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場中胡不殺大喝一聲,一片刀光向“東方雙木”罩去;幾乎同時,吳不偷短劍挽起數朵劍花,連人帶劍衝向“東方雙木”;何不*長鞭後發先至,鞭影猶如閃電,向“東方雙木”當頭擊落。三人心意相通,知道今天凶多吉少,全是不要命的進攻招數。隻聽一陣極為難聽的金鐵交鳴,胡不殺和吳不偷踉蹌後退。胡不殺嘶聲道:“你是人還是鬼?”雙手捂住胸前傷口,傷口上血流如注,顯然是被長劍刺中要害。馮應輝急忙扶住他,見他臉色煞白,冷汗如注,顯是活不成了。吳不偷左手食指、中指被斬斷,右手捂住傷口,連退幾步方才站穩。何不*犛牛皮做的長鞭居然被東方木一把拉住,運起內力,生生拉成兩截!馮應輝喝道:“快退後!”何不*和吳不偷扶起快要斷氣的胡不殺,退出一丈開外。


    “東方雙木”凶性畢露,二人長劍互擊,劍光化成漫天花雨,向馮應輝呼嘯而去。眼看馮應輝絕難抵擋,忽聽傳來悠揚的胡琴聲。那聲音若有若無,飄飄渺渺,但卻穿透“東方雙木”呼嘯的劍風,清晰無比。“東方雙木”雙劍不覺一滯,馮應輝雙手峨眉刺在對方劍上一磕,借力合身一滾,脫出劍網。


    “東方雙木”怒喝道:“哪裏來的鬼東西,給我滾出來!”


    無人應答,但胡琴聲悠揚的旋律卻越來越清晰。就在此時,馮應輝卻聽見一個聲音在耳邊說道:“徒兒,‘此時無聲勝有聲’,難道這個道理都不懂?”馮應輝心中狂喜:師傅!原來是師父用傳音入密的方法在指點自己!雙膝輕輕跪在地上,用手勢指揮其他幾人,示意別弄出聲響。胡琴的旋律忽然變得急迫起來,鐃鈸輕敲,節奏鮮明。幾人依照旋律的節拍靜靜地轉動方位,不言不動。


    簡宇和方伊人忽然明白了,不管對方武功如何高強,但總是一個瞎子,隻能依據敵人的聲音來展開攻擊。隻要對方不發出聲音,聽力再好也沒有辦法。再加上胡琴聲聲,悠揚動聽,完全擾亂了那二人的心神:這是以己之長,攻敵之短。隻是不知道暗中的這位高人是誰!


    果然,“東方雙木”愈加憤怒,大喝道:“有種的,給我滾出來!”


    胡琴聲忽然就轉到東邊去了。東方木喝道:“給我射!”


    弩箭如雨,東邊的樹叢被射得“噗噗”作響,琴聲頓時停止。“東方雙木”正在得意,突然,西邊又傳出胡琴聲,琴弦揉得抑揚入韻,娓娓動聽。聽那聲音,似乎就在場院邊上。“雙木”怒不可遏,同時喝道:“射死他!”


    頓時,箭雨灑向西邊。西邊,正是簡宇和方伊人埋伏的方向。二人急忙縮身,借土塍掩護自己。隻聽見弩箭從頭頂呼嘯而過,身前的土坎上“噗噗”作響,也被插上了幾支箭鏃。琴聲戛然而止。


    東方目冷哼道:“廟裏的小鬼想鬥過抓鬼的無常,真是做夢!”熟料話音未落,胡琴聲卻從農舍中傳出,不僅如此,一個女人的聲音竟然和著琴音唱了起來:“舊時月色,算幾番照我,梅邊吹笛?喚起玉人,不管清寒與攀摘。何遜而今漸老,都忘卻、春風詞筆。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瑤席。江國,正寂寂。歎寄與路遙,夜雪初積。翠尊易泣,紅萼無言耿相憶。長記曾攜手處,千樹壓、西湖寒碧。又片片吹盡也,幾時見得?”


    竟是宋朝白石道人的名作《暗香》!


    歌聲婉轉悠揚,柔腸九曲,“東方雙木”和暗中的簡宇、方伊人以及馮應輝等人乃至一眾兵丁都聽得癡了!


    然而,不知突然從那裏傳來一陣古琴錚錚琮琮的聲音,初始十分細微,但竟能穿透胡琴的旋律;隨之琴音似乎愈來愈近,很快與胡琴音樂融為一體。兩種樂音,演奏的仿佛是同一首曲子。眾人眼前,一會兒流水淙淙,一會兒鳥鳴聲聲;低沉時如黑雲壓頂,嘹亮處覺霽月光風;有時婉轉,新鶯嬌啼三春雨,有時峻急,老鷂盤旋九重天。兩種不同音質的樂器發出的樂音,一會兒交錯,一會兒纏繞,一會兒融合,妙到毫顛,歎為觀止!


    在場所有人都漸漸陶醉於其中。尤其是“東方雙木”所帶兵丁,雖然感到其音如雷,耳內如搗,但被這奇妙的樂曲吸引,竟一個個意醉神迷,閉眼張口,合著旋律的節拍搖頭晃腦,不能自已!“東方雙木”瞿然驚醒,知道演奏器樂的兩人居然將內力灌注於音樂中,功力越低,受傷越重。二人急忙運功相抗,同時一聲斷喝:“呔!”聲若霹靂,雖沒有能夠打亂樂曲的節奏,但卻驚醒了簡宇、方伊人以及馮應輝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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