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虛穀的突然出手讓屋子裏的所有人都始料未及。連洛一元都沒想到老爺子說打就打,雖然這一巴掌讓他心裏暗爽,可考慮到會影響到下一步的安排,老酒鬼還是心中有些不安。


    聞甄和老板娘對老爺子的出手更是不明就裏。在他們看來,這件事同他可謂是一點關係沒有,沒經曆過江湖的她們自然不知道什麽叫急公好義雪中送炭,隻知道按照洛儒鷗來時的陣仗,恐怕要捅大簍子。聞甄同老板娘不同的是,她心中還有些驚訝,洛儒鷗算的上是體育健將,無論籃球足球都還算拿得出手,可老爺子這一巴掌扇過去,他連反應都沒有,隻能說明老爺子的出手比她能想象的極限還要快。


    快要哭出來的洛儒鷗此時半邊臉已經沒有痛感,被一巴掌抽麻的事情在他的人生裏是永遠不可能有過的經曆。他按著臉對著門外大喊一聲:“都給我進來!”被刺激的有些歇斯底裏的他嗓音變得尖銳,壓住了機車沉重的轟鳴聲。


    混亂的腳步聲傳來,幾個臉上穿著各種孔洞,頭發梳成奇怪形狀的小混混跑了進來。看著自己老板臉上已經隆起的指印,傻子都知道發生了什麽。其中一個明顯激動的家夥直接抽出一把彈簧刀說道:“老大,說吧,這姓聞的婊子給你打成這樣,咱怎麽辦!”他下意識的認為,老板娘和兩個老頭斷然不會出手,可能出手並且讓自己老大不還手的自然隻有讓洛儒鷗賊心不死的聞甄。(.好看的小說)


    洛儒鷗一巴掌扇在小弟臉上,忽然覺得自己這個動作很麵熟的他臉色鐵青的罵道:“你們都眼瞎麽?!把那個老頭給我幹掉,不用留手,出人命我給你們擔著!”


    幾個小弟聽到這句話都有些縮手縮腳,打架他們不怕,可攤上人命就沒那麽簡單了。雖然知道自己大哥後台硬得很,但誰都不願意替別人做這個替罪羊。剛才被洛儒鷗抽了一巴掌的小弟看到身後幾位的慫樣子麵露不屑,他一直覺得,道上混能被打死也不能被嚇死,怪叫一聲之後,一個箭步跳上前去,彈簧刀直刺張虛穀的右肩窩!


    這一刀其實很有深意,肩窩這個位置如果被重傷,無論抬手還是發力都會受到極大影響,這個時候再讓給洛儒鷗自己來,哪怕把這個老頭打死了,死罪也不會落在他頭上。他雖然悍勇,但不代表智商低下,這一刀反而會讓洛儒鷗對他刮目相看。


    老爺子微微一笑,雙腿不動肩膀微微晃動閃過刺來的刀鋒,右手搭住伸到麵前的手腕,左掌在來人肘部微微發力一托!動作看起來動作輕柔,但傳來的哢嚓聲卻是實打實的刺耳!剛剛還氣勢洶洶的小弟哀嚎一聲跌坐在地,被扭成奇怪角度的小臂讓他連伸手去碰的勇氣都欠奉。


    洛儒鷗眼神一緊,他知道撲上去的這個自稱馬超的小弟手腳靈活並腦子好用,手底下也有那麽幾下子功夫,可就這麽一照麵就被放倒,老爺子的來曆恐怕比想象的複雜!


    張虛穀看了看腳邊跌坐著的家夥,輕輕將手搭在他完好無損的左臂肩頭輕輕一捏說道:“你也是孫子吧?我也打得。”


    馬超一聲淒厲的尖叫,從左臂中滑出一把軍刺。被老人卸掉了小臂不假,可馬超也算條漢子,馬上就想出了一條連環計:示敵以弱並尋機用左手捏著的軍刺解決戰鬥。可他哪知道,對整間屋子了然於胸的老爺子早就聽到了他捏在軍刺上的骨節因為緊張而發出的碰撞聲,自然不會給他偷襲的機會。


    再不留手的老爺子跨過馬超,腳步輕移,在洛儒鷗帶來的人群中間如遊魚戲珠般來回穿梭,片刻之後,地上橫七豎八的躺倒哀嚎的小弟們,用鮮血證明了當年的黑道第一,現在仍然寶刀未老。


    老爺子無奈的抖抖手,放在以前,這幾位恐怕連讓他出手的資格都沒有,哪怕是今天,如果不是被*無奈,他都不想和這些孫子輩的動手,這要是傳出去,大家不會在意今天張虛穀以一敵十的戰果,隻會羞臊他和晚輩出手沒臉沒皮。


    隻剩下一個人的洛儒鷗雙腿發顫,他引以為傲的家室和修養在這種場合完全無能為力,隻能期望對方忌憚自己幕後勢力的他大聲說道:“你究竟是誰?我是洛家的三少爺,就是那邊的宅子!”


    張虛穀和洛一元對視一笑,同時心裏將對洛家危險的評價又下調了一級。類似洛家的龐然大物除了底蘊,更需要有傳承,如果連排位第三的傳承人都如此不堪,恐怕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裏去。溫室裏的小花不一定都擔不起風雨,但擔不起風雨的小花肯定從小是生長在棚子裏。再想到卜一卦從漠北出來之後所發生的所有事情,張虛穀滿意的點點頭。


    就算傻子都看得出,張虛穀的笑容裏充滿了諷刺。虛榮心上頭的洛儒鷗大叫道:“收起你那幅嘴臉,就憑你,敢動我?!”


    “為什麽他這麽蠢?你們認識的時間比我長,能告訴我一下麽?”張虛穀問向一邊已經被眼前一切震驚得麻木了的聞甄,同時毫不吝惜的扔給她一個慈祥的笑容。


    聞甄恍惚著搖了搖頭,在他眼前的這個老人仿佛忽然變成了深不可測的一片巨湖,讓她連直視的勇氣都沒有。


    老板娘本來想阻止老爺子出手,可沒想到張虛穀傷人的速度遠超乎她的想象。好不容易看到機會,這個善良的女人連忙說道:“老爺子,就到這吧,再這樣下去都不好交代。他說的洛家就是那邊的那個大屋子,很少出來人,但我們鎮子上的人都知道,我們得罪不起。您也沒必要因為聞甄惹上他們……”


    “聽到沒有!連個村姑都知道我們家,你現在放我出去,我可以既往不咎!”洛儒鷗聽到這幾句話忽然加大了音量。他心裏惡毒的想,隻要離開這間屋子馬上去洛家老宅叫人,憑著自己叔父們的能量怎麽也能留下這個老頭,之後再怎麽揉捏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張虛穀不理洛儒鷗,對著老板娘搖搖頭說道:“他不來,我可能也要去,所以這並不重要。可是有一件事我能答應你,我不會傷害他,這個蠢貨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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