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過地雷還沒有死的人隻有兩種情況,一種情況是地雷沒爆炸,另一種情況就是當他踩到地雷的那一刻就查覺到了,腳牢牢地踏在地雷上不鬆開,這種情況下如果地雷的敏感性不好的話也不會爆炸。當然一個人不能永遠這樣踩下去,他或他的同伴必須立刻想辦法,地雷會不會炸誰也不知道,誰也不敢去賭,而如何拆除地雷就成了關鍵。


    經過簡單國防教育的人都明白上麵這個理,所以當大李一說出來,幾乎每個諸葛亮一邊喊著大李千萬不要抬腳起來,一邊向四處“疏散”。


    到時老牛還沉得住氣,沒有一下子跳出去幾十米,仍然圍著大李,有些不相信似的象電視台那個王小丫一樣詢問大李:“你確信是踩著地雷了嗎?”


    “是的,我確信。”自覺踩著地雷的大李一點也笑不出來,老老實實地回答,一邊回答一邊挺立在那裏,生怕一個移動就將自己炸上天。隨後他也是滿臉疑惑的回答道:“我暫時也不清楚。不過我可以肯定,我感覺腳下比較鬆,在這種地方除了地雷還有什麽?”


    雖然長期以來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練就了“良好”的心理素質,但踩著地雷畢竟是一種很令人害怕的折磨,雖然大李想保持著冷靜,但他額頭上還是開始滲出了絲絲的冷汗。畢竟他腳底下踩著的是一顆地雷,要說不擔心害怕,是絕對不可能的。


    看到大李踩著地雷,我的心裏同樣充滿著擔心。我不敢想象,如果大李剛才不是由於精神高度的集中,而沒有將可能踩著地雷的腳抬起,其後果都是不堪想象的——也許我們現在都已經像小刀一樣躺在這裏了。


    老牛一邊積極的思索解決問題的辦法,一邊繼續詢問踩著地雷的大李,以便將情況了解得更加青春,找到更好的解決辦法。


    老牛緊鎖著眉頭,沒有了解清楚情況,他也不敢盲目的采取措施:“這頭豬是那裏弄來的地雷呢!”


    “這我知道,特種兵訓練中都有一項本領,就是能夠現場製作地雷,雖然材料很簡單,但是殺傷力很大!不過這種地雷大多是用塑料和石頭做的老式地雷,在爆破的靈敏性上有缺陷。所以在有人踩中地雷時,隻要踩著地雷的人保持住站立的姿勢不動搖,排雷的工兵就可以采用獵刀挖開地雷周圍的泥土,從而卸去人踩在地雷上的壓力,讓地雷的爆破裝置不能發生效用,從而可以安全的取出地雷。”感謝起點,由於經常去那裏看小說,所以我一下子就想了這一層,盡管到現在我還不知道這是小說中編造的情節,還是真實的。但這足以讓老牛深信不疑了。


    我的這一番話,總算是為正在急著想辦法解決問題的人,指明了一點方向。對爆炸有一些經驗的老白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事情就好辦一些。假如真是這樣的簡易地雷,爆破靈敏性能一定不是特別好,我們可以直接從他的腳下拆出地雷。”


    雖然我們都知道形勢緊張,也不了解到底老白對拆雷有多大把握,但現在的情況是沒有辦法了,就算整個獵場,估計也沒有真正的排雷兵,現在我們隻能冒著險,讓老白試了,要是成功了,大李死不了,要是失敗了,估計我們就隻剩三個人了。


    老牛命令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須立即排掉它。現在我們都躲到安全地帶,老白排雷,老曠、小律還有我監視四周,別讓那頭豬再趁機打我們。”


    老牛下完命令,將目光朝踩著地雷的大李望了過去,意思是征求他的意見,想看看他本人是不是同意采用這樣的方式?


    踩著地雷的大李,目光呆滯,不過老牛的眼神似乎隻是安慰他一下,還沒等他同意,就已經帶著人各做各的事了。


    我和老曠互相無奈的看了看,采用這樣的辦法來拆除地雷,我們都顯得很是擔心。因為整個拆雷過程中,那怕稍微出點差錯,老白和大李都會被炸得粉身碎骨。


    然而,我們也都明白,不這麽辦又能怎麽辦呢?


    我一邊監視著四周,一邊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看著老白趴在地上,拔出獵刀,開始從踩著地雷的大李腳的四周,一點一點的小心的往外挖土。


    所有的我們,都將心懸到了嗓子眼上。也許現在隻有那個布雷的豬頭才希望聽到地雷爆炸的聲音,而且最好是能一次將我們全炸死了。


    老白用獵刀挖排地雷周圍泥土的整個過程都非常的小心,在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樣的地雷的情況下,他隻能采取行動加倍小心的做法來盡量的降低風險。看得出他還真有點經驗,我現在懷疑他在老牛這夥人中就是專門搞爆炸的。


    泥土顆粒被老白一點一點的用獵刀給挑了出來,似乎是不敢看這一些,我身邊的老曠除了一直保持著高度戒備的神情,眼光都不掃老白這邊一下,但我相信他心裏比我更緊張。


    慢慢的,地雷的形貌露了出來。踩在大李腳下的地雷的確是一枚手工地雷,而且是那種竹筒地雷,竹筒地雷,顧名思義,就是用一節節的竹子做成的地雷。裏麵塞滿了火yao,用一根橡皮筋拉住撞針,隻要踩上去,橡皮筋一鬆,撞針就會引爆火yao。殺傷力不大,但是能有效的殺傷美軍的有生力量。造價低廉,製作簡單,而且又十分的隱蔽。因為金屬很少,所以探雷器也探測不出來。隻要用籮筐把竹筒地雷往地上一灑,就算安置完畢,方便簡單。實在是居家旅行,殺人於無形的必備良品!


    如果這次不是大李足夠有警惕性,我們還真就完了。不過老白現在遇到了另一個難題,那就是他根本不知道怎麽拆這種東西。而此時大李卻快要堅持不住了。他那因為踩著地雷一直不敢動的雙腿漸漸的感受到了那種因為長期保持一個姿勢站立不動,而特有的全身肌肉快要痙攣的感覺。大李的額頭已經慢慢的滲出了豆大般的汗珠。在老白為他拆除地雷的整個過程中,他的神經在希望和絕望中輪轉。老白找不到有效拆除地雷辦法的事實,已經嚴重的摧毀了他的信心。老白在地雷前舉棋不定的神情,讓他意識到,他所帶給老白的,不是一般的危險。所有的這些,加上身體已經猶如無數螞蟻在爬行般的麻木和疼痛,特別是支撐在地麵上的雙足,已經漸漸的失去了知覺,都在催促著他,必須立即做點什麽。


    在目前的情況下,踩著地雷的大李認為,他所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拿自己的性命來做一回賭博,而不再像這樣無休止的拖延下去,平白的給我們帶來麻煩和危險。


    神經越發麻木的大李對老牛說道:“老白,你不用管我了,你先退到安全區去,我采取從地雷上直接跳開的簡單辦法來賭博一把,隻要我跳躍離開的速度足夠的快,相信地雷的爆炸至多就是把我炸傷,應該還可以保住性命。要是我的命保不住了,麻煩老大你按我原來名單上留的名字幫我照顧我的家人!”——大李的話讓我私下懷疑這應該是黑幫內部類似於一種保險受益人的撫恤製度。


    踩著地雷的大李的想法和說法,在場的我們每一個人心裏都能夠理解,都知道他是為了不給大家帶來危險,為了不成為整個行動的累贅,而選擇了這樣一種“自殺”式的自救方法。


    一向性格剛毅、冷酷無情的老牛,此時再次顯示出了他作為黑社會老大的特有作風。老牛對著踩著地雷的大李“嚴肅”地說道:“不要再說了,你所說的方法絕對不可能,我也堅決不同意。我絕對不能讓一個兄弟就這樣送命了。我作為你的老大,老白作為你的兄弟,都不會扔下你,眼睜睜的看著你那麽做的。”


    踩著地雷的大李聞聽老牛的這一番話,加上在那特定時刻的特定心情,雙眼裏頓時忍不住的閃耀出了晶瑩的淚珠。或許是因為神經麻木導致他不能很好的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或許是因為全身痙攣的感覺反而導致了淚腺的更加發達,很快,兩行清淚就從他的雙眼裏抑製不住的流淌了出來。


    踩著地雷的大李帶著哭腔的喊道;“老大,我求求你了,不要管我了,讓我自己試試吧。不能再這麽耽擱下去了!還有你最後再聽我一句吧,我們大家已經為薛家做得足夠多了,你不要再讓兄弟們為這個去送命了,我就要死了,我不在乎,你就聽我一句吧。老白大哥,還有老曠,不能再這樣死了。”


    踩著地雷的大李的這種情緒,感染到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看得出老白還有老曠心裏也早就想說出這句話,隻是鑒於牛老大的麵子而一直在堅持著。我現在真的很擔心老牛會放棄去救小蓮,畢竟他現在做得已經足夠了,就算是真的出現了豬頭要挾的那種情況,難道他的麵子比他兄弟們有性命還重要嗎?


    老牛怎麽想我不管,我是下定決心,就算單槍匹馬一個人,我也要去救人。也許是藝高人膽大,我現在到真的很想跟豬頭較量一下——有時候我想沒有這其他五個人,也許我一個人去鬥豬頭會更有把握,也許豬頭就看出了這一點才故意給我找了這五個窩囊廢的,剛才我一直以為他們都是真正的高手,現在我突然明白跟我比,他們就是窩囊廢,我以前太小看自己了,一直躲在後麵不敢出來,今後我要拿出自己的力量來,先給這些人一個下馬威,如此老牛再想惹我的時候也得掂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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