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謹歡沒料到他會故伎重施,她怔了一下,就開始拚命掙紮,這個渾蛋,枉她還把他當成朋友,他倒是越加輕狂起來。


    耳邊車水馬龍的喧囂越來越遠,恍惚中,她耳邊似乎響起一聲尖銳的鳴笛聲,她想望過去,腦袋卻被他嚴密的控住,而動彈不得。


    唇上滾燙蠻橫的力度,透著令人心驚的決心,輾轉吸吮起來。盧謹歡掙紮不過,張嘴去咬他,那知道他的舌頭跟他的人一樣狡猾,迅速退去,她咬到自己的唇,痛得眼淚都出來了。


    炎沉睿趁此機會,舌尖長驅直入,勾纏著她的舌頭嬉戲起來。盧謹歡的唇舌又酸又麻,她雙手被製,隻餘雙腿還是自由的,她忍無可忍,一腳踩在了他的腳背上。


    炎沉睿吃痛,不得不放開她。盧謹歡重獲自由之後,連連吐了幾口口水,然後伸手狠命地擦著自己的唇,憤怒道:“炎沉睿,你渾蛋。”


    氣死她了,怎麽有人臉皮這麽厚?


    炎沉睿看見她的動作,真恨不得將她揪過來再狠狠的印上自己的烙印,可他一動,她就像一隻兔子一般逃得飛快。他頹然的垮下肩去,還從來沒有女人會避他如蛇蠍的。


    盧謹歡,你真的挑起了我的興趣,接下來,你就等著接招吧。


    炎沉睿想了想,打了電話給一位朋友,讓他關照一個叫盧謹歡的女人。於是第二天,早早出現在機場的盧謹歡,還不知道自己的逃跑已經被人識破,甚至產生了戲劇性的變化。


    慕岩提了車出來,剛轉過街角,就看到了路燈下那對擁吻的男女。他一眼就認出了盧謹歡的聲音,那一刻,他眼裏被恨意充斥成赤紅色。她拒絕他的靠近,卻在一夜之間,跟別的男人當街擁吻。


    他們什麽時候開始的?是在她住院的那幾天?她早已經跟炎沉睿在一起了,所以才會沉默的拒絕他的索歡?然後上演一出壓力性胃痙攣,迫他放手?


    好計謀!他差點就要為她鼓掌了,他怎麽從來沒發現,她的心計如此之深?


    慕岩被眼前的景象刺激得快要崩潰,他心裏所思所想,皆是她的狠她的毒?他恨她,恨她的絕情,恨她的變心,恨她所有的一切,他恨不得摧毀她。


    眼見他們纏綿擁吻,他一踩油門,轟隆隆從他們身邊駛過,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他們身上,車速飛快,很快就將他們甩在了身後,他看著後視鏡裏並未分開的兩人,眼底的恨意關也關不住。


    曾經,他有多愛,如今,他便有多恨。


    “善峰,昨天我交代你給盧謹歡的離婚協議書,把它收回來交給我。”慕岩撥通陳善峰的電話,語氣森寒道。


    陳善峰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他說:“慕岩,你不是已經決定要……”


    “我要親手交給她,就這樣,掛了。”慕岩掛了電話,眸光再度移到後視鏡上,卻再也看不到那個細小的點。他腦海裏閃過他們唇齒相依的樣子,氣得發狂。


    盧謹歡,你有多狠心,我就會有多狠心。你怎麽對待我,我就會十倍奉還給你。


    此時的盧謹歡,哪裏知道自己將要大難臨頭,她去小超市裏買了瓶礦泉水,嗽了幾次口,才將炎沉睿留在她唇舌間的味道除去。直覺告訴她,炎沉睿是危險的,可她還是忽略了他的危險。


    是覺得自己壓根不可能會吸引他吧,所以才會忽略他眼中的危險。如今血淋淋的教訓,讓她知道,男人,最是不可輕信的動物。


    無論他是出自征服還是真心,她都招惹不起這樣的男人。她拿出手機,撥通航空公司訂票官方電話,訂了一張去九寨溝的機票。


    她要去散散心,等心裏的傷愈合之後,再回來。這裏的一切,都讓她感覺到疲於應對。她如果繼續留在這裏,像今天這樣的偶遇還會不停的發生。


    她無法親眼看見他跟別的女人親密,即使是想想都令她崩潰。逃到別的地方去,也許她才能真正學會放下,學會遺忘。


    回到酒店,前台小姐告訴她,慕先生等她很久了,她皺了皺眉,想起今天一天都在外麵,也沒有給慕楚打電話,昨晚他還說今晚要來陪她吃晚飯,她謝過前台小姐,前往她所說的包房。


    盧謹歡推開門,瞥見落地窗前站著一名男子,背影頎長,透著幾分熟悉,她含笑走進去,邊關門邊說:“慕楚,對不起啊,我忘記了晚上要跟你吃飯的約定,你等久了吧,怎麽不打電話給我?”


    她走進去了,才發現不對勁,那個背影雖與慕楚相似,卻不是慕楚的背影。她的胃立即痙攣起來,那種莫名的熟悉,讓她的身體立即就產生了反應,不是慕楚,是慕岩!


    她慌不擇路,拉開門準備奪門而逃,慕岩卻比她更快一步,幾步衝過來擋在了她與房門中間,將包房的門重新關上,還落下了鎖。


    盧謹歡嚇得連忙倒退了數步,下意識開始幹嘔起來。她死死憋著胃裏的翻騰,驚聲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慕岩看見她這樣,胸臆間怒氣翻騰,他一步步逼向她,鄙夷道:“怎麽?跟別的男人玩得那麽開心,跟我在一起就這麽令你想吐?歡歡,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不誠實了?”


    他一步一步進逼,她被逼得一步一步往後退去,她忍著不想吐,憋得眼淚都出來了,她強忍著胃裏的不適,說:“慕岩,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聽不懂麽?”他的手撫上她紅腫的唇,譏諷道:“剛才還戀戀不舍的吻別,怎麽轉眼就忘記了?你這心還不是普通的花?炎沉睿知道你躺在我身下,是怎麽輕唱吟哦的?我想他一定很有興趣知道吧。”


    盧謹歡偏過頭去,他的觸碰讓她胃裏更加難受了,之前他跟白柔伊手挽手在一起的情景又浮現在眼前,她說:“慕岩,你說過放我走,那麽我跟誰在一起,都與你無關,你不是也跟白小姐在一起了麽?”


    慕岩聞言,氣得額上青筋直冒,他欺近她,“別的男人的碰觸,就令你這麽歡喜?我的碰觸,就令你這麽難以忍受?你這個蕩婦。”


    他手一甩,她就被他摔落在一旁的榻榻米上,她一陣頭暈眼花,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壓在她身上,唇瘋狂的落在她的耳後,脖子上。


    他重重的咬著,在她脖子上留下一個又一個觸目驚心的痕跡。盧謹歡慌忙推著他的腦袋,雙手卻被他高舉過頭頂,懲罰的吻更凶猛的襲向她的脖子跟鎖骨處。“你想要做蕩婦,我成全你。好好侍候得我舒服了,我給你的快樂,不會比他給你的差。”


    盧謹歡眼眸倏然大睜,他還能怎麽羞辱她?她奮起掙開他的手,狠狠一巴掌甩向他,卻在半途被他截住,重新壓回了頭頂,她眼裏的淚被逼了出來,“慕岩,你還能怎麽羞辱我糟踏我?你的心太狠了,你怎能一而再的強暴我?”


    慕岩眼底腥紅一片,他看不到她的傷心,看不到她的絕望,他冷蔑道:“強暴?我怎麽記得你之前躺在我身下那麽享受,怎麽現在有了新歡,就覺得我的碰觸難以忍受了?說到心狠,誰又能比得過你?為了讓我放手,你連壓力性胃痙攣的法子都能想出來,連離婚證都沒拿到,你就迫不及待的要跟他雙宿雙飛了?”


    “你無恥!”盧謹歡罵完之後,再也忍不住吐了起來。


    慕岩卻沒有放開她,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神越來越冷。她怎麽能對他這麽殘忍,他的碰觸就這麽令她惡心嗎?為什麽炎沉睿可以,他不可以?


    “你吐吧,吐得胃裏一丁點東西都不剩,你也改變不了我的決心。”


    盧謹歡反胃得眼淚鼻涕都流出來了,她心中悲慟,她對他會這麽排斥,說到底還不是他自己造成的?她對他來說,除了上床,似乎就再也沒有別的功能。他甚至可以不顧她的感受,不顧她來了月經而強要她。


    他怎麽還能一副她虧欠他、她對不起他的樣子?她狠命的推開他,衝進衛生間,不顧一切的狂吐起來。胃裏不停的痙攣,她抱著馬桶,把胃裏最後一點東西都吐了出來。


    慕岩看見她再次狂吐起來,心底一陣陣抽痛,無論她是做假還是用計,她這副模樣都讓他受不了,他走過去,將她從馬桶上揪起來,一把扯落她的外衣,打開熱水,將她擁著站在熱水下麵,等熱水衝去了她唇邊的汙漬,他重重的吮上她的唇。


    她要吐也好,洗幹淨再繼續,他不會放開她,絕不!


    盧謹歡已經被折騰得去了半條命了,又被慕岩強勢的擁在懷裏,她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眼淚成串的滾了下來。他從來不曾試著了解,為什麽他們兩人漸行漸遠?他隻會用強,隻會虐待她,除了傷害她,難道他就找不到可以溝通的法子了?


    他說過,夫妻要相互坦誠,溝通難道不是增進感情、化解矛盾的橋梁麽?為什麽他會變得這樣狂躁,為什麽他再也不顧及她的心情了?


    水從上麵噴灑下來,將兩人淋濕了,她裏麵隻穿了一件淺身的打底衫,此時濕濕的粘在身上,她身體的曲線就纖毫不剩的暴露在他眼前,“慕岩,什麽時候,我們之間隻剩下這點事了,你說不想放我走,可你從來不曾試著了解,是什麽逼走了我?就連我生病,你也隻會認為我在做戲,也從來不會檢討你自己都做了什麽?你除了這樣對我,你還能做什麽?”


    盧謹歡的控訴徹底的擊潰了慕岩的理智,他慕然放開她,瞪著她充滿控訴的目光,回想起那夜自己所做的事。是他不顧她的意願強占了她,她才會就此崩潰,他怎麽能把所有的地錯,都怪到她身上去。


    慕岩一放開她,她就腿軟得站不住,跌坐在地上,胃裏還在抽搐著,她抬起頭,看著怔愣當場的慕岩,苦澀一笑,“我們的愛情,是因你珍惜而生,如今,也是因為你的不珍惜而死。慕岩,你到底要把我的心傷成什麽樣才甘心放過我?”


    她充滿怨憎的目光令他渾身一震,他連連後退了幾步,踉蹌著轉身逃開。他不想這樣的,他也想好好溝通,告訴她他有多難過,可是每當看到她,他就會被她氣得失控,從而忘記了自己的初衷。


    隨著甩門聲傳來,包房裏再度恢複安靜,盧謹歡坐在熱水噴頭下,痛不欲生的大哭起來。這幾天,她心灰意冷時,甚至想過死,也許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可她還放不下,想著被他疼愛的甜蜜時光,她告訴自己,即使沒了他,她還有他們的回憶。


    這些回憶,可以伴她度過餘生,這樣就夠了。


    可是現在,她的心在疼痛中再度死去,那些甜蜜的回憶都增添了血色,讓她連想都不敢想。慕岩,是你親手殺死了我心裏對你的最後一絲留戀,對不起,愛你太痛苦了,我隻能選擇放棄。


    ………………


    翌日,當太陽從天邊升起時,盧謹歡戴著墨鏡,拖著行李箱從酒店裏走出來,酒店有專門接收客人的車,盧謹歡把行李箱遞給了侍童,彎腰鑽進車裏坐好。


    車子駛出酒店,向機場方向奔去,途中經過慕氏大廈。慕氏大廈沐浴在陽光下,神聖成不可侵犯。盧謹歡沒有偏頭去看,也許從她下定決心要放棄的那刻起,她對他就再沒有留戀。


    到達機場時,飛往九寨溝的航班正在檢票,她隨身的行李不多,允許帶上飛機,她辦理了登機手續,進入安檢。工作人員照例進行安檢,然後放行。


    盧謹歡穿上大衣,拿起自己的行李,往登機口走去。剛走了沒幾步,就有一名工作人員迎上來,說:“女士,您是搭乘xx去往九寨溝的航班吧,因為原通道出了點故障,請跟我走應急通道。”


    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單獨一個坐飛機,之前有慕岩跟在身邊,凡事有他打理,她根本無需過問,跟著他走就行了。而現在,她沒了倚靠,卻必須學著自己處理。她懵懵懂懂的,看見也有人跟著那人所說的應急通道走,也就沒有懷疑,對那人笑了笑,跟在他身後走了。


    那位工作人員十分負責,一直將她送上飛機安頓好,這才走了。盧謹歡坐在位置上,期待著九寨溝的唯美風光。


    她到底隻有23歲,感情雖已滄桑,但是對外麵的世界還是有好奇心的。她摘下墨鏡,閉目養神,等著飛機起飛。


    昨晚她根本就沒有睡著,一夜之間將這半生的事情都想了個遍,心思煩亂,她哪裏能睡安穩覺?這會兒閉上眼睛,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恍惚間,她似乎聽到有人對她說借過,她也沒讓,然後感覺有人坐在自己身邊,廣播響了起來,“各位先生、女士,到s市的xx航班馬上起飛了,請大家關閉一切電子設備,手機,電腦……,謝謝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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