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閑本以為古恩的來意和從前那些聖靈殿的使者一樣，隻是變著花樣想要套取關於“神跡”的消息，而這次派出這位殿前大將親自來這裏是要變出些新奇的花樣來。
而這次變出的花樣還真讓天閑有點大感意外。
“人類做出第二次選擇的時候……”天閑沉吟著，心中很有些驚訝於古恩的話。
古恩侃侃而談：“不錯，兩千年前，人類重建這個世界，可弱小的人類無法承擔這個曾經被諸神占領的世界的沉重，於是……人類成為了追尋諸神力量的繼承者！”
說著，古恩麵露蒼涼，“明知道諸神已經不在，明知道那些淩駕於自己頭上的諸神從來不曾給予任何的好處，但為了生存，為了能在破碎的世界中重新站起來，人類選擇相信諸神的存在，依靠並不存在的力量從灰燼中站了起來，那是人類的第一次選擇。”
天閑對聖靈殿還是了解的，就這些話，如果是那個不開眼的在公開場合說出來的話，那麽他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因為聖靈殿的審判隊會第一時間找上他。
然而，現在說出這些話的卻是審判隊的直屬部門——西殿的重量級人物。
天閑絲毫也不懷疑古恩的話，神從來沒有憐憫過人類，真正憐憫人類的，是人類自己，這一點天閑不僅清楚，而且已經親自用自己的眼睛看過，用自己的耳朵聽過。
那偉大的力量何曾注視過渺小的人類……
但是，天閑不知道的是古恩說這些話的目的到底是什麽，說實話現在這些事情雖然聽起來有些驚人，但那是對別人而說，對自己而說這些都是廢話，如果這依舊隻是一個花樣的話，那麽……
“這些可真是新鮮的說法。”天閑笑的淡然，好似剛才古恩的那些話也不過是一縷微風吹過，“不過這其實也不是什麽秘密了對不對，畢竟兩千年過去，神靈一直沒有任何可見的東西呈現給人類，大家早就這樣懷疑了，聖靈殿最近一些年的威信每況愈下，不也就是這個原因。”
“所以說，人類第二次選擇的時候已經來了。”
天閑微微皺了下眉，古恩不惱也不急，神色肅穆，就好像在做一件神聖而既定的事。
“你說的第二次選擇，到底是指什麽？”
“人類到底要怎麽活下去！是繼續用謊言充實自己，還是殘忍的撕裂這個偽裝，依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
天閑不由一笑，“似乎，人類一直是依靠自己的力量活下來的。”
古恩閉上雙目，微微出了口氣，搖頭，“年輕人，人類可沒有那麽堅強，當初的選擇就是因為自己的軟弱無力，如今神的力量已經複蘇，人類必須重新選擇！”
“神的力量複蘇，難道人類還有什麽選擇的餘地？”天閑站起身來，大聲說，“諸神如果還存在的話，人類真的能決定自己的命運？遵從諸神的意誌是唯一的選擇吧？”
“的確，但他們畢竟不會存在了。”
天閑心中本來有些激動，但古恩這句話瞬間將心裏的火焰澆滅。
愣了一下，天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古恩睜開眼，眼中依舊閃著驚人的光，“諸神隕落，這個世界已經不再屬於他們，盡管他們的力量還殘留著，但兩千年過去，人類已經用自己的手改變了這個世界，現在這個世界的信仰是人類自己，諸神已經形同虛影，再過千年，或許人類就不會再記得這個世界曾經被諸神統治了。”
天閑愕然。
目光和其他人接觸，天閑發現大家眼中也都是錯愕，顯然對於古恩的話都有些始料未及。
天閑坐了下來。
一種空洞洞的感覺忽然滿溢在心中，說不出的難受。
原來，對方並不是和自己存在著相同的想法，本以為……
再望向古恩，天閑忽然十分失落，自從在雷霆古城遇到諾瑪，得知諸神會重新回歸開始，這是第一次有外人說出這樣的話，甚至讓天閑以為對方也和自己存在著一樣的想法，有著相同的誌向。
但，顯然這是一個美好的誤會……
“諸神曾經統治這個世界，如今的黑色大海還有北部冰原，以及到處存在的遺跡都在說明這一點，他們存在過，就可能再次出現，聖靈殿憑什麽相信他們已經絕跡了？”
“他們或許不會從此消失，但對於人類而言，和消失沒有什麽兩樣。”
“為什麽？”天閑大聲問。
古恩平靜的回答：“因為那些近乎不滅的存在的一切行為都毫無時間的概念，他們的一個動作可能持續百年，一個不經意的想法或許會執行上千年，那些根本視時間如無物的存在就算還會出現，也將是一個漫長的無以倫比的過程，而人類……在那之前或許已經自我消亡。”
天閑徹底失望了。
古恩說的不錯，那些個毫無時間觀念的古神想幹什麽幹什麽，一發呆就可以呆上百年，時間對於他們毫無意義。
但那是在諸神時代！！
如今，他們迫切的想要回歸這個世界，月神已經在東部王國醞釀了一場數百年的陰謀，為的就是想要回歸，而她隻是千千萬萬這樣想的神靈中的一個！
寒冰原和北部高地已經出現了諸神力量的暴走，隻是那裏人跡罕至，沒有人去留意而已，東部王國更是已經陷入混亂。
一切都在說明諸神正在靠近這個世界，聖靈殿居然還在自欺其人……
“那你到底想要我怎麽樣？”天閑興味索然。
“將你的力量奉獻出來！”
天閑不由放聲大笑，“聖靈殿想要我的力量？”
猛的站起，天閑瞬間惱火，“憑什麽！？”
“聖靈殿讓你成為新的信仰！”
這個回答再沒有讓天閑意外，甚至都在天閑的預料之中，既然不認為諸神會回歸，那自然要推崇人類自己的力量。
念頭在心間轉了幾圈，天閑瞬間想通了一切。
再一次坐下來，天閑默默注視著古恩，心中想笑，可是又笑不出來。
聖靈殿是想借這次人人皆知的神跡再一次鞏固他們的地位，並把承受神跡的人捧上神位。
這就是所謂的人類的第二次選擇。
不過是聖靈殿的第二次策略……
或許，今後聖靈殿不僅不會成為助力，反而會成為最頑固的敵人……
一時間，天閑忍不住想：人類就算被諸神奴役又有什麽了不起，又不是小爺我一個人被奴役，整個人類都像狗一樣趴在地上又能怎麽樣，我趴著，你不還是一樣趴著？皇帝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奴隸也沒少活過一天，到時候大家平等無比，一起吃窩頭一起挨打。
簡直是天下太平！比現在這些勾心鬥角的日子不知道好到哪裏去了！
整個世界都在發狂，隻有自己非要保持清醒，還要時刻被那些發狂的人逼的也想要發瘋！這種日子到底哪裏吸引自己！自己當初怎麽就會那麽白癡的答應那個該死的諾瑪做什麽英雄，做什麽見鬼的救世主！
到頭來你救了世人和將世人推進火坑到底有什麽不同！
痛苦，在這個人類自己統治的世界可曾減少過？
長長吐了口氣，天閑略感疲憊的靠在椅子上，目光落到屋頂的一處鏤刻花紋上，那是精靈們精心雕琢的痕跡。
自己到底為什麽幾經生死走到今天？就像古恩，就像他代表的聖靈殿，就像那些根本不知道真相，還在人類至上的世界中狂奔的家夥到底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黑……”
天閑感到衣襟被拉了拉，雪坐在天閑身邊，擔心的看著他。
目光轉動，與雪的目光相遇，天閑的心微微顫了一下。
還是那雙清冷如霜的麵孔，就算擔心也不會表現在臉上，隻有眼中波動著絲絲擔憂的漣漪。
長發變得漆黑如夜，眼神也溫潤了許多，最近睡覺的時候喜歡摟別人的脖子，讓人有時候心猿意馬，要不是背後還有一個淩，說不定就半夜吃人了。
“黑，怎麽了？”雪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天閑心中黑色的波動卻真切無比的傳到了她的心中。
天閑的心又顫了一下。
這樣的雪，自己真的能讓她也像奴隸一樣趴在地上嗎？
目光轉而望向其他人，大家都在用擔憂的目光望著這邊，似乎都感覺到了什麽一樣。
四姑娘擔憂的模樣還是那麽明顯，古麗和淩也還是那麽不會隱藏，屠戈一臉懷疑，看起來要殺人一樣，塞納則好像有人欠了她的錢，阿裏昂麵色古怪，好像在為自己哀歎……
朋友們啊！
一股熱血忽然湧上天閑的心頭。
能夠走到今天，是因為這些自己珍視的朋友們啊！
是自己愛人和夥伴們陪伴著自己從生死邊緣走了出來，他們真的可以跪地求饒，被神靈淩虐嗎？
答案顯然是不！
長長的呼吸，再呼吸，天閑再次望向房頂的花紋，那是精靈們故老相傳的花紋圖案，似乎聽露娜說過，代表著希望和堅持。
其實自己也從來都不曾孤單過，對不對？
心中問著自己，天閑忍不住笑了，笑出聲音來，好像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笑的身體直顫。
“哈哈哈哈哈……”終於忍不住，天閑掩麵放聲大笑。
這笑聲讓所有人莫名其妙。
不過聽到這無拘無束的笑聲，大家倒是心安了起來，這個少年如果太正常的話，那才是不正常。
古恩凝起眉毛，“大公，我的話有那麽好笑嗎？”
天閑立馬止住笑聲，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當然不，隻是剛才鼻子癢癢，所以忍不住笑了幾聲。”
大家一陣羞愧，這種好不遮掩扯皮的行徑作為一國大公未免也太……
回手捏了捏雪的俏臉，天閑嘿嘿一笑，“別擔心，我什麽時候都不會有事。”
當眾調戲女孩子，大家又是羞愧的低下了頭。
雪莞爾一笑，“嗯，我知道了。”
這小妮子真貼心，天閑想去抱抱雪，不過覺得被古恩看著自己就是吃虧，還是免去了這個念頭。
回頭直接走下台階，來到古恩麵前，天閑露出了再誠摯不過的笑容，“我現在已經完全明白聖靈殿的意思了，我來說一下，你看我說的對不對？”
“大公請說！”古恩麵無表情。
天閑來回踱了兩步，“聯合神跡，鏟除血盟！”
古恩十分意外的看著天閑，因為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提過血盟這個字眼兒。
“我說的對不對？”天閑好像等待老師打分的學生一樣“純真”的望著古恩。
古恩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原來大公的洞察力這樣驚人，外麵傳言大公腦袋空空，全靠女人拿主意，原來都是訛傳。”
龍四在一旁忍不住小聲嘀咕，“這可不是訛傳……”
天閑露出和古恩一樣的笑容，一老一少看起來很有種狼狽為奸的模樣，“這麽明顯的事，就算是腦袋空空也猜得到，這次古神守衛從血盟總部的地下出現，聖靈殿沒有理由不做些文章，而立刻找上我，肯定也是計劃的一環。”
古恩對天閑第一次露出讚賞之色，“難怪能讓我的部下死心塌地跟隨你，果然有過人之處！不錯，這一次聖靈殿不僅要推你為王，同時還要將血盟趕盡殺絕！”
天閑滿意的點點頭，眼珠轉了轉，計上心來，“這樣吧，這件事我需要考慮，不過在我考慮好之前，不知道能不能請聖靈殿幫個忙？”
“什麽忙？”
“嗯……這些天血盟一直纏著我不放，意圖和你們相差不多，但我向來對血盟的印象很差，可是他們勢力龐大又不能直接翻臉，所以你們能不能幫我解決一下這個問題。”
古恩一陣大笑，“我還因為是什麽事，對付血盟的話，找聖靈殿幫忙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天閑提醒：“火葉城內不知道有多少血盟的耳目，你們……”
“大公放心！”古恩大包大攬的一揮手，“不管有多少人，也不管他們藏在哪，我們都會把他們全部找出來，並且不會破壞火葉城一絲一毫！”
天閑臉上頓時笑出一朵花，“那就……多謝了！”(未完待續。)
而這次變出的花樣還真讓天閑有點大感意外。
“人類做出第二次選擇的時候……”天閑沉吟著，心中很有些驚訝於古恩的話。
古恩侃侃而談：“不錯，兩千年前，人類重建這個世界，可弱小的人類無法承擔這個曾經被諸神占領的世界的沉重，於是……人類成為了追尋諸神力量的繼承者！”
說著，古恩麵露蒼涼，“明知道諸神已經不在，明知道那些淩駕於自己頭上的諸神從來不曾給予任何的好處，但為了生存，為了能在破碎的世界中重新站起來，人類選擇相信諸神的存在，依靠並不存在的力量從灰燼中站了起來，那是人類的第一次選擇。”
天閑對聖靈殿還是了解的，就這些話，如果是那個不開眼的在公開場合說出來的話，那麽他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因為聖靈殿的審判隊會第一時間找上他。
然而，現在說出這些話的卻是審判隊的直屬部門——西殿的重量級人物。
天閑絲毫也不懷疑古恩的話，神從來沒有憐憫過人類，真正憐憫人類的，是人類自己，這一點天閑不僅清楚，而且已經親自用自己的眼睛看過，用自己的耳朵聽過。
那偉大的力量何曾注視過渺小的人類……
但是，天閑不知道的是古恩說這些話的目的到底是什麽，說實話現在這些事情雖然聽起來有些驚人，但那是對別人而說，對自己而說這些都是廢話，如果這依舊隻是一個花樣的話，那麽……
“這些可真是新鮮的說法。”天閑笑的淡然，好似剛才古恩的那些話也不過是一縷微風吹過，“不過這其實也不是什麽秘密了對不對，畢竟兩千年過去，神靈一直沒有任何可見的東西呈現給人類，大家早就這樣懷疑了，聖靈殿最近一些年的威信每況愈下，不也就是這個原因。”
“所以說，人類第二次選擇的時候已經來了。”
天閑微微皺了下眉，古恩不惱也不急，神色肅穆，就好像在做一件神聖而既定的事。
“你說的第二次選擇，到底是指什麽？”
“人類到底要怎麽活下去！是繼續用謊言充實自己，還是殘忍的撕裂這個偽裝，依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
天閑不由一笑，“似乎，人類一直是依靠自己的力量活下來的。”
古恩閉上雙目，微微出了口氣，搖頭，“年輕人，人類可沒有那麽堅強，當初的選擇就是因為自己的軟弱無力，如今神的力量已經複蘇，人類必須重新選擇！”
“神的力量複蘇，難道人類還有什麽選擇的餘地？”天閑站起身來，大聲說，“諸神如果還存在的話，人類真的能決定自己的命運？遵從諸神的意誌是唯一的選擇吧？”
“的確，但他們畢竟不會存在了。”
天閑心中本來有些激動，但古恩這句話瞬間將心裏的火焰澆滅。
愣了一下，天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古恩睜開眼，眼中依舊閃著驚人的光，“諸神隕落，這個世界已經不再屬於他們，盡管他們的力量還殘留著，但兩千年過去，人類已經用自己的手改變了這個世界，現在這個世界的信仰是人類自己，諸神已經形同虛影，再過千年，或許人類就不會再記得這個世界曾經被諸神統治了。”
天閑愕然。
目光和其他人接觸，天閑發現大家眼中也都是錯愕，顯然對於古恩的話都有些始料未及。
天閑坐了下來。
一種空洞洞的感覺忽然滿溢在心中，說不出的難受。
原來，對方並不是和自己存在著相同的想法，本以為……
再望向古恩，天閑忽然十分失落，自從在雷霆古城遇到諾瑪，得知諸神會重新回歸開始，這是第一次有外人說出這樣的話，甚至讓天閑以為對方也和自己存在著一樣的想法，有著相同的誌向。
但，顯然這是一個美好的誤會……
“諸神曾經統治這個世界，如今的黑色大海還有北部冰原，以及到處存在的遺跡都在說明這一點，他們存在過，就可能再次出現，聖靈殿憑什麽相信他們已經絕跡了？”
“他們或許不會從此消失，但對於人類而言，和消失沒有什麽兩樣。”
“為什麽？”天閑大聲問。
古恩平靜的回答：“因為那些近乎不滅的存在的一切行為都毫無時間的概念，他們的一個動作可能持續百年，一個不經意的想法或許會執行上千年，那些根本視時間如無物的存在就算還會出現，也將是一個漫長的無以倫比的過程，而人類……在那之前或許已經自我消亡。”
天閑徹底失望了。
古恩說的不錯，那些個毫無時間觀念的古神想幹什麽幹什麽，一發呆就可以呆上百年，時間對於他們毫無意義。
但那是在諸神時代！！
如今，他們迫切的想要回歸這個世界，月神已經在東部王國醞釀了一場數百年的陰謀，為的就是想要回歸，而她隻是千千萬萬這樣想的神靈中的一個！
寒冰原和北部高地已經出現了諸神力量的暴走，隻是那裏人跡罕至，沒有人去留意而已，東部王國更是已經陷入混亂。
一切都在說明諸神正在靠近這個世界，聖靈殿居然還在自欺其人……
“那你到底想要我怎麽樣？”天閑興味索然。
“將你的力量奉獻出來！”
天閑不由放聲大笑，“聖靈殿想要我的力量？”
猛的站起，天閑瞬間惱火，“憑什麽！？”
“聖靈殿讓你成為新的信仰！”
這個回答再沒有讓天閑意外，甚至都在天閑的預料之中，既然不認為諸神會回歸，那自然要推崇人類自己的力量。
念頭在心間轉了幾圈，天閑瞬間想通了一切。
再一次坐下來，天閑默默注視著古恩，心中想笑，可是又笑不出來。
聖靈殿是想借這次人人皆知的神跡再一次鞏固他們的地位，並把承受神跡的人捧上神位。
這就是所謂的人類的第二次選擇。
不過是聖靈殿的第二次策略……
或許，今後聖靈殿不僅不會成為助力，反而會成為最頑固的敵人……
一時間，天閑忍不住想：人類就算被諸神奴役又有什麽了不起，又不是小爺我一個人被奴役，整個人類都像狗一樣趴在地上又能怎麽樣，我趴著，你不還是一樣趴著？皇帝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奴隸也沒少活過一天，到時候大家平等無比，一起吃窩頭一起挨打。
簡直是天下太平！比現在這些勾心鬥角的日子不知道好到哪裏去了！
整個世界都在發狂，隻有自己非要保持清醒，還要時刻被那些發狂的人逼的也想要發瘋！這種日子到底哪裏吸引自己！自己當初怎麽就會那麽白癡的答應那個該死的諾瑪做什麽英雄，做什麽見鬼的救世主！
到頭來你救了世人和將世人推進火坑到底有什麽不同！
痛苦，在這個人類自己統治的世界可曾減少過？
長長吐了口氣，天閑略感疲憊的靠在椅子上，目光落到屋頂的一處鏤刻花紋上，那是精靈們精心雕琢的痕跡。
自己到底為什麽幾經生死走到今天？就像古恩，就像他代表的聖靈殿，就像那些根本不知道真相，還在人類至上的世界中狂奔的家夥到底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黑……”
天閑感到衣襟被拉了拉，雪坐在天閑身邊，擔心的看著他。
目光轉動，與雪的目光相遇，天閑的心微微顫了一下。
還是那雙清冷如霜的麵孔，就算擔心也不會表現在臉上，隻有眼中波動著絲絲擔憂的漣漪。
長發變得漆黑如夜，眼神也溫潤了許多，最近睡覺的時候喜歡摟別人的脖子，讓人有時候心猿意馬，要不是背後還有一個淩，說不定就半夜吃人了。
“黑，怎麽了？”雪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天閑心中黑色的波動卻真切無比的傳到了她的心中。
天閑的心又顫了一下。
這樣的雪，自己真的能讓她也像奴隸一樣趴在地上嗎？
目光轉而望向其他人，大家都在用擔憂的目光望著這邊，似乎都感覺到了什麽一樣。
四姑娘擔憂的模樣還是那麽明顯，古麗和淩也還是那麽不會隱藏，屠戈一臉懷疑，看起來要殺人一樣，塞納則好像有人欠了她的錢，阿裏昂麵色古怪，好像在為自己哀歎……
朋友們啊！
一股熱血忽然湧上天閑的心頭。
能夠走到今天，是因為這些自己珍視的朋友們啊！
是自己愛人和夥伴們陪伴著自己從生死邊緣走了出來，他們真的可以跪地求饒，被神靈淩虐嗎？
答案顯然是不！
長長的呼吸，再呼吸，天閑再次望向房頂的花紋，那是精靈們故老相傳的花紋圖案，似乎聽露娜說過，代表著希望和堅持。
其實自己也從來都不曾孤單過，對不對？
心中問著自己，天閑忍不住笑了，笑出聲音來，好像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笑的身體直顫。
“哈哈哈哈哈……”終於忍不住，天閑掩麵放聲大笑。
這笑聲讓所有人莫名其妙。
不過聽到這無拘無束的笑聲，大家倒是心安了起來，這個少年如果太正常的話，那才是不正常。
古恩凝起眉毛，“大公，我的話有那麽好笑嗎？”
天閑立馬止住笑聲，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當然不，隻是剛才鼻子癢癢，所以忍不住笑了幾聲。”
大家一陣羞愧，這種好不遮掩扯皮的行徑作為一國大公未免也太……
回手捏了捏雪的俏臉，天閑嘿嘿一笑，“別擔心，我什麽時候都不會有事。”
當眾調戲女孩子，大家又是羞愧的低下了頭。
雪莞爾一笑，“嗯，我知道了。”
這小妮子真貼心，天閑想去抱抱雪，不過覺得被古恩看著自己就是吃虧，還是免去了這個念頭。
回頭直接走下台階，來到古恩麵前，天閑露出了再誠摯不過的笑容，“我現在已經完全明白聖靈殿的意思了，我來說一下，你看我說的對不對？”
“大公請說！”古恩麵無表情。
天閑來回踱了兩步，“聯合神跡，鏟除血盟！”
古恩十分意外的看著天閑，因為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提過血盟這個字眼兒。
“我說的對不對？”天閑好像等待老師打分的學生一樣“純真”的望著古恩。
古恩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原來大公的洞察力這樣驚人，外麵傳言大公腦袋空空，全靠女人拿主意，原來都是訛傳。”
龍四在一旁忍不住小聲嘀咕，“這可不是訛傳……”
天閑露出和古恩一樣的笑容，一老一少看起來很有種狼狽為奸的模樣，“這麽明顯的事，就算是腦袋空空也猜得到，這次古神守衛從血盟總部的地下出現，聖靈殿沒有理由不做些文章，而立刻找上我，肯定也是計劃的一環。”
古恩對天閑第一次露出讚賞之色，“難怪能讓我的部下死心塌地跟隨你，果然有過人之處！不錯，這一次聖靈殿不僅要推你為王，同時還要將血盟趕盡殺絕！”
天閑滿意的點點頭，眼珠轉了轉，計上心來，“這樣吧，這件事我需要考慮，不過在我考慮好之前，不知道能不能請聖靈殿幫個忙？”
“什麽忙？”
“嗯……這些天血盟一直纏著我不放，意圖和你們相差不多，但我向來對血盟的印象很差，可是他們勢力龐大又不能直接翻臉，所以你們能不能幫我解決一下這個問題。”
古恩一陣大笑，“我還因為是什麽事，對付血盟的話，找聖靈殿幫忙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天閑提醒：“火葉城內不知道有多少血盟的耳目，你們……”
“大公放心！”古恩大包大攬的一揮手，“不管有多少人，也不管他們藏在哪，我們都會把他們全部找出來，並且不會破壞火葉城一絲一毫！”
天閑臉上頓時笑出一朵花，“那就……多謝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