是將門虎女,老實說,柳姿的脾氣很對她的味口,所以她一定要來這一趟,錯過了,就不知何日再見了。


    人家已經自報家門了,阿語也大方道:“我是安陽阮家阮思語,族裏排行第七,以後姐姐就叫我阿語好了。”


    柳姿先是愣了一下,後恍然道:“難怪你神神秘秘的,溜的比兔子還快,還易了容,如果不是阮家如今被赦,你是不是又要易了容來見我?”


    阿語笑而不語,那是當然的,性命要緊,她可不想去蹲大牢。


    柳姿瞅著阿語,突然噗嗤笑了:“那日我還說你村姑來著。”


    阿語撇嘴:“若不是姐姐說我是村姑,我也不會跟姐姐打賭猜燈謎了。”


    “那咱們就不會認識了,這是不是算不打不相識呢?”柳姿笑道。


    “可不是嗎?”阿語也笑。


    兩人執手笑了一陣,柳姿道:“那特使好像與你很熟啊!那日我問他你是誰來著,他理也不理我,把我氣的夠嗆。”


    阿語怔了下,才反應過來,柳姿說的應該是易明,阿語笑道:“他本就這樣拽的。”


    柳姿咬著牙,一副恨恨的表情,說:“對女孩子這麽不溫柔,我詛咒他這輩子都娶不到妻子。”


    阿語忍俊不禁,這柳姿可真是什麽都敢說:“這可不一定,有些女子就喜歡這種冷冷的酷酷的男子。”


    “好了好了,不說他。”柳姿揮揮手,說:“可惜我今天就要走了,要不然真想跟你多相處幾日,看你那日的輕功身法好生了得,我還想討教一二呢!”


    阿語訕然道:“我那三腳貓的功夫,哪好意思擔討教二字。”


    柳姿道:“你別謙虛啊!我也認識不少出身將門的小姐,功夫也不錯,但是若論輕功,還數你最厲害,若是將來咱們有緣再見,阿語,你可不能藏私,一定教我幾招。”


    “行,若是有緣再見,我也要向姐姐討教幾招劍法。”阿語也爽快道。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阿語估摸著娘那邊的事辦的差不多了,不敢再耽擱,便與柳姿告辭,柳姿依依不舍的拉著她的手,再三說,將來阿語若是有機會去京城,一定要去找她,還給阿語寫了詳細的地址。


    阿語來到大牢外麵時,長房祖母她們已經出來了,一大群人都在等她,俞氏見阿語姍姍來遲,不由小聲埋怨道:“怎去了那麽久,叫你祖母伯祖母還有這麽多伯母嬸娘等你一人,多失禮?”


    阿語吐了吐舌頭,故意說道:“剛才懷遠將軍家的小姐拉著我多說了會兒話,才遲了。”這話說的並不大聲,隻是將將能讓大家都聽見,也不是特意要說給大家聽,單隻為說給崔老太婆聽的,省的崔老太婆一出來又在她和娘麵前作威作福,今日不比往日,往日尚且不怵她,今時就不更不必說了,隻是希望崔老太婆能放明白些,別又惹事。


    阿語走過去給伯祖母和諸位伯母嬸娘恭恭敬敬行了一禮,說:“阿語迎接來遲,還請伯祖母,祖母,各位伯母嬸娘恕罪。”


    長房伯祖母經這一次牢獄之災,臉色蒼白憔悴,不過半年時間,看起來老了不止十歲,其餘人也都消瘦了不少,阮思萱原本一張蘋果臉,如今都變瓜子臉了,神情也沒有以往那樣傲慢,安安靜靜的坐在馬車上,阮思真和阮思卉朝阿語笑著點了點頭。


    “你也知道自己來遲了?敢情不把我們這些長輩放在眼裏了。”崔老太太很是不滿地凜了阿語一眼。


    果不其然,崔老太婆還是這副德性,看來,有這人在,日子就不得安生。


    馮老太太拍拍老妯娌的手,似在勸她不要生氣,又微笑著對阿語說:“阿語長高了不少呢!”


    三伯母許氏忙道:“既然阿語來了,那咱們趕緊離開這個晦氣的地方吧!”


    俞氏訕笑道:“是是是,咱們趕緊回。”


    今天來接人,俞氏特意又雇了幾輛馬車,讓兩位老太太乘一輛,不過瑞哥兒一直黏著崔老太太,也上了同一輛馬車,許氏帶著思萱、思真、思卉乘一輛,七嬸帶著思勤、思韻乘一輛,八嬸帶著思薇和思敬,隻有九房的雙胞胎思超、思越因為九嬸不在了,元香和紫菱抱著他們,兩雙小眼睛無辜的怯怯的看著大家。


    俞氏道:“元香,把孩子抱過來,與我同坐吧!”


    阿語的眼風似乎掃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好像是易明。


    “阿語上車了……”娘催促道。


    阿語再向那個方向看去,卻什麽人也沒有,不管這麽多了,趕緊上了車。


    阿語一直分辨不出這對雙胞胎誰是思超,誰是思越,想著他們小小年紀卻沒了娘親的疼愛,對他們甚是憐惜。


    “娘,回去後,思超思越跟誰住呢?”阿語想到這個問題。


    俞氏樓了樓坐在她懷裏的思越,柔聲問道:“越哥兒,你想跟誰住?”


    思越眼巴巴的看著對麵的思超,弱弱的說:“我想跟娘住。”


    阿語身邊的思超小大人似地,靜靜的說:“娘已經不在了,咱們沒有娘了。”


    思超的冷靜讓阿語訝然,低頭去看他,隻見他臉繃的緊緊的,隻是眼睛紅紅的。阿語心中一陣酸楚,這是個堅強的孩子。


    阿語揉了揉思超的頭發,笑微微的說:“以後就跟姐姐一起住好不好?”


    “我要跟娘住,十四哥都有娘,我也要娘。”思越癟著嘴,淚珠兒滾了下來。


    思超隻緊抿著嘴,不說話。


    俞氏抱緊了思越,臉頰貼著思超的頭發,輕輕道:“越哥兒,六伯母疼你,六伯母會像你娘一樣疼你,以後就跟六伯母和你七姐一起住吧!”


    “嗯!七姐也會疼你的,七姐很厲害哦,以後誰敢欺負你們,就跟七姐說,七姐一準收拾他。”阿語握了握拳頭道。


    沒想到坐在阿語身邊的這個,突然抬頭道:“六伯母,我才是思越。”


    阿語和俞氏麵麵相覷,阿語還以為娘是分得清他們的,沒想到娘擺了個烏龍。


    思越低下頭,指著自己的頭頂說:“我有兩個旋,是思越。”然後又指了指俞氏懷裏的思超說:“他隻有一個旋,是思超。”


    阿語附身過去看:“果然,你們兩長的太像,要不是有這個記號,我還真認不出來。”


    俞氏訕笑道:“六伯母這回記得了。”


    這兩孩子真可愛,阿語由衷的喜歡他們,尤其這個思越。


    回到家,崔老太太把宅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抱怨道:“這宅子怎麽這麽舊,又小,怎麽能住人啊……”


    “老妯娌,現在咱們能有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就算不錯了,再舊再小,也總比牢裏強。”馮老太太不悅道。


    許氏和倪氏都聽崔老太太的話不順耳,耐著她是長輩不好說什麽,許氏笑道:“我覺得這裏不錯,收拾的幹淨整齊,在牢裏的時候我就想,隻要能出去,哪怕是蹲在大街上要飯也比蹲大牢強。”


    阿語接了話茬說道:“三伯母說哪裏的話,隻要有我和我娘一口飯吃,就斷不能叫大家餓著。”


    “正是,眼下境況是有些不濟,好歹還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她六伯母,這次可多虧了你,要不然,我們就得流落街頭了。”倪氏感激道。


    崔老太太見大家都幫著俞氏說話,就不好再發牢騷了,擺出一副主人的姿態,問元香:“我的房間在哪兒?”


    俞氏莞爾道:“宅子小,大家隻好擠擠了,伯祖母和婆婆住上房吧!我帶你們過去,元香、李嬸,你們帶諸位夫人去安頓。”


    上房共有三間,外加兩間小耳房,俞氏和阿語搬到了最西邊的那間,把中間留給伯祖母,東邊間給婆婆,兩間小耳房,原本是招弟和元香住的,與廂房有一道小門相通,現在給阮思瑞住一間,思超、思越一間。


    至於三伯母就帶著思萱姐妹三人住東廂房,七嬸八嬸住西廂房,鏈接兩進院落的穿堂左邊是飯廳,右邊還有一間小屋子就給思勤和思敬哥倆住。


    如今阮家的服侍的下人隻剩元香、紫菱、招弟,李嬸和李叔了,她們就和東哥夫婦住外院的兩廂小屋。


    其他人對這樣的安排都沒有意見,隻有崔老太太麵上不高興。


    安頓好了以後,李嬸和紫菱忙著去做飯,蔣靜和招弟幫著大家收拾。


    開飯前,馮老太太把大家都叫去她房裏,房子小,這麽多人擠進去,站的滿滿當當的。


    馮老太太鄭重其事道:“如今在這裏的,都是咱們阮家太老爺這一支的,再親近不過的,我也就不說什麽見外的話,今日咱們有幸脫離牢獄之災,重見天日,可阮家已非昔日阮家,大家也不再是昔日的夫人小姐少爺,老六媳婦能給大家弄這樣一處棲身之所已是不易,從今往後,大家都把原來的架子放下來,不能再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能自己做的事就自己動手,不要動不動就使喚別人,阮家雖敗落,但虎死威還在,阮家的家規還在,我身為長房老太太,大家尊我一聲伯祖母,就把我的話記好了。”


    眾人忙道:“都記下了。”


    阿語心中對伯祖母的尊敬又重了幾分,能屈能伸,人老心不昏,再想想崔老太婆,跟伯祖母這麽一比,實在是不夠瞧,不過,有伯祖母壓著,料崔老太太也掀不起什麽浪。


    馮老太太見眾人還算明白,緩和神情又對俞氏道:“老六媳婦,雖然李嬸和紫菱一趟趟來探監,又送寒衣,又送吃食,都不曾提起你,但我知道那些事都是你做的,還有獄卒對我們態度的轉變,也是因為你從中打點的緣故,感謝的話我也就不多說了,若是將來阮家能有東山再起之日,你俞氏的功勞第一。”


    俞氏忙屈膝一禮:“伯祖母言重了,這些都是侄媳婦應該做的。”


    “話可不能這麽說,換做別人,隻怕早就遠走高飛,哪裏還能冒險來為我們打點?阮家昔日榮耀的時候,人皆與你來推心置腹,一旦落了難,都避之唯恐不及,就算自家人也不例外,所以,俞氏這份恩德,大家也要銘記於心。”馮老太太動容的說。


    許氏紅了眼睛道:“老太太說的極是,六弟妹這份恩德,我們實在是無以為報。”


    伯祖母這番話,讓俞氏心中感動,她做這些原隻為自己的良心,可伯祖母這樣鄭重其事的感激與她,讓她都不知說什麽才好。


    “伯祖母,大家都是一家人,隻要大家齊心協力,阮家一定有重振聲威一日,我等晚輩也自當以振興家業為己任。”阿語聽著伯祖母的話,心中感慨萬千,情不自禁脫口而出。


    馮老太太聞言,心中為之一震,一雙蒼目定定的望著阿語,她早就看出阿語這孩子有出息,可阿語今日這番話說出來還是讓她震驚,阿語的話直說到了她心裏去,重振家業,重振阮家的聲威,那是她餘生唯一的期待了,在大家都隻想著如何度日的時候,阿語已經想到這麽遠,若是阮家子弟人人都有阿語這份誌氣,何愁家業不興?馮老太太激動的顫聲道:“阮家子弟可都聽見了阿語的話?你們也要想阿語一樣,以振興家業為己任,阮家的未來,阮家的希望就寄托在你們身上了。”


    阮思勤撲通跪地,振聲道:“伯祖母請放心,我等一定牢記伯祖母教誨,發奮圖強,以重振家威為己任。”


    說著阮思勤俯首重重磕了一個響頭。


    思敬、思超、思越都跪了下來,起誓磕頭,崔老太太見狀,暗地裏推了思瑞一把,思瑞也隻好跪了下去,依樣畫瓢說了一遍。


    馮老太太看著這樣的情景,不由的老淚縱橫,欣慰不已,迭聲道:“好好好,你們都是阮家的好兒郎,快起來快起來。”


    大家的眼睛也是通紅,許氏更是忍不住落了淚。


    阿語心中激蕩,以前阮家對她而言,隻是一個虛的名,一個抽象的名詞,她從沒真正把阮家放在心底,家這個概念,隻限於她和娘,元香、李嬸,隻覺得隻要她們在一起,就是一個家了,可現在,阮家這兩個字在她心中陡然變得沉重起來,清晰起來,真正體會到家族的含義,那番慷慨的言辭,不是為了作秀,是她由衷之言,看著這些剛剛經曆一場劫難的阮家人,臉上都還寫著滄桑,可是她們沒有灰心,沒有放棄,這樣團結在一起,她就被感染了,肩上陡然多了一份沉甸甸的擔子,她,也是阮家的一份子,身體流著阮家的血液,無法改變。


    吃過午飯,七嬸居然擼了袖子要去幫李嬸收拾碗筷,把李嬸給驚的,慌忙道:“七夫人,這如何使得?快放著,這些是我們下人幹的活。”


    七嬸不以為然道:“現在可沒有什麽夫人下人的,家裏一下子多了這麽多張嘴,你一個人哪裏忙得過來?我年輕時也學過廚藝,到了阮家一直都沒有機會做一頓飯,現在正好可以露一手,以後,廚房的事,我也來幫忙。”


    李嬸自然是不肯,她一輩子為仆,一個夫人說要幫她來燒飯做菜,她哪裏接受得了?就去奪李嬸手中的碗筷:“夫人就是夫人,哪能做這些粗活,豈不是折煞我這個老婆子?”


    馮老太太嗬嗬笑道:“李嬸,你就隨她去。”


    八夫人也不甘示弱,起身一塊收拾了,笑說:“做菜我不拿手,不過縫縫補補什麽我還是可以的。”


    許氏自嘲的笑道:“看來就我最無用了,六弟妹,你可得給我想想,幫我找點事做才好,不然就我一個吃閑飯的了。”


    俞氏莞爾一笑:“元香,去我房中,把那盒子拿來。”


    元香哎了一聲,須臾抱了個匣子過來。


    俞氏把匣子往許氏麵前一推,說:“她三伯母,這裏麵是這間宅子的房契,城外還有二十畝地。”


    許氏懵懵然:“這個……”


    俞氏笑道:“她三伯母忘了?當日我離開阮家去滇城之前,曾托你幫我管田地的,你預付了我三年的收益,四千兩銀子,如今,族田盡數被沒收,也就沒有托管一說了,那些錢自然是要還你的,買這宅子和二十畝地的銀子都是那四千兩銀子裏出的,所以這房契和地契自然要交給你,至於,剩下的銀子,先前打點花去不少,還剩下一千二百兩銀票,現在都交給你了。”


    許氏愕然:“這……如何使得?當初你把田地托與我管,我也是看著有銀子賺才應的,隻當是一樁買賣,既然是買賣,是賺是虧就該自己認了,那好問你要回來的道理?”


    馮老太太道:“老三家的說的有理,這些房契地契,老六媳婦還是你收起來的好。”


    俞氏認真道:“她三伯母,你還是收下吧!這原本就該是你的。”


    咳咳,崔老太太幹咳了兩聲,偷偷朝俞氏擠眼,麵色不悅。


    阿語見了,忙道:“三伯母還是收下吧!我娘一直念叨,要把銀子還給您的,再說,三伯母向來主持中饋,最擅長的就是理家,這這財務自然是交給您來保管,由您來打理最好。”


    “是啊!她三伯母不是讓我給你找點事做嗎?理家是你最拿手,這事非你莫屬。”俞氏笑道。


    許氏摸著匣子,眼眶又紅了紅,看看馮老太太的意思,馮老太太微微頷首:“那你就把這個家好好打理,別叫大家失望了。”


    俞氏轉而又對倪氏說:“我還欠著你幾百兩銀子呢!隻能日後再還了。”


    倪氏道:“她六伯母,你千萬別跟我說還這個字眼,要說還,你的恩,我這輩子都還不起了。”


    阿語冷眼瞧見崔老太婆眼裏都快噴火了,心中冷笑,這些東西若是在娘手上,你就能霸了去了?做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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