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隻糖葫蘆插在花瓶中,儼然代替了花的位置,幾隻糖葫蘆則散在桌子上。


    輪椅上的老人靜靜諜著黑桃的回報,手指摩挲著糖葫蘆外登衣,混沌的雙眼中平靜一片。


    聽著黑桃說莫辛將墓頭回扔在那神秘男子微敞的衣領內時,他微微一笑,“也隻有這孩子敢這麽對他了。”


    天下四分,分別為星煜皇朝,新月皇朝,落月皇朝及傾城。


    傾城名為城,卻實力直逼星煜。


    傾城城主,賽傾城。男,年方二九,容貌秀美,堪比女子。他對莫辛興趣由來已久,這是第四次,隻是這次不同,他派出的人是,火影。


    傾城城主第一護衛,手段最為鬼詭,世人聽其名,恨不能立馬逃之。


    “她還不知道他的身份。”黑桃平靜的道。


    “即使知道了,她也依舊毫不猶豫。”輪椅上的人回答的更平靜。


    之後出現的人,是誰?


    黑桃講完那人的排場及神秘力量,相國笑了,好像比想象中的更有趣一些呢。自投羅網?到底最後鹿死誰手。


    “查清楚了?”忽然想起一事,相國道。


    “怡紅院於六個月前由四王爺轉贈於藍庭。”


    “藍庭啊,倒是有幾分本事,知道辛辛在我身邊。”


    “要不要提醒莫辛?”黑桃總覺得藍庭不會善罷甘休。


    “多事了,黑桃。”相國平靜道。


    黑桃沉默。


    藍庭要莫辛,為的是她手上的《藍氏百草》。賽傾城要莫辛,因著對她興趣極濃,加上屢不得手,反生出一股誓不罷休的味道來。


    可是,他呢?


    莫辛是恰巧撞在他車駕上,可他從來都是一個見死不救的人不是?若是對莫辛早有了解,有興趣或許勉強可以說得通。(.好看的小說)


    但與賽傾城硬碰,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莫辛對他,不至於這般重要。


    那是為何?


    藍庭,傾城,加一個他。


    有趣非常。


    “由得他們鬧。”


    “是。”黑桃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轉身退去。


    莫辛醒來,唯一的感覺就是,骨頭是不是已經被拆下來,蹂躪後裝回去時順序弄顛倒了。疼的她要命啊。


    她扶著腰,皺著眉,著罵道,“別給我知道是誰。”否則遲早扔你喂我家冰蠶。


    “很高興你醒了。”


    怎麽不去騙鬼,聲音裏分明沒有半點情緒。


    “精神不錯。”他看著她扭曲的動作,漫不經心的道。


    “啊。”才意識到有人在這個屋子裏,莫辛一驚,忙裝弱的猛的趴下。


    不對,太假了。


    她又訕訕的起身,看向出聲的人。


    一襲淺紫色長衫伏在軟塌上,ok,她承認,這個講法是很有很有鬼氣,但沒辦法――就是衣服伏在軟塌上,衣服裏麵裹著一個人,黑色煥著彩的如瀑長發散在榻上,與白皙的麵容形成令人心醉的對比,娥眉淡掃,眉如翠羽,齒如含貝,肌如白雪,腰若束素……


    總之兩個字,美也。


    “你口水流下來了。”


    莫辛一驚,忙開始擦嘴,喵的,這還是人嗎?漂亮的跟不是人一樣。


    “不好意思,”莫辛客氣道,“我對美人一向沒什麽抵抗力。”


    門口護衛兩人,互望一眼,莫辛死定了!他所最不能忍受,別人喊他,美人。


    莫辛尤不知死活的湊上去,“近看更美。”


    她自然適意的,兩千後的那個年代,男比女美,女比男猛,純屬小兒科,屢見不鮮。(.無彈窗廣告)鍛煉的她的心髒承受能力之頑強,堪比小強之生命力。


    他偏頭看著莫辛,仿佛意有所指,“這張臉也不錯。”


    聲音如玉石相擊,清爽醉人。


    莫辛幹咳兩聲,仿佛被踩到了什麽雷區,岔開話題道,“嗬嗬,叫你手下弄點吃的吧,我餓了。”


    他神色不動,“很淡定麽。”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陌生奠。莫辛全然無視,自來熟。


    “不用奇怪,如果你也老是三天一小綁五天一大綁,估計也能像我一樣淡定了。”莫辛粲然一笑。


    況且這次,她並沒有被打包送出國,不是?在星煜,至少,她想這麽樣就怎麽樣,他,困不住她。


    所有對相爺不滿的人基本上全部向她這個可憐的推輪椅的人下手。她比較好欺負?恐怕綁過她的人都知道綁她還不如找相爺單挑……


    她根本就是老鬼培養出來的小鬼,一肚子壞水,她總是笑眯眯的被綁,笑眯眯的在“綁匪”家中吃好睡好,然後笑眯眯的毫發無損的從綁她的人的家裏出來,身後幹幹淨淨,絕對沒有半點痕跡,沒有半點曾經有過人的痕跡!


    這樣的事多了,她不禁捫心自問,哪個環節出差錯了?最後她把這類事歸結為她運氣較背。誰讓她掉錯了地方,被老頭撿到。


    “以後不會了。”他聲音淡淡。


    微風輕拂,楊柳依依,他換上了一襲純白的長袍,依舊斜躺在長榻上,隻是由屋內轉到了屋外,長發被束起,用玉帶和發簪固定著,發簪精致而美麗,圖刻的模樣她卻沒怎麽看清楚。


    “咦。”莫辛忽然發現他的袖子有同發簪上同樣的圖案,不免好奇的抓過他的袖子。寬口的袖子上縫著一隻生動而絢麗的雪鳶,雪鳶顏色純淨,本與絢麗無關,卻因這高超的刺繡技術而使雪鳶生動活潑,如活物般靈巧。


    在莫辛伸手抓向他袖子的時候,侍立在側的侍女本欲伸手去擋,卻得到他淡淡的一瞥,忙收回了手。


    “公子,您該喝藥了。”女婢端著一碗藥,恭聲道。


    “放著。”他看著莫辛慢吞吞的放了袖,回到位置上,手上仍捏著兩個酥球。


    “那個,”莫辛笑容有點點尷尬,“弄髒你的袖子了。”她真的,不適意的,隻是為了印證一件事而已。


    他柳眉微蹙,仿佛是聞到了袖子上酥球的香膩味。侍立在側的侍女不等主人發話,忙進屋去取幹淨的衣裳來給主子換上。


    “公子。”婢女又喚道,手上已拿著另一套月牙白的衣袍。莫辛暗暗羨慕,怎麽一個小小的女婢都有那麽快的速度,她卻怎麽都不會?


    莫辛搖了搖手,“平常怎麽叫就怎麽樣吧,我客隨主便。”


    女婢卻倏的臉色大變,咚的一聲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美人揉了揉太陽,輕道,“還要我教你怎麽做?嗯?”聲音依舊美好,卻染上一層薄涼。


    女婢絕望的看了一眼主子,伏著身慢慢的退下。


    自領杖責三十,若仍留著命,再不許出現在他麵前。


    “嘖,這麽無情。”莫辛瞥了一眼他道。


    “莫公子若是閑。”美人聲音依舊淡淡諜不出情緒,“不如解解本王的疑惑。”


    莫辛直起身,嘴角微癟,“因為我厲害。”


    美人眸光微轉。


    “第一,你的衣飾無一不是雪鳶圖樣,我聽說三王爺不知為何近來瘋狂喜歡雪鳶……”她瞥了一眼不明情緒的墨陽,心裏暗自腹誹,自己喜歡雪鳶也就算了,還下令全國不準再有二人使用雪鳶圖樣,一個字:昏。又繼續道,“而且三王爺體弱,醫藥從不離身,最重要的是,嘿嘿,三王爺有很嚴重的潔癖。”


    墨陽看著一臉仿佛小人得誌的笑容的莫辛,知道他適意把酥球的油漬弄到他身上的。眉眼卻稍稍淡下。


    “那為什麽不問我為何救你。”


    莫辛眼角微微抽搐,救?不要用這麽高尚的詞好嗎?你承受不起,她也不肯這樣算作承情。


    “順手。反正你不差錢。我在這裏,就當給老頭省夥食費。”莫辛一臉你放心,我很看的開的犧牲表情。


    墨陽眼睫微微垂下,“錯。”


    “咦,是嗎?難不成你驚鴻一瞥下,對我一見鍾情,對我驚為天人。抓我來當個男妃?”莫辛不以為意,成語開始亂用,邊悠然的飲著上好的凍頂龍井。


    “正是。”墨陽唇角微微勾起一個笑。


    “噗。”莫辛不想給他麵子。


    “墨陽,以後叫你墨(末)日吧?”莫辛惡意的笑道,手裏扔著棋子,百無聊賴。


    “為何?”他可不覺得這個名字好,更別提這是莫辛想出來的。


    “陽不是日嗎?墨日挺對的呀。”莫辛又開始糊弄人了。千年後的詞匯自然不會有人理解這含義,講來不過自己玩玩,至少可以提醒自己曾經的世界。


    “你可以喚我洛。”墨陽眼睫輕扇,如蝴蝶翅膀,美麗非常。


    “我們不是很熟好嗎?”莫辛詫異,竟然比自己還自來熟?你好看了不起啊……


    “沒關係,你有一輩子時間熟悉我。”


    “……”莫辛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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