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誌才是正道!”


    這樣的結局,張步武事先也沒料到,他本以做好了落敗的準備。可是直到真正接觸,才發覺意誌竟這麽強,他為之狂喜,信心大增之下,意誌之力更是倍增。


    寶刀被壓按在劉恒額頭,冰涼觸感和越來越沉重的力量,讓劉恒承受了巨大壓力。


    我失敗!


    對方意誌的叩擊,越來越重,讓劉恒的心神迅速崩塌。


    我被一道聖旨壓得永世不能翻身,被逼放棄了最喜歡的文道,隻能轉學武道,不是失敗是什麽?


    在皇權之下,無法反抗,不是失敗嗎?


    劉恒隻覺張步武的力量在變得越來越強,如同遇上皇權時一樣,無法反抗!


    失敗。


    失敗!


    失敗!


    一樁樁失敗,是劉恒一直不敢直麵的傷痛,是他信心的破綻。因為這些破綻的存在,或許就是他意誌無法凝聚的真正原因。千穿百孔的鐵桶,怎麽談得上堅固?如何能夠盛水?


    此刻的張步武,仿佛化成了他所有失敗凝聚的洪流,將他心神搭建的堤壩全部衝毀了,叫他如何抗衡?


    “失敗,誰沒有失敗?”


    劉恒眼簾微微垂下,在捫心自問,“對,我同樣有失敗,而且不隻一次。可我從沒放棄過,我一直在尋找不再失敗的方法,我一直在努力。這些失敗,讓我知道了自己有多麽弱小,我應該感謝它們。”


    寶刀就停在他的額頭,再沒有繼續打壓下去,慢慢頂住了那巨力。


    “我弱小,所以逼著我追尋強大,更努力的追尋變強的方法。為此。我付出的代價遠遠超過你們的想象,隻為了遇到相同的敵人時,不再那麽弱小。不會再次失敗!”


    他隱隱感覺,自己的神魂之力化作一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在融入自己的氣血內力之中。


    魂力在悄然消散,他的神魂境界在迅速退化。與此同時,他的氣血內力卻在凝聚,增強,被這奇異之力一點點淬煉得更加非凡。


    就好像,於血肉中出現了筋骨,凝出人形,然後變得孔武有力。才能揮舞出更強勁的拳頭。


    這種變化難以言喻,卻是無法逆轉的,重新塑造了劉恒的氣血內力。


    劉恒能感覺到,他的心神破綻被打散或彌補,變得堅定,和他的內力凝聚成了一種全新的力量。


    “我心和身的力量,全在內力裏。”


    劉恒眼神發亮,“我失敗,反而是逼迫我變強的動力,我失敗。是讓我將來不再失敗!所以,我從不畏懼失敗,又怎能被失敗打敗!”


    寶刀上不斷破碎的刀氣。一點點變得堅固起來,和張步武的劍氣摩擦出激烈的火花。他軟弱得使不上力的握刀手臂,一股股筋肉鼓脹而起,力量重新複蘇。


    原本不敢正視張步武的雙眼重新抬起,和張步武眼神交匯,再沒有了畏懼。


    寶刀,一點點抬起,不容置疑般堅定地反壓向張步武。


    “怎麽會!”


    張步武雙眸慢慢瞪得滾圓,全是震驚和難以置信。他攻向對麵的意誌本來攻城略地。無堅不摧,可是忽然之間。一切全變了。他的意誌突然如同泥牛入海,轉眼就再也尋不到蹤跡。反而從對麵,傳來了另一種類似意誌的力量。


    這力量十分生澀與稚嫩,如同剛剛初生,蒙昧而遲鈍,幹淨也脆弱。


    可是它的出現,更讓張步武震駭。


    這分明是在他意誌的打壓下,反而促成了對方意誌的初生!


    這是意誌啊!怎麽能誕生得這麽容易,這麽快!


    然而無論他怎樣難以接受,他還是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對手真的在臨危之際獲得了最寶貴的突破。


    對手的心靈破綻,被彌補和消失了。


    這也意味著,他的意誌對於對方再也不會有之前那麽強大的衝擊力了。


    兩人停滯在那裏,如同初學的武者在單純的比拚力量,圍觀的人們卻緊張得都快忘了呼吸,因為他們都清楚,這才是最關鍵的時候。


    接下來,隻會是雙方意誌與意誌的對抗。這是最凶險的戰場,弱者恒弱,強者恒強!


    強者有碾壓般的優勢,弱者隻有被碾壓的份,不僅自身會失敗,心靈也會受到近乎無法彌補的重傷,此生再難寸進。


    “他也有意誌?”


    “這蝶花宗隱脈的真傳,到底有多強?”


    “如果已經觸摸到意誌的邊緣,也早早到了別開生麵的武學層次,和武師境強者還有什麽區別?”


    “莫非他其實早已是武師,隻是用什麽詭異邪法欺騙了周天門,否則太難解釋了。”


    有人忽然提出一個想法,讓人們倏然一驚,都是怔怔失神。


    是啊,又有別開生麵的武學境界,又已經擁有了意誌,不是武師又是什麽?誰見過這麽強的武夫?或者說,誰聽說過武夫也能強到這麽匪夷所思的地步?


    他們不是張步武,所以無法切身體會劉恒意誌是怎麽一點點誕生的,自然生出了這樣的猜疑。


    “難怪這次來到秘境會生出變故,或許就是因為他!”


    有人恨恨地道。


    時至如今,竟然同樣無法排除這樣的可能,“說不定還有很多人心懷不軌,如同之前我們救下的那些人,也是鬼祟至極。這次秘境開啟,肯定藏著很多陰謀算計,他或許就是其中之一!”


    “不對,周天門是上古神器,各大秘境更是詭異,沒有任何常理可言。所以自古以來從沒聽說過類似的秘法或器物,否則我周天宗肯定早就獲取到了,甚至不惜一切代價也會得到。”有人冷靜思考後,搖頭否決了這種不切實際的猜測。


    的確,這是神器和秘境,最是詭異莫測。他們的猜測沒有絲毫可能。


    “那麽說,他怎麽能強到這種地步?”


    如果說劉恒隻掌握一種極限,雖然有些誇張。但畢竟有九英這樣相似的英傑在前,周天宗弟子們親自證實後。不算多麽難以接受。可既擁有意誌,又達到別開生麵的武學境界,如同武夫境的武師,這也強得太不合常理了。


    “難道是……天驕?”


    有人顫音猜測,連自己都不敢確定。


    “不可能!”


    立刻有好幾人都驚喝出聲,斷然否決。


    天驕是什麽,天之驕子,承天之運而生!


    饒是他們周天宗近千年裏也隻出了一個王宇乾師兄。那二流宗門蝶花宗憑什麽能有一人?


    “頂多是擁有天驕潛質,有過什麽超人的際遇,將潛力徹底開發了出來,才能顯得強得如此逆天。”趙旭林謹慎給出了最合理的解釋,“這樣特殊的存在,不是沒有出現過。但幼時了了,大未必佳,在一個境界,他們甚至能夠與真正的天驕抗衡,可是潛力全部耗盡。到了更高境界就會泯於眾人,或許還會終生停滯在如今境界,再難寸進。”


    “趙師兄說起。我好像也有些印象。”林功蹙眉沉思,“聽說這種人物,曆來有個稱呼,被名為小霸王,他們代表了這個境界的極限,霸絕一境,無人能敵。”


    “遠久前,我周天宗也出現過一位前輩,號稱武夫霸王。”


    趙旭林頜首。“這位前輩因為不為人知的驚人造化,在武夫境打遍天下無敵手。甚至打敗過好幾位天驕和武師,和眼前這劉恒很像。被世人尊稱為武夫霸主。可是後來,他一生都沒能突破武師,就此沒過幾年就性情大變,做下無數罪孽,被本宗前輩忍痛大義滅親。”


    “這麽說起來,真有些像。”


    很多普通弟子沒有他們這麽見多識廣,還是首次聽到這種宗門秘辛,頓時吃驚。再回想初遇劉恒時給他們的冷漠與嗜殺的印象,更是蹙眉,“真像。”


    這種人物強則強矣,可是越往後,見到更多遠不如自己的人成為真正大人物,自己卻久久無法突破,心裏受到的刺激可想而知。或許劉恒就處在這種性情轉變的時候,亦正亦邪,正在漸漸失控,肯定十分危險。


    “幸好,看他的樣子還沒有太過瘋魔。”張步武眯了眯眼,低聲告誡眾人,“但還是要小心,我看張師兄也快敗了。咱們落到他手上,盡量不要惹怒他,一切等杜師兄來了再說。”


    “是。”


    人們聞言都是心裏一凜,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紛紛低頭應是。


    劉恒刀氣正在變得無比凝練,如同實質存在,流光溢彩奪目非凡,仿佛煥發了神采,有了自己的神智一般。


    它隱隱化做彩蝶,斑斕雙翼收攏在身側,如無數刀劍聚成,唯美而凶險。它的三對細肢扣在張步武的寶劍和細針劍氣之上,像是帶有無窮力量,一點點狠狠壓下。


    哢。


    哢。


    張步武身軀傳來不堪重負的聲音,他已經拚盡全力,渾身青筋暴凸,卻陷入了之前劉恒的境地,被徹底打壓。


    咚!


    他的一隻膝蓋重重砸在地上,身軀被壓得近乎折斷,臉色驟然漲紅,血色又在瞬間全部褪去,慘白一片,一絲絲血液從嘴縫溢出。


    “你敗了。”


    劉恒寶刀停頓,收回了上麵的內力,輕輕道。


    這三個字輕飄飄傳出,卻重重擊在張步武的心頭,在他意誌上留下一道難以彌補的刀傷,如同實質。


    “哇!”


    一口鮮血噴灑而出,張步武再也支撐不住,跪倒下去,眼神顫抖渙散。


    你敗了。


    你不夠強,有這樣的人,你就永遠無法超越。


    你一直不敢挑戰九英,就是你其實心裏一直很清楚,你永遠比不上這些天才,你隻是弱者。


    臨陣都能突破,強敵的攻擊反而成為突破的助力,你永遠做不到,別人卻能做到,這就是差距所在。


    這才是天才,你不是。


    他那初具雛形的意誌被一“刀”斬中,在破碎,在崩塌。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劉恒低頭看著張步武,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張步武此刻在遭受什麽了。在意誌戰場,兩人的心神距離最近,甚至能隱隱約約感受到對方在想什麽。


    他想了想,道:“如同我,照樣失敗過,這是我的心靈破綻。你如果不能像我這樣,正視自己不敢麵對的弱點,就不能算真正的意誌,即便不是遇上我,你的意誌同樣太過脆弱。”


    正視?


    怎麽正視?


    張步武苦笑,隻覺劉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他自己因禍得福獲得了突破,自然說的輕巧,可是他哪裏知道,想要正視自己意誌的缺陷有多難?


    劉恒的意誌是自信,卻是和他截然不同的自信,仿佛內冷外熱,帶著一股極度渴望變強的火熱勁兒。


    而他的意誌則是自命不凡,自信自己最強,看似強大,破綻反而更大。


    因為他深知自己隻是在欺騙自己,比自己更強的人太多了,不說那些無法回避的天驕,他眼前就是一位。


    劉恒的存在,本身就是他意誌最大的破綻。


    “不可能有最強。”


    劉恒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語氣悠悠,有些出神,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強者之上,永遠會有更強者。”


    張步武苦笑,隻覺劉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他自己因禍得福獲得了突破,自然說的輕巧,可是他哪裏知道,想要正視自己意誌的缺陷有多難?


    劉恒的意誌是自信,卻是和他截然不同的自信,仿佛內冷外熱,帶著一股極度渴望變強的火熱勁兒。


    而他的意誌則是自命不凡,自信自己最強,看似強大,破綻反而更大。


    因為他深知自己隻是在欺騙自己,比自己更強的人太多了,不說那些無法回避的天驕,他眼前就是一位。


    劉恒的存在,本身就是他意誌最大的破綻。


    “不可能有最強。”


    劉恒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語氣悠悠,有些出神,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強者之上,永遠會有更強者。”


    “不可能有最強。”


    劉恒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語氣悠悠,有些出神,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強者之上,永遠會有更強者。”


    劉恒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語氣悠悠,有些出神,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強者之上,永遠會有更強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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