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成是從羅亮處知道楊誌遠受到黨內嚴重警告處分的,此時通報還沒下發。


    羅亮開完常委會後回到合海。向晚成到羅亮處討杯茶喝,羅亮一看向晚成就說:“老向,你來得正好,我窩了一肚子的氣,正想找你嘮嘮。”


    向晚成笑,說:“老羅,你這是怎麽了,很少見你這樣?”


    羅亮苦笑,說:“別提了,誌遠給楊石老先生大操大辦這事,被外省的一個記者捅到內參上,我前幾天也在內參上看到了,畢竟語焉不詳,與事實不符,當時也沒把這當回事,哪曾想這次常委會上,趙洪福竟然拿這說事,誌遠被處以黨內嚴重警告處分。”


    這是向晚成沒料到的,他說:“當初我也是為誌遠拈了把汗的,但一看這事都過去這麽久了,我還以為風平浪靜了,沒想到現在還是被舊事重提,秋後算賬,這事誌遠是有錯,但處理結果這麽重,於誌遠有些不公,省委怎麽能把責任都算在誌遠的頭上。”


    “我也是這麽想的,在常委會上隻差沒和趙洪福吵起了。”羅亮氣呼呼地說,“可人家是省委書記,胳膊擰不過大腿,沒撤,我看你是不是給誌遠打個電話,給他通通氣,讓他有個心理準備,他受的這個狗屁處分雖不是什麽恥辱,但肯定會對他今後的仕途有些影響。”


    向晚成知道這事羅亮不好親自給楊誌遠打電話,於是好不遲疑,當著羅亮的麵就給楊誌遠打了個電話,向晚成這麽沉穩的人,心裏也是感到這事於楊誌遠不公,說話不免有些憤然,他說:“誌遠,省委這麽處理,分明就是小題大做,殺雞駭猴。誌遠,根本黨的條例,你有申訴的權利。誌遠,我建議向組織提起申訴。”


    楊誌遠笑,說:“向市長,不就是一個黨內嚴重警告處分嗎,既然組織已經作出了決定,我楊誌遠沒什麽好申訴的,堅決服從,毫無怨言。我知道受到嚴重警告處分的黨員,一年內不得在黨內提升職務,無所謂,反正我楊誌遠早就有言在先,不把社港帶出貧困,不讓鄉親們過上好日子,我楊誌遠決不離開社港半步,楊誌遠既然說了,就得言出必行言出必踐。為官一任,執政一方,不就是為了造福一方百姓的麽,如果我沒有能力改變社港現在貧窮的狀況,那組織上把我楊誌遠更高的職務又能怎麽樣,百姓還不得背地裏罵我楊誌遠是牛皮大王、酒囊飯袋。所謂人過留名雁過留聲,如果為官之人,讓百姓為之唾棄,那爬的再高又有什麽意思,我們共產黨人當官不是為了自己,而應該是為了他人,以為百姓為貧苦大眾謀福祉為己任。說實話,即便是省委撤銷我市委常委的職務,我楊誌遠也是毫無怨言,我在給楊石叔辦喪事的這件事情上,是沒有以身作則,沒能起到模範帶頭作用,是帶壞了社會風氣,同時也給黨組織造成了不良的影響,不管是何種緣由,出於何種目的,我楊誌遠違反了《廉政準則(試行)》中‘不準大辦婚喪喜慶事宜,造成不良影響的,紀檢機關有權對其進行處罰’這條條例是無需置疑的,既然黨紀有規定,我是一名黨員,就不能說省委的決定有錯。向市長,該我擔責的楊誌遠就得擔責,沒什麽好說的,因為楊石叔的事情受到省委的處分我無怨無悔,反而心裏舒坦。即便是申訴成功,從嚴重警告改為警告,有意義麽?有那時間我還不如多做幾件實事。”


    向晚成好半天沒言語,說:“誌遠,沒想到你反而比我們想得開,你如是想,我還真是無話可說。誌遠,認識你,是我向晚成的福氣。”


    “彼此彼此。”楊誌遠說,“向市長,我知道你們感到不公,是因為你們關心我,謝謝你,同時也替我謝謝羅亮書記,告訴羅書記,我沒事,就這,還壓不垮我楊誌遠,我楊誌遠還不至於如此脆弱。隻要不把我一擼到底,這賬我就認了,如果是將我調離社港,那我肯定會申訴,我還真不願意半途而廢,畢竟我為社港付出了這麽多,不能讓自己的心血付諸東流。”


    向晚成笑,說:“誌遠,真後悔當初沒有和羅書記一起,找周至誠書記把你硬要到合海來。把你隨便放到哪個職位,我們都可以高枕無憂,我知道越是艱難的地方,越能發揮你的聰明才智,越能激發你的潛質。你就屬於自討苦吃型,奔波勞累的命。”


    “忙忙碌碌不更能凸顯自身的價值麽。”楊誌遠笑,說,“古人尚且知道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難道我年紀輕輕就不思進取,那人生是不是也忒沒意思了。”


    “行了,聽你這麽說,我和羅書記就放心了。”向晚成在電話裏聽楊誌遠那邊聲音嘈雜,而且不時能聽到汽車疾馳而過的聲音,不像是在辦公室裏,他笑了笑,問:“誌遠,你在哪呢,怎麽感覺你站在大馬路上似的,五一長假將至,你不在辦公室呆著,逃崗了?度假去了?”


    “度假?怎麽度?”楊誌遠哈哈一笑,說,“向市長真是洞察秋毫,還真讓你說著了,我現在還真就站在大馬路邊。幹嘛?守株待兔。”


    向晚成笑:“什麽樣的兔子,有多肥?”


    楊誌遠笑,說:“這隻兔子你向市長看不上,但在我楊誌遠的眼裏,這就是一隻肥得流油的良種兔,你知道兔子的繁殖能力強,我可就指望著這隻兔子發家了。”


    向晚成以為楊誌遠在說笑,他哈哈一笑,說:“那你慢慢守著,千萬別讓兔子溜了。“


    楊誌遠笑,說放心,跑不了。向晚成於是掛了電話。


    羅亮看著向晚成,說:“老向,誌遠怎麽說。”


    向晚成直搖頭,說:“你又不是不了解他,隻要不把他調離社港,他就認為值當,頗不當事,隻怕還有些些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味道,沒轍。”


    羅亮笑,說:“敢情我們為他打抱不平,倒成了皇上不急太監急來了,我還真服了他了。不過也是,不就一個嚴重警告嗎,誌遠的人品能力擺在這,該提拔的時候還是得提拔,誰能說個‘不’字。”


    其實向晚成猜得一點都沒錯,楊誌遠也說了實話。楊誌遠還真的和張穆雨站在馬路牙子邊在盯著過往的汽車看,生怕遺漏了什麽。正如楊誌遠說的,楊誌遠此刻真的在守株待兔,不過此‘株’非樹,為浩博生物醫藥,那兔子自然就是陳浩天。


    楊誌遠是午時一點到的沿海,知道陳浩天中午有午休的習慣,楊誌遠不想驚擾了陳浩天,就和張穆雨打了個的士進了工業園,隨便找了家路邊小店扒拉了幾口,一看表,還不到兩點,於是找到浩博生物醫藥的門衛問了問,得知陳浩天一般得二點二十才到。於是就和張穆雨守在門口的馬路邊,等待陳浩天的到來。


    二點二十分,陳浩天的寶馬準時出現在拐彎處。楊誌遠和張穆雨走到了馬路中間,實施堵截。陳浩天遠遠的看到兩個人站在馬路上,他沒有細看,鳴笛,楊誌遠他們沒動。陳浩天近了一看,卻是楊誌遠。他趕忙把車停下,跳下車,說:“楊書記,怎麽是你。”


    楊誌遠笑,說:“社港匆匆一別,對陳董很是想念,特意跑來看看。”


    陳浩天還能不明白楊誌遠的心思,他笑:“楊書記這是幹嘛,窮追猛打?不到目的不罷休?”


    楊誌遠笑,說:“陳董,什麽意思,我們就這樣站在廠門口談天說地?”


    陳浩天哈哈一笑,說:“楊書記,請上車。”


    楊誌遠下午給浩博生物的一幹董事做了一下午的政治思想工作。浩博生物的董事都很年輕,都是高知階層,與陳浩天同為海歸,整個董事會給楊誌遠的感覺就是朝氣蓬勃,董事們一個個都是布衣牛仔波鞋,不喝茶,隻喝咖啡,無拘無束,甚至於說有些自由散漫。楊誌遠進去,一看秘書端上來的是咖啡,笑,說:“陳董,能不能破個例,給我上杯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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