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會後,楊誌遠又組織省市建築專家對市建築規劃設計院十八總古鎮的規劃圖進行了討論和補充。十八總古鎮的規劃隨即正式出爐。


    楊誌遠讓市設計院將重新設計規劃的未來古鎮,按比例製作了一個立體模型,青磚碧瓦,白牆,飛簷,楊柳青青江水平,有如走進了唐宋詩篇。


    戴逸飛在市政府看到設計院送來的模型,嘖嘖稱讚:“這真要是如此改造成功,會通就多了許多的文化底蘊。”


    楊誌遠笑,說:“逸飛書記,你走進十八總老街的麻石板上,就沒有感覺自己走在曆史的畫卷中。”


    “有是有,但未免感覺有些破敗和頹廢,經你這般重新改造,簡直就是在複原曆史。”戴逸飛笑,說,“楊市長讓設計院做了這麽一個模型,目的何在?“


    楊誌遠笑,說:“擺在會議室裏自我欣賞,時時鞭策。”


    戴逸飛嗬嗬笑,說:“扯淡,你會這麽做?誰會信?隻怕是另有目的吧?”


    楊誌遠笑,據實:“辦事處在征詢老街鄉親的意見時,發現問題不少,難度很大,做這麽一個模型,往老街一擺,加深一下老街人的直觀印象,對今後政府開展工作有好處。”


    戴逸飛笑,說:“我就知道市長點子多,未來的十八總古鎮連我都為之心動,你把模型往老街一擺,那還不是讓老街人垂涎欲滴,怦然心動。你這模型,屬無聲勝有聲。”


    楊誌遠笑,說:“這是無聲的,還有有聲有色的,三維立體幻燈片正在製作之中,到時組織老街人一看,光影迷離,不怕老街的鄉親們不動心。”


    “鄉親們的工作倒不是主要的,我知道鄉親們遲早會想明白,畢竟隻是讓他們放棄一小部分利益,換取無限的利益。”戴逸飛說,“我現在隻是擔心你這58億資金從何而來。政府注入的億的資金隻能是杯水車薪,投入到老街至多是噗通響一聲,隻怕水花都不會起一朵。你現在的模式,照顧民眾的利益多,照顧開發商的利益少,可以說是無利可圖,搞不好還會虧本。一來,本市的開發商沒有這麽大的實力,二來,無利可圖,隻怕沒有誰願意幹。”


    楊誌遠笑,說:“走一步,算一步。看來隻能動之以情,找有錢的慈善機構來做這件事了。”


    戴逸飛笑,說:“又扯,看來又有想法了?”


    楊誌遠笑,說:“有想法,但還不成熟。”


    戴逸飛笑,說:“你的想法要是成熟了,那還不是十拿十穩。怎麽樣?說來聽聽。”


    楊誌遠把自己的想法跟戴逸飛一說,戴逸飛遲疑:“你連這都打聽清楚了,可這辦法行得通麽?”


    “所以得逸飛書記支持。”


    戴逸飛搖搖頭,笑:“我不支持怎麽辦,當時你主張大張旗鼓地寫進政府報告,把十八總老街的推倒重建作為政府重民生解民憂的一項實事來抓,我就知道楊市長這是在綁架市委綁架戴逸飛同誌,現在看來還真是如此。”


    楊誌遠笑,說:“犧牲局部,換取全局,有什麽不成,隻怕如你所擔心的,怕就怕,這屬你我一廂情願。所以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實在不行,就隻能另想辦法咯,成立一家旅遊開發公司,全民入股也可以啊。老街現在是沒什麽效益,將來呢,我還真不相信這麽大一個會通市,還籌措不了這五六十億。”


    模型第二天就擺在了關聖殿裏,供老街人觀賞,一時引得老街原住民趨之若鶩,議論紛紛:


    “這就是將來的十八總古鎮,有這麽美嗎。”


    “老張頭,看看,這就是你將來的房子,政府要征收你屋後的菜地,你是漫天要價,不花分文住房子,還想多占,哪有這樣的好事。你看看,你這個房子的位置多好的,這要是開個茶館,你們家那個小子還會整天在外麵蹬三輪車?三十好幾的人了,至今連媳婦都討不上。”


    “老張頭,政府再來征求意見,你老小子可得鬆口,不能守著鍋裏的不說,連碗裏的都那點殘湯都不放棄,你得想想政府的難處不是。”


    “就是,老張頭你要是再固執,鄉裏鄉親可都會對你有意見了。”


    也有說:“好是好,就是不知道政府什麽時候開始改造。”


    “就是,要是大家都像老張頭那樣獅子大開口,政府一看難度太大,那就放一放,這一放就不知道是猴年馬月咯。”


    “不會吧?政府不是都寫進政府工作報告中,都得到人大代表的一致通過啦,這也會變?”


    “政府變來變去的事情還少啊,不差多這一次。”


    “可楊市長不是這樣的人啊。”


    “楊市長這樣的市長,上哪找去,誰不想楊市長到他們那裏去當市長書記,你沒聽說,合海就想楊市長去當市長麽?要是省委將楊市長調走了怎麽辦?新來的市長還會考慮我們老街人的利益?即便是想將老街加以改造,也不會出台這種原址就近安置的方案,用不著像現在這樣大費周折,隨便找個房地產商,將老街推到就是,我們這些老百姓,請你住郊區的安置樓去。你還討價還價,趁你不在,一個挖土機,將你的房子直接推倒,你不同意也得同意。誰還會像這樣這般,把規劃設計給你看,和你先商量,你的要求不過分就盡量滿足。我們就知足吧,看看荷塘災區就知道,我們老街改造後,日子隻會好,不會差。遇上這樣一個市長不容易,下次再開大會,大家還是聽政府的為好。”


    與此同時。楊誌遠將原西環縣縣長現檔案局局長找來:“我讓你查找的東西,找到了沒有?”


    局長畢恭畢敬,說:“楊市長,我們將檔案館翻了個底朝天,總算把楊市長要找的東西找到了。”


    局長把一張發黃的地契呈上。


    楊誌遠哈哈一笑,很是高興,表揚,說:“不錯。這次你立了一功。”


    眼看新年將近,楊誌遠這天好不容易忙裏偷閑,吳彪來了。


    吳彪手拿案卷,一臉凝重地坐在坐在楊誌遠的對麵,抽著煙,不說話。窗外大雪紛飛,六角菱形的雪花隨風飄到玻璃窗上,融化,成了一滴滴水珠,慢慢地往下流,8樓的窗玻璃,有如蝸牛爬過。


    “怎麽?陰沉著臉,看來不是好事。”楊誌遠放下手頭的文件,看了吳彪一眼,說笑,“誰欠你錢了,不應該,欠誰錢,也不敢欠吳大局長的錢啊。”


    吳彪歎了口氣,說:“沒有誰欠我的,是我們欠人家的。”


    楊誌遠問:“彪子你這是有所指啊,這個‘人家’很誰?看來又有事情發生了。說吧,什麽事,這段時間,會通正是多事之時,也不多你這一件,我有這個抗打擊能力。”


    吳彪把手裏的卷宗交給楊誌遠。


    是個五年前的陳年舊案:五年前的9月5日下午,章樹海被會通市刑偵支隊民警懷疑為犯罪嫌疑人而被抓。10月1日,章樹海被刑事拘留;10月9日,因涉嫌故意殺人、強X婦女章樹海被逮捕。隔年的月15日,會通市人民檢察院以章樹海犯故意殺人罪、強X婦女罪,向會通市中級人民法院提起公訴。會通市中級人民法院不公開開庭審理了此案,並於月5日作出刑事附帶民事判決。會通市中級人民法院認定:“章樹海於去年8月5日晚十一時許,騎摩托車尾隨一名叫何菊的夜場女子,至市郊的一條小路,章樹海趁何菊不備,將其拖至路邊的玉米地內,用拳猛擊何菊的頭、麵部,致何昏迷後,將何強X。爾後用磚頭猛擊何的頭部,致何死亡。”法院判決章樹海“犯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犯強X婦女罪,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決定執行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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