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牽黃,右擎蒼。(.無彈窗廣告)你們說,嘿,我今天有沒有這意思?“嘴裏叼著半根摩爾的半大小子穿著和時令不合的白西裝,一副睡不醒的樣子,向一左一右兩個狗腿子模樣的男人扔出這麽一句。


    “少爺,有,太有了,我正好叫黃寺,小白叫白蒼,您真有意境!“其中一個漢子那一臉漢奸似的諂媚,配上飄逸的小中分,整個一建國前漏網的特務模型。另外一個看起來沉默寡言的漢子,手裏不停的玩著zippo,眼神裏閃過一絲憎惡。


    這半大小子有個旁人不敢稱呼的名字,卜一卦,拗口卻並不難記。人口不到10萬的小縣城裏,這紈絝雖然做不到人人談虎色變,卻仍然有著近乎天人共憤的口碑。五歲入校讀書,七歲第一次逃學被學校通報,九歲考入初中,初中留級四次,最後以微弱優勢戰勝年級倒數第十七名考入高中,十七歲高齡進入這小縣城唯一的高中,高中一年便自稱閱盡芳華,十八歲參加高考。此時,這檔案混亂的不到1米75的猴子,正在去學校看成績的路上。


    “少爺,你確定你能去那個學校麽,據說那地方不僅要分數好,政審也要…“漢奸黃有些擔心的問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我政審會不合格?“半大小子好像忽然睡醒了,雙眼精光一閃。


    “沒有沒有!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不過陳家那姑娘這次說什麽不打掉肚子裏的孩子,這確實不好辦,加上老劉家那搖滾明星現在還在床上吭吭唧唧,萬一那邊學校來人,他們再來一鬧,就怕影響少爺你前途啊…“漢奸黃皺了皺眉頭。


    “卜大少從來沒有搞不定的男人,也從來沒有搞了就定的女人。“那個叫白蒼的男人臉色仍然平淡入水,手裏的zippo仍然沒有停止點燃熄滅的過程。


    “要麽說還是小白懂我,不就是砸了場表演麽,無病呻吟玩什麽死亡金屬,我表叔說,嗓子想滄桑,一包燒堿就行,骨子裏還嫩的泛青不配玩這真正聲嘶力竭的藝術。那個女的,我怎麽知道肚子裏孩子是誰的?等她孩子生下來,我大學都上半年了,大不了我答應給這孩子個名分,讓他管我爹叫爺爺。“解決了兩個看起來很棘手的問題,卜一卦又恢複了半朦朧的狀態。


    “少爺,那分數…”黃寺還是不放心的樣子。


    “黃叔,不為了泡駱清韻,我今年都大學畢業了。”卜一卦說著,有點清醒了的樣子,“那雙大長腿啊,我的初戀和初夜啊!”


    白蒼眼神愈加憎惡了起來,忽然想到當年一個不到16歲的男孩,喊著這兩個如狼似虎的精壯男子,就為了給一長腿妹妹藝術的構思,扛著鋼琴在不到八十平米的屋子裏轉了三個小時才放下,他仿佛現在還有背疼腰酸的症狀。更為過分的是,當天晚上某小處男就不擇手段的拿下了他的曆史老師,並第二天考上高中,再也沒去見過姓駱的美女。


    “我其實一直很深沉,一直忘不了那段感情啊!所以我堅持隻失身,不失戀。“卜大少仍然陶醉在自己的世界裏。


    “少爺,咱直接看榜去,還是找找趙老頭?“黃寺打斷了某牲口的思路。


    “啊?趙老頭?不用看了吧,他和我家老爺子那通電話我雖然沒大聽清,但意思差不多。老爺子早知道我考成什麽樣了,要不然能把當半輩子性命的藏刀給了我麽,他以為那刀柄上刻著蒙文我就看不懂了,不就是騰格裏下展翅的雄鷹麽,放心,我飛不高,就在這三尺高的地上欺負幾個良家就心滿意足了。““少爺,那咱這是來幹什麽來了?“黃寺每句不帶著少爺好像就張不開嘴。


    “顯擺啊,三百紅顏麵前最後一次亮相,就算不能讓她們愛的銘心刻骨,也至少華麗轉身,四十五度逆風飛揚留給丫頭們個完美背影,是吧。“名字裏就帶著算命天賦的卜大少剛進校園,就招來了各種各樣的目光,嫉妒、羨慕、懷疑、欣賞林林總總一應俱全,圍著紅榜的人好像直接全都被無形力扭著脖子看著同一個方向。


    “小白!看看少爺考了第幾?“卜大少忽然精氣十足的大喊一聲。


    白蒼頭也沒抬,點燃了zippo,冷靜的說:“第一,複旦大學哲學係。““什麽?我沒聽錯吧,我就隨便這麽一考啊,唉,發揮的失誤了,失誤了!”卜大少越來越有人來瘋的樣子,不夠及格線的身高加上豐富的表情,頗有卓別林大師的遺風。


    “卜少,恭喜,咱倆同校,我金融,以後,多幫襯。”一個和卜大少形成鮮明對比的沉穩聲音響了起來“不過,我沒法和卜少比,我高中比卜少多上了三年。”人群後麵慢慢踱過來一個青年人,不足20歲的樣子,卻麵如止水。


    這孫子來幹嘛?不就撬了他個馬子,兩年前的破事還至於追到上海去麽。卜少心裏有點打鼓,臉上仍然不露聲色“哎呀,這不是曲哥,怎麽樣,打算哪天走,我去買票,咱頭等艙,一起!”


    “曲文,你別以為自己真的是文曲下凡哈,你考上複旦也是別人的墊腳石,每年學金融做風投最後跳樓的,都和下餃子似的。沒準你是哪年的名額。”另外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忽然蹦了出來,冷冷的不帶半分感情“真不幸,卜少和我的招生名額都用的省裏的,讓你撿了便宜。”聲音自一個頎長的身影,整個人看起來像剛冬眠結束的熊,雖然並不壯碩,但將很少有人穿的海魂衫撐得鼓鼓的胸肌,證明了這個少年,至少有常人不及的力量。


    “張裁縫,你也考的複旦?你家老爺子真舍得花錢啊,我這名額70萬,你的呢?”卜一卦邊說,心裏暗暗琢磨:這小子家裏除了錢還有倆如花似玉的妹妹,難道是給哪個管招生的老頭子潛規則了?


    “錢你甭管了,我去複旦就是因為你小子,我爺爺算我命裏缺你,我這輩子就跟著你了,我也哲學係,咱倆沒準同班。”被稱作張裁縫的全然不知卜一卦心裏的齷齪想法。


    “命裏缺我?你妹妹命裏缺我不?”卜一卦嘴一撇壓低了聲音“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爺爺什麽心思,左牽黃右擎蒼勢不可擋那都是拿來嚇唬人的。端的是沒到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境界,上次來的幾個人,沒我家老爺子,我可搞不定。”卜一卦又沉下幾個音調,輕輕的說“下次再有國安的,我保證,如果我跑在你後麵,我肯定想辦法先把你踹趴下。”


    “老彭啊,你真不打算讓孫子回族譜了?卜一卦這個名字,也太古怪了吧?““老張,讓你家偲鋒跟著那混小子吧,這倆孩子從小就命相互惠,你那點事,應該也禍不及三代,在這個小縣城裏,來誰,我也能保著你。““老彭,我在你這大樹底下避了半輩子風雨,半截入土也沒什麽能報答你的了,偲鋒除了說話直一點,其他的時候還是個能辦大事的孩子,就送給你家當護院了。““別啊,你要是就用孫子抵了,那倆孫女…““姓彭的!你敢讓你孫子打我孫女的主意,我保證你家孫子連姓卜的種都留不下!““別別別,我說著玩的,這讓你這老殺手…““噓!別再把國安的招來!““對了對了,不說了不說了,喝酒,喝酒!”


    卜一卦一步三晃的從校園裏出來,享受著身後各色的目光,開心的吹著口哨。忽然,眼前擦過一輛遮住牌照的奧迪100。一個華麗的甩尾停在了他身前五米左右,四個車門同時敞開,四條彪形大漢撲了出來,速度驚人!


    啪!一隻zippo從卜一卦身後飛了出來直奔衝在最前麵一個大漢的麵門,大漢下意識抬手一擋,zippo打在寬厚的手掌上瞬間彈開,一道火光帶著曼妙的弧線飛過第一個大漢從上空落向衝在第二位的男子,軌跡計算,妙到毫巔!就在第二位的男子抬手擊飛空中的火機的那一秒,卜一卦後撤身形,將身後的黃寺閃了出來。此時的黃寺,再沒有了之前諂媚的樣子,手在腰間滑過,一枚匕首捏在了手中,直接衝向四人,毫無畏懼。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半年第四批了!卜一卦心裏咒罵著,慢吞吞的從西裝內口袋裏拽出一隻黃銅管,仔細的開始向小臂上捆。


    這功夫,黃寺已經衝到了四個大漢麵前,奇怪的是,他直接從四個人群中快速穿過,連揮舞匕首的動作都沒有,四個大漢雖然滿臉詫異,仍然盡職的向正主撲去。


    “啪!“又是一枚zippo,從正前方飛過來,和上一隻不同的是,這隻zippo後麵跟著白蒼!一對四!趁著第一個大漢伸手撥開來襲的火機的時間,白蒼已經揉入大漢懷中,隻聽一聲慘嚎,第一個大漢直接橫飛了出去!


    剩下三個大漢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三雙長滿厚繭的大手同時抓住了白蒼。


    “等等,都先別動,”卜一卦的黃銅管捆紮在小臂上指著幾條大漢,“放心,我卜一卦不傻,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抓我,其實從來就沒想過抓到我,就想讓我把爺爺給的槍掏出來弄個動靜對吧?這玩意剛從山裏弄出來,據說是哪家侯爺墓裏的機簧,鋼板不敢說,紮透個肉體凡胎的問題不大!不想死抓緊滾!”卜一卦心中暗想:千萬別來…千萬別來…我還沒用過,沒準頭沒準頭啊!


    三條大漢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猶豫了一下,白蒼趁著機會,迅速脫開了三雙大手的掌握,從兜裏掏出了第三枚zippo,繼續轉著,此時,衝過人群的黃寺忽然轉過頭來,嗬嗬一笑,“小子們,沒殺過人的手段都是用來表演的。現在你們腹背受敵,本是同根生,何苦分個生死呢?”


    “回去告訴咱家管事的,老板早沒有一唱雄雞天下白的雄心壯誌了,躲在這地方當個十年八年土皇帝準備入土為安,別沒事老來挖坑下套的,當年他小子打野雞攆麅子都是老首長教的,這幾手早他媽沒用了!“白蒼很神奇的一次說出這麽多話來。


    “走吧走吧,檔案上數,咱都是一家人,不動手是為了不傷和氣,我現在和小白就是陪孩子玩玩,別*我們太緊了。“黃寺的漢奸頭左右晃了一下,不知從哪個兜裏掏出一隻煙來,叼在嘴上。


    幾條大漢環視周邊,一起向中間的男子。男子暗自腹誹:老板不讓傷人,隻要槍響,看這形勢,這老幾位身上帶火星的就隻有飛來飛去的zippo了,就這,也不能說是違禁火器…想到這,他輕輕的點了下頭,幾人扶起地上的男子,跳上車,飛快離去。


    左牽黃,右擎蒼,貂裘錦氅,射虎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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