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利期將雲海樓三人安頓好以後,便匆匆地離開了酋長府,朝著臨洮城西的方向而去,而在他離開之後,雲海樓和王君可並沒有因此放鬆警惕,依舊如剛開始一樣扮演著各自的角色.


    眼下這計劃雖然已經成功地邁出了第一步,可是這並不代表著雲海樓等人可以就此有所放鬆,相反還得更加地謹慎小心才是,否則之前的努力就要功虧一簣了。


    所以即使是這裏隻剩下他們三個人的時候,雲海樓和王君可也仍舊在演著戲,鍾利期雖然已經離開,可是他們所居住的地方有沒有人監視,誰也說不清楚。


    張景瑞倒是有些沉不住氣,不停地扭動著身軀,像是頗為難受的樣子,這也難怪,不管是誰,雙手被反綁這麽久都會覺得難受的。


    不過雲海樓沒有任何的表示之前,她也不敢表現出絲毫的異樣來,生怕因為自己的失誤導致清微派的計劃失敗。


    雖然說清微派的計劃成功與否與她並沒有關係,可是雲海樓的安危卻和她有關係啊,這也就是為什麽賞善罰惡二位長老詢問她是否願意幫清微派這個忙的時候,她一口拒絕,卻在得知雲海樓要去的時候忽然反悔的原因。


    雲海樓自然也知道張景瑞很不舒服,可是目前身處在酋長府之中,他若是貿然給張景瑞解開繩索,會讓鍾利期懷疑他們三個人的身份的。


    所以雲海樓隻能忍耐著,連給張景瑞一個眼色都做不到,和王君可按著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坐在院中的石桌旁,一臉歡快地聊著天,故意表現出自己心情輕鬆的樣子。


    不過雲海樓和王君可不知道的是,他們的謹慎小心其實並不是多餘的,因為此時此刻在酋長府的地下,一處稍顯昏暗的房間內,正有一個身穿鍾羌傳統服飾的老人,盤坐在**之上,雙目微閉,口中念念有詞。


    這位鍾羌老人所處的房間內遍及著各種古老神秘的圖騰和壁畫,他的服飾上也描畫著各式各樣玄奧的圖像,而在他的麵前正憑空地出現了一副清晰的影像。


    而那副影像正是雲海樓和王君可兩人,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歡快地聊著天!


    “楚老弟,這下你的傷一定會好起來的,隻要衛天首領能夠讓這女娃屈服,就一定會有辦法讓她醫治你的傷勢的!”雲海樓看起來非常激動,麵色紅潤地說道。


    王君可蒼白的臉上也是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顯然能夠治好自己的傷勢讓他覺得非常高興,衝著雲海樓微笑著說道:“咱們獨來獨往這麽多年,這次若是能讓衛天首領收下咱們,今後也就不用擔心許多問題了!”


    雲海樓神色激動地點了點頭,隨後又是臉色一黯,有些鬱悶地說道:“怕隻怕衛天首領不一定會接受咱們呐!”


    王君可沉聲說道:“你也有著靈慧魄境界的實力,與那其餘幾人的實力不分伯仲,按理說衛天首領不會不接受你的,隻不過我這低微的實力怕是有些難了。”


    “若是衛天首領隻願讓你一個人加入,那你便好好地待在那裏吧,莫要因為我錯失這樣珍貴的機會!”王君可麵色誠懇地說道。


    雲海樓聞言臉色一沉,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地說道:“你我兄弟,我怎麽拋下你獨享安樂?要麽咱倆都加入,要麽就都不加入,就當這趟白跑!”


    王君可神色一緊,急切地說道:“你怎地這般糊塗,要知道……”


    王君可的話還沒有說完,雲海樓便打斷道:“莫要再提了,我是不會拋棄兄弟,自己一個人好過的!”


    “唉!”王君可默然輕歎一聲,顯然奈何不了雲海樓的心意已決,其實他心裏還是有些高興的,能有雲海樓這樣生死相隨的兄弟,他又怎麽會生氣呢?


    當然,以上種種都隻不過是雲海樓和王君可在演戲罷了,張景瑞在一旁聽見兩人的對話暗自無語,強忍著心中的笑意,憋住一副黯然神傷,落寞惆悵的樣子。


    羌族老人靜靜地看著雲海樓和王君可的對話,眼神中時而閃過一絲疑惑,時而閃過一絲睿智,不知道他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這任雲河和楚昭陽看起來並沒有什麽問題,不過我還是不能理解酋長為何要選擇信任他們,這樣豈不是會暴露鍾羌一族和天山八大寇有聯係嘛!”羌族老人低聲自語道,似乎對鍾利期的決定很是不能理解。


    羌族老人的臉色開始變得有些蒼白,最後再看了一眼那副憑空出現的影像,右手一揮,影像隨之消弭於無形,老人也仿佛力氣被掏空一般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不知為何……我始終覺得……這二人別有所圖!”羌族老人細細地回想著剛才所看到的東西,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沉聲自語道:“不行!我得阻止酋長!”


    羌族老人方才的施法似乎對他產生了極大的消耗,使得他即使在關閉影像之後,還是不能恢複正常的行動,依舊坐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鍾羌酋長府地下暗室所發生的事情,雲海樓和王君可並不知道,彼此交談了一會兒之後,雲海樓便找借口將張景瑞送回了房間裏,趁機鬆了鬆束縛著後者的繩索,隨之和推著王君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天色也開始漸漸地變暗,這時便有鍾羌族人奉命來給雲海樓等人送飯,雲海樓接過飯菜後,便向著那名族人問道:“你們酋長可曾回來了?”


    “回大人的話,酋長還在外麵,尚未回來!”


    雲海樓眉頭一皺,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行了,你退下吧!”


    “是!”


    那名鍾羌族人退下之後,雲海樓暫且收起自己心中的急切,端著飯菜給張景瑞送了過去,為了不暴露自己等人的身份,張景瑞的飲食便隻能靠雲海樓親手喂她了。


    “既然已經來這兒了,這幾天你先忍忍……”雲海樓一邊輕手輕腳地喂著張景瑞,一邊湊到後者的耳邊低聲說道。


    看著眉宇間有些愧疚的雲海樓,張景瑞忍不住地有些想笑,不過為了大事著想,她並沒有隨便張嘴說話,而是衝著雲海樓翻了翻白眼。


    外人看來隻會當張景瑞是對雲海樓不屑一顧,雲海樓自己倒是清楚張景瑞是在告訴他不用擔心,兩人頗有默契地對視一眼後,誰都沒有再說話。


    在這樣的地方,話說得越多,也就越危險。


    喂完張景瑞之後,雲海樓緊了緊後者的繩索,低聲交代道:“鍾利期快回來了,隻能委屈你一下了!”


    做完這些事情以後,雲海樓便帶著心中的疑惑和急切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將飯菜放到王君可麵前的時候,悄悄地說了一句話。


    “不知為何,鍾利期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王君可眼神一凝,繼而再次歸於常態,默默地端起飯菜,細嚼慢咽地吃著,絲毫也看出急切的樣子。


    隻不過他那稍顯不靈便的雙腿卻是在夜色的掩護下,悄悄地在地上劃拉著,絲絲元氣從腳尖溢出,在地上劃出一個個的字跡。


    每出現一個字以後,上一個字就會隨之消失。


    雲海樓雙眼直視著窗外,眼角的餘光卻是不經意地看著那地上出現的字跡。


    “鍾利期似乎沒有相信我們,不過看起來他卻並不打算拆除我們,要麽是打算穩住我們,交給天山八大寇處置……要麽就是打算利用我們,幫助我們取得後者的信任。”


    雲海樓看似無意地將手搭在王君可的輪椅上,右手小指在王君可的背上輕輕地書寫著。


    “我之前就想告訴你,我也看出來鍾利期並沒有相信我們,不知道為什麽卻要答應我們去聯係天山八大寇。”


    王君可依舊細嚼慢咽地吃著飯菜,腳下又開始在地上劃寫著。


    “我不敢確定,但是我覺得鍾利期可能已經看出來,我們的意圖是天山八大寇,隻不過他似乎也有著自己的算盤,所以我覺得他應該是為了利用我們。”


    雲海樓繼續用右手小指在他的背上書寫著。


    “所以說,我們的目的很有可能和鍾利期的某種打算相吻合,那麽你認為這種打算是什麽呢?”


    “咳咳!”王君可忽然好像是嗆住了一樣,端著飯菜的手一抖,幾根青菜掉到了地上,隨之便是一陣輕微的元氣波動,那幾根掉落的青菜竟是在擺出了兩個字的造型。


    自由!


    雲海樓心中暗自點了點頭,王君可和他心裏的想法不謀而合,鍾利期這麽做的原因,最有可能的便是為了自由。


    鍾羌一族雖然獨霸臨洮,可是比起天山八大寇來說,不止弱了半籌,既然他能夠聯係到天山八大寇,很有可能已經成為了天山八大寇的附庸。


    就在這時,房門外忽然響起了腳步聲,王君可單腳一劃,將那幾根青菜攪動了一番,不複之前的樣子。


    既然有人來了,那他也不敢貿然用元氣去毀滅線索,否則會平添疑點的,哪怕鍾利期應該已經知道了他們二人的目的,可這該演的戲還得接著演下去。


    雙方既然心照不宣,那就證明它不是可以擺在明麵上談的事!


    “雲兄,鍾某不辱使命,帶來了好消息啊!”


    鍾利期的聲音忽然從門外響起,緊跟著便是房門被他推開,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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