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話,已有幾個做粗活的老媽子提著幾桶熱水往大木桶裏倒,室內立刻熱氣蒸騰。月蛾去到旁邊的案桌上拿來一個小罐子,果真往水裏滴上幾滴液體,立刻芳香四溢。


    “這是我們自配的玫瑰香露,淨身之後,你的身上會飄著淡淡的玫瑰花香的。”月蛾滴露的動作甚是優雅。


    我嗅著香氣,情不自禁的說:“這天然之氣真讓人凜氣凝神。”


    “這裏每個女孩子都會自製的,大家都有一套自製的香粉、胭脂、香精什麽的。改天,我和曼蓮姐教你製作啊。”


    我連忙點頭。女孩子就是喜歡製作化妝品或者小飾品之類的小玩意。


    月蛾將罐子放回原處,指著桌上的衣服說,“洗完之後,你就穿上它吧,我再幫你梳頭。”


    “謝謝月蛾姐。”我乖巧的說。我覺得我很幸運,遇上的都是美好而善良的人,讓我在異度時空裏覺得很溫暖。


    月蛾便輕笑一下,打開門出去又給我掩上。


    哦,終於可以除去一身肮髒了。我迫不及待的幾下除去身上的髒衣物,跳進了木桶裏。水啊,從來沒覺得它是如此親切過。我使勁的揉啊,搓啊,一點沒有美人戲水之感。我隻想趕快擺脫這些汙塵。


    洗盡之後,我擦幹身上水珠,立感身上輕了十斤似的輕盈。終於重見到我細嫩白淨如凝的肌膚,吹指可破,還飄著淡淡的玫瑰花香,任哪個男子見了都要丟魂落魄。


    我見到蕊兒給我穿過衣物,所以很快將桌上的衣物穿好。這個長裙比起小周後的那些綾羅衣要遜色很多,但比做活的丫環又要好上幾倍了。現在,我還有什麽不滿足和挑剔的呢。有吃有喝,不用做活,還可以打扮得香豔四溢。不知道是我在這個朝代的運氣太好還是小周後本身的福氣太好。


    我推開門出去,金燦燦的陽光給我全身鍍上一層耀眼的光環,像一個聖潔的天使。我現在隻是披散著濕漉的頭發,素顏站在大家的麵前,卻已見到所有的人都注視著我。那目光有驚豔,有嫉妒也有羨慕。


    女孩子多了的地方總是有嫉妒的。


    “你是哪家的孩子,如此天生麗質,你的家人怎可忍心讓你在外流離?”曼蓮怔怔的看著我,不可思議的說,“你應是受著父母寵愛的明珠呀。”


    “我父母死了,我是個孤兒。”我不得不繼續說著謊言,並對周夫人和周宗在心裏說了一聲報歉,且當我童言無忌吧。


    “怪不得你會女扮男裝,抹花了臉,不然你也到不了我們府中,不知道早被哪家人帶了去。”曼蓮笑著說。


    一會兒,我的頭發被曬幹,月蛾幫我梳了頭。她給我梳了一個垂環丫髻,並用黃色的絲帶係於雙環上,讓我看上去更玲瓏嬌俏了。


    月蛾帶著梳裝好的我去到曼蓮的麵前,曼蓮看著我的臉,說:“薇薇,你非池中之物,隻怕是在府中呆不了多久。”


    我知道隨著我年歲的增長,容顏更加傾國,日漸嫵媚,絕色紅顏又有多少能安身於平淡生活的。隻怕是這舞伎,會委屈了我的年華。但我隻想平平安安,隻有這樣我才能安寧的生活在這個朝代。雖會做亡國奴,卻不會受亡國辱。


    可是有多少事情,是人力可以改變的?雖然我一直堅信命運可以改變。


    接著,曼蓮便又問我:“薇薇,你最擅長什麽?”


    看來是要教我學藝了。想想,我還是最擅長唱歌。雖說比不上專業的,但在朋友圈中也有“麥霸”之稱。


    “唱歌吧。”我說。


    曼蓮一時間沒有作聲,爾後才說:“我要教你全套技藝。”


    我一驚,吹拉彈唱來全來呀,我還不知道我有沒有這種天份呢。


    月蛾在旁邊聽著也是嚇了一跳,說:“曼蓮,你準備再培養一個窅娘出來嗎?”


    “窅娘不可多得,薇薇也一樣不可多得。”曼蓮仿佛是愛才的伯樂般,“快去叫窅娘過來。”


    月蛾便走到一間廂房去,一會兒便領了一個女孩子出來。我看著她姍姍的走向我,她約摸十五歲的樣子,穿著打扮都與其它學藝的女孩子不同。如若不知道內情,還以為她會是朱府的小姐。


    華麗的煙羅長裙,漂亮的雲肩,手挽著飄逸的帛巾。其姿曼曼,臨風招展,婉孌多姿,嬌媚開揚。那輕雲漫步的樣子,一看便是跳舞的行家。


    “曼蓮姐。”聲音也是那樣的柔婉多情。


    “窅娘,這是薇薇。”曼蓮將手環過我的肩膀說,“今後她將和你一起學藝,你要多帶帶她。我忙不過來的時候,就由你指導她。”


    “是,曼蓮姐。”窅娘說罷對著我輕柔一笑,麵對我的俏顏卻是那樣的坦然,不坑不卑,優雅婉妗,“好個絕色的妹妹。”


    她是如此的出塵,引用曼蓮的話也絕非是池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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