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這樣的聲音,才能叫本宮心中平靜一些。”凰九歇了手,瞧著那光禿禿的指甲,指尖不僅僅是起了繭子,隱約有血跡蔓延。


    隻是那鮮血卻叫凰九心中莫名的興奮起來,眼光也愈加的熾烈。言笑剛要說些什麽?猛地聽見門外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音,連忙撿了桌子上的護甲給凰九帶上:“娘娘,這麽晚了,怕是東門口的事情生了變故。”


    凰九點頭,就聽見門外傳來一聲女聲匆忙道:“娘娘,皇上從乾坤宮往坤寧宮過來了。”


    言笑皺眉,揚聲道:“知道了,下去吧。”直到門外傳來的腳步聲音消失,言笑才轉向凰九道:“皇上這時候來,怕是因為東門口太後和凝嬪的事情。娘娘要小心應付才是。”


    凰九冷笑,張開雙手任由言笑給自己穿戴好,一切方才就緒就聽見“砰!”的一聲踹門聲音,緊接著傳來長彥匆忙帶著粗喘的吟唱:“皇上……駕到……”


    鳳於飛已然到了凰九麵前,一把抓住凰九的手腕拉扯起她,一字一句問道:“是不是你做的?”


    凰九故作茫然,瞧了一眼被死死攥在鳳於飛手上的手腕,瞧見鳳於飛氣急敗壞的模樣,咬牙忍了疼痛,麵上扯上一抹從容大方的笑容扯開了話題:“皇上,您已經四個年頭不曾踏入坤寧宮了。”


    鳳於飛皺眉,一把甩開了凰九背手而立:“是不是你做的?”


    凰九一個趔趄摔倒在地,言笑剛要去扶卻被凰九一把推開。凰九慢悠悠站起來,撫弄了一下袖口的褶皺,粲然一笑:“皇上淩晨來臣妾宮裏,說臣妾做的是什麽事情?”


    鳳於飛壓抑著心中的翻湧,厭惡的瞄了一眼凰九臉上的笑容,猛地一甩廣袖冷聲道:“凰九,不要以為孤不知道你的那些勾當。今日的事情若非是你派人引誘凝嬪出去,又用計叫太後知道。凝嬪何以至於要被打入冷宮?”


    凰九撫掌而笑:“皇上這是心疼了?”


    “你承認是你做的?”鳳於飛驚訝道。


    凰九搖頭:“臣妾向天借的膽子,哪裏敢有半分違逆鳳翎國的心思。自十歲入宮,妾身執掌後宮之時,就知皇上孝義天下,處處以太後為優,又如何會挑唆太後惱怒?”


    鳳於飛探手一把捏住凰九的下巴:“穩坐後宮,卻盡知宮外事。大半夜的不睡在這裏梳妝戴護甲,準備哪裏去?”


    凰九顏色微微閃過一絲淒惶,不過這樣的情緒隻不過是一閃而過,快到連凰九自己都不曾察覺。


    “皇上,夜深露重,妾身寂寞淒楚,起身梳妝,可不就為了皇上這臨近一眼麽?”凰九眯著眼睛半真半假的說著話。


    鳳於飛厭惡的甩開了凰九的下巴,用力的擦了擦手:“可是孤嫌棄髒了手。”


    凰九眼神一閃,掠過一絲仇恨。


    長彥撲騰了身邊的凳子叫鳳於飛坐下,門外進來一個小太監專程奉上茶水。言笑眼光在凰九和鳳於飛之間一個流轉,見凰九身子微微搖晃了一下,眼明手快的在凰九身後加了張圓凳,笑道:“娘娘今日裏身子不爽,這時候且坐著和皇上說會話吧。”


    皇上這分明就是故意給皇後難看,這坤寧宮何其大,可是皇上就連他自己喝的水都親自要從外麵帶進來,這又到底是什麽樣的怨恨才有這樣的疏離?


    這兩個人之間的恩恩怨怨要到什麽時候?


    鳳於飛合了茶碗,直直的看進凰九眼中:“說吧!你要什麽?”


    凰九一愣,忽地又笑出來:“皇上這樣篤定是臣妾做的?半分餘地也不肯給?”


    “絳寒半年前能頻繁出入後宮,沒有你凰家撐腰如何來去自如?”鳳於飛忽然道。


    凰九麵上一頓,匆匆閃過一絲慌亂。隻是看向鳳於飛的眼神愈加的幽深,精致的指甲在袖子上習慣性的來回刮動,許久才道:“妾身是不是要什麽都要的到?”


    “若是你要孤***好,孤也可以給你。你想要孩子,且看你做這樣一件事情能不能剛好輪上。”鳳於飛忽然邪肆一笑,輕蔑的上下打量了凰九上下。


    凰九麵色平靜,似乎聽不懂鳳於飛的嘲諷,輕笑道:“皇上,我們當年發下重誓,妾身要皇上心甘情願。不過今日之事皇上既然找到了坤寧宮來,就篤定臣妾是有方法解決,那妾身順口就提上一個要求。”


    鳳於飛眉目微沉。


    終究還是等在這裏的。


    “長彥,出去。”鳳於飛低聲道。


    長彥和言笑得令,點頭退了出去。


    鳳於飛一下一下的敲打著茶碗的托碟,打量著凰九:“你說。”


    “妾身……要當朝林宰相一家的性命。”凰九一字一句道。


    “不可能!”鳳於飛拍案而起,冷冷的看著凰九:“你可知後宮不得幹政?”


    凰九迎著鳳於飛的目光而上:“妾身今日若是無八成把握,何以會跟皇上要林宰相的性命?這無關政事,那林家小姐不思閨閣規矩,悔我侄兒凰凜,凰凜慘死。凰家唯一血脈斷了,凰九要林宰相一家性命,並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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