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天何桃逛得比較徹底,把柳樹鎮的角角落落都逛了個遍,當他們打道回府時鎮上都空了。[]


    這時已經入了臘月,又接近傍晚了,所以氣溫很低。牛車是作為載貨的工具是沒有車棚的,車一動風就刮,用棉衣把自己裹成球的何桃躲在石磨後麵抱著黃豆袋子瑟瑟發抖。再看傅石,身著一件藏藍厚棉衣端坐在車轅後,那叫一個英姿颯爽。何桃思量著,幹脆以後讓傅石帶她練練軍拳什麽的好了,絕對能把身體練得倍兒棒!


    她一邊yy著一邊挪著靠到傅石身邊:“石頭,你真不冷嗎?”


    “不冷!”


    “我覺得好~冷~”,音尾拖得老長,還顫了幾下。


    傅石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很想抱抱她或者幹脆摟進懷裏給她暖暖身子,可是畢竟是光天化日之下――就算是喪門星也要臉滴。於是傅石悶哼哼地指著車前方不遠處一個身影說:“你看人家老太太,穿得比你少,也沒你抖得這麽厲害。”


    何桃從他背後探出頭看向他指的的人,這一看就發現,哎,這不是熟人嘛!前麵孤零零走著的正是村頭的成老太。


    “成奶奶!”


    何桃大聲喚成老太。雖然隻見過一麵,但是她對成老太的印象還蠻好的。


    成老太聽到有人叫自己,先是停下來,然後轉身眯起眼晴看了看,一看是何桃和傅石,先是一愣隨後又笑開了臉。


    “是石小子和桃丫頭啊!看來老天爺是可憐我老婆子,讓我搭你們的順風車呢!”


    成老太到沒有像大部分村民那樣排擠或者忽視“雌雄雙煞”,因此傅石也停下車很有禮貌地叫了一聲:“成奶奶。”


    其實何桃也是在成老太說話了才後知後覺――幸好剛才沒被無視,不然好丟臉。但也因此對成老太又多了一份親熱,她笑著跳下去扶老太太上車:“您怎麽這個時候一個人回村子啊?”


    “你們這也是從鎮上回來?”,成老太穩穩當當地上了車,拍了拍腿說道:“我這不是老糊塗了嘛,本來是說好了坐村頭樹根家的牛車的,結果我在鎮上碰到一個老姐妹聊起來就忘了時間了。幸好遇到你們,要不我都不知啥時候能著家。”


    “哦,那可不是,咱有緣分!”,何桃笑嘻嘻地說。


    何桃回到榕樹村見到的第一個村民就是她,而且成老太又是幾十年的老寡婦獨居,也不太在乎晦氣不晦氣,不是緣分是什麽?


    成老太笑著用拐杖頭戳何桃:“你這丫頭倒是活潑了不少,枉我當時還擔心你。說起來,你知道吧,七裏村老張家的前段時間到你娘家去鬧過一場呢!”


    “啊?!”,何桃嚇了一大跳,並且有些後怕――沒想到自己那番“要死一起死”居然沒嚇住他們。


    “就說你不知道,他們可是來大鬧了一場,結果讓你奶奶給罵回去了。”,成老太笑嗬嗬地說:“你奶奶的厲害不減當年呐!”


    “快跟我說說!”,何桃頓時不怕了,隻留下滿滿的好奇。照這麽說來,竟然是她那個“無情無義”的奶奶幫她化解了災難咯!


    成老太就把自己親眼所見的和道聽途說的結合起來,給何桃原景重現了一番。


    十多天前,正中午的時候,張高氏拖著瘸了腿的張二貴和弱不禁風的張大一路罵罵咧咧地到了何家大院門口。


    何富國看到親家並仇家來了,一開始是打算請他們三個進屋去好好說道說道的,結果張高氏不依不饒地直接在院門口就開始破口大罵。罵“喪了良心的何家”包藏禍心把掃把星嫁禍給張家,列數“喪門星的小賤人”何桃如果地不恭不孝偷奸躲懶,把當日何桃拿著刀討和離書、把他們一家四口綁起來餓了兩天一夜的事情拿出來罵了一遍又一遍,還揚言要去衙門告何家包庇罪犯,讓他們一家子蹲大牢去。


    拿著菜刀綁人的那段嚇傻了圍觀的人――沒看出來啊,何桃那丫頭有這個膽色,以後見了還是繞著走啊!


    何桃那時候在何家就待了一個晚上,跟本沒來得及跟何家人通氣,於是何家一大家子人直接給罵傻了。何家盛產“悶大頭”,從何誌高到何富國都是八棍子打不出個屁的,一家十幾口就兩個潑辣貨:張大花和大周氏!


    張大花當然幫自己娘家人了,仗著自己肚子裏懷著娃,跟著親爹娘一起罵。說她自己在何家如何任勞任怨,又是要三年抱兩勞苦功高之類的,一定要讓何家看在她的麵上給老張家一個交代。


    二房的三個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大房何富國不善言辭,小陳氏隻會哭哭啼啼,何有梁、何蓮又是小孩子家家不懂事,唯一一個能製住張大花的何有棟又顧忌著張大花肚子裏的娃。


    張大花氣焰囂張,放話說要讓何家賠錢。


    “何桃的聘禮必須的拿出來給張家!”


    這句豪言一出立馬雷翻了圍觀的眾人,順帶把屋裏躲清閑的大周氏給炸出來了!


    早說了何家其實就兩個潑辣的,張大花還是其中又不要臉又沒腦子還膽小的那一個。大周氏一出來抿著薄嘴唇瞪了張大花一眼說道:“我們家好好的閨女嫁到你們老張家,你們給當牲口使喚,又打又罵,磋磨得隻剩一口氣了!”。


    “真是滿嘴胡說八道!何桃回來的時候就隻剩一口氣了,說她綁了你們一家子要和離書,我看你們是怕死在張家不好交待才趕回來的吧!要真是何桃拿刀逼著你們,你們早怎麽不來?哦,張大花一回娘家你們得了信就來,不就是聽說了何桃再嫁得了禮金上門來訛錢的嘛!”


    “若不是看在兩家還有親的份上,我們早打上門去了!”,大周氏叉著腰繼續罵,最後直接放話:“你們老張家既然不要臉,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你們家閨女也領回家去!我們老何家也寫和離書,從此兩家一刀兩斷!”


    張大花立馬閉嘴了!原本她就怕大周氏怕得跟老鼠見了貓似得,現在敢為娘家出頭也就是仗著自己還懷著孩子。可是張大花能賣了一個孫女,就能再舍掉一個,說不定就真讓她回了張家跟著一起餓肚子去。


    大周氏環視了一圈:“再說何桃,就算她真的犯了事,她也早就再嫁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跟我們老何家沒關係了,有本事你們去大荒地鬧去!何桃她男人可是上過戰場殺過敵的,你們先打聽打聽他的名聲,別有命去沒命回!”


    傅石的名聲哪兒還用去打聽,張大花回娘家早就說得一清二楚了!張家人是打著聽能咬一口是一口的主意,讓他們去跟喪門星講理這不是送上門找死嘛!於是張家人徹底慫了,灰不溜秋地滾了。


    留下張大花哭得鼻涕眼淚流了一地,抱著大周氏的腿嚎:“奶奶,別趕我走啊,我沒有功勞有苦勞啊,肚子裏還有咱們老何家的種呢!”


    大周氏就吼了一句:“那你還不趕緊滾回屋去!”


    一場鬧劇就此結束。


    何桃聽完了以後頓時被張家人不要臉的程度和詭異的邏輯思維給震住了――奇葩一窩窩啊!


    “太不要臉了!”,何桃對成老太感慨:“怎麽會有這麽不要臉的人啊!”


    成老太沒接這個話茬,畢竟當初這門親事還是她說合的,她也不想引火上身,就起了另外話頭。


    “我看你們小兩口日子也過得挺順的,以後也別就光躲在大荒地,還是要多跟村裏人接觸接觸。”


    傅石悶頭趕車沒說話。


    何桃苦笑著說:“我也想啊,可是別人一見我就躲我有啥辦法啊。”


    成老太握住何桃的手跟她掏心掏肺地講自己的經曆:


    “當初我嫁過來不多久他爺爺、奶奶就去世了,當時村裏人不也是說閑話說我克死公婆嘛。過了兩年我生了閨女,可是剛生完孩子他爹被抓了壯丁,一去就再也沒了音訊。我一個人在家裏要種田要帶孩子,還要被那群三姑六婆說閑話。老婆子我現在回想起來當初那段日子都想心酸。可是再苦再難捱,我不也熬過來了?你們呀就是太年輕,舍不下臉皮。”


    “當初你成爺爺走的時候,我是擔驚受怕,生了孩子連奶水都沒有,家裏又沒糧,你素月姨餓得整日整夜地哭,我月子都沒坐大冬天的抱著她到處去求人給口奶喝?我是一家家挨著問,哭求人家,還給跪下了。”


    “沒幫忙的,咱不怨恨。人家幫了忙,咱記在心上,以後報答。將心比心,以心換心,一來二去的,也就跟幾家人慢慢有了來往。”


    “我養大了素月,送她出了嫁,她女兒也跟你一般年紀了,眼看著也要成親了。他們平平順順的,誰還會想四十年前的事情?”


    “現在我一個人住在村頭,有點頭疼腦熱的,隔壁鄰居啥的都會來照看照看,也沒見誰躲著我。”


    “現在村裏人說到我也就是叫我成寡婦,誰還會老記得我是當年的喪門星?”


    “所以啊,桃丫頭,石小子,你們可不能被人說一說就跟縮頭烏龜一樣的,就不出來了。”


    “難道你們就這樣過一輩子嗎?”


    聽完了成老太的經曆,何桃一路沉默。


    確實,這一個多月來,他們兩個除了跟二叔傅泉以及何富國、何有梁、何蓮四個人接觸以外,就沒跟村裏的其他人有過交集。


    她原本是覺得無所謂的――反正她上輩子宅習慣了,而且還在心裏鄙夷“那些愚昧無知的人”。可是成老太這麽一說,她就隱隱有些擔憂。上輩子就算再怎麽宅,她還是要做五休二、朝九晚五,工作時跟同事交流,下班後和同住的室友聊天,時不時的也會跟朋友出去吃頓飯聚一聚,真正的與世隔絕她沒試過,也想象不出。


    如果下半輩子就隻接觸傅泉、何富國他們四個人,那種日子何桃想起來就有些不是滋味。


    把成老太送到家後,何桃跟傅石一路沉默誰也沒說話。


    直到上床睡覺,何桃忍受不了這種悲觀絕望的氣氛了,她滾進傅石懷裏,拉拉他的手:“石頭,你覺得呢?成奶奶說的,你有什麽想法?”


    傅石聽了就要動手剝她衣服:“生娃養娃是關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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