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中有什麽東西一瞬間就碎了,她顫抖著拉住潘子的褲腳,“潘子,讓我去吧,求你。(.好看的小說)舒殘顎疈”


    如果白東風出了事,她是活不成的。


    潘子雙眸一眯,眼中忽然有些熱熱的東西也凝聚了起來,他錚錚硬漢,長這麽大除了小時候跟兄弟幾個翻牆被老爸揍,幾乎沒哭過。


    不知道為什麽,看易小樓這個樣子,他心裏很不好受。


    他抿抿唇勸慰自己,白東風是他最好的哥們兒,他當然少不了為他難過濡。


    高大的身子一彎,將倒在他腳下的易小樓扶起來,扶著她顫抖不已的身子把她帶到沙發旁讓她坐下。


    大手緊緊握在她肩頭,他眯起那雙玩世不恭的眼睛,沉聲道,“如果你信得過我,就留在這裏,叫我去喬治亞州找小白,那邊有消息我隨時打電話告訴你,確定沒事的話我會把小白完好無損的帶回來,如果真的有事,隻要我有一口氣在,我不會讓他先死,好嗎?”


    說這話時潘子周身忽然籠罩著一股視死如歸的光環,魏念卿與陸雲佳相互對視一眼,默默將視線投在易小樓身上塚。


    潘子說這話時,一直都望著她,似乎完全忘記了此行去喬治亞州有多麽凶險。


    易小樓渾身一緊,為潘子這難得的情誼心中一痛,“謝謝你潘子,謝謝你對家延這麽好,一直把他當成親兄弟,可是……”


    此去喬治亞州,如果本州政客真的與別的組織相互勾結,那他去了就是凶多吉少,要全身而退更無異於在懸崖絕壁上走鋼絲。


    潘子隻是笑,把自己剛組裝好的槍拿出來在她麵前晃了晃,得意的擺著pose,“沒有可是。這是我剛裝出來的殺傷力無比強大的手槍,測試速度已經超過世界上最先進的武器,我還沒用過它,正好這次帶它去喬治亞州見見世麵,放心吧,肯定沒事的,相信我……”他覺得最後半句不妥,遂眨眨眼又加了一句,“相信小白。”


    易小樓不點頭,也不搖頭,隻是眼淚不停的從眼眶裏往下落,整張臉都被那炙熱的溫度烤的火燙火燙的。


    雲佳忙上前來坐在她身側,拉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裏,“就讓潘子哥去吧,他的武器和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好,否則司令也不會把他放在軍區。要相信潘子,更要相信我哥,好嗎?”


    她仍舊是搖頭,“不,我一定要親自去一趟,我一定要親眼看著家延沒事兒才能放心,雲佳,不要攔我了。”


    夢境結束之後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心中始終七上八下的無法平複下來,這種情況之下讓她在法蘭克福等待實在是太大的煎熬,她等不了了,一定要即刻就去,必須馬上去。


    陸雲佳抬眉看了魏念卿一眼,隻見魏念卿長長的歎了口氣,起身上前來拉住易小樓的手,“既然你想去就去吧,你一個姑娘家自己跑去那麽遠的地方總歸不安全,叫潘子跟你一起,我也放心些。”


    她重重的點頭,對魏念卿說了好幾個謝謝,什麽都沒有帶上,與潘子火急火燎的上了車。


    兩人幾經周折到喬治亞州時正是深夜,與銀狐在約定地點碰頭時易小樓見她身旁站著北棠,卻沒有白東風的影子,心口一揪,身子猛地僵硬了一下。


    急切的上前拉住銀狐的手,她聲音不自然的顫抖著,“家延呢?你們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嗎?怎麽沒見到他人?”


    銀狐無聲的低下頭,終究是北棠沉穩,上前回答她的問話,“少爺昨晚親自去會本州政客,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一般情況下,超過二十四小時……”


    話到此處他沒再說下去。


    易小樓拉住他的手臂驚恐的睜大了眼睛,已經意識到他未盡的話是什麽意思。


    可是他沒有說出來,就證明還有一線希望,說不定她的猜測根本就不對不是嗎。她拉住他的衣袖搖晃他的手臂,“超過二十四小時怎麽樣?北棠你說你說啊!”


    北棠抿著唇,剛毅的臉上有隱忍的絕望和苦楚,潘子將陷入瘋狂的易小樓猛地拉到自己身邊,因為慣性她的臉狠狠撞在他胸膛上。


    “死神之翼的殺手們,如果執行任務超過二十四小時沒有和組織有任何聯係,組織自動默認為兩種情況,一是被俘,二是被殺,無一例外。


    而對於殺手或者殺手組織的領頭人來說,被殺還算是痛快的,被俘卻比被殺更加痛苦。


    殺手們雖然曆經最殘酷的訓練,但要把各種現代化酷刑嚐一遍是根本沒可能的,沒有人能經受得住病毒注射和基因異變的折磨。


    我曾經見過死神之翼最頂尖的殺手被毒品折磨的形容枯槁,連站都站不起來,這些事情銀狐和北棠應該很清楚,我也見過人的手臂上長出鱷魚的鱗片,各大組織之間的基因大戰從來就沒停止過,而這種最殘忍的競爭手段,往往都會用在各組織最頂尖的人才身上。


    既然你要知道,我就坦白的告訴你,你最好現在就做好心理準備,把問題想到最壞,如果結果不是這樣,或許你會開心一些。”


    潘子這些話說的是很費力的,說完之後靜靜等著易小樓的反應,等了半晌都沒聽她吭聲。他低眉看靠在自己懷裏的她,見她那雙烏黑的大眼睛裏滿是淚水,瞳孔中早就血紅一片。


    他知道,不是方才撞進他懷裏時她有多疼,她流淚隻是因為她心裏焦急,擔心白東風擔心到無以複加。


    大手顫抖著慢慢伸出來,攬住她冰冷的顫抖著的背部,他長舒了口氣輕聲安慰她,“沒事的,我剛才就是嚇唬你一下,小白那麽厲害,就算超過二十四小時又怎麽樣,他一定會沒事的。(.無彈窗廣告)”


    他太過明白人是很奇怪的動物,當你告訴她這件事還有希望的時候,他們總會抱著消極的想法,認為根本沒有可能。


    而當你告訴她一件事根本沒有任何可能時,他們反倒期待起來了。


    易小樓這種心理被潘子利用的很好,他知道他說一萬遍白東風沒事小樓都不會相信,都照樣會擔心,索性不如把一切可能發生的事都告訴她。


    當她陷入絕望的時候,希望也空前膨脹,他說出的結果有多麽殘忍,易小樓的希望就有多強烈。


    見她的目光漸漸變的堅定,他勾起一抹苦笑把她交給銀狐,“你們兩個先在這兒等消息,我和北棠再出去探一下情況到底怎麽樣了,如果天亮之前找不到小白,我們就出動白家在美國所有州的勢力。小樓你放心,就算把喬治亞州翻個底兒朝天,也要把小白找出來!”


    易小樓渾身冰冷,含淚點頭目送潘子和北棠離開。


    銀狐給她衝了熱牛奶遞給她叫她喝,她卻隻是抱在手裏暖著,雖然雙唇幹裂,卻一口也喝不下去。


    抱著抱著一整杯牛奶嘩的一下就倒了,明明她雙手都沒有鬆開,一整杯牛奶卻澆了她一身,杯子掉在地上滾了幾圈之後砰的碎了。


    見如此情況她呼吸開始急促,根本顧不上濕淋淋的衣服,彎下身子就去撿那些玻璃碎片,好像碎在她麵前的根本不是玻璃而是白東風的命似的。


    銀狐知道她心中擔憂,但也更擔心此刻精神恍惚的她,大步上前躬身拉住她的手臂,“我來吧,你先歇著。”


    她搖搖頭將手從銀狐十指之間掙出來,擦擦眼淚去撿地上的碎片,淚水將視線徹底模糊,她根本看不清楚任何東西,撿著撿著手指就被地上的碎片割傷,鑽心的疼。


    她皺著眉,不顧手指上的傷繼續伸手去撿,仿佛那樣就能拯救白東風的性命似的。


    銀狐無奈的搖搖頭,隻能蹲下身來跟她一起撿,直到她手指上不知又添了多少傷口,疼痛清晰的傳遍每一根神經,她終於失控的跌坐在地上,拉過銀狐的手無助的哭了起來。


    等到哭夠了她才抬起帶淚的眼,“銀狐,告訴我家延一定沒事的,他一定會沒事的是嗎?”


    銀狐重重的點頭,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快別哭了,少爺回來看到你這副樣子肯定會不喜歡,你要想讓他放心就趕快洗個臉,我幫你包紮一下傷口。好嗎?”


    麵對如此無助的易小樓,她忽然臉哄孩子的耐心都有了,小心翼翼的安慰她頻臨崩潰的她。


    把易小樓手上的傷口包紮完畢之後銀狐給北棠打了電話。


    那邊響了許久之後才接通,因為焦急易小樓耳鳴的厲害,對方聲音若小一點她根本聽不清在說什麽,所以銀狐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就猛地把電話搶了過來,快速的按下了擴音鍵。


    “找到家延了嗎?你們現在在哪裏?”


    北棠聽是她的聲音,又聽到電話裏有回音,便沉聲道,“我們現在在格蘭德古道上,一路上有少爺留下的線索,不過所有線索都在格蘭德古道盡頭斷了,現在不知道該把搜索的方向放在哪裏!”


    易小樓不知道格蘭德古道代表著什麽,提高了聲音急切的道,“為什麽不繼續搜索下去,以格蘭德古道為線索繼續往前找啊,還沒有找到家延你們怎麽能放棄呢,絕對不可以!”


    銀狐聽到格蘭德古道幾個字從她手中把手機接過來掛了線,之後就是長久的吸氣和呼氣。


    她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猛地站起身來對著滿城燈火悵然道,“小樓,你知道格蘭德古道是什麽樣的地方嗎?”


    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所在,沒有人想去那裏,更沒有人想與那裏沾上關係。


    易小樓不知情,隻能懵懂的搖頭,急的眼淚洶湧的往外流。


    銀狐上前來將手搭在她肩頭,冷靜了許久才開口說話,聲音卻在微微的顫抖,“格蘭德古道是整個喬治亞州最隱秘的所在,很少有人知道這裏,就算本州的人都極少聽說過這條路的名字,而它卻是一個最最可怕的存在。


    古道的盡頭有一座深陷地下的山林,國內稱之為迷蹤山林,因為地勢低每逢本州雨水多的時候迷蹤山林大部分總是被淹沒,所以那裏並沒有人居住。自然也就成了所有暴力犯罪、毒品犯罪和科技犯罪的最好場所。


    這是所有殺手的噩夢,是一切最強大組織首領們的噩夢,也是整個世界的噩夢。


    曾經有些有勢力的家族在這裏設置獨屬於自己的煉獄,專門用來對付別的組織的殺手和首領們。


    如果乘直升機在密宗山林上空徘徊就可以發現,這裏經常有野狼叼著屍體,而那些屍體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反而常常是那些叱吒風雲的大人物。


    在這裏,越是厲害的人,下場就越淒慘,因為脆弱的禁不住摧殘的三兩下就死了,而那些活下來承受非人折磨的,都是訓練有素的特級殺手。”


    易小樓聽著她這些話不停的搖頭,“不是的,銀狐你一定是騙我的,這不是事實!”


    她不接受,絕對不接受,無論如何她也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發生,她不能接受白東風會死在那樣荒無人煙的地方,絕對不可以。


    銀狐放開她,重新走向落地窗,長長的歎息,而後無力的將身體後仰,高挑的身體靠著透明的玻璃,那張美麗的臉龐背著光,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到任何表情。


    她心有餘悸的皺起眉頭,接著向易小樓陳述事實,“小樓,你先聽我說。


    上個世紀黑道上七大家族互相爭鬥,他們中絕大部分人都被擄到這裏接受別的組織最殘忍的迫-害,迷蹤山林深處每天都會傳來淒慘的嚎叫聲,那些聲音甚至蓋住了林子裏的狼嚎。


    從來沒有人敢靠近迷蹤山林,因為靠近那裏就等於一腳邁進了鬼門關。


    迷蹤山林這些年因為毒品冶煉和基因實驗,已經沒有外人能夠進去,當然,進去了的,也從來沒有能夠活著走出來的。


    不是被狼吃了,就是成了基因實驗的犧牲品,漸漸在那些可怕的基因實驗中變成毫無人性的野獸。


    他們聽不懂人話,忘記自己的姓名國家語言種族和原本的身份,每天像林子裏的狼一樣用四肢爬行,靠捕獵更加弱小的生物來維持變異之後殺傷力巨大的生命,而他們的壽命也在接受這種變異之後減少至少一半。


    他們可以輕易的把人類撕成碎片,當做他們可口的餐點,他們忘記自己也是人類,滿眼隻剩下血腥,繼而變成真正的野獸。或者在變異的過程中承受不住巨大的痛苦而死去。


    我和北棠還在國內的時候,組織內部會議認為素素行動失利這件事是宋穎之跟那些國際刑警們做的,而今看來,那些國際刑警根本沒有這樣的能力,也沒有這樣狠辣的手段。


    少爺留下的線索在這裏中斷,有兩種可能,一,少爺進了迷蹤林,二,這是敵方為了誘我們死神之翼各大堂主進迷蹤山林所使的手段,目的是將我們一網打盡,想徹底殲滅白氏的力量。


    而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這都不是件好事。因為所有進了迷蹤山林的人,身上的移動設備都無法被外界搜索到,隻有外麵的人也進入迷蹤山林,才能確定他們的具體位置。


    現在這裏沒有任何人能給我們下達命令,小樓,我想聽你的指示,你讓我們進迷蹤山林找少爺,我們就去,你不讓我們去,我們就不去。”


    易小樓隱忍的淚水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她明白,這個時候不是銀狐膽小不敢進迷蹤山林,而是白氏盤踞在本州的力量已經有幾十年,如果此時調集本州所有人去迷蹤山林找白東風,成功便罷,不成功的話白氏這些年的努力將徹底付諸東流。


    他們還沒有請示過白敬先是什麽意見,不可能這麽自作主張。


    一股尖銳的刺痛從心底而來,易小樓轟的一聲癱倒在地上,她拳頭緊握,渾身顫抖,卻努力支撐著身身體要站起來,她不能讓白東風身陷那樣的絕境而不去救他,就算前麵是龍潭虎穴,她也要闖一闖。


    *


    昨天晚上寫好了更新,可是楚家網絡抽風了,打不開網頁,所以今早才更。下午會補一更上來,謝謝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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