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會結束以後,正逢每年三個月的修煉期。六少和她一起來到幽域,之敏心裏很欣慰。畢竟她還是個孩子,一個人麵對陌生的地方,忐忑不安是正常的感覺。有熟人陪伴,會開心許多。


    因為有二少的安排,一路上,坐著馬車,享受美食和仆人的侍候。還是打消不了之敏對即將而來的生活的恐懼。會是什麽樣的?月域主似乎看不慣自己,會不會為難?自己起步太晚,練不出來怎麽辦?


    武林大會那一役,讓天下武林人都知道了,所謂的天命女不過是個空殼子,是個大笑話。誰都可以來踩上一踩。無所謂,她本就不在意這些東西。她的目的,是變得更強,可以保護家人。


    哥哥的武功在六少裏不算最好的。他個性誠實正直,反應慢一點,可是不會耍小聰明。於是,最擅長的是踏踏實實的練習外家功夫和修煉內力。沐家世代從戎,過幾年,少不得會上沙場曆練一番。


    自己惹上的這一堆禍事。全部是一些爛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盡頭。如何才能不牽連到家人。想得她的頭都痛了,晚晚輾轉難眠。眼圈黑得像大熊貓一樣,小六以為她擔心練武的事,時時勸慰。


    反倒是三哥,笑笑的對她說:“不要想那麽多,就按你想的去做吧。無論怎麽樣,我會支持你的。”聽了這話,心裏輕鬆了一些,越近幽域自己越坦然。既來之,則安之。又不可能一晚上變成絕世高手,那麽該怎麽做就怎麽做吧。


    ——


    此時,她站在月域的大殿裏,立於一班弟子的尾端。


    見到了日域主,豐神俊朗的人物。年約三十歲上下,笑起來,溫柔似水。不禁暗暗咋舌,都說幽域的兩位域主神秘,是不是因為他們太過俊逸漂亮的原因?月域主雖然對自己不加辭色,可是,也是美人一個,如果能再和顏悅色一點就好了。


    正在暗自腹誹,提起了她的名字。


    “段之敏?”


    “到。”慌忙抬頭向殿中心看去。日域主,柔和的笑著。看見她,眼底如一泓寧靜的湖水輕輕漾起漣漪,笑容有點異樣。


    “嗯,很有你娘親的風範呢。”讚歎道,一旁的月域主聞言眼神更加凜冽。


    常常被人說像娘親,娘親是什麽樣子的呢?“您見過我娘?”


    “見過。”他肯定的回答。


    “她是什麽樣的一個人?”


    性子溫柔的日域主本想一解她的疑問,卻被一旁的月域主打斷,“月域弟子入門自有一套規矩,你先熟悉一下規矩看看能否成為我的徒弟,再來聊這些家常吧。”示意一旁的弟子帶她下去。


    從她身旁閃出一個人,上前領著她往外走。


    之敏還在回想月域主的話,“規矩,什麽規矩?”喃喃自語。


    “也就是說,你還得過五關,斬六將,才能成為我們幽域的人。”領路的弟子輕快的語調回答她。


    之敏疑惑的抬頭細看,乍見之下,十分驚訝。一手捂住嘴,一手指著她。“煙煙,是你!”


    原來是久別的行煙煙,向著之敏開心的一笑。“我早聽說你要來了,一直等著你呢。”


    心裏一塊大石落了下來,“有你在就好了。我可是怕死了。”


    “天命女還有怕的事情?”煙煙向她眨了眨眼。


    “別提這個天命女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討厭這個稱呼。”之敏撇嘴。


    “是很討厭啊。可是,再討厭,你還是來了呢。”煙煙好奇的看向她,不知道兩人分開以後發生了什麽事,讓她做出這麽大的改變。


    “哎,一言難盡。”之敏擺了擺手,“以後,就要在這裏呆下來了。還望你多多照應啊,師姐。”作了一個揖。


    煙煙嘻嘻一笑,避開了她的禮。“你現在還不是幽域弟子呢。照應的話說得太早。”


    “那要怎麽樣才能成為幽域弟子,剛剛月師傅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月師傅?你現在隻能稱呼她域主。正式成為弟子以後,就要稱呼師傅了。”煙煙帶著之敏在回廊裏走過來繞過去,一點都記不得來時的路怎麽走。


    “想入幽域的人有一個月的考察期,早上天亮時到練習場報到,和大家一起練習基本功。平時要分擔末位弟子的事務,清洗衣服或打掃庭院。幽域選擇弟子,以品行為準。這一個月裏,不僅練功要勤奮,做事也要勤快哦。”


    之敏點點頭。“那一個月以後呢?”


    “一個月以後,如果經得域主承認,便是幽域弟子了。當然,還隻是輩份最低的末位弟子。與眾多末位弟子一起分擔事務,每半年有一次資格考試,如果你能戰勝同級弟子三名,上一級師兄師姐兩名,便可晉級了。在幽域,不以年資排輩,而以能力排輩。”煙煙自豪的說道。


    “煙煙,你是哪一輩?”之敏好奇的問。


    “我現在是黃帶弟子。我告訴你哦,下一次的資格考試,我一定能拿到橙帶。”


    “你肯定能行的。煙煙。”之敏曾經見過她勤奮練功的樣子,滿臉讚同的看著她。


    煙煙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扭捏地說:“你就別說我了。重要是你要通過你的考察期。”話音落下之間,來到了一個小院落。


    “這裏是考察期弟子居住的地方。目前隻有你一個人,能行嗎?”她擔心的說道。


    “嗯,沒問題。”之敏爽快的回答。


    ——


    她癡癡的看著牆上的畫像,那張畫顯然年代久遠,畫紙已經泛起了黃色。畫上是一位斜依桃樹,對著作畫人盈盈輕笑的姑娘。身後傳來悶悶的腳步聲,他是故意的,知道她不喜歡被人冒失的打擾。於是,放重腳步,昭示他的到來。


    “那孩子很像他。”他肯定的說。


    似乎知道他說的是他而不是她,她激動的說:“不像,一點都不像。”轉過身來,赫然是月域主。


    “那一雙眼睛,與他一模一樣。”與她對話的是溫柔如水的日域主。一臉回憶的神情,那一年,皆是年輕氣盛的少俠,鮮衣怒馬,仗劍江湖。有過一段同行的日子。


    她聞言一窒。是的,那雙眼睛,如他的一般,清澈透底。當她定定看著你的時候,那一臉的神情,完全一模一樣。


    “你還在恨她嗎?”他輕聲問道。


    “嗬嗬嗬嗬,”尖銳的笑聲讓人感覺她心裏鬱積多時的恨意。“恨?我為什麽不恨?她憑什麽這樣?憑什麽把他帶走?憑什麽又一句話都沒有就離開我們?”


    “清泠。”他終於忍不住了。“這麽多年了?你還是放不下?”


    “我為什麽要放下?”當年遵從師命,四人不得不分開。約定四年以後再相見,誰知沒過半年就傳來他們成婚的消息。她感覺到一種背叛,一種不信任。對他的傾慕之情,與她的姐妹相知,統統在那一瞬間灰飛煙滅。心中負氣,不再理會他們寄來的信函。埋首苦苦練功,隻為四年以後用劍指著他們問個為什麽?可是,四年未到,卻聽到他們雙雙戰死的消息。這個為什麽,終究沒有問出口。十四年過去了,她每晚每晚都在睡夢裏問為什麽,卻沒有人回答她。


    “止文,這件事你不要管。”她鎮靜了心情,冷冷說道。


    “你是說這個孩子?我不會管,可是如果你做得過份了,我會插手的。”鄭重的說道。看見她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心中有種不詳的預感。她自從知道這個孩子的回來,原來表麵上的平靜就被打破了。


    “過份?什麽叫過份?”她輕笑道,“要成為幽域的弟子,要成為我的弟子。該過的關都要過。”


    ——


    之敏就著幽暗的燭火,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不由的歎氣。雖然說未過考察期就不算是幽域的弟子,可是眼下的待遇也太差了吧。


    黑漆漆的牆壁,伸手一摸,就是一手的灰。更別提大刺刺東走西跑的蜘蛛、蟑螂、壁虎。床是一個簡易的土炕,提起坑上的草席,輕輕一吹,就塵土飛揚。


    不由得感謝爹地媽咪常常帶著自己出外野營,再差的環境也住過。幽域弟子早把自己的包袱送了進來。她翻開包袱,除了幾套衣服,就是零食。既然有這麽多生物在房間裏,說不定也有老鼠,看來零食要小心存放。哎,說不定以後也沒機會吃零食了呢。想想那位月域主自從上次的事就十分的看不慣自己,接下來的一個月肯定不好過。


    藥藥和她已經有很好的默契,在她進入大殿之前就放它在外麵玩。現在總算一個人了,偷偷的冒出頭,蹭蹭她的手臂。之敏抱起藥藥,用鼻頭碰碰它的鼻頭,“還好,還有你陪我呢。”拿起零食喂給它。自己開始整理起未來一個月要呆的房間。(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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