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妻如此,夫複何求。”南宮霍綦嘴角淺抿,眸光閃過著滿足之色,溫聲道。


    葉錦素抬眸,笑看著他,“有夫如此,妻亦何求。”


    “二十一年前,惠郡王之妹入宮被皇上封為淑妃,盛寵一時,後,淑妃身懷龍嗣,皇上大喜,若是淑妃誕下龍子,便立為太子,此事娘子可知?”南宮霍綦低眸,凝視著葉錦素,輕聲問道。


    “嗯,淑妃是難得的才女,更是絕世美女,性子溫婉,聰慧睿智,可惜,難產而死,腹中的龍子亦是生下便夭折。”葉錦素回憶著當時的情況,說道。


    “淑妃確實難產,即便她再聰慧,也難抵過宮中妃嬪的嫉恨,還有那些皇子的忌諱,如此的連番算計,她亦是心力交瘁,她拚盡全力將龍子誕下,許是已經料到她的孩子不會順利活下去,她便囑咐惠郡王,若是龍子有難,便將他帶出宮。”南宮霍綦幽幽地說道,“淑妃誕下龍子,卻香消玉殞,皇上悲傷過度,翌日,便昭告天下,立剛剛出生的十皇子為太子,詔書下的第二日,便傳來噩耗,因十皇子體弱,引起受損,故而夭折。”


    “夫君的意思是,十皇子並非夭折?”葉錦素抬眸,注視著南宮霍綦,似是明白了什麽。


    “惠郡王已經感覺到有人要害十皇子,便一早為他服用了假死藥,讓他暫時昏睡,翌日,便偷梁換柱,將他帶出了宮中。”南宮霍綦看向葉錦素。


    “後來呢?”葉錦素緊接著問道。


    “惠郡王將十皇子換出了宮中,並未讓任何人知曉,此時,南宮夫人正好產下一名男嬰,不過,卻因先天不足,生下不足十天便夭折,此事,南宮夫人是不知曉的,惠郡王本欲想著尋一處能保十皇子安然的人家,便私下請來了南宮家主,如此,十皇子搖身一變,成為了南宮世家的大少爺,南宮霍綦。”南宮霍綦溫聲說罷,抬眸,看向葉錦素,“夫人,如今你可明白?”


    “接下來呢?”葉錦素似是已經猜度道,並未有任何的驚訝之色,而是低聲問道。


    “當時的上官敬心思深沉,他亦是親眼見過十皇子,故而,十皇子是以太子的等級下葬,在下葬時,上官敬命人親自蓋棺,卻發現了棺木內躺著的並非十皇子,他便開始追查,首當懷疑的便是惠郡王,不過,他沒有任何的證據,故而,便派人一直監視著惠郡王,後來,尋到了當年偷偷換嬰的惠郡王的手下,那人經不住嚴刑拷打,將真相脫口而出,不過,他並不知道真正的十皇子身在何處。”南宮霍綦緊接著說道。


    “故而,上官敬便前去逼迫惠郡王,想要知曉十皇子的下落,畢竟,十皇子被封為了太子,若是活著,那便是名正言順的皇帝。”葉錦素順著南宮霍綦的話說道,“後來,惠郡王一直不開口,他便想到殺人滅口,惠郡王一死,這世上怕是無人知曉十皇子的下落。”


    “嗯。”南宮霍綦點頭,“十年前,惠郡王病入膏肓,奄奄一息,彌留之際,私下來見我,才將此事告知與我。”


    “緊接著,你卻不曾想到,自己遭人暗算,中了冰釋。”葉錦素看向南宮霍綦說道。


    “對,我便將計就計,昏睡不醒,如此,便可避開他們的監視,也可暗中查明真相。”南宮霍綦點頭,“這十年來,我一直暗中尋找十年之前的真相,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誰,又是誰在背後操縱著這一切。”


    “你如今可都查出來了?”葉錦素柔聲問道。


    “如你所料一樣。”南宮霍綦攬臂,將葉錦素緊緊攬著,“不過,娘子你卻是意外。”


    “是啊,對於我來說,你也是意外。”葉錦素如今的心境與重生那時的心境完全不一樣,如今的下,放下一切的仇恨,隻想安心地待在他的身邊。


    南宮霍綦親吻著葉錦素的額頭,“不過,我慶幸我遇到了你。”


    “我也是。”葉錦素淺笑道。


    “上官敬已然知道我的身份,必然不會善罷甘休,一則,他對你不死心,二則,我亦是他的心頭刺,更重的是,你我如今相惜相知,更是他不能容忍的,故而,他定然會置我於死地,不死不休。”南宮霍綦攬緊葉錦素,“我早先便已經料到會有這一日,但,卻不願涉足,隻因,家國天下太沉重,而我,不過是想守住一個人而已。”


    “可是,如今的局勢,容不得你不想,上官敬定然會將你連根拔起。”葉錦素看向南宮霍綦,“他本就有極大的野心,否則,也不會籌謀十幾年,為了那皇位,他不惜利用我,使得上官儀拱手讓江山,使得惠郡王中毒而亡,自始至終,他心中有的隻是他自己。”


    “娘子,若是正要到劍拔弩張的那一日,你會一直陪我嗎?”南宮霍綦輕聲問道。


    葉錦素想著她這一世怕是逃不過這帝王家,她莞爾道,“夫君,不論你做什麽,我都會守在你身邊,哪怕你要登上那高位,我亦會陪你。”


    “娘子,謝謝。”南宮霍綦俊美的容顏,溢滿了柔情,吻上她的唇。


    葉錦素抬眸,嫣然淺笑,“這天下太重,我會與你並肩撐起。”


    “天下雖重,但不及你在我心中一成的分量。”南宮霍綦溫聲道。


    “如今,完顏蕭驌與獨孤泓冽自然是知曉了你的真實身份,估摸著他們如今亦是不會出手,而是靜觀其變,坐山觀虎鬥。”葉錦素想著韶華郡主定然會將身世知道他們。


    “韶華郡主與長公主對於上官敬乃是恨之入骨,他們要報仇,必定會讓尋一個實力相當之人與之對抗才是。”南宮霍綦撫摸著葉錦素的青絲,“而我即有太子之命,如今更得民心,自然是不二人選。”


    “怪不得獨孤泓冽會如此輕而易舉地撤兵,原來是早已知曉了這其中的變數。”葉錦素抬眸,看向南宮霍綦,“如今可真是前有追兵,後有猛虎。”


    “不怕,隻要娘子在我身邊便是。”南宮霍綦似乎胸有成竹般,輕聲說道。


    葉錦素知曉南宮霍綦隱忍了十年,他定然會在暗中籌謀著自己的勢力,亦是應對日後真相大白的局麵。


    “上官敬接下來會如何做?”葉錦素抬眸,看向南宮霍綦問道。


    “假借他人之後,除之後快。”南宮霍綦接著說道,“以我如今的身份,他定然不能明著將我處置,必定還要顧忌世家的身份,既要將我除去,又要不能被旁人知曉我的身份,如此,隻能假借他人之手。”


    “他會假借何人之手?”葉錦素眸光一暗,想著如今這個時候,還能借何人之手呢?


    “若我一直隱忍不出手,那麽,依著如今的形式,自然會有人逼著我出手,那麽會是何人呢?”南宮霍綦看向葉錦素,繼續問道。


    “那個告知他你真實身份的人。”葉錦素眸光微閃,說道。


    “還有那些在一旁眼巴巴看好戲的人,比如說完顏蕭驌,還有獨孤泓冽,他們若見我一直不願出手,自然不會介意推波助瀾一番。”南宮霍綦緊接著說道。


    “如此說來,我們是不得不反抗?”葉錦素挑眉,看向南宮霍綦,“你如今是何想法?”


    “不到萬不得已,不反抗,畢竟如今邊關戰事剛剛穩定,不能如了他們的意,即使要反,也不能讓他國趁虛而入。”南宮霍綦沉聲說道,“不過,日後便要辛苦娘子了。”


    “隻要你在,我便不辛苦。”葉錦素淺笑道,“我還有一事不明。”


    “娘子但說無妨。”南宮霍綦溫聲道。


    “南宮老爺和隱世世家可知曉你的身份?”葉錦素低聲問道。


    “隱世世家十年之前便知曉,但,父親的話是我前些日子才告知他。”南宮霍綦如實說道。


    “二叔呢?”葉錦素再次問道。


    “他一早便知。”南宮霍綦淺笑道,“這世上怕是沒有他看不透,不知的。”


    “我看也是。”葉錦素淺笑道,“不過,他這兩日去何處了?”


    “自然是追美人去了。”南宮霍綦垂眸,“娘子,夜已深,不如我們就寢吧。”


    “好。”葉錦素靠在他的懷中,南宮霍綦橫抱著葉錦素徑自行至內室。


    翌日,南宮霍綦一早便起身,上早朝,葉錦素直到日上三竿才起身,想起昨夜的迤邐,忍不住麵色泛紅。


    剛梳洗罷,鳳錦便匆匆入內回稟道,“閣主,南宮大小姐出事了。”


    “玉蝶出了何事?”葉錦素轉眸,看向鳳錦,問道。


    “昨日南宮大小姐出府,今日一早才回府,剛回到院中,便暈倒,更是見紅,胎兒不保。”鳳錦低聲說道。


    葉錦素眸光一暗,“昨日她去過什麽地方?”


    “一直與慕容逸風在一起。”鳳錦應道。


    葉錦素眸光一蹙,“既然與表哥在一處,怎會呢?”


    “不過,在酒樓遇到了韶華郡主。”鳳錦繼而回道。


    “她昨夜在何處?”葉錦素沉聲問道。


    “昨夜與慕容逸風在船舫聽曲,今兒一早才送回來。”鳳錦緊接著說道。


    “一整夜聽曲?”葉錦素不解道,“他們二人說了些什麽?”


    “手下不敢靠的太近,並未聽到他們二人所言。”鳳錦回道。


    “先去看看她。”葉錦素蹙眉說道,便徑自向南宮玉蝶的院中而去。


    南宮夫人已然來到,麵色陰沉,但,看向葉錦素,“素兒,你來得正好,玉蝶這孩子。”


    葉錦素扶著南宮夫人坐下,“婆婆,且莫擔憂,玉蝶應該是有些疲乏,才動了胎氣,應該不會有事。”


    “但願如此。”南宮夫人張望著內室,搖頭道。


    不一會,便看到大夫走了出來,看向二人,“夫人、少夫人,大小姐腹中的胎兒怕是……”


    葉錦素徑自入內,並未聽大夫所言,看著床榻上麵色慘白的南宮玉蝶,“妹妹……”


    “嫂嫂,救救我的孩子。”南宮玉蝶虛弱乞求道。


    葉錦素探著南宮玉蝶的脈息,“鳳秀,將銀針拿來。”


    “是。”鳳秀轉身,飛身而出,須臾間,便拿來,遞給葉錦素。


    葉錦素徑自將為南宮玉蝶行針,緊接著用自己的內力的渡入,鳳秀與鳳錦站在一旁,看向葉錦素。


    南宮玉蝶抬眸,凝視著葉錦素,心底滿是期待,葉錦素手掌,繼而再把脈,拭去額前的汗珠,“這些日子不可外出,更不可能下榻,不可著涼。”


    “多謝嫂嫂。”南宮玉蝶感激地笑道。


    葉錦素看向她,歎了口氣,轉身,看向眾人,“你等都退下。”


    “是。”眾人亦是鬆了口氣,接著安靜地退出了內室。


    葉錦素看向南宮玉蝶,“昨日發生了何事,我見你這兩日的氣色稍差,心情更是不好,這樣容易影響胎兒。”


    “嫂嫂,我……”南宮玉蝶欲言又止,“他心中從未有過我。”


    葉錦素知曉南宮玉蝶的在意,伸手,握緊她的手,“如今,你已懷有身孕,你與他亦是夫妻,隻要你耐心等待,終有一天,他會看到你的好,記住,守得雲開見月明。”


    “嗯。”南宮玉蝶看向葉錦素,“多謝嫂嫂。”


    “好了,如今時候不早,你且安心歇息,且莫不要在傷心難過,免得動了胎氣,若還有下次,我也保不住了。”葉錦素溫聲說道。


    “好。”南宮玉蝶點頭應道,隨即便看著葉錦素轉身離開,她伸手,撫摸著腹中的胎兒,低喃道,“孩兒,娘親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葉錦素徑自走出內室,行至前廳,便見南宮夫人向她迎來,葉錦素隨即說道,“婆婆,不用擔心,胎兒無礙。”


    “哦,那我便放心了。”南宮夫人鬆了口氣,看向葉錦素氣色不好,便說道,“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好。”葉錦素點頭,便轉身離開。


    奇怪,她適才為南宮玉蝶輸入內力的時候,為何會有刺痛感?


    行至院中,葉錦素便覺得有些虛浮,身形一晃。


    鳳錦連忙上前,將葉錦素扶穩,“閣主,您這是怎麽了?”


    “就是覺得有些累,我歇會便好。”葉錦素說罷,便徑自回了內室,躺下,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鳳錦見葉錦素這般,不禁擔憂道,但,著實看不出有何處不對勁,想讓鳳秀前來瞧瞧。


    葉錦素睡了一日,醒來時,南宮霍綦已然回來,凝視著她,“娘子,你中毒了。”


    “中毒?”葉錦素眸光微蹙,看向南宮霍綦,“我不曾想到,她會算計我。”


    “我也不曾想到。”南宮霍綦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如今你該如何?”


    “我所中何毒?”葉錦素繼而問道。


    “她的身上沾染的乃是散功粉,你適才未她渡入內力的時候,沾染上了,如今,你的內力怕是一時半會無法恢複。”南宮霍綦想到此處,眸光亦是微沉。


    “她為何要如此做?我自問沒有做過對不住她的地方。”葉錦素想著這些時日,她捫心自問,對她這個小姨子沒有半分的不妥。


    “此事怕是韶華郡主挑唆的。”南宮霍綦看向葉錦素,“慕容逸風對你的心思,你心中明白,當時,他與玉蝶一同回京時,在客棧中,慕容逸風醉酒之後,才與玉蝶在一起,而玉蝶隻字未提,不過,可想而知,慕容逸風怕是無可奈何娶她。”


    “可是,這與我何幹?我盡我所能,撮合他們,為何她還要如此待我?”葉錦素心中一冷,人心果然是涼薄。


    南宮霍綦上前,輕拍著葉錦素,“你如今該如何,我都依你。”


    “如她所願,我倒要看看韶華郡主要如何對付我。”葉錦素眸光一凝,“無妨,這散功粉亦是不會將我如何的,左不過半月之內不能施展武功罷了。”


    “可是,我著實不放心。”南宮霍綦接著說道,“要不,我告假,陪你如何?”


    “韶華郡主我會應付,你還是專心應付上官敬,夫妻同心,其利斷金。”葉錦素淺笑道,仿佛對內力喪失並無任何的在意之色,不過,心裏對於南宮玉蝶,卻是多了幾分難過罷了。


    南宮霍綦知曉,葉錦素是看在她身為南宮家的份上,不願去計較,也便不再多說,隨即,扶她起身,二人用罷晚膳,便徑自睡去。


    翌日,一早,葉錦素便起身,頓覺得渾身無力,想著沒有內力護身,便覺得整個人是懶散的,也不願動彈。


    采蓮聽到了動靜,連忙進入,看向葉錦素,不禁埋怨道,“少夫人,那大小姐為何要如此對您?可真是不知感恩。”


    “采蓮,你如今倒學起鳳秀了,話這麽多。”葉錦素挑眉,低聲說道。


    “少夫人,奴婢是氣不過。”采蓮連忙低聲反駁道,“見不得少夫人受委屈。”


    葉錦素心中一暖,“我有夫君,有你們就足夠了,旁人既然她並未將我放在心上,我又何必因她而勞心傷神呢?”


    “奴婢明白了。”采蓮淺笑道,連忙扶起葉錦素,“少夫人,用早膳吧。”


    “好。”葉錦素應道,便起身,走出內室。


    門外突然出現打鬥聲,便看到南宮玉嫣擋在院子大門口,盯著要進來的韶華郡主,“這裏不歡迎你。”


    南宮玉嫣並未知曉昨日之事,也並不知道葉錦素如今的內力喪失,怕是除左院中的人,還有有心設計之人,其他人都是不知的。


    韶華郡主挑眉,看向南宮玉嫣說道,“我是來找葉錦素的,並不是尋你。”


    “表嫂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南宮玉嫣並不給韶華郡主任何的麵子,今兒一早,表哥便說了,若是韶華郡主來惹麻煩,便擋在院外,不能讓她接近表嫂,故而,她才一早便守在這處,果然,這人便來了。


    采蓮蹙著眉頭,“這韶華郡主幹嘛無緣無故地跑來,當真是惹人嫌。”


    “采蓮,讓鳳錦、鳳秀、秋意、秋雨去攔著她,不許將她放進來。”葉錦素冷聲說道。


    “是。”采蓮連忙上前,告訴鳳錦等人,隨即,便守在葉錦素身側。


    葉錦素徑自用著早膳,對外麵的打鬥聲視而不見,如今,她倒要看看這韶華郡主到底打的是什麽主意,若是想要殺她,那也要看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


    須臾間,便看到一道紫色身影一晃進入院中,南宮玉嫣氣惱,想著這韶華郡主的武功竟然如此厲害,本以為那日是她戲弄了韶華郡主,不曾是,反倒被這韶華郡主給戲弄了。


    南宮玉嫣怎能忍下這口氣,故而,一個飛身,又擋住了韶華郡主的去路,鳳錦等人也連忙上前阻攔,接著,便看到院中亦是打成了一片。


    采蓮在一旁看著外麵的情況,想著這韶華郡主的武功當真是厲害,不過,依著秋意她們的武功,加上南宮大小姐的,應當不會太差,也能將她攔住的。


    就在此時,立於韶華郡主身後的侍衛飛身而出,越過前麵打鬥的幾人,直接行至屋內,采蓮暗叫不妙,連忙一個飛身,迎上前去。


    二人亦是開始過招,葉錦素依舊是氣定神閑地用著早膳,待早膳用罷之後,隨即行至書房,徑自翻閱著書卷。


    大有兩耳不聞窗外事,隻管靜心看著自己手中的書卷。


    過了許久,院中再無聲響,隻聽到韶華郡主一陣冷笑,“看來少夫人是不願見本郡主,不過,本郡主卻是非要見少夫人不可。”


    說罷,便大手一揮,隱衛便要進入院中,卻被南宮府內的隱衛阻攔,一時間,整個南宮府亂成一團。


    南宮玉蝶徑自躺在榻上,聽著外麵的響動,默不作聲,此刻,她還在後悔對葉錦素所作之事,但是,想起慕容逸風,卻不得不下狠心,怪隻怪,慕容逸風的心裏不曾有她,有的隻是葉錦素。


    葉錦素並不作聲,隻管聽到外麵打鬥聲連成一片,任由著外麵打鬥得越來越激烈。


    東院內,南宮瑾立於南宮夫人一側,“夫人,您是不是要去看看?”


    “看什麽?”南宮夫人抬眸問道。


    “如今,連隱衛都出動了,這韶華郡主今兒個怕是要鬧大。”南宮瑾低聲回道。


    “愛鬧便讓她鬧去,她還能將南宮府燒了不成。”南宮夫人說罷,便起身,“我乏了,去歇會。”


    南宮瑾看著夫人都如此氣定神閑,便也不再說話,吩咐手底下的人當心做事,便也不再管。


    打鬥聲一直持續,直到驚動了整個京城,如今,已經人人皆知,這韶華郡主請旨賜婚不成,公然入住南宮府,如今,還堂而皇之的要見南宮少夫人,卻被南宮少夫人擋在了院外,雙方大打出手。


    整整一日,南宮府內打得熱火朝天,葉錦素卻是不為所動,該用膳用膳,該睡就睡,完全不影響她的心情。


    直至夜色將近,南宮霍綦回府,打鬥依舊未停歇,他徑自回到院中,也不看韶華郡主,徑自進入屋內,便看到葉錦素正在等他。


    “夫君,回來了。”葉錦素淺笑吟吟,上前,脫下他身上的官袍,換了幹淨的長袍,二人便徑自用晚膳。


    “今日可真夠熱鬧的。”南宮霍綦看向屋外,不過是淡淡一笑,便與葉錦素一同用過晚膳,二人便徑自沐浴洗漱之後,進入書房,一人作畫,一人翻閱書卷,倒也是其樂融融。


    外麵的響動越來越激烈,葉錦素與南宮霍綦卻是充耳不聞,徑自熄滅屋內的燭光,相擁而眠。


    直至深夜,這場打鬧才歇了,鳳錦等人亦是累的筋疲力盡,想著這南宮玉嫣和韶華郡主才算對胃口,二人打得不亦樂乎,可是,她們幾人可是沒有心情的。


    韶華郡主眸光中帶著幾絲的玩味,還有幾絲的冷厲,看著屋內已經暗下的燭光,帶著手下的人轉身離開。


    翌日清晨,葉錦素便早早地起身,見南宮霍綦並未動起身的動靜,輕聲問道,“今兒個不上早朝?”


    “嗯。”南宮霍綦伸手,將葉錦素攬入懷中,又徑自睡去。


    葉錦素淺笑一聲,便也陪著他又睡了一會,二人便起身,南宮霍綦依舊為葉錦素梳妝,窗外的柔光打在屋內,溫馨一片。


    這一日,韶華郡主並未過來,南宮霍綦與葉錦素也未出院子,而是閑來無事一同吟詩作畫,或者是附庸風雅,亦或者是緘默不語,各自做著一些事,這一日過得卻也是悠閑自在。


    接連幾日,南宮府亦是相安無事,南宮霍綦依舊正常前去刑部處理政事,仿佛一切都甚是平靜,沒有半死的波瀾,亦或者是不同之處。


    接下來便是南宮玉蝶大婚之日將近,葉錦素沒有跟南宮玉蝶說過什麽,依照按照往常一般,準備好一應的事務,等待這大婚的來臨。


    這一日,整個京城亦是十裏紅妝,異常熱鬧,這也是葉錦素自那日去慕容府提親之後,再見到慕容逸風,他身著新郎喜袍,比起往常的溫潤如玉,多了幾分明豔,整個人看起來玉樹臨風。


    葉錦素對慕容逸風淺笑道,“恭喜表哥。”


    “日後,要喚表妹一聲嫂嫂才是。”慕容逸風溫潤回道。


    葉錦素心中了然,如今,這番,他亦是放開她,如此,她心中亦是不會再有愧疚。


    南宮玉蝶被迎了出來,鳳冠霞帔,雖看不清容貌,但是,那清麗的身姿,顰顰婷婷,亦是讓眾人挪不開眼。


    這一日,慕容逸風與南宮玉蝶大婚,葉錦素禮數周全地迎接著喜客,直到深夜才可作罷,慕容夫人上前,握著葉錦素的手,“素兒,今日可是辛苦你了。”


    “姨母客氣了,時候不早了,我便回府了。”葉錦素淺笑著說道,便離開了慕容府。


    回到南宮府時,已經是深夜,進入屋內,便見燭光依舊亮著,南宮霍綦今日並未去南宮玉蝶的大婚喜宴,許是為她對葉錦素的所作所為,而不願見到她。


    葉錦素行至屋內,便見南宮霍綦等著她,“娘子,累了吧。”


    “還好。”葉錦素溫柔一笑,“你今日不去,不怕人家說閑話。”


    “想說,便讓他們說去,我無所謂。”南宮霍綦說罷,“我隻在乎娘子。”


    葉錦素又是低笑一聲,看著已經備好的膳食,徑自坐下。


    “我知娘子定然忘記用膳,席間是不是飲了許多酒?”南宮霍綦上前,如玉的手指輕柔地按著葉錦素的兩鬢,低聲問道。


    “還好。”葉錦素微微閉眸,感受著指尖上的溫柔,嘴角揚起暖暖的笑意。


    “這些是夫君做的?”葉錦素看著桌上的膳食,問道。


    “嗯。”南宮霍綦應道,“我陪娘子多吃些。”


    “好。”葉錦素又是溫柔一笑,二人便安靜地用罷晚膳。


    慕容府內,南宮玉蝶端坐在喜房內,聽著外麵逐漸安靜下來的喜樂聲,便知前院總算結束,她在耐心地等待著慕容逸風。


    屋門打開,她看到慕容逸風踩著軟綿的步子走了進來,行至南宮玉蝶的麵前,在喜婆的示意下,揭開喜帕,南宮玉蝶抬眸,對上慕容逸風溫潤的麵龐,麵頰發燙,使得她嬌俏的容顏,被紅粉遮蓋下,亦是更加的美豔動人。


    屋內眾人散去,慕容逸風緩緩行至南宮玉蝶麵前,抬手,勾起她的下顎,仔細地端詳著,嘴角溢出一抹淡笑,接著便將她推倒在床榻上,合著衣物,安然地閉上雙眸。


    濃厚的酒氣噴灑在她的臉頰,南宮玉蝶想起那晚,慕容逸風便是抱著酒壺,踉蹌地推開了她的房門,然後來到她的麵前,將她納入懷中,親吻著她的唇瓣,在她意亂情迷之時,他褪去了她的衣衫,一番雲雨之後,她滿心歡喜地以為,他的心中有她,是愛她的,可是,他口中呢喃地卻是旁人,“表妹,表妹,不要離開我。”


    南宮玉蝶側眸,看著慕容逸風因酒氣染紅的臉頰,又想起那日,他們在一處時,他得知自己懷有身孕,沒有半絲的喜悅,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慕容夫人的位置是你的,可是,我的心永遠不會給你。”


    多麽殘忍的話,為什麽他要如此對自己,南宮玉蝶想到這處,便將壓在她身上的慕容逸風推開,徑自下榻,端起桌上的酒,連飲了三杯,這不是她選擇的嗎?她摸著自己的小腹,“孩兒,娘子不會讓你受半分的委屈。”


    這一夜,南宮玉蝶將慕容逸風的衣衫褪去,徑自褪去衣衫,靠在他的懷中,靜靜睡去。


    翌日,葉錦素醒來時,身旁已經冰涼,她梳妝之後,便見南宮玉嫣垂頭喪氣地走了進來。


    “玉嫣妹妹,你怎麽了?”葉錦素看向南宮玉嫣問道。


    “表嫂,父親派人要帶我回去。”南宮玉嫣看向葉錦素,“可是,我不想回去。”


    葉錦素看向南宮玉嫣,“為什麽不願回去?”


    “還不都是二表哥,他明明答應帶我去遊山玩水,如今,卻跑了個沒影。”南宮玉嫣嘟囔道。


    葉錦素看著南宮玉嫣,心中暗笑,看來這丫頭春心萌動了,不過想起隱世世家的慕容逸輝,她不免擔憂道。


    “世伯當人派人來接你了?”葉錦素繼而問道。


    “嗯。”南宮玉嫣趴在桌上,“過兩日便會到京城。”


    “如此的話,你便準備準備,有什麽想要帶回去的,我便陪你去置辦。”葉錦素想著這幾日韶華郡主一直沒有動靜,想必是醞釀這什麽,南宮玉嫣待在這處,必定是有危險的。


    “我知道了。”南宮玉嫣見葉錦素並未挽留她,也並未有分毫的不舍,便知想要讓表嫂求情是行不通的,表哥自然不會管這些事情,可是,她如今也不知怎得,就是不願回去。


    葉錦素看著南宮玉嫣委屈地模樣,淺笑一聲,“二叔那處,待他回來,我便與他說,讓他去山中尋你。”


    “嗯。”南宮玉嫣起身,便離開了院中。


    葉錦素看這南宮玉嫣的模樣,淺笑不語。


    “閣主,您的內力如今恢複了幾成?”采蓮在一旁問道。


    “五成。”葉錦素感覺這幾日的身子明顯比前幾日好多了。


    “想著不用多久,便會恢複了。”采蓮頓時鬆了口氣。


    葉錦素卻是在想著韶華郡主到底意欲何為?為何不在她內力全無的情況下,對她出手?


    皇宮內,上官敬拿著暗主手中關於南宮霍綦的底細,眸光閃過一抹狠戾,“看來,朕是小看他了。”


    “皇上,這南宮大少爺確實不簡單,若是屬下不細查,險些被他蒙騙過去,他不但是君魔閣閣主,更是隱世世家家主,再加上他在大戰北芪太子完顏蕭驌時的智謀才能,此人若不能收為己用,怕是一大禍害。”暗主心知皇上對於南宮霍綦的是要鏟除的,想起夫人如今和南宮霍綦如膠似漆,但是,皇上卻在這裏日夜憂傷,忍不住說道。


    上官敬看著上麵的內容,“恐怕還不止如此,再去查,這君魔閣必須要鏟除,朕給你三日的時間,若是,朕看不到這君魔閣消失的話,你便給朕消失。”


    “是,屬下遵命!”暗主暗自捏了一把冷汗,他消失,看來皇上是真的大怒。


    上官敬垂眸,“南宮霍綦,不曾想你竟然是十皇子,那便別怪朕手下無情。”


    這一夜,君魔閣傾巢出動,與皇室暗衛進行了一場廝殺,南宮霍綦早已想好了對策,表麵上是君魔閣被慘遭滅閣,實則,他已經將君魔閣轉移了地方。


    翌日,君魔閣被滅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京城與江湖。


    葉錦素卻沒有半死的驚慌之色,昨夜,看著南宮霍綦得到消息之後的氣定神閑,便知他已經有所準備,故而,她不會為此在意。


    “你說他會不會對鳳傾閣對手?”葉錦素想著上官敬若是要斬斷南宮霍綦的羽翼,鳳傾閣恐怕也不會幸免。


    “如今,他剛剛鏟除了君魔閣,必定會消停一段時間,隱世世家他是動不了的,那麽,他便會找其他機會下手。”南宮霍綦看向葉錦素,“如今,便是要比誰比誰更沉得住氣。”


    葉錦素,君魔閣所有的人,包括暗樁,都已經隱藏起來,但,葉錦素還是為了以防萬一,讓鳳傾閣也停止一下的活動,隱藏起來,包括鳳傾閣的位置,亦是在周遭布置了迷陣。


    過了兩日,隱世世家果然派人接南宮玉嫣回去,南宮霍綦亦是同意讓南宮玉嫣回去,畢竟,如今的情形,她留下是很危險的。


    惠郡王府,韶華郡主立於長公主一側。


    “這幾日他們倒沉得住氣。”長公主端坐於主位上,冷聲說道。


    “母親,他們是不是有什麽陰謀?”韶華郡主忍不住問道。


    “陰謀?”長公主看向韶華郡主,“這一步步都是按照我們所布的局走,他們有何陰謀?”


    “可是,他們若是打不起來,那麽,我們便無法行動。”韶華郡主看向長公主,“母親,若是如此的話,要是讓那些老臣知曉十皇子並未死,而且活著,該如何?”


    “他們如今已經是作古之人,而且,上官敬登基以來,一直是勤政愛民,並未作出任何不妥之事,他們又怎會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十皇子,而去破壞現在的朝綱?”長公主悠悠地說道。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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