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兮合上淮京傳來的消息奏章,抿著的唇看不出任何情緒,他的一個態度就讓滿門遭滅,而這個人的臉上卻是沒有任何的表現。


    如此的萬俟王,不禁令人心驚,不必他動手,一句話就有人替他動了手。這樣的人,可見得有多麽的可怕。


    “嗖!”


    夜幕下,一道黑影穩穩地立在他的身後,冷聲報來,“王爺,這個世上再無施試眉。”


    萬俟兮聽了來人稟報,點頭,黑色衣袖輕輕的一擺,身後的黑衣人立即在原地消失,好似從未出現過。


    隔了良久,邱桑容慢慢地從身後走了出來,靜靜地站在萬俟兮的身後,也不知她有沒有將方才的一切看在眼裏,而萬俟兮似乎也不在乎她是否看到了,聽到了。


    “夜裏涼,回屋去吧。”萬俟兮轉身過來,輕輕擁住她的肩頭,聲音從冰冷到溫和。


    邱桑容在幽暗下細細看著他半響,點頭,沒有追問剛才自己所聽到的,看到的。兩人很默契地選擇了沉默,有些東西,他們都不想讓對方看到。


    萬俟兮將手頭上的事情全交到了太子的手中,自己則陪著邱桑容遊走於民間,替那些貧苦農民看病治傷,一路上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側。


    邱桑容對他的做法也漸漸的習慣了,自跟他走入順洲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清楚了自己的選擇。


    不管如何,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再鬆手已經是不可能了,所以,唯有順其自然。


    “順洲那邊我已交到太子手中,皇子之間的爭奪,便不參與進去了。”萬俟兮將邱桑容帶進馬車,往返而回。


    “哎?”邱桑容聽了一愣。


    萬俟兮繼續說道:“這是皇兄的計量罷了,什麽災區,不過是讓太子與晝成出去磨練,以及挫挫他們的銳氣。或許,這些全是皇兄自行準備好的,他已經開始行動了,至於誰才最適合作皇帝,都由他來說了算。”


    邱桑容挑了挑眉,“你為什麽和我說這些?”


    “桑容,我已經如此明顯的表示,你還想讓我如何?”萬俟兮眼神灼灼地盯著她,聲音有些微的沙啞。


    邱桑容麵色微沉,同樣抬頭看著萬俟兮,幽幽地說道:“你返回淮京,就不怕你的皇兄拿你……”


    “桑容,此次進了淮京後,你便不要再離開了。現在,你還有選擇的機會,隻要你說不,我便在此放你走,從此以後,我便當沒有邱桑容這個人存在。”萬俟兮聲音低沉緩緩地道。


    邱桑容聽到這話,不禁一愣。


    他的意思便是讓她在這一刻裏做出選擇?是永遠伴在他的左右,還是永遠的消失在他麵前,他已經忍耐不住了,逼她做出最後的選擇。


    但凡邱桑容猶豫了,不想回到淮京那樣充滿陰謀的地方,他都會放了她自由。若是她願意跟隨,伴他永遠,萬俟兮自然是高興。


    看著萬俟兮暗沉的雙眼,邱桑容咬著牙,將視線放在被掀起的馬車外景,有些出神。


    萬俟兮等了半響,不見她有回答,伸出手,將她的下頷扭過來,與他的幽深對視上,迫她做出選擇。


    他已經忍耐得夠久了,這些天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救治百姓,看著她的背影……忍耐著將她擄回淮京的衝動,直到今日,他才忍不住要從她的口中得到真正的答案,一個可以讓他安心的答案。


    雖然這個人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邊,卻讓他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他想,或許她對自己就是特別的。


    邱桑容迎上他的目光,勾唇微笑,卻是不語。


    萬俟兮盯著她清澈的眼眸,啞聲道:“當初你想要的,我可以給你。”


    邱桑容饒是興味地反問,“我說了我想要什麽了嗎?”


    見邱桑容裝傻,萬俟兮懲罰性的低下唇,咬在她的嘴角上。


    邱桑容吃痛推開,抬頭瞪著他。


    “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是我的許諾!”萬俟兮看著她的目光很認真,說出這句話時,眼神是滿滿的堅定。


    邱桑容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笑道:“不悔?”


    萬俟兮沉聲道:“不悔。”


    “你就不怕我是一個壞女人?有我跟在身邊,我會將你管得實實的,你受得住?”邱桑容笑問。


    萬俟兮幽深的黑眸盯著她的笑眼,“受得住。”


    “除了我之外,不能多看別的女人一眼。”


    “嗯。”


    “去哪裏去要報告到我這裏,我要全程掌握你的動向。”


    “嗯。”


    “不能……”


    “不管是什麽,我便應了你。如此,可滿意了?”萬俟兮打斷她的濤濤不絕。


    邱桑容笑看著他,無奈地搖頭。


    萬俟兮蹙眉,這搖頭又是個什麽意思?不自覺的,萬俟兮剛剛鬆下的心又猛地提了上去,邱桑容向來不按常理出牌,剛剛看著順從,隻怕這後邊會……


    想到這裏,萬俟兮不自覺的將邱桑容整個人抱了起來,往自己的懷裏一帶,緊緊地將她綁在自己身懷,在沒有得到真正的答案之前,他怎麽也不會放手了。


    邱桑容被他的動作弄得一愣,隨後笑了笑,索性往他懷裏一靠,直接兩眼一閉,睡覺。


    今天邱桑容心情特別好!


    但可苦了萬俟兮,等了幾刻鍾仍是沒有聽到答案,皺眉低頭一看。


    竟然睡著了?


    萬俟兮不知該哭還是該笑,自己正和她討厭著嚴肅的問題,她竟然給他睡了過去?


    萬俟兮眯了眯眼,伸手輕撫上她光潔的臉頰上,喃喃地道,“你此般,便是默許了?”


    “嗯。”


    還未睡過去的邱桑容輕輕呢喃應了下。


    萬俟兮一愣,接著就是雙眼一亮,臉上露出喜色,心跳不由加了快。


    “如此說來,你是應了要做萬俟王妃了!”他有些不確定地再問。


    邱桑容在他的懷中重重地點頭,不語。


    萬俟兮一直盯著她的舉動,此時見她點頭,臉上慢慢地擴展了笑容,說不出的妖孽好看。


    不等萬俟兮再做什麽動作,邱桑容突然抬起頭來,幽幽地問,“你急著趕回淮京,是不是京中有變化?”


    萬俟兮將她腰身扣住,往裏拉了點,更貼近他的身,聞著她身上的藥草味,甚是舒心!


    “嗯。”萬俟兮頓了一下,見邱桑容拿黑眸緊盯著自己,才緩緩道來:“花家滿門遭滅,墨台家家主已被摘去官帽……另,九皇子從此歸萬俟府負責……”


    邱桑容聽著他簡單的述說,不禁心中大驚。


    花家慘滅滿門?


    可是容妃呢?


    容妃是萬俟聿的寵妃,花家怎麽說滅就滅?


    似看出了邱桑容的疑惑,萬俟兮抱緊著她,將頭顱放在她的肩上,慢慢說來,“刺殺萬俟王妃,罪可滅族。至於容妃,那是皇兄的事情,與我們無關,你也別太過於憂心,不會累及於我們。”


    怎麽會不連累?想必現在皇帝對萬俟兮已經是有了另一番作想,不想也不會將萬俟晝頃送進了萬俟府。


    萬俟晝頃到了這個年輕,已經可以將事情牢記於腦中。


    花家滅門一事,與萬俟兮有著莫大的關係,萬俟晝頃隻怕會仇恨萬俟兮,待他日他強大了,反過來就會對萬俟兮不利。


    萬俟兮冷冷一笑,按住她的頭,“桑容便可放心,晝頃自己會看清誰才是對他不利,誰才是他的靠山。到了這個年紀,他自己也該是能看得清楚事實,用不著皇兄去教。那孩子自打小就不太喜歡皇兄的靠近,如此的冷淡父子關係,難道就是因為皇兄的冷淡所致嗎?”


    萬俟兮的話令得邱桑容一愣,“難道是容妃!”


    萬俟兮點頭,“她當年是被皇兄強行納入後宮,有段時間,花芙是恨不得食了皇兄的肉。”說到這裏,頓了一下,道:“皇兄永遠也不會明白,花芙對他而言,不過是一件未得手的玩具罷了,因為我的不明意思,讓他有所誤會。”


    邱桑容沉沉地點頭,想起那些傳言。


    “那你對容妃……”她是有些吃味了,因為他與花芙是青梅竹馬是不爭的事實,而自己當初來到這裏時,不過是人人口中的草包大小姐,與花芙那樣的美人相比,簡直就相差得十萬八千裏。


    現在從萬俟兮的口中聽到他提及花芙的事,不禁覺得有些不是茲味。


    似察覺到邱桑容的不適,萬俟兮將其擁得更緊,聲音放低了下來,“我與她不過是玩笑,不必將那些傳言放在心上,我對她如何,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邱桑容不禁自嘲一笑,是啊,當初萬俟兮對容妃可沒有半點好聲好氣,更不喜歡她的親近。


    這一切,不過是他們自己的錯覺罷了,自己還有什麽不可放心的,這個男人已經在自己的麵前許下了那樣的諾言,還有什麽可懷疑,吃味的?


    “嗯。我知道。”邱桑容順著他的方向靠了過去,道:“皇上並不愛容妃。”


    萬俟兮點頭,“這一些,都與我們無關!你隻要清楚,這一生,我萬俟兮都不會負你!”


    邱桑容聽了,便是一笑。


    “皇兄此次,想見見你!”萬俟兮的聲音突然又從頭頂傳來,他的大手隨之便覆上她的頭顱,慢慢地輕撫了起來。


    邱桑容聽了,便是一愣,接著點點頭,皇帝,她遲早是要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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